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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離開,我來這里只是要告訴你,我大概要離開公主府六天左右,這六天,你照顧好自己!」姬薄情皺起眉頭,回頭看著想要逃走的宴卿離說道。舒愨鵡

宴卿離回身,看了一眼姬薄情,神色依舊冷冷的,她想要問什麼,可是想起兩人之間的關系,終究什麼也沒有問,只是轉過身去。

姬薄情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然後轉身闊步離開。

宴卿離一個人呆在屋內,靜靜的呆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昭進來告訴她,女帝召見。

她整理好情緒,然後去了女帝宮覲見了宴紫蘇鑠。

宴紫蘇身邊坐著笑容溫暖的宴卿霞,宴卿霞一見宴卿離走進,立刻起身相迎。

她上前拉住了宴卿離的手,噓寒問暖,宴卿離覺得自己冰冷的心,又復蘇了很多。

宴紫蘇輕咳一聲,宴卿霞立刻會意,她拉著宴卿離坐下瑚。

「小離,你來青丘山也有一百多年了,你對東荒、昆侖山,還有我們青丘山各自的關系,有什麼看法?」宴卿霞開門見山的說道。

宴卿離有些奇怪,平日里,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些事情的。

她對這些不懂,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有母皇操心就夠了,問她作甚?

宴卿離看了一眼宴紫蘇,宴紫蘇神色淡然,端著茶杯,看似平靜飲茶,其實心思都在宴卿離的身上。

她自然知道,宴卿離在看她,她飲了一口茶抬起頭,淡漠的看著宴卿離,「小離,有話就直說,這里沒有外人!」

「母皇,我覺得,東荒王,神品不好,他娶了好多個老婆,我們還是不要太多跟東荒接觸的好!」宴卿離低低的說道,她對這些事情,一向沒有自信,所以神色怯怯,生怕自己說錯什麼。

宴紫蘇微微一笑,小離果真是個單純的性子,不過這樣單純的孩子,她才喜歡。

因為可塑性很強,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若是青丘山真的遭遇什麼大的劫難,她相信小離可以擔起一個女帝的重任。若是青丘山一直這樣平靜,沒有任何劫難,小離就可以繼續快樂的做她的三公主,被姬薄情寵愛的小女生。

宴卿離有些澀然,局促的道,「我說的不對嗎?」

宴卿霞只是微笑,並不說話,宴紫蘇則是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東荒王一向名聲不好,可是卻是眾多神族中,法力最高的一個。昆侖王的名聲最好,對任何上神小仙,都十分和氣,也對小離你有莫大的恩情。可是小離你想過沒有,為何他和雲蘭芝一直如此護著你?」

宴卿離不懂,緩慢的搖頭,神色茫然,「因為,他們喜歡我!」

宴紫蘇站起身,微微一笑,「這個世上,沒有任何平白無故的愛,他們寵愛你,只是因為,你是我宴紫蘇的女兒!」

宴卿離抿唇,對于宴紫蘇的話,不以為然。

她不喜歡將人際關系,都打上利益的烙印。

蕭鐘書和雲蘭芝寵愛她,只是因為喜歡她,她並不覺得,因為自己是青丘公主的原因。

「小離!」宴紫蘇轉身,拍了拍宴卿離的肩膀,「中天王一直不理世事,昆侖山、青丘山和東荒三足鼎立,這其中有任何兩方勢力結盟,都是對另外一方莫大的威脅,你明白嗎?」

宴卿離點頭,她明白,可是,可是她真的不覺得,昆侖山的人接近她,是為了跟青丘山結盟啊。

「清婉早晚都得嫁出去,這青丘山以後的帝位,自然是由小離你來繼承,所以你的態度,基本上決定了以後三方勢力的歸處,小離,你可明白母皇的苦心?」宴紫蘇輕聲說道。

宴卿離蹙眉,青丘女帝的位置,她並不在乎,而且做女帝肯定很累很累,她不想她的人生成日里都是一些勾心斗角。

只是,若是她不做女帝,宴卿婉就要做女帝了吧?

宴卿婉成了女帝之後,第一個要對付的,一定是她。

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宴卿婉追殺的四海八荒的跑,有家不能歸,所以,這個女帝,還是由她做的好!

