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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無形羅網 暗潮涌動

「趙趙惡霸跑了!」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張天龍的身邊,張天龍一愣,連忙到了趙惡霸的家里,但怎麼也不見趙惡霸的身影,只剩下了趙惡霸身邊的許多家丁和幾個哭哭啼啼的姨太太,張天龍沉默了一會,揪過來一個家丁問道︰「那個趙惡霸呢?」家丁身子顫抖的說︰「好漢爺,我我不知道。」張天龍拔出槍,頂到了家丁的腦袋上,那個家丁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淚流面面,一邊討饒,一邊大呼不知道,劉興旺說︰「大當家,他不像是說謊的,趙惡霸可能已經趁亂逃走了,現在只要他的家人在咱們手里,也就不怕他們不出現。」張天龍點了點頭,叫人把趙惡霸的家人關押起來。一個人驚慌失措的沖了過來。

「大當家,咱們人搶趙惡霸家的東西打起來了。」

「什麼?」張天龍大吃了一驚,連忙跑到了事發地點。

打架發生在趙惡霸的倉庫旁,黑雲寨的弟兄見到一樣樣的好東西從倉庫里搬了出來,心中頓時大喜過望,十條軍令被忘在了腦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見到好東西就搶,土匪的本性又暴露了出來,不少原本是趙家屯的村民,看見倉庫里出現了不少趙惡霸巧取豪奪得來的許多村民的東西,頓時也有了想法,既然要把屬于我們的東西奪回來,現在正是時機,至于那十條軍令,也就顧不得了,畢竟十條軍令頒布還沒多久,大家到時背的滾瓜爛熟,但實際上卻沒有深入人心,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暴露了出來。

張天龍來的時候,打架事件已經平息了,倉庫周圍一片狼藉,王安平、周鐵虎板著臉看著面前的十幾個鼻青臉腫的人,恨得牙根癢癢。

張天龍冷著臉問︰「誰打架,站出來!」

十幾個鼻青臉腫的人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低著頭,不敢直視張天龍的眼楮,張天龍厲聲問道︰「十大軍令第五條是什麼?」

「兄弟之間嚴禁互相猜疑互相背叛。」

「十大軍令第七條是什麼?」

「繳獲戰利品一切歸公。」

「十大軍令第十條是什麼?」

「無親無故,有過必罰。」

「記得很清楚,為什麼要知法犯法?」

「這個……」

「國有國法,家有家歸。打架參與者山寨頭目每人杖責五十,其他人員每人杖責三十,當眾行刑!」張天龍冷冷的說。

「不服,不服,」張天龍定楮一看,原來是小三子,他的心猛地一抽動,問道︰「為什麼不服?」

小三子道︰「咱們黑雲寨自成立開始就是這麼干的,誰也沒有說什麼,為什麼現在要責罰我們?」

小三子一言,仿佛壯了其他人的膽一般,都忍不住附和起來,張天龍大聲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軍令制定之時,未見發對的聲音,如今違法軍令,理當受罰,這次不罰,下次還會有人再犯,黑雲寨剛剛扭轉過來的風氣必將付之東流,我是一寨之主,不能放任這種行為的出現。」

「張天龍,要不是我和劉大哥,黑雲寨哪有你說話的份,現在在老子面前擺什麼老資格,老子跟著劉大哥打下這黑雲寨時,你又在哪里?我不服!」

張天龍的眼角一抽動,往事涌向了心頭,他的心一通,但隨後狠下心來︰「就地行刑!」

旁邊出來幾十個黑雲寨的弟兄,把這是十幾個人按到了地上,掄起木棍打了下去,一連打了幾十下,打的十幾個人皮開肉綻,申吟不已,旁邊所有人看了,不禁心驚膽寒,誰也不敢打趙惡霸倉庫的主意了。

張天龍不忍再看這些弟兄們了,叫其他人把受刑的人安排到了百姓家中療傷,轉過頭對所有的人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黑雲寨既然制定了軍令,理應嚴格按照軍令執行,無論功勞大小,無論親疏遠近,無論你有千百個理由,只要違法軍令,必定受罰,這是山寨的存在之本,不管黑雲寨以後誰是這里的大當家的,只要黑雲寨存在一天,規定就不能更改。我不想看見我自己的兄弟因為違反軍規被處罰,但是只有這樣才能安人心,才能保住黑雲寨的根本。」眾人听到了這些話,不住的點點頭,不但是黑雲寨的弟兄,就連老百姓也對這個當家的刮目相看,對黑雲寨也親近了許多。

平定了趙家屯,一下子就解決了黑雲寨的過冬問題,趙家倉庫里大量的補給糧食源源不斷的運到了黑雲寨,與此同時,趙家屯的百姓們也得到了實惠,家家都有了過冬的糧食衣服,更令老百姓感到振奮的是,來年春天,他們就會有自己的土地了。但當所有人都在歡天喜地的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時候,他們的對手磨刀霍霍,準備著一次可怕的反擊。

