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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兄妹重逢

林沖遠遠地就看到寺廟的石牆後露出了一個個人頭,知道里面的人都還活著,他心中希望的火焰頓時熊熊燃燒,更顧不上身後拖著的一大群喪尸。這些喪尸,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在話下。他只是迫切想看看妹妹在不在這里,沒有心情收拾它們。

林沖跑得更近了,楚楚確信自已的眼楮並沒有花,雖然才短短的幾天沒見,這個人更老、更結實,更象個成年人,但他一定是自已的哥哥沒錯。他跑步的身姿還是自已熟悉的,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這些天然血脈的聯系,讓楚楚一下子就肯定了這人一定是哥哥!

哥哥會變成這樣,一定遭遇了可怕的事,如果這個世界都能遍布喪尸,那麼還有什麼可怕的事出現是不可能的呢?

「他是我哥哥,他一定是收到我的短信來找我的,求求你們開門吧。」

楚楚听到大家的議論,急壞了。

「小姑娘,你確定沒看錯,他是你哥哥?」人群中一個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不懷好意地問?

「是的,沒錯。」楚楚顧不上分析那人問話的用意,連忙肯定地點點頭,希望這些人能看在這幾日共同避難的一點情誼之下,放哥哥進來。留在外面可就是等死啊!

這幾天,楚楚也看多了喪尸攻擊人類,啃吃人類血肉的情形,她知道,單憑林沖一個人,要對付那麼多喪尸,只能是死路一條。只有進到這院牆內,依托院牆的保護,還有澄鏡大師的功法,才有生機。

林沖已經沖到石牆外,在里面嘈雜的人群聲中,他好象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楚楚,你在里面嗎?」

林沖看著緊閉的大門,忍住想一腳踢破大門的沖動,高喊,同時,他也听到了院牆里人群的議論。

「小姑娘,象你這樣的弱質女流,讓你在這避難就很浪費糧食了,現在你哥哥又把喪尸招引來害大伙,我看,大家不僅不要開門,把這女孩子也扔出去一起喂喪尸,大家說怎麼樣啊?喪尸吃飽了,應該就不會攻擊這里了。」

這個中年男人赤果果地殺人宣言,讓院牆里的人一時安靜了下來。林沖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個女乃女乃的,如果不是這扇院門還保護著妹妹的生命,他早就一拳砸破了。

「我看這樣不好吧。」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這時響起,「人家小姑娘又沒招惹你,說浪費糧食,誰在這里不是浪費糧食?你就敢說你比人家小姑娘更有用處?」

這個年輕的聲音尖酸地將中年男人抵了回去。

但是這個年輕人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眾人恐懼的叫聲中,大家都在喊著︰

「把她扔出去,不能開門!」

林沖听得惡向膽邊生,正要一腳踹破寺門,就在這時,院牆里響起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本寺為各位施主提供了一塊暫時的棲息之地,各位理當存仁善之心,扶危濟難,共渡難過,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發此惡念呢?!」

「澄鏡大師!驚動你休息,實在是罪過。」院牆里傳來那個年輕男人彬彬有禮的聲音。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把寺門打開,讓那位施主進來!」

在澄鏡大師威嚴的聲音下,那些反對的聲浪自動消失了,看來,澄鏡大師在他們中具有無可比擬的權威。

不一會兒,寺門打開了。

林沖毫不客氣地閃身進入。

寺廟的場院里,密密麻麻站滿了人,足足有40多個,大部份人都用仇視的目光瞪著他。他不理會人群里異樣的目光,眼楮一掃,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間站著的楚楚。

「楚楚,你還好嗎?」

林沖看到活生生的妹妹,穿著破敗的校服,頭發凌亂,臉色憔悴,眼神帶著小鹿被獵人追擊的惶恐,林沖不由心里一陣巨痛,自從妹妹死後,他的心就沒有再這麼強烈地跳動過,好象被打入了一針強心的興奮劑。

很好,很好,妹妹還活著。

林沖忍不住想要大笑!還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林沖覺得自已的胸口心髒「踫踫」地激烈跳動著,簡直要從胸口跑了出來。

「哥哥!」楚楚從林沖灼灼的目光、關切的表情中,確定眼前這位象「大叔」之人就是自已從前那位文質彬彬的哥哥時,激動得跑上來,一把撲進了林沖的懷抱。

林沖緊緊地抱住了她,感覺她柔弱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林沖的眼角潮濕了。

當真實的楚楚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的心里,一剎那間豪情萬丈,也許,過去的他,全世界都可以放棄!活著的意義就是麻木的生存!但是,這個世界有了妹妹的存在,就一切不同了。

不管是現在,還是在2040年的未來,林沖都不可以讓人類毀滅,讓地球毀滅!

這是他作為一個哥哥,給妹妹的承諾!一定要為她創造一片可以安寧生活的地球空間!

林沖現在,更有把握保護好自已的妹妹!

