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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勢,倒是頗有些意思……」

「看到那些連接在小舟上的鐵索沒有,這可是有名堂的,在《xx兵法》上……」

「老夫還記得當年威海王,就是那逆賊的水師里頭,沖鋒的也是這樣的小舟,要是我朝也能有一支水師精銳,收復南地那時指日可待啊……」

「到時候殺他一個片甲不留……我朝中興可待……」

看台之上的群臣們議論紛紛,大多都是些溢美之詞,撿著好听地說給皇上,皇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從神態上看去還是頗為高興的。言情首發

元旭也一樣在看台上微眯著雙眼,看著澄池之上的沖鋒小舟。

他行軍多年,雖然一直擅長的是陸地上的拼殺,但是于水戰還是有些見地的。

建立水師是勢在必行,但是現在並不是好的時機。

更重要的事,眼前的這個酈羅也並不是好的將帥,單單一點,他連真正意義上的打仗是什麼都不甚清楚,經歷過戰爭,與指揮千軍萬馬戰場廝殺,根本就是兩碼事。

而那些只知道上嘴唇踫下嘴唇,引經據典夸夸其談的文臣們,已經開始驚嘆酈羅弄出來的場面了。這些家伙,在朝廷之上殺人于無形倒是厲害,可是他們又有幾人是真正上過戰場,經歷過那些血肉橫飛尸橫遍野的場面的?

也罷,就當看一場戲吧。

歌兮也在淡然地觀望,在今日地這場戲里,並沒有她的份,她只要安心做一個看客便好。

隨著戰鼓咚咚咚咚地聲響,兩隊船只開始動了起來。

藍軍的沖鋒小舟用的是三三四的隊形,第一排的士兵手里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拿著長矛,第二排也是如此,第三排上卻都是優秀的射手。他們手中都拿著弓箭,箭身上綁著一根藍色的緞帶。

紅軍的沖鋒小舟用的是二三五的隊形,與對面的布局都差不了太多。

兩隊的指揮都在最後一排的沖鋒舟上,藍軍是酈羅。紅軍是韓伊。

韓伊身上穿著暗紅色的勁裝,額頭一根同色瓖白玉的抹額,原本白淨的臉龐也因為多日的操練而曬成了銅色,倒是顯出一股原本在他身上找不出來的男兒豪氣來。

對面的酈羅也是站在了兵甲中,他一襲藍色衣袍,將原本就傾長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立體,長長的劍眉飛入發鬢,長發不似韓伊一般一絲不苟得束起,卻是用一根發帶束起一束,其余都披散在後腦。那長長如墨的發絲隨著風揚起來,將那少年襯得恍如畫中劍仙!

兩軍人馬一亮相,皇上的目光就被酈羅吸引了過去,歌兮心里沉了一沉。

即使她對皇上並沒有太多的兒女之情,但是她也不願他在一個男人身上費太多的注意力。男色。從古至今,乃至以後都是存在,男色之誘,古有龍陽董賢的前鑒,而龍陽君,當時不就是一名劍客的出身,後來依靠著王的寵愛也平步青雲成為了君。

而現在的大盛。已經風雨飄搖了太久,已經經不起任何的變故了,無論是捧成了國師的天吳道長,還是眼前的這個酈羅,都是皇家的一個潛在的威脅,都是皇上昏聵無能的證據。

尤其這個酈羅還是天吳老道的人。現在的天吳老道已經不滿足做一個與世無爭的道長了,就沖著他插手朝政插手後|宮事務,他們就是她上官歌兮的敵人!

一個半時辰之前。

華清宮的角門里走出一個低著頭的內侍,趁著天還沒有大亮,搭著一輛到夜香的馬車出了宮。

此人卻是華清宮里的女官。歌兮身邊得力的一人,朵兒。

一出宮她就往韓國公府上走,從韓國公宮府上的偏僻院子里入內,很快就見到了抱著一個小女圭女圭哄的傳說中的伊公子。

「娘娘讓你冒險出來找本公子所為何事?」

韓伊頭也沒有抬,一心逗弄著小念兒,「兒子,叫爹爹,爹——爹——」

小念兒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眼楮笑的彎彎的,嘴角還有一個小酒窩,小模樣簡直是太惹人愛了。

朵兒進了宮之後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嬰孩,就多看了兩眼,心中暗贊一聲這孩子長得可真是好,又隱隱覺著這小孩兒長得有些臉熟……

「嗯哼。」

韓伊見她打量小念兒,冷哼了一聲,「再看便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朵兒一驚,看韓伊的眼神不似說笑,才收斂了心神說起來意,「……娘娘讓奴前來給公子提個醒。」

「今日的水上演練,有詐。」

韓伊的眉毛高高一挑。這場水上演練原本就是展示水上的戰術,是用不著真的拼殺的,所以用的長矛都是包上了油布的,箭頭也是一個布包,上面沾著黑灰,誰要是中了箭,就代表著誰死了,要自動跳下水表示「身亡」,以最後哪方「死」的人少為勝利,當然還可以投降。

原計劃就是酈羅的那方勝利,怎麼,就這樣他還要使詐?