爆竹聲聲辭舊歲,趙家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歡快場面,老百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唱呀,跳呀,很長時間沒有享受過生活的美好,享受著做人的樂趣,在這一片歡樂的海洋中,張天龍卻多了很多的憂慮,並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他真真實實的感覺到自己的兄弟和自己越來越遠了。這次的懲罰,使得許多新來的弟兄,所有趙家屯的百姓都開始擁護自己,擁護黑雲寨,但是,責罰的人大多都是黑雲寨的老人,他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發自內心的不滿,甚至在張天龍親自看望受傷弟兄的時候,他們那眼神,他們那不冷不熱的言語,深深地刺痛了張天龍的內心,他的心在滴血,痛苦是那麼清晰,但他只能默默地承受,他可以向什麼人傾訴呢?他甚至在捫心自問,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我有私心嗎?我是為了自己的聲望,為了自己的名利嗎?都不是,但兄弟們為什麼不能理解,更何況許多都是曾經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劉天順也匆匆的來到了趙家屯,他已經知道了趙家屯發生的一切,他看了張天龍一眼,眼神很復雜,張天龍從來沒有見到過,難道天順兄弟也對我不滿了?像一把鹽,散在了張天龍帶血的心里。他不想再這里看著那些兄弟的眼神,他留下了一些兄弟,自己則回到了黑雲寨。

小三子還趴在床上申吟,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但五十棍那是這麼容易就可以養好的?他一動,還可以感覺得到**火辣辣的疼,一個人走進來了,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紗布和藥,那人做到了小三子的身邊輕輕的說︰「該換藥了。」說著小心的解開他身上的白布,一陣陣的刺痛感讓小三子眉頭微皺,大口的吸氣「兄弟,忍著點。」小三子回過頭,道了聲謝,但隨後奇怪的問︰「兄弟,我好像沒見過你,以前不是你呀。」那人笑著說︰「我是這里的村民,來這里幫忙的,兄弟,你傷的怎麼這麼重,誰打的。」小三子苦笑了一聲說︰「還能有誰,張天龍唄。」想到張天龍,小三子心里又是一陣不爽,他並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但他卻咽不下這口氣,既感覺到丟面子,又不服氣。「張天龍,」那人想了想說,「我知道他,他現在在趙家屯可有名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鄉親們都說他大公無私,不會護短,爭先恐後的請他到家里喝酒,每次都喝到大半夜,日子過得可不錯呢?誰知道這人怎麼對自己的兄弟這麼狠?」

「什麼?」小三子一听這話心中又發起火來,但身子一動,傷口有是一陣陣的疼痛,他皺著眉頭,汗流了出來。「別動,傷口又出血了。」那人好像很不滿意似得說,「我的趕緊給你包扎完,黑雲寨的好漢我還得伺候著呢?」「你說什麼?」小三子奇怪的問。「你在這里呆了很久了吧,自從黑雲寨來到趙家屯,倒是做了一兩件好事,也有了些小名,每天到鄉親們的家里吃喝,開始鄉親們很是高興,但後來就有些不滿了,畢竟咱們都是窮人,誰也不是地主鄉紳。」那人說著,口中有了些許的不滿,但好像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連忙說︰「不過這些人畢竟做過好事,而且又那麼大公無私,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有意無意的加重了大公無私四個字,他或許並不在意,但小三子卻听得一清二楚。

過多久,那人換完藥,笑著說︰「兄弟,藥換完了,我得回去了,黑雲寨的好漢要是見我招待不周,難免不高興。」說著轉身就出了門。

人走後,小三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床頭,那個人的那番話雖然是無意中說出來的,但俗話說「言者無心,听者有音」,小三子听到了這話,徹底憤怒了,難道就只有自己違規了?難道你們就遵守著山寨的規矩嗎?什麼不拿百姓一粒糧食,全都是大話、空話、廢話。小三子心中窩火,不住的暗罵著。

但不久,他就感覺到了很累,于是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了,他听見了這家的主人的聲音︰「幾位是?」「看什麼?不認識了嗎?我是黑雲寨的,大冷天的張大哥讓我們守夜,保護鄉親們的安全,哪能有什麼事?快帶我進屋,我可得喝喝酒暖暖身子,這天氣真他媽凍人。」一個人不耐煩的說。這家的主人連忙請進了屋,小三子住在隔壁,也可以听到屋里的吵鬧聲。主人小心翼翼的說︰「好漢,您能輕點聲嗎?隔壁屋還有一個黑雲寨的好漢呢?」「奧,我知道。」一個人冷笑著說︰「他們幾個不就是挨板子的那幾個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誰讓他們不長眼,活該,張大哥現在連劉天順都不怕,還怕這幾個人嗎?」小三子心中大怒,想到了劉天順看望他時,他和張天龍相視無言的情景,心里更是相信了,不禁暗罵張天龍居心叵測,暗恨劉天順看錯了人。那幾個人鬧了大半夜,才離開,而小三子卻一夜也沒有睡。

