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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暮春飛花時節,風和日麗,碧藍高遠的天幕上飄蕩著幾縷輕煙似的浮雲。

這樣的好天氣,楊果不願悶在馬車里,便改作男裝,三人打馬而行。

楊果心中有事,一路故意拖拖拉拉,途中遇到的大小景點都要拉著林韻文去閑逛半天。林韻文倒是興致勃勃陪楊果,接到的幾封飛鴿傳書也不加理會,只交給青冥去打理。

直到第三日黃昏方才到達晉城,青蓮寺是當地頗有名氣的佛教寺廟,林韻文知楊果心意,吃好晚飯便道︰「走吧,乘著月色去聆听佛音。」

楊果抬頭看看窗外,樹梢上果然掛著一彎如鉤新月,天碧如洗。這樣也好,正好去寺廟了祈求如來讓這一切快點的結束,這樣自己也可以退出江湖過著快樂日子。

當即楊果和林韻文攜手出門朝青蓮寺行去,途中行人紛紛側目,議論紛紛,楊果自覺並無不妥,抬眸意詢林韻文,卻見他目不斜視,唇邊隱有笑意,只是用力握一下楊果的手。

楊果看了自己一眼還是那身男裝,恍然大悟,打趣林韻文道︰「原來他們把你當作我的孌童了。」

林韻文微微一笑,拇指忽然在楊果掌心輕輕一點,楊果頓時覺得半個身子一麻,不由自主往林韻文身上倒過去,他順勢摟住,笑而不語,楊果干脆整個身子掛在他胳膊上,省點體力。

林韻文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與他相處的日子越久,反而越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相助信王平定天下,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這幾日信王連連催他回去,他卻毫不理會。

他似乎也看透了我的心思,仍舊事事順著我,搞得我頗有些愧疚。可誰叫他和信王做起事來總是偷偷模,說平定天下一點動靜也沒有,倒是信王要弒兄篡位一樣的隱秘,楊果一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這就是林韻文遲遲不歸的原因。

楊果側臉看著他,他忽然道︰「果兒,你還記得我們在北京城說過的話嗎?」

楊果一愣,這家伙還真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蟲︰「什麼話?」

林韻文微笑道︰「有關評定天下之事,我們說過要各盡其力。現在,你已不是諸葛山莊的莊主,有什麼想法?」

楊果故作委屈的長嘆一聲,道︰「還能有什麼想法,反正歷史不會改變。」

林韻文側頭看楊果,輕聲道︰「那些自命正義的江湖人士,認定你一個是助紂為虐的壞蛋,你一點也不在乎嗎?」

楊果笑,「再壞也壞不過你去,你都不在乎,我怕什麼。」而且等到自己隱居了這些事實對著自己也不再有任何的影響。

林韻文靜默一會,忽然輕嘆道︰「傻瓜,我擔心你這一片盛情會惹來麻煩。」

楊果心頭一跳,猛地明白過來,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我的一舉一動根本休想瞞過他。他是千年狐狸,我這點道行實在太淺了。

楊果知道只有使出女人的絕招撒嬌,當下停步望住他,柔聲道︰「我們不管這件事了,好嗎?」

林韻文垂目看楊果,眸光晦澀難明。兩人沉默的對視著,四周寧靜,月光清幽皎潔,隱約听到遠處傳來一兩聲鐘鳴。

忽然,林韻文將楊果擁進懷里退後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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