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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三,還算你做了一件人事。」

我躺在地上哈哈笑了起來,死里逃生,自然是輕松了不少,隨後又朝著坐在我旁邊的三爺挑了挑大拇指。

被我一恭維,三爺竟然笑了,就跟個大姑娘一樣羞澀的低了低頭,又笑著說︰「其實是我該謝謝你們,哎,我畢竟是老了,腦子不好用了,有些事竟然還沒你們年輕人想得到位……」

丁三爺苦笑了一番,隨後又望向了張洋帆說︰「老虎,這次多虧你幾句話點醒了我,確實,當年我十三歲就跟著老父親入了這行的門檻,那時候好奇心旺盛,一心只想著把老祖宗留下的秘密一個一個的都給解開,為此下了多大的苦功夫來磨練自己啊!那時候,錢算個毛線?在我看來一文不值,只有那幫一直跟著我走南闖北的老兄弟們,才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可是後來我老了……」

說到這里,丁三爺不禁又嘆了口氣,繼續又說︰「人老了,沒用了,探穴探不動了,當年跟著我走南闖北的那群老弟兄也死的死、散的散,被抓的被抓,漸漸的就剩下了我這一個孤家寡人,雖然落下了一個‘神眼丁老三’的名號,可骨頭都要散了誰還瞧得起我,又還有誰會再請我出山探穴啊?哎,可憐啊,為了生計,我也就只能改行做了古董鑒定,偶爾也倒賣倒賣文物,這才勉強沒有餓死,本以為,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也就了此殘生了,可後來卻突然听說了‘王陽明假墓’的消息,我幾番打探考察之後,才知道假墓的位置可能就在這座山里面,這才假借退隱之名過來定居了下來,為得就是方便搜集山里的情報……」

「三爺,您一輩子風雨里闖過來的,見多識廣,到底為了什麼竟然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因為個假墓重新出山?難道說假墓對您真的就這麼大的吸引力?」我不解地問。

丁三爺堅定地點了點頭,回答說︰「頭狼,有些道理其實你仔細想想也該明白,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樣,你越是無知,就越想繼續無知下去;可你知道的越多,就越想知道更多,我也是人,當然也不例外,先說這陽明假墓,它的價值遠遠不是里面有多少古董多少冥器,里面更有價值的是大儒王陽明的一生學識,其中更包含著無數直到現在人類都未能探知的秘密;光憑這些,已經足以吸引我這把老骨頭出山了,更何況山里還並不只有這一件東西,那座傳聞中國軍秘密倉庫內的龍骨,更是我做夢都想親眼見一見的東西,只要見到、模到,就算是死,我丁老三也此生足矣了……」

話說到這兒,他臉上竟然露出幾分愧疚,又抽了口煙之後,繼續說︰「不過,當初我剛退隱時,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一探這賊王山內的神秘,可沒想到後來在鎮子上待得時間久了,我竟開始變得利益燻心,甚至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還—還害死了龐亮兄弟……」

提到龐亮,大家都沉默了,我回頭望了一眼還在昏睡的龐光,沉了沉說︰「三爺,有件事恐怕你還不知道,剛剛從山崖掉下去的那位兄弟其實就是……」

「我都知道。」沒等我說完話呢,丁三爺就自己點了點頭,又說︰「其實我一早就察覺到了,別忘了,我雖然老了,但是還沒老糊涂,而且不光是我察覺到了,似乎老祖宗和老虎也都已經早就察覺到了他的身份,只是一直沒有當著龐光的面提起來吧?」

「三爺,原來你都知道啊?」張洋帆多少有些驚訝。

「當然了,你別忘了,我可是‘神眼丁老三’,又有什麼能瞞得過我這雙眼楮呢?」

「可—可是……可是那為什麼我從沒感覺到你表現出什麼異常來?是你把龐亮給害成了這樣,現在那小子恨透了你了,你就不害怕?」

「害怕?哈哈,我當然害怕,但我丁老三這麼多年來什麼沒見過?怎麼會被這種事情給嚇破了膽子呢?我知道,既然是頭狼帶他來的,那麼就一定在之前跟他溝通好了,讓他不要對我下手,畢竟,你們還有很多需要我的地方,我不能死。而且當時龐亮一直用破衣服蒙住自己的臉,顯然是不想被人認出自己的身份來,他如果真直接沖著我過來要殺我的話,呵呵,還有蒙面的必要嗎?直接宰了我大仇得報,這就足夠了……」

