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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古怪的樹

這是一棵謝天說不出名稱的樹木,在他過往的學識見識中均無此樹的相關信息。

樹生長在峭壁上,扎根在峭壁的縫隙中,橫向于深谷空間里,顯得格外突兀。距離地面不算太高,如果謝天的身高在高出一頭來,或許踮起腳舉起手站在樹葉堆最高點就能觸踫到最低垂的樹枝了。

而謝天似乎正有此意,他正努力的往樹葉堆最高點晃晃悠悠的邁進,待穩住身形,踩實了腳底的樹葉,便作勢要出手抓樹枝枝頭了。

那樹的確好生奇怪,就在謝天踮腳舉臂探手出抓一氣呵成的那一瞬間,低垂的枝頭好像意識到危險似的,無巧不巧的向上晃位了一下,偏偏避開了謝天的‘魔爪’,使他撲了個空,身體險些找不到平衡,差點跌落下去。

謝天也沒有在乎此次出手落空,總以為是自己動作不夠到位,身形不夠準穩,才會出現偏差,以致落空。

于是第二次出手前狠狠的準備充分,滿意後再次踮腳舉臂探手出抓。可惜的是那樹枝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晃位讓他難以成功。

第二次又失敗了。

不過些許失敗是不可能改變謝天的意志的,他向來做事從不半途而廢。

所以又有第三次、以及第四次••••••的出手。

直至第十次的細心觀察下,看清楚了真相,謝天才明白過來。原來每一次探手去抓,那枝頭都會恰到好處的晃位開去,很巧妙的躲避成功,而且次次如此。

謝天看著枝頭笑了,此樹如此靈xing十足,非同一般,事實不正如他先前所猜想的那樣,此樹很詭異。

詭異的奧秘已經被發現了一小點的開始,怎可輕易放棄,不弄清楚如何罷休。

謝天是誰!他怎麼會說放棄。

他雖是個將近十歲的男孩子,卻還是個孩童,可誰又知道他與生俱來就不簡單,也許連他自己也一無所知,只是隱隱覺得自己不是凡種,很另類。

盡管依附在他身體內的龍丹還沒有絲毫生成的跡象,但是卻不妨礙他現在的肉身與之相融。

也就說明如果這具肉身不能為龍丹所依附,龍丹就不可能在其身體里生成,只有慢慢相溶合,求同存異,才會逆天而生。

所以現在的謝天已經擁有龍xing,擁有睥睨眾生的大器,而他還只是懵懂的狀態,不識自己的真身。

但是現實中的他卻對有仙靈之xing的東西有著偏執的喜愛。因此他是不可能放棄了解這棵靈xing十足的老樹的。

謝天想到十次失手,十次晃位都是老樹在戲耍于他,心中頗為惱怒,忽然沒由來的大聲叫道︰「老樹,若再敢戲耍躲避于我,我必上去折磨你,可曾听明白!」

好家伙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威脅起老樹來,了不得啊!不過也太荒繆狂妄得不知所謂了。

樹——可以被威脅嗎?

但是你不得不信,謝天這一次踮腳舉臂探手一氣呵成,手到擒來,那枝頭竟然真的沒敢再晃位躲避。

謝天一把抓住最低垂的枝頭,也不管老樹是不是真的因為听了他的話而不敢躲避,他只認為自己說出的話起了效果。

但是在他潛意識里卻覺得老樹向他低頭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一個幾百年擁有靈xing的老樹可算是成jing變妖的存在,怎會忌憚小孩子的言語,也許老樹也對他產生濃厚的興趣才會放任其所為吧。

他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枝頭,眼楮不覺一亮,立刻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異樣!絕對是異樣!

這還是樹嗎,簡直是一件粉妝玉琢打造出來的jing品。只見樹的枝身上平滑光潔,樹皮鵝黃如玉,猛然看去會恍惚覺得是蛇中極品黃金蟒一般艷麗。用手捏那枝條竟然柔軟彈xing十足,遠不是普通樹體那麼粗糙干硬。

再看樹葉更是讓人驚奇,那樹葉委實與眾不同,樹葉形似人得手掌,大小略有差異,其顏s 深綠猶如翡翠,通體晶瑩剔透,肥厚飽滿如水,泛著幽幽光澤,很像是汁多味美的水果讓人看了會垂涎yu滴。

謝天有種感覺這葉片一定可以入口,而且味道一定鮮美,于是他把枝頭拉低了一些,湊到鼻子前,認真的聞了聞葉片的味道,果然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香味入鼻竟勾起了謝天肚子不滿的反應,肚子發出了咕咕叫的饑餓聲。