第二天,那個人又來到了他的房間,照例給他換完了藥,小三子忽然問道︰「現在村子里這麼樣了,我好久沒有出去了,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那人笑著說︰「好漢爺,好極了,沒有什麼事呀。」但小三子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話里有話,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發現那人的臉有些腫,心中奇怪,問︰「你的臉怎麼了?」那人笑著說︰「沒什麼,自己踫的。」但他笑的很不自然,哪里逃得過小三子的眼楮,他的臉色一沉,說︰「你快說,到底這麼回事?」那人見小三子臉色不對,嚇得臉色蒼白,說︰「好漢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告訴張大哥,只是小的沒長眼楮,沒有招待好黑雲寨的好漢呀,你高抬貴手,千萬別讓張大哥知道呀。」小三子一听這話,臉漲得通紅,大吼了一聲︰「出去!」嚇得那人連忙跑出了門。那人跑了沒幾步,正好撞到了一個瘦高的書生模樣的中年人,那人一看,頓時嚇得灰飛魄散,心道「他怎麼來了?」瘦高書生模樣的人見這人臉色不對,一把拉住他說︰「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那人說︰「小的是黃莊人,家里斷了糧,才到這里來的。」瘦高書生模樣的人狐疑的看著這個人,總覺得這人有問題,但有說不上,于是問︰「你在小三子屋里干什麼?」「我我來幫忙換藥。」「他的傷這麼樣了?」「好好多了。」書生模樣的人不再問了,松開了他的手,那人一溜煙跑的沒了蹤影。

門開了,小三子趴在床上,心里依然不高興,但他還是想不通到底為什麼,其實他並不認為張天龍是這樣的人,更不會認為黑雲寨的兄弟是這樣的人,但傳言又是這麼回事呢?听見外面有人以為又是那人,忍不住說︰「叫你出去。」但當他抬起頭來時,臉色又是一變︰「張天龍!」

來的人正是張天龍,張天龍很是納悶,輕輕地問︰「兄弟,傷好點了嗎?」「死不了」小三子說,本來小三子還沒有那麼大的火,可是一見到張天龍,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無名的火沖了上來,再也按耐不住了。張天龍更奇怪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山寨呆著,趙家屯只留了少部分的弟兄,但最近一段時間听說趙家屯的黑雲寨兄弟胡作非為,心里大感意外,于是帶了楊少杰和半月來人下山了解情況可來到趙家屯才發現,黑雲寨的兄弟每個人都安分守己,並沒有過分的行為,一種古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兄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張天龍奇怪的問。

「張大哥不用裝了,什麼事張大哥不知道呀。」小三子陰陽怪氣的說。

張天龍頓時火了起來他提高了聲音說,「小三子,你要是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我張天龍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話一說,也把小三子的火激了起來,他掙扎的站起身來說,「好。有種你就把黑雲寨的弟兄都找過來,讓老鄉辨認,如果沒有人欺壓鄉親們,我甘願受罰!」

趙家屯的一塊空地上,張天龍把留在趙家屯的黑雲寨的弟兄召集了過來,讓鄉親們辨認,但所有人都搖著頭,沒有人見過那些在自己家蒙吃蒙喝的人。小三子沉默不語,而張天龍卻陷入了沉思。

「楊先生」張天龍說話了,屋里很安靜,小三子已經回去了,村民們也都散了,小屋里只有張天龍、楊少杰和半月老人三人,「這件事你怎麼看?」楊少杰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張兄弟,你有沒有發現一些奇怪的現象,咱們的兄弟平時在趙家屯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趙家屯百姓也都知道,但這幾天為什麼會有百姓被黑雲寨的人欺負呢?奇怪的是,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這樣,只有幾戶人家,而且只是這幾天的事情,這幾戶人家無一例外的都是住著我們受懲罰的傷的比較重的頭領,這幾戶的頭領無一例外的听見了有人在晚上侵擾百姓的行為,但沒有一個人見到過真人,我認為這又是一個陰謀。」

「他們想讓黑雲寨身敗名裂?」半月老人問道。

「恐怕不那麼簡單,他們為什麼選擇那些受責罰的黑雲寨老人,而且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對我們產生了不滿,他們想要從內部分化我們,然後個個擊破。」楊少杰得出了結論。

張天龍想到了這幾天小三子的種種怪相,頓時感到了渾身的寒毛倒豎,脊背陣陣發涼,他感覺到了恐怖,仿佛身後有一雙無形的眼楮盯著他,一張巨大的羅網正向他們慢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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