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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數人對那屠暨再熟悉不過,卻不知他身後是何許人也。

逸仙門人對其恭敬無比,連喚「師父(師叔)」,細看之下,原是衛南華的師兄付天印與古易歌。

衛南華抱手,言道︰「二位師兄怎會來此,莫不是山門之中有事發生?」

付天印笑道,「山門無礙,倒是你們幾個小子,盟陣之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憑你們幾人能抗得住嗎?」

古易歌言道︰「此時已有大批人馬陸續朝山中潛來,定是為那天柱山頂,這當中不乏有門派弟子,更多的卻是來歷不明。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早地撤下山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稍加停頓,四下一看,問道︰「我們的小師弟在哪兒?」

衛南華冷然道︰「二位師兄,那山頂各派之中不乏正義之輩,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況且我們此行的目的尚未達到,就算我同意撤走亦是不行,師弟與清霜還在那山頂之上!」

「什麼?」二人失聲叫出,連尚茹亦是忍不住喚出聲來。

三人同時問道,「軒嘯在山頂做甚?」

瓏月嬌笑,「興許正在睡大覺吧!」

盟陣聚會前夜,群鶯閣賓客散盡,各自回了客棧。

逸仙眾人落腳客棧里,一間客房之外,四子護門。屋內,軒嘯、衛南華等人皆在,卻少了清霜身影。

眾人並未多問,只因床榻之上躺著兩位遍體鱗傷的少年,正是屠暨從賊眾手中救下的韓文昭與宋詞。

得軒嘯以金靈之氣行遍二人全身經脈,九竅通暢,當無大礙。

軒嘯言道︰「屠長老,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這兩個小子早去了鬼門關。」

屠長老微嘆,言道︰「少爺功力了得,靈氣掌控更是驚人,老夫自愧不如,不過是以靈氣暫時強壓他二人傷勢罷了。」

軒嘯轉身,半蹲在地,朝身前一名被五花大綁的男子言道︰「萬域中人?」

男子不言,軒嘯笑道︰「嘴夠硬,是條漢子,明日天柱山巔,群英聚首,我將你交出去,是留是殺,由眾人決定。我想,有人會非常不想你活著,待你死後,你的親人也許很快便會去陪你。」

軒嘯喚道︰「來人,將這家伙帶下去,好好看著,明日之事能否成功,就看這小子的了。」

南北二子行入,帶走男子後,衛南華問道︰「師弟,為何明日之事,還需看這異類表現。」

軒嘯言道︰「只要這小子嘴夠硬,挺過明日,到了夜里,我就不信那幾個傻子會忍得住。」

軒嘯笑得極是神秘,楊稀伯言道︰「若那公孫兆依舊糾住你殘殺同門之事不放,邀各派齊討,可怎生是好?」

衛南華言道︰「逸仙眾人心知肚明,那申闊跟公孫兆本是一丘之貉,三弟他心軟,廢了他九竅,望他做個平凡的好人,不過一日,他便身死,說與他公孫兆無關,誰信?」

言語之時,眾人全然不顧那花易落嬌顏生變,兩眼無神,喃喃自語。

眾人正交談之時,花易嬌聲突起,「你們口中的申闊可是春城境申家之人。」

衛南華言道︰「諾大天元,姓申之人多不甚數,倒是不知他是否出自春城,不過那申戈長得白白女敕女敕,是個胖子!」

花易嬌軀猛震,全身發軟,險些癱倒,眾人互看,均不知好生何事會讓她如此失措。

衛南華將花易落摟入懷中,柔聲言道︰「易落,發生了什麼事?」

花易落默然流淚,失神言道︰「申闊,他是我佷兒!」

「啊?」眾人齊聲驚呼,如何也不能將那胖子與花易連系在一起。

待花易落心情稍稍平復,便將那前塵往事如數道出,眾人听得心生感嘆,世間之事往往就是這般奇妙。

那過往之事花易落本欲將它爛在肚子里,今日遇上此事,方才言出,讓衛南華心疼不已,將其摟得更緊。

花易落平靜之時,並未責怪于軒嘯,相反卻認為軒嘯是為了她佷兒好,胖子天賦尚可,若真讓他修出些道行,只怕對逸仙禍害更深。那公孫兆狼子野心,竟為一己之私將胖子殺害,只為動搖軒嘯堅石般的心,便能順理成章地殺了軒嘯,而最終為的卻是雷道子,環環相扣,算無遺露,當真是有心良苦。

軒嘯恍然大悟,言道︰「我說那萬培良那畜牲兒子今夜為何不在,尋花問柳之地雖多不甚數,連大哥都知道去那群鶯閣,他卻不見,想來應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若我沒猜錯,文昭與宋詞遇伏之時,定還有別的人窺在一側,那人應該就是萬同,看來這岳華門與凌天派已是勾搭成奸了,若這般來講,公孫兆對二嫂的身份已是知曉,我有個計策,說來來大家合計合計,興許能讓他們陰溝里翻船。」