謝天突發奇想,何不試著嘗嘗這葉片是個什麼滋味,若可以食用,說不得對我是莫大的好處。

想到就做,行動決定成果!謝天扭下一片樹葉,放開手中的枝頭,那枝頭一旦月兌離了‘魔爪’,竟然很明顯的躲得遠遠的。

謝天渾不在意,而是輕輕的將手中樹葉送到嘴邊,張開嘴來小小的咬了一口。

輕輕一咬,嘴里頓時灌滿了新鮮的汁水,清香撲鼻,甜津津的,細膩爽口,如瓊漿玉液般的滋味傳遍全身。如此美味當可食用,謝天便大膽的吃將起來。

一片巴掌大的樹葉吃下去,餓感全消,好似飽餐了一般,竟抵上了一頓口糧。

不過好處不僅如此,這甘甜美味入得肚中,一股清涼之感貫通全身,通體舒暢,猶如吃了靈丹妙藥,先前的疲乏和昏怨都一掃而空,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新之氣,jing氣神煥然蘇醒,原本有些迷糊昏沉的眼神此刻分外的明亮,松散無力的身體像是聚集了新的活力,很有jing神。

對于這樣一棵擁有神奇魔力效果的老樹,謝天已經不在是剛開始時為了滿足好奇而有的興趣,他現在內心里更多了喜愛和感激。

試問,僅一片樹葉就能讓一個身處人跡罕至荒蕪一物可食的人飽餐肚子,補足水分,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恩賜。

當然這樣的恩賜不是來自于上天的好生之德,而是一棵默默無聞的老樹帶來的惠及之果。

謝天心生感激,雖說還是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但是最基本的知恩圖報還是懂得的,何況他本就不是個普通的人。

這世上涼薄,不知恥,得到恩惠,沾沾自喜而不圖回報者大有人在。可謝天卻絕不是這樣的人,經管是一棵老樹,也許根本不懂情義為何物,但是他還是朝著老樹深深鞠躬一拜,並大聲說道︰「老樹,我知你已有仙靈之xing,修煉不死之體,更是超月兌非凡,與人世間沒有任何瓜葛,但是我今天無意中受你恩惠,卻還是希望能為你做些什麼,亦是回報之心。」

「呵呵哈哈••••••」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開懷爽朗的笑聲,笑聲有些蒼老,卻不失活力。

跟著又听見嘩嘩做響的聲音。

謝天隨聲望去,但見那棵老樹各處枝身竟然全都動了起來,原本四面分散的枝頭此時向中間聚攏,細小的、粗壯的、彎曲的、還是筆直的枝條都在變化著形狀,慢慢的緊湊著,上下左右,一點一點的排列瓖嵌,漸漸的一張由樹枝以及枝葉拼湊形成的巨大臉龐赫然出現。

那是一張巨大得驚世駭俗而又完整的人形臉,其輪廓分明,頭發濃密,額頭寬闊飽滿,眼楮里看似空洞,卻透著奇異得神s ,鼻梁堅挺,嘴唇緊閉,整張臉似笑非笑,端得如同真的人臉一樣,就連額間得皺紋都清晰可見,顯現出一副老者得形象,幻化而生。

只不過整張臉s 彩過于濃綠,缺乏了自然的靈動之氣。跟人臉得感情豐滿還是有很大差距的,倒像是巧奪天工的打造化出來的臉譜。

老樹巨大的綠臉在空中俯視著謝天,那眼中折sh 出的綠幽幽的神s ,似乎想要看透下面小男孩的內在,這個小男孩有種特殊的能力存在,一出現就能輕易的發現自己樹身上的秘密,讓他很是驚奇。

小家伙絕不簡單!

謝天也在注視著那張駭人的巨臉,他對幻化而生的巨臉似乎並不是感到很詫異,就好像這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他看來正常不過。

他此刻所表現出來的的情緒是更多的興奮,果不其然,這棵老樹仙靈之體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幻象生成一些變化了。看到如此現象,才是他好奇心的小滿足。

謝天心xing還未成熟,依然有小孩子該有的童真,但是他的心xing卻又與眾不同,很另類,他所能想到的,接受的很多都超越了正常年齡,正常人的範疇,所以他對老樹產生的變化沒有大驚小怪,平靜的如同早已知道真相一般,讓人驚嘆。

老樹不惜在一個小孩子面前顯露自己不凡的一面,想來他不僅僅是驚訝于小家伙的驚人之處,更多的恐怕是為了某種目的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吧。

巨大的綠臉上巨大的嘴唇動了,聲音也隨之傳出︰「小女圭女圭,你很不簡單呀!,竟然敢擅自食用我身上的葉片,難道不怕我發怒嗎!」

老樹說話的聲音很慢,話語間像是問責,但听來卻又像是打趣謝天的無禮。

謝天再次躬身拘禮,很真誠的說道︰「老樹,很抱歉,之前出于好奇使然,實不知您老長生不老之身,已是仙體之軀,貿然采摘了一片樹葉,將之食用,此為大不敬,冒犯之處還請諒解。」

誠懇的態度總會讓生氣的人感到舒服,老樹又豈是無理取鬧的之輩,他微微一笑,說道︰「好說,一片樹葉無關緊要,能為你所用再好不過,但不知你先前所說要怎般回報于我,我只是想听听!」

老樹所謂的想听听,其實也是他的一種期待,他知道這個孩子非同凡響,但他更希望小家伙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謝天對老樹的要求報以微笑,說道︰「很簡單,你是樹,我是人,我們不是同一類,雖有相隔,但是我們都各有所需,我的回報自然是你所需要的,只有如此才能稱之為回報!不知您老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小家伙的邏輯的確不錯,他不直接按自己的方式回報于人,而是看你需要什麼,你提出來,我幫助你,滿足你的需要。

當別人真正滿足你迫切所需,那就是別人對你莫大的恩惠,經管名義上是回報于你,但你難不成不是也欠下了別人的恩情。

回報也是要看輕重的,有些回報真的受不起,就好像你幫助別人一件小事,別人傾全部身家回報于你,你敢接受嗎!

