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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 為自己活著

王蠢直勾勾的看著油畫,思緒被牽引到了那古老的戰場之上,戰鼓聲喊殺聲不絕入耳。

整個戰場仿佛活了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王蠢站在油畫面前,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王蠢沒有發現,在前台的角落,那肥胖的英國女人懷里抱著一只貓,一雙細細的眼楮盯著王蠢,一眨不眨。

石小寶並沒有注意到王蠢的異常現象,因為,他正和那金發碧眼的英國姑娘手舞足蹈聊得熱火朝天。

「瞄!」

突然,肥胖的英國女人懷里的黑貓猛然躍起,朝王蠢方向撲了過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霹靂。

一絲警兆赫然升起。

幾乎是一種本能,王蠢回頭朝那黑貓望去,目光與那黑貓的目光相撞,立刻,黑貓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調頭沖上了樓,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蠢有一絲茫然。

剛才的危險稍縱即逝,他甚至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危險的氣息已經消弭無形。

這畫有古怪!

王蠢剛才一瞬間被這幅話攝了心神,自然還是有所感應,畢竟,他可是不折不扣的修真者。

在人類世界,只要與修真者掛上了關系,都已經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王蠢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油畫上,但是,那原本殺氣沸騰的油畫,突然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

王蠢有點不信邪,又盯著油畫看了良久,但是,油畫再也沒有開始那種令人震撼的影響力了。

突然,王蠢有一種被人盯住的感覺,猛然回頭,恰好看到了那肥胖女人一雙深邃如同夜空的眼楮。

「女乃女乃的,這旅館有些邪門。」

王蠢繼續在大堂里面轉悠,無論他轉悠到哪里,他總感覺好像有一雙目光盯著他,這種感覺如影隨形,就好像背後有幽靈一般??????

??????

許縴縴在黃昏中的大街上慢慢行走。

蒼茫的曠野,天地一色;遠樹彌漫,曲徑荒幽。蕪坡緩處,矗立著灰色的城堡或小教堂,十數間爬著亂藤印滿苔痕的瓦頂石屋木房,疏落散布。

以濃、灰為主的色調,再配以一年四季大都綠得賞心悅目的草地,和莊園里鮮活的湖泊、天鵝和野鴨,仿佛是經典的英國文學審美的基調和背-景色。

許縴縴已經來英國三年了,這三年,她從沒有離開學校方圓三公里的範圍,她除了上課,就是打零工,中餐館服務員,酒店服務生,保姆,超市收銀員等等,甚至于,許縴縴還在中餐館洗過盤子。

為了不耽誤讀書,許縴縴每天的睡眠時間只有五個小時,其余的十九個小時,她除了讀書的時候,其她的時候就像陀螺一般,不停的從一個地方趕到另外一個地方。

實際上,許縴縴自己並不缺錢花,因為,她有全額獎學金,但是,在她背後,有一個巨大的家庭,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吞噬著她的精力。

終于要結束了!

下起了蒙蒙細雨,黃昏中的拉文納姆小鎮就像陰雨綿綿的中國江南,無論是建築物還是風景,都變得朦朦朧朧。

莫名的,許縴縴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

許縴縴從未曾放棄過希望,她相信,她將改變她的家庭,她的努力,終將獲得回報,但是,胃癌晚期,徹底扼殺了她所有的希望。

當這種希望看不到未來的時候,許縴縴這才意識到,她失去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友誼,愛情,還有英國美麗怡人的風景。

前面,有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橋,橋上斑駁痕跡給人一種滄桑的歷史感覺。

細雨越落越大,就像飄渺的霧氣一般在空中飄蕩。

許縴縴站在橋上,看著遠處亦幻亦真的美景,感覺自己的發梢已經有些濕潤了,一絲冰涼貼著脖子。

二十三歲,居然還沒有戀愛過。

許縴縴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突然,頭頂的細雨停下。

「謝謝。」許縴縴回頭看了一眼為她撐傘的王蠢。

「黑了。」

「陪我再站站。」許縴縴雙肘撐在橋欄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那蜿蜒不見盡頭的小河,小河上,煙雨迷蒙,仿佛仙境一般。

「你已經把我們送到目的地了,你可以走了,這是你的報酬。」王蠢掏出厚厚一疊英鎊遞給許縴縴。

「應該是明天。」許縴縴一愣,回頭看著王蠢,並沒有接過王蠢手中的錢。

「不,就是今天。」王蠢一字一頓。

「為什麼?」

「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麼意義?」許縴縴目光之中,露出一絲悲涼。

「這里有危險。」

「危險!你覺得我應該害怕嗎?」許縴縴咯咯笑道。

「??????」王蠢啞口無言。和一個將死之人說危險,本身就覺得滑稽。

「你的肩膀濕了。」許縴縴發現,王蠢的大半個身子,都在傘的外面,已經淋濕了。

「沒事。我們回旅館吧。」

「我喜歡這座石橋,喜歡下雨的感覺。你先回去吧。」許縴縴搖了搖頭。

「可是??????」

「如果你不願意走,就陪我聊聊。要不,就說說你吧。」

「我??????我沒什麼好說的。」

「只要是人,總會有故事。」

「我的故事??????我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我跟我媽長大,小學畢業後就輟學了??????」王蠢有些遲疑,他並不想講自己的故事。