楚楚的意識只存在于這個時段,激動夠了,她抬起頭,關切地問道︰

「哥哥,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老了?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以後再說,哥哥要帶你走,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帶她走可以,你引來的那群喪尸怎麼辦?它們會把我們都撕成碎片的。」

人群里有因為驚慌而失去理智的人歇斯底里里喊叫著,人群恐慌的情緒被充分煽動起來,他們欺身上前,將林沖兄妹二人圍在了中間。

楚楚驚恐地縮在哥哥的懷里。

林沖安撫地模了模她的頭發,胸一挺,正想說什麼。

「這些喪尸,地獄里來的餓鬼,由于我全力對付,你們如果再苦逼這對兄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如果我的善念不能引導你們棄惡從善,那麼我傾力保護你們還有什麼意義?」

是澄鏡大師的聲音。大家一听,果然安靜下來,不敢再有下一步的舉動。

林沖倒勾起了好奇,從剛才這群幸存者的口中,他隱約听出,這幾日,這些人能在寺廟里堅守幸存,除了有高大石牆的屏障,最重要的還是澄鏡大師在其中功不可沒。他倒想看看,這個白白胖胖,面帶善意,看上去束無縛雞之力的大師,有什麼能耐。

「來了,它們到了,就在外面!」人群里又是一陣騷動。

喪尸們陸續趕到,它們聞到里面濃郁的人肉香味,但卻不得其門而入,于是它們憤怒地在石牆上抓撓著,這種聲音,配合上它們充滿食肉的「嘶嘶」聲,是很讓人崩潰的。

它們,的的確確象極了澄鏡大師說的,是地獄里的餓鬼!

林沖充分明白那種等待死神來臨的崩潰感。

這時,只見澄鏡大師不慌不忙地站到了院牆上,那群地獄里的餓鬼看到白白胖胖的澄鏡大師,更象是看到了一大塊鮮活的美食,紛紛往上跳竄著,企圖夠著。這還真象一幅地獄餓鬼圖啊,只不過是活生生的。

身穿土黃色的僧衣,腳踩麻鞋的澄鏡大師,雙手合十,一串佛珠掛在他合起來的手掌上,山風吹過,在餓鬼的群吼中,屹然不動,儼然一代宗師。

林沖心里正想著澄鏡大師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心想,莫非這大師是個隱藏深山的武林高手,只身能崩天裂地?卻只見大師忽然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嗡嘛呢唄美吽!」

林沖還當澄鏡大師念完佛號就要跳入喪尸群中開戰,他也做好準備,隨時打算助大師一臂之力。

別的不說,就沖大師這幾日收容妹妹的恩情,就足以讓林沖報恩。沒想到,大師並未象林沖想像一般跳到喪尸中間大打出手,而是就站在牆頭上,雙目微閉,不緊不慢不慌張,沉著冷靜,一字一句地念著相同的六字真言。

「嗡嘛呢唄美吽!」

「嗡嘛呢唄美吽!」

「嗡嘛呢唄美吽!」

「大家一起來助大師之臂之力!」說話的是剛才出言幫助楚楚的年輕男子。

在這名年輕男人的召喚下,院子里的人都雙手合十閉目,合著大師的節奏,口吐六字真言。

「嗡嘛呢唄美吽!」

「嗡嘛呢唄美吽!」

「嗡嘛呢唄美吽!」

……

楚楚也把雙手合十,對林沖道︰「哥哥,我們也一起念這六字真言,助大師一臂之力!」

「有用嗎?這個!」

林沖疑惑地看著楚楚。

打死他也想不到,澄鏡大師的退敵之計竟是如此,六字真言……

「有用,這些日子以來,澄鏡大師每個晚上在喪尸圍攻的時候,都是依靠這六字真言,喝退喪尸,救了我們大家,只是,每次使用六字真言之後,他都會很疲勞,要休息一天才能恢復過來。也還好喪尸只是夜里活躍,白天並不怎麼攻擊這里,要不,我們早就支撐不住了。」

原來如此,林沖看楚楚一臉虔誠的樣子,他也學著大家,微閉雙眼,合著大家的節奏念起六字真言。

「嗡嘛呢唄美吽!」

在跟上大家的節奏後,林沖漸漸感覺到,這六字真言,每一個字都有它獨特的韻律,隨著它從口中發出,一種精神的念力隨之擴散……林沖心中一動,原來,這六字真言里也蘊含了激發精神念力的功法!這種精神念力,能干擾喪尸腦核的活動,難怪它們會懼怕。

院牆上的澄鏡大師,心無旁驁地念著六字真言,但由于昨晚上剛剛喝退一群喪尸,他顯得有些精力不濟,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在大家都加入念經的行列以後,他陡覺到一股力量的支持,身上的不濟感一下子消失了……

寂靜的群山間,一群人口誦六字真言,有節律的聲音在山谷間飄蕩開來,如果放在末日危機前,是一幅多麼寧靜的、富有禪意的畫面啊!

嘶吼著扒牆的喪尸感覺難受,它們不由自主地用僵硬的手臂抱住頭,無法承受某種來自腦核的刺激,它們自行漸漸散去,離開到一定範圍,它們才覺得那股傷及腦核的壓力不見了。

在喪尸的某種奇特的警戒系統中,它們被發出了寺廟不得輕易靠近的警告,于是它們又恢復了無意識游蕩的狀態,不再聚集在院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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