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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璇的一雙眼楮變成半透明的銀色,看得後殿中的人都是一驚,這個陌生的女孩兒居然是個水屬性的巫師!

「等等!給他們點教訓就可以了,不必殺死他們,否則怎麼償還他們的罪孽?」

東方瀟瀟的眼楮跳躍著火焰,她是一名天巫,因此她也比普通的巫師多了一部分語言的能力,當長女出生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孩子將會因為她的妹妹變得命途多舛,所以她一狠心遺棄了她,即便她自己也驚訝,這個剛出生的孩子居然什麼都知道……

「吼——主人,我來了!」

血玉空間里迅速的閃現出來一條火紅的龍形,只有巴掌大小的龍形盤旋在秦子璇身邊,卻讓東方鶴和巫師們極為懼怕,因為他們知道,這條看似小巧的火龍就是被封印在青銅八卦爐里面的睚眥!

「瀟瀟,你怎麼能讓一個外人把封印上千年的伸手放出來了?這是要被滅族的啊!」

東方鶴的語氣帶著驚慌,甚至他沒有時間去照顧地上被天火燒傷的東方樂兒母女,任由她們在地上打滾嘶吼。舒愨鵡

幾名紫袍長老給她們施咒止痛,但因為是被天火灼傷,所以止痛咒也只是個心理安慰而已,對地上哀嚎的母女倆兒根本不起半點兒作用。

「滅族?可我就是希望東方一族被滅啊……」東方瀟瀟的語氣很輕,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和熱度,熱浪撲面打在每一個紫袍巫師的臉上,讓尊榮多年的他們感到顏面無存。

「你!東方瀟瀟,你不要太過分了!趕緊治好樂兒和韻兒她們母女,我還能饒你不死!給你機會帶著這些孩子離開東方一族的領地,永遠別再回來!」

東方鶴的臉扭曲不堪,僅有的一點兒俊美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緩緩地蹲下去,把腳邊躺在地上的東方韻抱了起來,開始用他身體里的火屬性巫力灌注在她身體里。

東方韻的燒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並且長好,東方鶴卻因為失去了大量的巫力瞬間衰老下去,一下子四十多歲的模樣變成了六十多歲……

「呵!好一個慈父的模樣,當年你用菱兒的性命和東方樂兒一起威脅我要送走小女兒的時候,就沒有想起來你是她們的生父嗎?」

東方瀟瀟諷刺的看著這個時候還惺惺作態的東方鶴,只能感嘆她當年瞎了眼才會看上這個男人!

「長老們,為了保住東方一族的未來,不讓東方瀟瀟母女毀了我東方一族的巫力來源,為了榮譽而戰吧!」

東方鶴的眼底閃現出一絲瘋狂來,鼓動長老們動手聯合殺了東方瀟瀟,畢竟他竊取來的權利和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些年已經習慣了……

立刻有年輕的灰袍巫師把東方樂兒和東方韻抬出後殿,東方瀟瀟也沒阻止只是冷眼看著,總歸她們今天都是要死的!

「母親,這些人不勞您費心,我來收拾他們!」

東方菱上前一步,掌心里幻化出一團灼熱的火光,透明的接近金色的火光在她的掌心里跳躍,就像靈動有靈魂的活物。

「天火!五公主居然能自如地掌控天火!」

一名長老驚恐地後退幾步,隨著東方菱一步步靠近,他們退後的腳步越來越快了,幾乎是在瞬間就退到了宮殿外面。

因為東方巫族眾所周知,天火陣里的天火,觸者即被焚燒,巫力強大者可以用自身的巫力煉化天火,一點點地增長力量,然而巫力弱小者,會被天火焚燒巫力,直到燒盡最後一點火屬性的力量,枯竭而死。

「怎麼?這麼多年以來,想殺死我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害怕?給我下毒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害怕?害我妹妹性命想用還魂**把小雅的巫力灌注在東方韻身上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害怕!」

東方菱的聲音變得很尖銳,她等了十年,就是為了能等到今天,等到睚眥被釋放,東方巫族的罪孽贖清,母親和妹妹完好歸來,然後復仇!

