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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塵番外︰許你一個明媚的結局】捌

這樣的幽默,並沒有搏得美人一笑。

惹塵也沒指望她會笑。他不會哄女人,不懂得安慰,更不知道該如何去俘虜一個女人的心。

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幫助她。

不過,紀瓏珺還是無聲的,收住了眼淚。

紀瓏珺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她徹底昏厥之前,听到了琪玉投湖自盡的消息。

琪玉她應該是早就生無可戀吧,所以才會主動請纓,要去尚書令府表演歌舞。她蒙上面紗,不是因為害怕見到那寧,而是知道自己一定會看見他。盡管痛苦,但還是善良的不想影響他,驚動他,不想破壞他的未來和前途。她累了,她沒了一直以為最美好的感情,她不想在花曲委身在別的男人身下,玷污了自己,所以,她選擇了自盡。

多麼諷刺啊!

她選在她最愛的男人府里的那片湖水里,可是,她的尸體最終還是要被打撈起來,然後,扔到亂葬崗里,被野狗財狼啃噬。

紀瓏珺說不出話來,她在皇宮里昏睡的這些天,只要稍微清醒,就會想起這些,然後,無聲的流淚,浸濕了枕頭,哭干了眼楮。

又是長久的沉默,紀瓏珺試了許久,終于讓眼楮適應了這片尊貴的明黃,和坐在她身邊那具溫暖的身體。

惹塵見她終于平靜下來,這才告訴她︰「那寧的鎖喉功了得,傷了你的喉嚨和聲帶,所以,你會失聲一段時間。御醫已經看過,不礙事,過幾天,你就能自由說話了。」

紀瓏珺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她又轉動眼珠子,打量著這隱憚殿,很大,很富麗,也很寧靜祥和。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檀香爐上。這香氣,聞著很舒服,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這是御醫替你調配的安神香……你已經昏睡了十日,一直做惡夢。不停的動彈喊叫,會刺激你的內傷,所以,你需要靜養。」惹塵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不緊不慢的說︰「我已經派人去了瓏珺閣,只說你接了宮里一筆生意,需要留在宮里一兩個月。你不必擔心你爹,御醫已經去看了,也開了藥,會有人照顧他。」

紀瓏珺收回目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不管怎麼說,他是善良的。高高在上的君王,會為一個平民百姓做這麼多,實屬不易。

惹塵見她臉上剛剛浮現出一絲輕松的表情,忽然的又黯然失神,知道她想起了琪玉,站了起來,拿來一個盒子,遞給她︰「琪玉姑娘的事,尚書令那榮那大人已經知曉。他們已經按照側室的規格將她安葬,太傅那邊也表現理解,並不影響那寧與楊柳兒的婚事。」

紀瓏珺闔著眸子,莫名的,又想哭了。

惹塵說得簡單,但實際上有多難,紀瓏珺是知道的。

那家和太傅那邊,如果不是惹塵從中調停,怎麼可能承認琪玉的存在,還給了她側室的名份。

惹塵故意將她接到宮里,住在這隱憚殿,或許也是希望他們能誤會,她是他的女人,這樣,琪玉的身份也會隨之變得尊貴些。

明里暗里的,給那家和太傅家台階下。

惹塵是君王,他根本不需要為了她,去做這些事。

紀瓏珺直直的盯著惹塵,恨不得將他看穿,把他看透,如果他能把他的心剜出來,讓她看看到底長什麼樣,該有多好。

惹塵坦然的讓她看著,說實話,惹塵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一個異性這樣近距離的,盯著看。

他似乎能讀懂她的心,明白她心中所想。紀瓏珺心中牽掛的,他全都解決了,紀瓏珺所疑惑的,他也都解釋了。

他似乎,是個十全十美的男人。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破例把你帶回宮里,還讓你住在隱憚殿,是不是?」終于,惹塵將她最後一個疑問,說了出來。

紀瓏珺眨了眨眼,急切的想知道,為什麼。

惹塵卻賣了關子︰「等你能說話了,我們再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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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憚殿里住了一個陌生女子,長相一般,性格一般,家世一般,學識一般。但她,卻活生生的躺在了龍*上,被當今君王照顧得無微不至。兩人情投意合,舉案齊眉,仿佛天作之合,完美無缺。