軒嘯側臉,不懷好意地看著瓏月,後者心中一緊,極是警惕,言道︰「有話就說,這般看著我做甚?」

軒嘯靠在那瓏月耳側竊語,良久之後,瓏月便退出了廂房。

此時,房中除兩人昏迷之外,其余眾人均是眼巴巴地看著軒嘯,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軒嘯神秘一笑,言道︰「二哥二嫂,明日還需你二人演一出戲,若是演得好,不止能將公孫兆給解決,連帶其余打我逸仙主意的人也能一往打盡,若我猜得不錯,那萬域異類,早已雲集在城中,瓏月那處只要成事,明日便能甕中抓王八,一抓一個準。」

眾人于房中合計許久,終是敲定,那軒嘯予人再多一印象,詭計多端。

軒嘯輕撞一側書生,言道︰「你倒是先給算算,明日是吉是凶?」

書生漲得臉紅,叫眾人心急火燎,半晌之後,方才言道︰「我早便算過一卦,卦象明明是大凶之兆,卻又有變數,我跟師父學藝多年,自遇上你三兄弟之時,那怪異卦象層出不窮,我是見怪不怪,可這變數,我卻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書生此言毫無意義,被軒嘯全當作耳旁風,當下言道︰「成敗在此一舉,明日便看各位的了。」

眾人齊身響應

大風過處,呼呼作響,枝葉搖曳,仿若鬼影。

密林深處,尚茹終是知道逸仙眾人全盤計劃,心生疑問,言道︰「嘯哥他千算萬算,還是算露了他身後那小賤人,待我殺上山去,定將她大卸八塊,替嘯哥出氣。」

冷哼之聲入耳,尚茹大怒,言道︰「你哼什麼哼?你沒那本事,還不讓我殺嗎?」

瓏月言道︰「我是覺得你傻,我怕你殺了清霜,呆子會恨你一輩子。」

此言讓眾人更是糊涂,那清霜出手傷了軒嘯乃是眾人親眼所見,殺她泄憤亦屬正常,難不成軒嘯還會護著她?

柳胥首先言來,「清霜定有難言之隱!」

瓏月點頭笑道︰「還是柳小子眼尖,昨天夜里,那清霜落在我們一行人之後,然後便不見蹤影,各位心系門人安危,當然對此毫無察覺。可深夜之時,那清霜倒是回來了,且是鬼祟,溜進軒嘯那廂房之內。」

眾人驚嘆,這麼看來,清霜出手偷襲亦是軒嘯計劃的一部份。這倒不奇怪,眾人奇的是瓏月為何知道此事。

眾人不言,那目光全然落在瓏月臉上,雖是天黑,亦能覺得她窘態盡露。

瓏月再忍不住,言道︰「你們看我做甚?我不過是擔心那丫頭對大家不利而已。」

瓏月此言不實,眾人心知肚明,卻並不說破,只得尚茹一人模不清方向,少許,尚茹終是想通,乍呼言道︰「那丫頭不會也喜歡嘯哥吧?」

無人言她,只听衛南華言道︰「弟妹,三弟昨夜讓你去做了何事?」

瓏月言道︰「這是個秘密,待上山之時,答案知會揭曉。」

眾人心有怨念,都這個時候了,還需得賣什麼關子?

此時,「沙沙」聲隨風而來,與那枝葉響動截然迥異,眾人心中一緊,屠暨聚聲成線,話語落入群人之耳,「少爺有令,賊人上山之時,不可力敵,只需悄然宰掉幾個混在當中便可。」

眾人只得心中應是,九竅皆閉,屏住呼吸,無聲無響四散開去,那腳步之聲越來越近,逸仙三代門人心中狂跳不已

天柱後山開闊地之上,公孫兆皺眉思索,心中暗道,那老東西把人究竟藏到了哪兒?

公孫兆急不可耐,行至崖邊,突聞人聲傳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有妻兒老小,還不想死。」

公孫兆一驚,四處尋那聲源頭,那聲音明明離他很近,可怎地亦尋它不到。

無意之間,朝崖外看去,模糊之中,竟有一團黑影,當下運轉靈氣,兩眼放光,定楮看去,崖臂之上離他幾丈開外,竟有一石台,甚寬,能容幾人立在其上,不知是天然亦或人為。

公孫兆何等聰明,一下便想了明白,暗笑不已,老東西,你這人可藏得真夠隱密的。當下不再猶豫,縱身躍下,穩穩落在那石台之上,旋身望去,山壁之上竟有一人高山洞,洞口數根玄鐵促成這一天然牢籠,關押無反抗之力的人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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