「菱兒!你冷靜一點!這些年來你始終是我東方一族最尊貴的公主,東方一族上上下下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不能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東方鶴色厲內荏,著急的把東方韻抱起來,然後轉身往外逃了出去,東方菱打量了一眼開始顫抖的長老們,語氣突然又變了個調。

「你們誰給

我說說,這些年對我下手的人都是誰,不相干的人活,包庇者和犯人同罪。」

十二歲的女孩兒站的筆直,完全沒有剛才被人擒下的那種弱小,她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好讓小雅她們能順利地出來。

昏迷過去的東方雅和蘇秦緩緩地睜開了眼楮,月兌離了天火灼燒的環境,倆人身體里的強大巫力都漸漸地蘇醒過來,東方瀟瀟見他們醒了,一擺手掐斷了他們巫力的連通。

「你們太胡鬧了,不同屬性的巫師不能隨意連通巫力,不然遭到反噬很容易沒命!」

蘇秦和東方雅吐了下舌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啊……

「還有你!」東方瀟瀟打量著蘇秦周身透著白光的紫氣,責備的語氣更甚︰「你的繩命和別人連在一起了,更加不能隨意用你的巫力,你想讓那個孩子送命嗎?她可沒有你這麼強大!」

司徒赫猛地轉過頭來,瞥了一眼蘇秦,語氣帶著幾分不善︰「你最好還是先把答應東方菱的婚事說清楚,不然鈺兒大概會要了你半條命吧。」

冷冷的聲音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溫潤穩重,倒像是一個炸毛的獸,帶著攻擊性和壓迫感。

「唔……頭疼……」

蘇秦拍了下腦袋,似乎這才想起來他這一天之內做了多少蠢事,一下子囧了。

「呵!菱兒真是會開玩笑,她只是想用她自己的巫力替代你和小雅連通在一起的巫力,所以找了這個借口,只是她沒想到你比她強大的多,她代替不了……」

東方瀟瀟笑著搖頭,東方巫族的滅族劫數總算是過去了。

「小火把這些曾經對你做過壞事的巫師扔進青銅八卦爐里去,看清楚了再扔,別扔錯人啊。」秦子璇的聲音淡淡的,因為她突然也明白了小雅媽媽的用意。

畢竟東方巫族禁錮了上古神獸上千年,一旦神獸破出封印,東方一族滅族只是旦夕之間,不得不說,小雅的媽媽是一個有決斷的厲害女人!

生靈涂炭是他們都不願意見到的,所以小懲大誡吧。

「是,主人。」

睚眥在答應的瞬間顯出來巨大的虛形,爪子一伸就把地上一些驚慌想逃走的巫師扔進了嘴里,他口中的地獄業火可是天火陣里面更可怕,但是把他們扔進青銅八卦爐里煉化,似乎更合適。

火屬巫師的攻擊搭在睚眥身上就像給他撓癢癢一樣,不痛不癢的沒有半點兒作用,荒魂之神的後代是不死之身,但是飽受折磨的睚眥也十分暴怒,封印沉睡了三千年,最近幾年這些人居然用青銅八卦爐想煉化他的力量。

紫袍巫師中的大部分已經被睚眥放進了嘴里,剩下的一些人除了臣服之外沒有任何人有別的想法,因為東方一族的預言成真了,他們的祖先因為和邪惡巫師交易觸犯了天譴,如今一切都應驗了……

「你們看清楚東方鶴做的事情了嗎?如果有人不清楚的話,都去禁地外面看看祖訓上的毀滅預言,東方鶴勾結長老會封印上任族長之女,並且逆天改命將上古神獸睚眥封印在青銅八卦爐中,試圖煉化睚眥的巫力,如果有人想和他們一樣去禁地里受罰的話,就站出來。」

東方菱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寒意和威嚴,只有十二歲的身軀站得筆直,聞訊趕來的族人們也都被神獸的真聲驚呆了,被蒙在鼓里的族人們驚恐萬分,伏地祈禱。

剛蘇醒的東方雅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和事,目光里帶著不可察覺的驚訝,她以為她已經死在青銅八卦陣里面了……

「小雅,你醒了?」

站在她身後的蕭寒玉關切的看著東方雅,只是半個多月沒見面,她的長相似乎又變了一些,個子也更高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這麼瘦這麼小。

「嗯,醒了,謝謝你們大家。」

東方雅笑了笑,蒼白的臉上趨于平靜,偏頭看了一眼蘇秦,搖了搖頭︰「你為什麼要答應我姐姐的話,娶她?你傻嗎?」

「呃……」

蘇秦的臉上一陣白,他只是為了權宜之計才答應的,他壓根兒就沒想這麼多別的,誰知道會被騙呢……

「算了!反正我們都不同意她也沒轍,對吧媽媽?」東方雅沖東方瀟瀟笑了笑,東方巫族的女孩兒還真是命苦……

「自然是不能同意的,這孩子繩命跟別人連在一起了,金屬性的巫師應該是司徒家的人,對嗎?」

東方瀟瀟的最後一句話是跟司徒赫說的,她記得這個少年進青銅八卦陣的時候時間凝固了,陣法並沒有反彈讓他輕而易舉的破了,不過看著眼前的孩子們個個都傷的很重,心里也很難過。

