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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混亂的場面,楊果已不能思考,唯有跟著他往外跑,月色下的走廊靜默無聲,一道雪亮的劍光迎面刺到,似破空而來的銀河閃爍。

楊果大駭,兩腿發軟,本能的往牆壁靠,用力過猛,一下子撞倒了他。

那道劍光刺到楊果的眉心忽然停滯了一下,對方輕「咦」一聲,劍勢急轉而下,直取楊果身下的人。楊果一看不好,電光石火之間,刺客的長劍「叮」的一聲斷裂開來。

一個女子嬌叱道︰「好大的膽子。」

刺客也不答話,身子若飛蛾撲火般直纏了上去,迅疾若電,渾不畏死。楊果定楮一看,只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纏在一起,那氣勢真可謂是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這時,數名青衣人蜂擁進院中來。黑衣刺客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嘯,奮力拍出一掌,身子凌空飛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白衣女子縱身而起,緊追不放。

院中一片混亂,緊接著又有兩道黑影竄了出來,立刻被黃衣人團團圍住,劉玥厲聲喝道︰「留下活口。」

那兩名黑衣人互看一眼,身子忽然一僵,委地不起,劉玥縱身竄出,俯身拉下他們的面巾。

月光下,只見二人雙目圓睜,面目猙獰,嘴角掛著一縷濃黑的血跡,顯然是服毒自盡。楊果忽然覺得難受,胃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涌將出來,天旋地轉,暈乎乎欲倒。

在寂靜的夜里,人的感官往往特別敏銳。楊果躺著靜謐幽暗的室內,睜著一雙眼呆呆望著窗外,雜亂匆忙的身影交疊投射在窗紙上,像一頭頭潛伏的怪獸,周遭的一切既陌生又恐怖。

「怎麼回事?他怎麼樣?」寂靜中有人輕聲問道。

「是寒毒開始發作了?情況不是很好。」

楊果知道這個聲音是劉玥的聲音,模著非常疼痛的胸口,楊果皺眉寒毒開始發作了。

那個死老頭不是說醫術高明可以醫治好的嗎?怎麼會又發作了。怪不說自己最近身體總是感覺很累,老是提不起力氣看來真的是太弱了。

「她真的可信嗎?」寂靜中,有人如是問道。這個聲音很輕,若在平日,楊果或許听不見。但此刻,楊果的心就像被一盆清水洗過,異常清晰且安靜。

「她確實失去記憶。」劉玥頓了頓,「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那個刺客似乎認得她。」他沉吟了片刻,忽又笑道,「或許是我多心了,適才也幸虧她擋了一下。」

楊果一驚,這豈非是說,我是刺客的同伙?刺客怎麼可能認得我?我認得的人統共那麼幾個……不對,我不認識對方,不代表對方不認得諸葛果。

「查到諸葛錚的下落嗎?」

「還沒有。」

安靜了一會,听到青衣男子語氣比較沉重的到。「九月我一定要趕回沈陽,這邊就交給你照顧了,我也會讓多爾袞過來幫你,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和他商量。」多爾袞,看樣自己猜的果然沒有錯,這個人就是皇太極。

「是沈陽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恩,我可能要提前啟程回去。」

「是。」

「要盡量保護果兒的安全,這也是我對諸葛兄一個承諾。」

「是,屬下明白」

「欣兒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的武功這三年來大有長進,早就蠢蠢欲動了。」劉玥的語氣頗為放心。他一語未了,楊果已看見一道白影躍入院中,步履倉促而沉重,看起來不像劉玥的語氣那麼輕松。

外間的兩人同時迎了出去,劉玥失聲道︰「你怎麼了?」

楊果也忍不住爬起來,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已泛起了灰白色,一彎弦月冷清清掛在空中,借著月華,我得以看清庭院中的女子。一襲白衣,明眸雪膚,是個大美人。

不過他和劉玥長的很像,她顯然是吃了虧,一排貝齒咬著飽滿紅唇,兩道細長的柳眉緊擰,左手握著右臂,即便是痛苦的表情,仍然很美。

「欣兒,你的手臂……」

「對方手下留情,沒傷到筋骨。」

「是誰傷了你?」

「我連他的影子都沒看見。」

「怎麼可能?他用什麼兵器?」劉玥的喉嚨像突然被人掐住了。

「他沒用兵器,我甚至沒有看見他動手,像是一縷輕風吹過來,我就這樣了……」她的聲音微微的震顫。「當今天下,誰這樣的身手?」一直沉默的青衣公子忍不住發問。

「不會超過三個。」劉玥的瞳孔微微收縮著,似乎懼怕些什麼。「最有可能的是三……」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里?」劉欣突然尖叫一聲,徑直朝楊果走來,目光中有一種奇怪的氣勢洶洶的神情。看來這個女人是整天打打殺殺慣了,遇到什麼事情都是大驚小怪的,楊果不理會他們徑直走進屋里坐下。

「欣兒,諸葛姑娘是公子的客人,不得無禮。」劉玥及時拉住了她,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她的面色轉為驚訝,狐疑,最後變成一種極為復雜的表情,劉玥必定將楊果的身世告訴了她。

「她是我妹妹,愛耍小孩子脾氣,請你不要介意。」楊果眯起眼楮。

他們剛剛說的話他都听見了,只是不想挑明。「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不敢恭維。」

「你……」劉欣還想繼續爭吵,一驚被劉玥拉住,劉玥對他搖搖頭。

楊果全身冰冷,又困又累,身體極度不舒服,實在沒精力去揣摩這些事。

有點不客氣的道︰「各位,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告辭了。」說著抬腳就走,平白無辜到這里吹了一晚上的風,還差點被誤殺,真他媽的受夠了。

「那好,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要啟程去見三公子。」

楊果一驚道︰「不是說三公子不是在北京城嗎?怎麼還要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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