「丁老三啊丁老三,你還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我忍不住感慨了起來,說著話站起身又走到了懸崖前,望著下面綠油油的樹叢草叢,不禁一聲長嘆,龐亮是個好人,更是個好哥哥,可現在他卻……

我甚至開始設想,興許龐亮還沒有死,畢竟他本來就不是人,可又一想,他的腦袋已經都被龐光用刀給砍碎了,又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恐怕……

想這些時,龐光竟然也醒了過來,張開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我做了個好—好怪的夢啊!我夢—夢見我哥了……」

大家都沒搭話,畢竟已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了,也許讓他把這當成是一場夢再好不過了,我們總不能告訴他,他才剛剛把自己哥哥的頭給剁成了兩半吧?

問了一下龐光當時的情況之後,我又說︰「現在咱們大致已經可以確定了,那條白蚺絕對不是實體,只不過是一個假象,而且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每次只要它一出現,那陣被我們錯以為是它在吼叫的怪聲就會先出現,顯然,這種風吹過石碑下的圓孔發出來的怪聲影響了我們的大腦,讓我們產生了那條白蚺的假象……」

「可這是為什麼呢?」老祖宗在旁邊問道。

「不管是為什麼,總之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那塊石碑給弄碎!」張洋帆攥了攥拳頭說︰「既然是石碑發出的聲音影響了我們的大腦,那只要敲碎了石碑,或者破壞了石碑下面那些圓孔,那只白蚺就消失了,禿龍溝也就沒有了危險……」

「不,就算你敲碎了石碑,禿龍溝里還是照樣危險重重。」

我皺了下眉頭,不由自主地就又想起了之前在石碑前與白蚺對峙時的畫面來,從白蚺的嘴里,竟然鑽出了那只白毛來……

我把這件事跟大家說了一下,隨後又說︰「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沒錯,那塊石碑上刻著的圖案和石碑圓孔里傳出來的聲音確實影響了我們,但我所看到的白毛呢?這跟石碑應該沒有直接關系,也就是說,石碑雖然引導我們的大腦看到了那條白蚺,但是並不是主要因素……」

我說完之後,龐光也立刻點了點頭,驚慌地說︰「對,就—就是這樣。我—我之前好像也看—看到了那只白毛,它—它還一直往我身上撲,嚇得我只—只—只能往後閃,可真—真是嚇死我了……」

龐光說完話,大家又沉默了下來,隨後才听見張洋帆繼續又說︰「可如果不是那塊石碑在作祟的話,那蒙蔽我們大腦的幻覺到底又是因為什麼而出現的?」

「可能是一種可以令人產生幻覺的氣體。」我回答說︰「理由很簡單,只有我們能夠看到幻覺中的白蚺,可龐……啞巴和……」

我本來想說詠春的,但是話還沒出口立刻就頓了住,不行,我不能說,如果把詠春的事情提起來,那麼大家立刻就會發現她並不是人,我已經傷害了詠春一次,決不能再傷她的心了。

于是頓了一下之後,我又說︰「只有啞巴看不到那條白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我仔細想了一下這個問題,答案很簡單,因為啞巴不是人,他不需要呼吸,所以那種足以令人產生幻覺的氣體他並沒有攝入……」

我話說到這里,龐光立刻驚呼了起來︰「你—你說什麼?啞—啞巴不是人?那—那—那他是什—什麼?」

「他……」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還是老祖宗腦子好用,眼珠一轉,拍了龐光一下肩膀說︰「他是山里的山神,被咱們的團結精神感動了,所以故意現身來幫咱們……」

這話說出來,估計三歲小孩兒都不會相信,可龐光竟然信了,立刻一板正經地問︰「哎呀我—我地個媽媽呀!原來那小子是山—山神啊?虧我之—之前還跟人家動—動手呢,現在一想可真—真後怕呀!那—那他現在去哪兒了?我得拜—拜拜他,給他賠—賠罪……」

「他已經幫我兩天了,現在已經回去了。」

老祖宗回答道,說完龐光立刻又一臉認真地感慨道︰「真—真不愧是山—山神啊!說回去就—就回去,還真是神龍見—見首不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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