「是的,阿姨,她是我的堂妹司徒鈺。」

司徒赫的話很禮貌,他扶著秦子璇在軟榻上坐下來,卻只能等一切塵埃落定,看著秦子璇蒼白的臉色和被鮮血染紅的衣服,他的心里很擔心卻又不知道怎麼問。

「孩子們,跟我來吧,你們都需要治療和休息。」東方瀟瀟看了一眼滿是尸體的宮殿,帶著他們往外走,穿過幾座不起眼的偏殿,在長長的走廊盡頭打開了一道密室的門。

「這里面有很多房間,我們先把傷口處理好,等菱兒那邊收拾妥當,她會過來找我們的。」

東方瀟瀟點亮了最外面的夜明珠,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黑暗中放著瑩白的光輝,柔和卻明亮,照亮了這個秘密宮殿里的每一個角落,神聖的柔光讓東方雅想起來一些夢中的片段,溫柔和溫暖。

「大家都進房間去休息吧,我讓小水過來給你們治傷,燒傷應該能很快痊愈。」

秦子璇忍著不斷往外涌的鮮血說完,閉上了眼楮,開始用心靈感應和小水溝通︰「小水你的傷好些了嗎?我需要你幫忙。」

「主銀,我已經好了!什麼事?」

螭吻從血玉空間中彈出個腦袋來,小小的龍首在秦子璇臉上蹭了兩下,撒嬌的語氣特別可愛。

「從靈河里多吸一些水出來,給每個人治傷。」說完,秦子璇指了下隔壁,然後直接在軟榻上坐了下來,因為背部火辣辣的傷口疼的她根本沒有勇氣躺下。

司徒赫見螭吻飛去了隔壁的殿里,他才緩緩地回過神來,抱著秦子璇翻了個身,讓她背對著他坐著。

「哥,我沒事……」

秦子璇阻止的話到了嘴邊卻已經遲了一步,她自己背對著司徒赫坐著,估計背上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到現在了還撒謊?」

司徒赫的語氣很涼,听不出來情緒的波動,其實已經是怒極,她收了很重的傷,甚至自己都走不了路卻不肯吭一聲,也不跟他說是因為什麼受傷的。

秦子璇知道他是生氣了,想到司徒赫其實很擰的脾氣,于是她干脆閉上眼楮裝死不說話了,因為剛才天火陣的甬道里發生的可怕一幕,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

「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司徒赫隨手拿過來一把剪刀,把她背上已經和傷口上的血凝固在一起的衣服剪開,瞥了一眼閉著眼楮不打算說話的小丫頭,嘆了口氣。

「趴著吧,既然不能躺著就只要趴著了,明明連坐都坐不住了……」

修長的手掌扶著她肩頭想讓她趴在軟榻上,然而秦子璇突然痛的叫了起來,他的手正好扶在肩頭的傷口上,深可見骨。

「唔……」

「怎麼了?」

司徒赫驚得一松手,秦子璇整個兒朝著前面倒了下去,他連忙撈住她的腰,直接把她肩頭的衣服扯了下來,一個觸目驚心的掌印顯現出來,深可見骨的傷口可見對方如何殘忍!

「子璇,你怎麼受的傷?」

司徒赫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沒有在天火陣里受到灼傷,卻被別人傷得這麼重!是什麼人居然能對一個只有十歲的女孩兒下這麼狠的手?

修長的手指帶著顫抖微微覆在她肩頭,因為暴怒雙唇抿的死死地,桃粉色的唇瓣變成了艷紅的玫瑰色,然後司徒赫怔住了!

因為,他發現她肩頭的傷痕大小跟自己的手掌一模一樣!

「我……我……」

蒼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司徒赫慢慢地把手掌放在她肩頭,看著完全吻合的掌印他的心一下子痛了起來,他昏迷的時候究竟做了什麼?

「哥,你別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子璇也感覺到他的一樣,偏頭看了一眼

放在她肩頭的手掌,急的不知道要怎麼說話。

「我、對你做了什麼?」

司徒赫的眉糾結在一起,看著自己染血的手,又看向面色焦急的秦子璇,欲哭無淚。

「哥,你先坐下來,听我慢慢的說。」

秦子璇拉著司徒赫在她旁邊做下來,順手把榻上的薄被拉過來蓋在身上,才松了口氣,她其實並不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語氣也很疑惑。

「之前我們在小水背上進到最後三重禁地的時候,你因為魔氣侵體失去了意識,我身上的水屬性血脈傳承被激發出來,水屬性涌動形成了新的結界,保護了大家不受天火焚燒。」

秦子璇的語氣很慢,她仔細的說了契約睚眥的事情,然後還說到了她對契約的不確定性,司徒赫始終都抿著唇听著,沒有出聲打斷,更沒有不耐煩。

「大概就是這樣了,好累,哥你幫我弄杯水來,口渴了。」

秦子璇趴在被子里,心里盤算著怎麼跟他說這件事情,雖然遲早他都會知道,但是……

「好,你先眯一會兒,我去取水過來,順便跟東方阿姨拿藥過來。」司徒赫起身給秦子璇拉了下被子,然後往正殿走,他先把她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再問吧,有些話她未必想說。

空曠的內殿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蕩的,秦子璇偏著頭嘆了口氣,心里想著司徒赫這個家伙怎麼這麼固執呢?