她轉頭看向宴紫蘇,「母皇,有什麼吩咐,您盡管說,小離會努力達到您的要求!」

「好,不愧是我宴紫蘇看中的接、班人!」宴紫蘇眸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一拍桌子,笑著看著宴卿離。

宴卿離則是訕笑,她同意繼承青丘山,只是因為不想被宴卿婉欺負而已,可沒有別的宏圖壯志。

「小離,既然你決定要繼承青丘女帝之位,那麼首先就要理好各方面的關系!你前些日子,跟昆侖神族走的太近,這一次就乘著東荒王喜得皇孫之極,跟東荒打好關系……」宴紫蘇信心滿滿的看著宴卿離,篤定的道。

「可是母皇,我不喜歡東荒王,他還收了一個干女兒,叫做赤桃!」宴卿離蹙著眉頭說道。

「小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縱使你不喜歡東荒王,也不能表現出來。這三足鼎立的關系,你一定要把握好,否則,會為青丘山帶來禍事!」宴紫蘇悉心的教導著道。

宴卿離點頭,宴紫蘇擊掌,幾個仙侍端著禮物走了進來,宴卿離看過,都是一些奇珍異寶,但是對青丘山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這是母皇幫你備下的禮物,你拿著去參加東荒王皇孫的滿月喜宴,記得母皇交待給你的話,切勿近了昆侖山,疏了東荒王!」宴紫蘇拿著禮物,交給宴卿離說道。

宴卿離點頭,拿著禮物,並不說話。

忽然,她想起什麼一般,看著宴紫蘇,「我一個人去嗎?」

「自然不是你一個人,我會派疏星,孤月跟著你一起,疏星孤月跟著我上萬年,他們的修為早已經在這青丘山數一數二,有他們在,你大可以放心!」宴紫蘇淡淡的笑著說道。

宴卿離點頭,隨即定下了出發的時間,然後離去。

宴卿霞和宴紫蘇則是相視一笑,原本還擔心,這個丫頭不肯抗下這個重任,可是沒有想到,如此順利。

宴卿離回到公主府,有些神情恍惚。

她有些後悔了,她怎麼就同意了母皇,獨自帶著人去東荒王呢?

她修為這麼低,去了之後,一定會被人笑話的。

再說,東荒那邊,掌管時間,她這麼一點點修為,只要進入荒的區域,就會立刻老去。

她為難的坐著,看著桌面上擺放著的禮物,有種逃跑的沖動。

要不,自己再回去,跟母皇推掉這個任務?就說自己法力低微,去了東荒,會立刻老去?

「公主,公主……」外面響起小昭的聲音。

宴卿離抬頭,看著從外面走來的小昭,小昭手中捧著一個盒子,老遠就可以看見盒子里面閃爍著仙氣的東西。

「公主,女帝賜公主您這枚時光玉,帶著這塊玉佩,可以不怕東荒的時光流逝,讓公主你永葆青春!」小昭笑著,將盒子放下,艷羨的站在一邊。

宴卿離打開盒子,里面的東西,果然觸手生溫,她拿起來摁在胸口,時光的存在感,真的小了很多。

「公主,有了這個寶物,你縱使修為差勁,法力低微,以後也不怕年華老去,可以永葆青春了!」小昭興奮的說道。

宴卿離微微一笑,拿著玉佩,並不說話。

最後一個推掉的借口,也沒有了……

「小昭,母皇派我去東荒,到時候你陪著我一起去吧!」宴卿離放下玉佩,回頭看著小昭道。

小昭搖頭,「我這點修為,哪里敢去東荒,去了還不立刻老成一個太婆!」

宴卿離蹙起眉頭,疏星和孤月她雖然認識,可是不熟啊,若是小昭都不能帶,那麼她就真的成了一個人去東荒了。

這個時候,她有些想念姬薄情了。

若是姬薄情在,他一定能告訴她,這個時候該怎麼辦啊?

