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果一愣,不待他說完,便抬腳朝西飛奔,依稀听到背後的一聲嘆息。
楊果迎著殘陽一路向西,冰涼夜風掠過耳畔,體內仿佛有某種東西正在逐漸流失,但是還是拼命的在尋找那抹身影。
沉沉夜幕下,長風吹勁草,天地遼闊而悲壯,淒清新月如鉤,漠漠荒原之上不見半個人影,更沒有那道想念的人影。
楊果突然感覺到這一別將會是永遠,因為小說里面總是這樣說的,相愛的兩個人總是不能在一起,總會有些人想方設法的把他們分開。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漫漫荒涼與絕望席天幕地而來,楊果絕望的腳步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一輛青黑色的馬車從皎潔月光下緩緩駛來。
馬車駛到楊果跟前停住,青冥躍下車來,臉色蒼白的笑了一下,楊果全身僵硬,不能移動半步。「他……」
青黑色車簾掀起一角,一把低啞稍顯無力的嗓音道︰「我沒事。」
楊果看內那著車簾內蒼白的臉色,喉嚨發緊,本來想到很多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口,只有兩行清淚緩緩的留下,緊繃的神經驟然松弛,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楊果在一絲淡淡的墨香中醒來,呆默一下,遂即躍起開門,抬眸便見到站在門外的青冥。
楊果一把抓住他問道︰「林韻文呢?」
青冥輕輕道︰「主人正在靜息,夫人內傷未愈,不要激動。」
楊果急道︰「快帶我去。」
青冥朝房內一側頭,道︰「就在房里。」
楊果一愣,輕輕走回房里。
原來屋內有兩間房,被一扇素雅梅花屏風隔開,屏風後面,林韻文閉目靜坐,滿頭白發披拂如鏡,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俊秀的面上有一股異彩流動不絕,周而復始。
楊果呆呆看著他良久,直到青冥輕拍我的肩膀,方才醒悟過來。
楊果輕輕帶上門,低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人已服下解藥,再過十二個時辰,便能恢復。」
「青舞呢?」
「她已被主人遣回巫山。」
楊果尚未說話,青冥忽又道︰「對不起。」
楊果一愣,「什麼?」
青冥面色微紅,道︰「將主人中毒一事透露出去的人,是青舞。」
楊果吃驚不小,月兌口道︰「為什麼?」
青冥靜默不語。
楊果有些明白,但仍然不敢相信。「她想借刀殺人?」
青冥神色黯然,苦笑道︰「她自幼偏執孤傲,眼里除了主人,便再無旁人。這次不知怎麼犯起糊涂,請夫人不要怪她。」
「我當然怪她!」楊果叫起來,「她怎麼能拿林韻文的性命冒險?」
青冥輕嘆一聲︰「她是算準了不會出事,主人神功蓋世……」
「他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這樣做!」楊果怒不可遏,「萬一出事怎麼辦?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的嗎?你們倆個倒挺放心的啊,神功蓋世怎麼還會中毒……」
「那還不是因為你!」青冥冷冷的看著楊果,月兌口而出那里還有剛剛內疚的樣子。
楊果錯愕,忽見他左臂纏著一塊白布,頓覺剛剛的話有些過分,訕訕的說不出話來,青冥似也覺得自己失言,轉目不語。
沉默一會,青冥忽然苦笑,低低道︰「或許我是過于放心了。二十年來,我從不知世間有什麼事是他所辦不到的。即便群山在他眼前崩裂,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太習慣這種感覺……」
楊果拍拍他的肩膀,嘆道︰「我看著林韻文,你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