自從紀瓏珺住進了隱憚殿後,朝廷一片嘩然,流言四起,八卦叢生。民間無數女人捶胸頓足,呼天搶地,痛心疾首,悔恨自己長得太美,與君王失之交臂。

原來君王不愛美人,只愛悍婦。等她們明白過來,為時已晚。

惹塵生活依然,除了每日多了一項看望紀瓏珺的事項之外,幾乎沒有別的改變。

平安按照他的意思,將他的*榻安排在書房。

如此一來,惹塵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書房里,看完奏折看經書,商議國事,一日三餐,都在書房里,悶得平安都整日的打哈欠。

不過,平安知道,催促惹塵大婚,開枝散葉的奏折多了許多。每日來議事的大臣們,總是以臨幸這個話題開頭,再以臨幸這個話題結尾。

反正,滿朝文武,包括宮中太監,都比惹塵著急。

反而是這兩個當事人,一個慢悠悠的養病,一個慢悠悠的治國,跟沒事似的,安寧得不得了。

又過了十日,紀瓏珺不但可以開口說話了,還能下地走路。

斷了的肋骨,勉強接了回去,但刺傷了內髒要修復起來,還需要些時日。她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激動不能憤怒,就連說話,也要緩慢緩慢再緩慢。

一時之間,連紀瓏珺都覺得自己不像自己的,這個斯文樣,比嘉諭國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都要來得溫柔可人。

一下地,紀瓏珺就泡了一個美美的花瓣浴。換上干淨的宮服之後,將半干的頭發披在身上,然後光著腳丫,站在隱憚殿里,好奇的張望著。

雖說在這里住了整整二十日,都是像木乃伊似的躺在那里,能看到的隱憚殿也就是她脖子轉動的那個範圍。真正的下地走路,站在其中,用另一個角度來看時,紀瓏珺才覺得,這隱憚殿不像皇宮里的宮殿,反而更像是一個溫馨的家。

「為何不穿鞋?」惹塵听說她已經下*走動,放下奏折便從書房趕來,這才發現,宮里竟然沒有準備她的合身宮服,新衣雖新,卻太長太大,大病初愈的紀瓏珺又削瘦許多,松松垮垮的拖在地上,一雙小腳若隱若現。

如若紀瓏珺是嬪妃,惹塵一定會認為,她是故意這樣來引誘自己。

這不經意之間展露出來的嬌態和風情,是男人的最愛。

紀瓏珺听到聲音,急忙回頭。她站在在原地怔住,猶豫著,是不是該行禮。

畢竟,以前是裝不知道他是君王,現在裝不了了,就得守規矩。

惹塵卻不在意,他上前,見她半干的頭發上還掛著水珠,將她的衣裳都濕透了,背上涼涼的,很容易生病。

「宮里沒有女主子,她們都忘了該如何伺候。」惹塵說得很自然,順手將自己的外衫月兌下,披在她的背上,然後,溫柔的將她半干的發絲全部披在那外衫之上,寸寸縷縷的散開。

紀瓏珺還在發呆。

這個男子,真的是當今君王惹塵嗎?真的是上次在瓏珺閣,神色不耐冷漠如冰的男人嗎?真的是那個對安小妖念念不忘,不肯放棄的痴情和尚嗎?

宮女們見惹塵親自服侍紀瓏珺,趕緊的把她的新鞋拿了過來,伺候紀瓏珺穿好鞋襪,然後,悄悄的退了出去。

平安受眾大臣所托,一直在注意著他們之間的互動。他也是第一次見惹塵如此柔情,心中大喜,快速的,將這好消息,傳了出去。

惹塵示意紀瓏珺坐好,他說︰「御醫可曾跟你說過你的病情?」

「說了……不能哭鬧不能過于歡喜也不能激動奔跑,總之,要平平靜靜的,才能好。」

「我有事要與你商量,你必須保持平和,能做到嗎?」

紀瓏珺點頭。

自她進宮後,惹塵無論何時與她對話,從不自稱「朕」。他說「我」說得習慣,紀瓏珺也听得習慣,如果不是因為身處在這皇宮里,她早就忘記了,他是個君王。

「我需要一個女人。」惹塵平靜的說道︰「我覺得你很合適。」

紀瓏珺的心,咯 一下,差點忘了跳動。

她不是激動,也不是歡喜,她只是覺得,太過奇怪和疑惑。

惹塵以為她會追著問為什麼,或者會興奮的痛哭流涕。

可是,紀瓏珺只是瞪大了眼楮,不解的看著他。

惹塵自我解嘲的笑笑,他很無奈的說道︰「身為君王,不能沒有女人……你做我的女人,只是名義上的。我,不會冊封你為嬪妃,也不會與你同*共枕。你做我的女人,只是為了……應付那些臣子,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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