不,若是姬薄情在,她就可以帶著姬薄情一起去東荒,很多事情,她就不能再多想,因為他總是能夠完美的幫她處理好一切。

可是,她不能一輩子依賴著姬薄情啊,她和他,早晚都得分開。

她必須得習慣,沒有姬

薄情的日子了。

想到這里,宴卿離拿著洪荒日志,開始研究關于東荒的一切。

時間很快到了去東荒祝賀小皇孫滿月的那日,宴卿離早早的起床梳妝打扮。疏星和孤月已經在門外等她,待她收拾完畢之後,一起騰雲去了東荒。

東荒,賓客滿座。

這里並不如青丘山靈氣十足,也不如昆侖山仙氣繚繞,大概是惡劣的氣候和地勢,養成了這里殘暴凶惡的神性。

凡是呆在這里的小妖小怪,要麼在修行路上越走越強,要麼直接被惡劣的環境淘汰。

宴卿離站在雲端,靠近這里的一剎那,胸口就被一股濁氣侵蝕。

她站在那里,不肯前行,臉色難看無比。

「公主,若是再不快一些,就要誤了時辰!」後面的孤月開口提醒道。

宴卿離捂著口鼻,「可是,若再繼續前行,我就要中毒了!」

孤月失笑,神仙哪里會中毒?只是進入東荒的地界,瘴氣太重,若是修為低的神仙,一般都扛不住而已。

「不如這樣,孤月你帶著禮物先去拜賀,我和疏星稍後就來!」宴卿離蹙著眉頭,吩咐著道。

孤月無奈,只能點頭,「只要過了這片瘴氣林,前面就好了許多,公主你堅持住!」

宴卿離點頭,對著孤月揮揮手,孤月于是現行前往。

宴卿離從雲端落下,站在瘴氣林中。不行了,她快要被這里的濁氣燻暈了。

「公主,我們還是一鼓作氣前往東荒吧,在這里呆下去,你會更加難受!」疏星擔憂的看著她,建議的說道。

宴卿離點頭,扶著樹木想要往里走,可是小月復的地方一陣墜痛,接著一股暖暖的液體從腿心的地方流出。

她臉色一紅,站在那里不敢動。

這是,這是,來大姨媽了?

她初來青丘山的時候,時不時的會來大姨媽,甚至還要如廁。可是隨著修為的增加,她已經不來大姨媽也不用如廁了。

怎麼現在,大姨媽忽然造訪,而且還在這個關鍵的時候?

她臉色紅紅的站在那里,扶著大樹不敢走動。

「公主,你怎麼了?」疏星發現了宴卿離的不對,頓住腳步,回頭奇怪的看著她。

宴卿離臉色紅的更加厲害,「那個,疏星,你能回去,回去幫我拿一樣東西嗎?」

疏星有些奇怪,「拿什麼東西?」

宴卿離閉了閉眼楮,隨即睜開,然後揮手變出了一只千紙鶴,「你跟著這只千紙鶴一起,她會帶著你去找小昭,小昭看過千紙鶴之後,自然會明白讓你帶什麼東西給我!」

疏星更加奇怪,「可是,女皇陛下吩咐奴才,必須時時刻刻保護著公主,而且這瘴氣林中……」

「我沒有關系,疏星,你立刻回去,速去速回,我的法術在這瘴氣林中,堅持一天不成問題!」宴卿離搶先說道。

疏星猶豫了半響,將手中的兵器遞給了宴卿離,「公主,關鍵的時候,你將這兵器祭出去,它可以代替你受敵人一招!」

宴卿離接過疏星的短劍,揮揮手,「快走吧,快走……」

再不走,她的大姨媽血就要污了衣裙了,她現在用低微的術法,生生忍著洶涌而來的大姨媽呢。

疏星點頭,轉身隨著仙鶴飛了回去。

宴卿離松了一口氣,然後坐下來盤膝打坐,只是這里瘴氣太重,她根本沒有辦法入定。

除了盼著疏星早點回來,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

她不停的念著咒語,祛除身上的血污之氣,這里野獸眾多,若是嗅見她身上的血氣,定將她當做獵物圍攻。

不遠處,有各種顏色的蘑菇爭芳斗艷,她步行靠近,仔細打量著這些蘑菇。

但凡顏色艷麗的蘑菇,都是有毒的,這點常識她有。

不過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顏色鮮

艷的蘑菇,她還是十分好奇,低下頭,仔細打量。

身後響起一個怒喝之聲,「不許動——」

她覺得身為詫異,回過頭去,看著來人。

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子,劍眉星目,模樣俊朗,一身玄色的衣衫,在這種瘴氣林中,顯得格外惹眼。