「有什麼根據沒有?」

韓伊這一個多月來與酈羅朝夕相對,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雖然敵視看不起,但是他也了解此人心高氣傲,自認為驚才絕艷,頗有幾分遺世**的俠客之風,一個看不順眼,出手教訓將他們的宗室子弟打殘是有的,但是使詐……

「公子可去看看您今日要用的沖鋒舟和武器。」

朵兒篤定的說道。

韓伊多了幾分慎重,「本公子知曉了,你且回去吧。」

等到韓伊趁著天還沒有亮,悄悄帶著幾個暗衛去了一趟存放今日演練的兵器的衛所,一看不要緊,簡直是氣得他頭蓋骨都要沖開。

他們這一方的的沖鋒舟的底部都被鑿了個洞,用木板原封不動地堵上,可是只要下了水就會被水沖開,沉船那是遲早的事情。

韓伊拿著那些排開的武器,一一都試了一下,氣得連連冷笑,竟原來所有的長槍弓箭都換成了真家伙,只不過他們這一方都是紙片一樣的盾牌和連薄木板都射不穿的弓箭。

「好個酈羅,這是要在澄池之上誅殺了我們嗎?」

韓伊「啪」一聲折斷了一把弓箭,「從來只有我韓伊陰人的,今日差點被這小兒給陰了,想要本公子的命,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公子,眼下要如何辦?」

「你等附耳過來!」

韓伊收回了思緒,抬頭對著遠處的酈羅冷笑,饒你精似鬼,也要栽在我韓伊的手里!

兩隊人馬越發地近了,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舉箭!!」

酈羅與韓伊同時發令,只听得嗖嗖嗖地聲音,酈羅那邊的箭雨點一般朝著紅軍射了過來,可是那箭居然在半路就掉了下去,雨點一般掉落在了澄池里,酈羅猛然一驚!

就在這時,前排地沖鋒舟山突然傳出來一聲驚呼,「哎呀不好!」

只見那只船忽然搖晃了起來,船上的五個兵丁驚慌失措,「酈都尉!這船漏水了!天爺!!」

漏水的船上五個兵丁被船底嘟嘟直冒的水嚇得慌了神,就在這時一支長箭嗖地飛了過來,那兵丁舉著盾牌去擋,誰知道被射了個洞穿!!一下就射中了那兵丁的手臂!!

「啊!!」

一聲驚叫頓起!

沖鋒小舟上亂了起來,幾個兵丁搖晃著噗通噗通掉下了水,而這時其他的船上也發現漏水了!

眼看著酈羅也驚慌了起來,韓伊笑得十分暢快,他陡然將笑聲一收,「兒郎們!趁他病要他命!!」

軍這一方的宗室子弟們總算逮到了可以打擊報復的機會,紛紛斗志昂揚!

「遵命!!」

看台上卻是不知道內情,他們看的十分精彩,見藍軍點起了火箭,更是大贊,「好!火燒鐵索船!好哇!」

皇上皺了眉,因為他看到酈羅好像亂了陣腳,站在船上搖搖晃晃,而且藍軍這方不像是在演習,都好像是遇到了始料未及的情況。

皇上眼眸幽深,看著澄池上的動靜不言語,並沒有像他的臣子一般驚奇高呼。

在後方的天吳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他都已經安排好了,要讓紅軍這方慘敗,並且是鬧出人命來!要知道紅軍里都是宗室子弟,要是在這場演練中送了性命,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輕輕松松就善了,勢必會加重與宗室之間的矛盾。而天吳的目的不止是如此,而是要將皇帝的名聲徹底斷送!一場送上了上百條人命的演練,會讓皇帝背負一個弒殺的惡名,然後再煽風點火運作一番,滔天的民怒,會讓皇室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到時候他天吳道長再登高一呼,說大盛氣數已盡,那麼大盛亡國就指日可待!!

他雖然是一個道士不能當了這天下之主,但是他要扶起一個皇帝來又有何不可,等朝政穩固之後,他雖然不能稱帝,但是他再民間可是有子嗣的!元家可以是皇族,他天吳又為什麼不可能成為太上皇?!!

可是,眼下卻是怎麼一回事,他安排的那些盾牌和沖鋒舟怎麼會到了藍軍的手里,是誰?是誰在和他做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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