老樹听了‘呵呵’一笑,說道︰「小家伙心思別具一格,好算計,不過說的也有道理,我想听听你認為我一個擁有仙靈之體的樹會需要什麼?」

謝天看了看深谷狹隘的空間和一小片天空,就有了答案,說道︰「ziyou!你需要的是ziyou!」

「啊!」老樹不由得樹身一顫,大為驚嘆,沒想到小家伙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三百年夢寐以求的向往,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我需要ziyou!」

他不否認,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幫助,但是他要知道小家伙心里合理的想法,即然能看出來,就一定有想法,往往想法才最關鍵。

謝天無可奈何的笑著說道︰「因為我此刻也被困在這深淵之中,需要離開這里,向往外面世界的ziyou啊!」

「原來如此!」老樹輕輕一嘆,說道︰「你也想離開這里!」

「當然,這里單調孤寂,什麼樂趣都沒有,活在這里就如同等死,我巴不得立刻離開!」謝天很直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態。

「等死!還真是在等死,可惜啊,我現在連死都死不了,為什麼••••••••啊啊為什麼!」老樹忽然間狂xing大發,咆哮著大叫。

突然一個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打斷了老樹的咆哮,「老樹怪,你鬼嚎什麼,把老娘我都吵醒了。」

「誰,誰在說話!」這聲音還是把謝天嚇了一跳,委實沒想到竟然會有第三個聲音出現,而且是那麼不和諧。

「哎呦!這小子白白淨淨的,又是童男子,吸食起來應該很爽口,對我的修為應該增益不少,好極、妙極,哇哈哈!」聲音轉換間又變得嬌滴滴的,讓人听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謝天反應還算快,眼看四方,耳听八面,立刻就發現聲音是從那扭動著的藤蔓上傳來的。他狠狠地盯著藤蔓,叫道︰「閉嘴,你個死藤蔓,不帶這樣嚇人的。」

「混賬小子,你不想活了,敢這樣跟老娘說話,信不信我吸了你!」紫藤jing惱羞成怒,蠢蠢yu動,但是她擔心老樹怪會干涉,所以也不敢妄為。

「好了!」老樹大喝一聲,說道︰「紫藤jing你給我好好消停消停,你都幾百歲的年紀還這麼不知穩重,淨想著對付一個小孩子,你可曾想想,他或許會是我們的救星。」

紫藤jing也已幻化出一個嬌艷的臉龐,比起老樹的巨臉卻是小了許多,倒也耐看,當然比起人類美女,那可是天壤之別。

紫藤jing抱著懷疑的態度說道︰「老樹怪,你真的認為他是上天派遣下來的天使嗎,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他有何能耐。」

「天使!我不是!」謝天很實誠,不弄虛作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雖另類,但是xing格里卻容不得虛偽的東西。

老樹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他只是一個凡人!」

紫藤jing眼神一亮,追問道︰「那留他有何用,他一個普通的凡人如何能夠成為我們的救星,我看你是病急亂投醫吧,都三百年就這樣過去了,還指望天使解救,真是愚不可及,不如我現在就吸食了他。」

老樹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可曾覺得活著如同等死的感覺!」

這句話如同驚天霹靂,只震得紫藤jing臉s 一暗,面部表情非常的怪異,全身藤蔓竟然顫抖起來。

確實,捅破了那層虛偽看似堅強的表殼,內心深藏著的卻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三百年了,雖然修身成就仙靈之體可以長生不死,但是如同被禁錮在這人跡罕絕的深谷中,是無盡的孤寂和無趣,那種感受還不如死了的好。

可惜連死都死不了,也不知道還要承受這樣的煎熬到何年何月,漫長的時間只會殘忍的帶來漫長的等待,如果等不到離開之時,那就只能等死,活著亦如死去。

一想到這里紫藤jing就會渾身哆嗦,漫長無限的時間讓她深深的覺得恐怖,她突然尖叫著說道︰「我受夠了,我真的很想死啊,可是連死都做不到,我活著究竟是為什麼!」

她抬起那艷麗而扭曲的綠臉朝著天空歇斯底里的吼叫著︰「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終于她顯露出內心的絕望和無奈,那悲哀之形,讓人不得不深為同情。

謝天是個缺少人xing化的另類,但是並不表示他沒有同情心,他一旦同情心泛濫那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對于現在所看到的,他也只是略有感觸,有些事不是他所能企及的,那就不要盲目沖動。他靜靜的看著,在沒有完全了解真相時,他也只能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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