她有些奇怪,她不認識他,他干嘛叫她不許動。

那人一副驚悚的樣子,只是擰著眉頭站著,一步一步移動,緩慢的靠近她。

她站起身,那人又怒喝了一句,「不許動!」

這個時候,宴卿離發現了不對,腳下的土地,太過柔弱,而且有蠕動的感覺。

她頓時臉色一白,抿著柔唇,不敢再動彈一分。

腳下的東西,蠕動的感覺更加厲害,她站在那里,幾乎不穩。

「我數一二三,你立刻騰雲飛走,你腳下踩著的是雞冠蛇,劇毒無比,明不明白?」那人警惕的說著,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宴卿離看得出,這人的道行,跟晉源哥哥差不多,約莫有五萬年的樣子。

她凝重的點頭,一語不發。

那人開始數數,「一、二、……」

她看得出,他將仙術都凝聚在了手中的長劍上,兩只修長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劍柄。

「三……」終于,他數到三的時候,她喚來祥雲。因為太過緊張,她害怕關鍵時刻召雲術不起作用,所以在騰雲的時候,斂起了祛除血腥的法術。

結果,腳下剛剛踩上祥雲,她就被一聲嘶鳴嚇的毛骨悚然。待她反應過來,已經是天翻地覆,衣衫被一條猙獰的巨蟒咬住,她看見了那蛇陰冷的眼楮,還有腥臭的信子。

玄衣男子的長劍殺到,可是灌注了五萬年修為的長劍,在蟒蛇的眼前,也根本不夠看。

劍尖刺在它厚實的肌膚上,蟒蛇紋絲不動,只是陰冷著纏上了宴卿離的身體。

宴卿離尖叫起來,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掙扎,她這點小小的法術,在蟒蛇的眼前,猶如螳臂當車。

蟒蛇的身體越收越緊,若不是她有半神之體,此刻早已經一命嗚呼。

玄衣男子眼眸猩紅,棄掉長劍,周身變幻出了無數的地火,他嘴巴里面念念有詞,將所有的地火全部引入蟒蛇的頭頂。

驟然之間,烏雲密布,無數的雷光閃爍,天雷和地火一起,焚燒著蟒蛇。

宴卿離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渾身都好痛,整個人如被燒焦一般,在烈焰中炙烤。

旁邊的玄衣男子提醒她,「逃啊,快逃……」

可是,要怎麼逃?她現在被蟒蛇緊緊的纏繞,在雷光中嗅見了自己皮肉被燒焦的味道,根本逃不了。

玄衣男子撿起長劍,再一次沖進雷火之中,想要將宴卿離救出。

蟒蛇在雷光中翻滾,刺目的霹靂,撕破天空,迎頭砸下,四處都是一片耀眼的白,這樣的雷劫,宴卿離前所未見。

懷中的短劍,倏然散發出一陣白光,有一個人形的東西,正在消散。

宴卿離明白,這是疏星交給她的短劍替她受了一劫,她卯足力氣,用盡自己的仙術,將已經被燒焦的蛇身劈開一條溝壑,她逃了出來,可是渾身上下,已經滿目瘡痍。

玄衣男子見她逃出來,一把撈起她,朝著旁邊飛躍而去。

宴卿離奄奄一息,玄衣男子幫她輸入仙氣,她這才勉勉強強能夠睜開眼楮。

此刻,她沒有辦法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不然一定被自己嚇壞。

宴卿離頭發被燒焦,蓬亂的披散著,臉頰上全部都是灼起的水泡,身上、手上四處都是焦黑,她如一只被雷劈中的小獸,嗚咽著顫抖。

「仙子,仙子……」玄衣男子擰起眉頭,著急的看著她。

宴卿離動動嘴巴,「好痛!」

「你忍一忍,我們現在必須離開,若是等一下那孽畜從雷劫中恢復過來,我們就逃不了了!」

玄衣男子抱起她,用了御風術,朝著外面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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