「之後呢?」

「之後,我就在市井廝混,整天游手好閑,打架斗毆。」

「你媽媽不管你?」

「我媽媽??????她??????她只管我吃飽穿暖,其它的事情,從不過問,哪怕我打架打得頭破血流??????」

「你長大之後呢?」許縴縴自然是看出王蠢並不想提自己的童年,岔開了話題。

「之後,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也就是沒事打打架,泡泡妞。」

「你泡妞很厲害嗎?」許縴縴掩嘴輕輕一笑。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王蠢嘿嘿笑道。

「啊??????這麼厲害?」許縴縴咯咯笑著,臉上,泛起一絲難得的潮紅。

「比你想象的更厲害。」

「要不,你追我吧。」許縴縴輕輕道。

「啊??????咳咳??????」

「我還從沒有被男生追過。」許縴縴咬著嘴唇,眼楮泛紅。

「你這麼漂亮,不可能沒有人追的。」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會有人追嗎?」許縴縴張開雙臂,從胸口一直看到自己的腳尖,一臉自嘲道。

王蠢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說了。許縴縴雖然五官長得精致秀麗,但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瘦了,整個人泛著一絲病態,加上其穿著打扮實在是太土氣,很難獲得男生喜歡。

「你不用安慰我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我們回旅館吧。」王蠢嘆息了一聲,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許縴縴面前,居然無法像對其她女人一樣那麼隨意,或許,是因為許縴縴活不了多久。

「回去干什麼?」

「??????」

「回去也是睡覺,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床上了。」

「但是,雨下大了。」

「要不,你先走吧。」

「??????」

「如果你不走,就陪陪我,就當可憐我也行。」許縴縴低垂著頭。

「好吧。」

「謝謝。」

夜色已經降臨。

兩人靜靜的站在橋上,看著微風中飄蕩的雨霧,橋下的水面上,青煙縈繞,小河變得虛幻起來。

「靠我近一點,別淋濕了。」

「嗯。」

王蠢的胸膛貼在許縴縴的肩膀上,他能夠嗅到許縴縴披肩長發所散發出來的幽香,但此時,王蠢沒有絲毫旎念,內心清明無比。

毫無疑問,王蠢是個貪色如命的家伙,許縴縴雖然瘦弱,但是,以他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的作風,對于許縴縴這種身材容貌都可稱之為上品的女人,絕不會放過。

但是,王蠢有自己的底線。

在王蠢看來,此時對許縴縴有非分之想,無疑是落井下石。王蠢只對仇人才會落井下石,而許縴縴並不是他的仇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夜色越來越濃,兩人站在煙雨迷蒙的石橋上,緊緊的靠在一起,就像一副美麗的畫卷,而事實上,兩人並不是情侶??????

??????

「那人真的是狼人嗎?」許縴縴打破了沉默。

「是。」

「你是什麼人?」

「如假包換的中國人。」

「狼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咦??????我只是好奇,你可以拒絕回答我所有的問題。」

「我們一起從澳大利亞乘坐飛起到英國,或許,他認為我是在跟蹤他,所以才攔截我。」

王蠢感覺到許縴縴瘦弱的身體在顫抖,連忙把夾克衫月兌下,披在許縴縴的肩膀上。

「謝謝。如果他繼續找你們怎麼辦?」

「沒事,真惹毛了老子,老子也不怕他,我只是有點擔心你。」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死和一個月後死有什麼區別?」

「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做了。」許縴縴輕輕的搖頭。

「為什麼?」

「我想這剩下的日子為自己活著。」

「為自己活著?」

「是的,我要好好享受這剩下的時間。」許縴縴微笑的臉上,卻彌漫著一股化不開的憂傷。

「縴縴??????我??????我或許有辦法幫你治病。」

「你能夠陪著我在這里看雨,讓我靠在你的胸膛上,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哎喲??????」

許縴縴突然疼得發出呻呤,雙手死死的按住胃部,臉色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怎麼啦?」

「沒事,胃病犯了。」許縴縴身體靠在王蠢身上,好像隨時都會跌倒在地上。

「把手給我!」

王蠢握住許縴縴的手掌,一絲靈氣,緩緩的渡入了許縴縴的身體,仿佛一股暖流在許縴縴的四肢百骸中流淌,立刻,許縴縴的疼痛緩解了很多。

「好些了嗎?」

「好多了。」

突然,王蠢心中一動。如果讓許縴縴修真呢?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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