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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將軍之惆悵

蘇君此時終于知道了自己的不自在和羈絆感從何而來,不是因為她變得遲鈍,竟然到了此時才明白了自己的情緒為何而來。只是因為她不知不覺已經喜歡上桃園,喜歡上了桃園的那些人,那些物,那些世間少有的歡笑嫣然聲。

她即將要離開桃園,因為她的父親要知道此地已經不可久留,她的任務是要外面的世界覓得另一處桃園。

但她已經開始舍不得,更不知道這次離去,還能不能再見桃園,再見這處自己越來越喜歡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不確定,所以覺得愈發不自在,愈發覺得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但一時又不知該做些什麼。

直到她和王天來到這個山頂,看著山下的軍營,終于知道自己原來是舍不得,更多的是放不下心,于是她明白了原來是,自己想在離開之前做些什麼。

即使高慧已成驚弓之鳥,但眼下的軍營是一只悍不畏死的沙漠之鷹。

「有什麼想法?」

自從決定離開桃園後,蘇君似乎變了些。

王天從軍營收回了目光,饒有興趣得看著蘇君,說道︰「你……」

在腦里努力搜索著用詞形容詞,但最終還是用了最簡單最普遍普遍的一個詞︰「你好像變成熟了。」

蘇君沒有絲毫得意或者羞澀,只是淡然笑了笑,說道︰「你說得沒錯,以前的我就是一個不經世故的小女孩,但以後的我會努力擺月兌這些無用的天真無邪。」

蘇君轉過頭,撞上了王天的眼光,但沒有絲毫閃爍躲避,指著下面的軍營說道︰「那里,便會是我的成人禮場地。剩下的就的便要看你這個打架打到了桃園,打到了下面軍營的喬混混如何布置策劃了。」

「我們蘇大小姐的成人禮雖然不能驚天地泣鬼神,但總要讓一些人見證。甚至是……獻祭。」

風中兩人的目光再次相遇,蘇君變得成熟的笑顏,王天依然沒變的笑臉,仿佛都似乎在表達一種明天會精彩。他們已然迫不及待。

……

莫逆遼不知道他們的軍營已經被人盯上,原本他不需要知道,因為軍營的警戒在他的親手規劃執行下,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但此一時彼一時,自從上次的慘敗後,軍營中似乎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中,軍中士氣已是低至極點,就連高慧亦是終日神不守舍,更是不知為何整日在中帳內,連巡視軍營這種以前必然親力親為的重要事情。現在也都假手于人。

莫逆遼越想越覺得不妥,他站起了身,決定今晚便要去中帳找高慧。

重振士氣,除了高慧,沒有人可以代替。即使是他莫逆遼。高慧最信任的軍師,在這些方面也是徒嘆奈何。

「軍師,實在抱歉。將軍有令,除將軍親自傳召外,任何人不得未經通報入內。」

高慧帳篷外的衛兵攔住了原本不需要通傳便能入內的莫逆遼,聲音有些發澀,顯然此時站在中帳外是一件吃黃連的差事。

令衛兵松一口氣的是。莫逆遼並沒有為難他們,笑著拍著說話的衛兵肩頭,淡然說道︰「那便麻煩小哥幫我通傳一聲。」

而事實上,莫逆遼的內心並不像表面看起來如此平靜自若。呆衛兵轉身入內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尤為凝重。不是害怕高慧不再信任自己,而是他害怕高慧是否出了什麼事。

「軍師。將軍有請。」從帳篷走出的衛兵客氣說道,打斷了莫逆遼的思緒。

臉上再次掛起笑容,莫逆遼道了聲謝整理了一下衣衫才鄭重走入了帳篷。

帳中的高慧似乎沒有任何異常,一臉嚴肅認真看著案幾上的地圖,皺起的眉頭似乎展現了他的狀態。似乎預示著他正在細心思考如何報那一箭之仇。

但熟知高慧性情莫逆遼知道這只是表象,他知道此時高慧的表現和他心里狀態會是截然相反。

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衫,確認沒有絲毫瑕疵後,莫逆遼才恭敬說道︰「將軍,屬下深夜來訪,打擾將軍思慮軍情,罪該萬死。」

高慧抬起頭,看著一絲不苟的莫逆遼,還有那顯得過分卑微低下的語氣,竟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頓了好一會兒,才苦笑了起來︰「知我者,軍師也。」

說著便把案幾上的地圖扯掉,毫無姿態可言坐一**在地上,仿佛這樣他才舒服許多。

莫逆遼看著高慧的模樣,知道他已經恢復了些許正常,笑著說道︰「我以為將軍又要以衣著和言行為由,痛批屬下一番。」

原來高慧在心態失衡時,總喜歡對手下之人挑三揀四,吹毛求疵,莫逆遼曾私底下告誡過他許多次,但高慧雖然有心,但仍然改不了這個壞毛病。久而久之,莫逆遼也徒嘆奈何,任他由他,只當做是他的統軍的一大特色。

「軍師身上身下毫無瑕疵,是存心不給我發泄嗎?」高慧苦笑說道,言語間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霾。

「將軍,如果痛批屬下能使將軍你重新振作,屬下就算是吊在此處被將軍痛罵三天三夜也毫無怨言。」莫逆遼直視高慧,斬釘截鐵說道。

「軍師,此次慘敗不是一般的失敗,是真正動了根基,援軍被全殲,連同我軍的精銳也損失不少。我軍全勝時期都未能一鼓作氣拿下雲天山寨,何況此時損兵折將?」

高慧越說越氣憤,咬牙切齒接著說道︰「援軍被殲,我哪還有臉去要求再增兵?最主要的是,父皇那邊不知又會听到多少讒言讒語,只怕這次的失敗會影響皇位的競爭的。」

高慧自上回被王天打得落花流水之後,便似乎浸沒在失敗的旋渦中不能自拔,莫逆遼听完他的說話後,雖然對他有些失望,但莫逆遼並不想,也不認為他們就會如此墮落。

「將軍,如果我們不能拿下雲天山寨,那才是真正的墮落,此時一切言之尚早。」莫逆遼眼神突然變得閃閃發亮,向前兩步盯著高慧說道,「或許此時整個帝都的人都在等看我們的笑話,難道將軍就甘心讓那些蛀蟲對我們落井下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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