東方瀟瀟剛把東方也和蘇秦的巫力連通徹底分開,確保他們互相不會被影響,然後小水也已經給蕭寒玉和蘇秦身上灼傷的部分用靈河水洗滌過了,三個人差不多已經完全恢復過來,躺在側殿的軟榻上說話。

「東方阿姨,我需要一些治傷的藥,子璇她傷得很重。」司徒赫的臉色很白,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一雙眼眸透著黑霧,似乎清虛波動很大。

「用這個吧,我正準備拿過去給你們,孩子,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東方瀟瀟盯著司徒赫,看著他周身的魔氣搖了搖頭,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

「我沒事的阿姨,謝謝。」司徒赫說完轉身進了內殿,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覺得現在心力交瘁。

東方瀟瀟和東方雅他們打過招呼,然後從密室出去了,畢竟東方菱只有十二歲,她不放心讓她自己處理族里的事務。

內殿中,秦子璇趴在空蕩蕩的軟榻上,看著火山岩石牆壁上的各色彩色寶石,心里想著一會兒怎麼跟司徒赫說今天發生的事,她知道這看起來少年老成的家伙其實比誰都敏感,尤其是他驕傲的心。

「回來了?小雅他們怎麼樣了?」

秦子璇眨巴著眼楮,偏頭看著司徒赫笑,身上的被子搭在手上,不敢直接蓋在傷口上,兩只手都已經麻了。

「他們都沒事了,松開手吧。」

司徒赫挨著她坐下來,順手把藥膏放在秦子璇身邊,然後去拽她背上的被子。

「嗯,沒事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听到東方雅他們都沒事了,秦子璇才松了口氣,收回發麻的雙手枕在下巴下面,盡量不發出來別的聲音,雖然她的背很痛,但她不想讓司徒赫自責。

「我不放心你這樣。」

司徒赫看著遍布她整個背的傷口,心底抽痛了一下,轉身走到內殿旁邊的小房間,不出所料的發現了現成的高溫溫泉水,取了銅盆把發燙的溫泉水裝起來,又拿了一塊毛巾端著水走了出來。

「人呢?」

秦子璇偏著腦袋四處看,感覺到司徒赫走遠了有點兒擔心,目光觸及內殿的大門,卻沒看到有打開的跡象,再一回頭,發現司徒赫居然從屏風的後面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來。

「我在,怎麼了?」

放下手中的銅盆,一邊感嘆著東方巫族讓他們都體驗了一下古代的宮廷生活,一邊在想,一會兒是不是能抱她去溫泉里泡一會兒。

「哥,你從哪兒弄來的熱水啊?」

秦子璇眨巴著眼楮往屏風後面瞄,看這顏色應該是溫泉水吧,唔,她已經有幾天沒洗澡了,再加上昨天在天火陣里被烤的一身汗……

「後面有個溫泉,先給你上藥吧,等小雅的媽媽回來,問問她能不能讓你進去泡一會兒。」

司徒赫邊說邊擰著盆里的毛巾,純絲綢的帕子不太沾水,輕輕的一擰就干了,展開拉平然後折疊成大小適中的方形,修長的手指捏著秦子璇的下巴把她頭轉了過來。

「唔……我自己擦吧……」趴著的秦子璇覺得比較窘迫,畢竟她這會兒只是傷到了背,手完好無損的,擦個臉還是夠得著的,只是這家伙似乎心情不好,算了,她就勉強犧牲一下吧!

「別動!老實趴著。」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輕輕用力,秦子璇的臉就一動也不能動了,再加上她這會兒背上痛的不行,于是乖乖的眨巴了下眼楮,果真老實了。

「哥,手指燙紅了。」

因為司徒赫的手離她的臉太近,絲綢的毛巾也很薄,她就很能感受到他手上燙的嚇人的溫度,更不用說盆里面冒著熱氣的溫泉水了。

「沒事,一會兒就不燙了。」

司徒赫仔細的給她擦著臉,把她臉上的紅黑一片還有血色都擦淨,露出原本素白的小臉來,卻發現她那雙透著水色的大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臉瞧,仿佛呢個瞧出一朵花來。

「咳!你看什麼?我臉很髒嗎?」

秦子璇見他轉身沖新洗帕子,又瞥了一眼銅盆里冒著滾滾熱氣的溫泉水,把手指伸到了盆邊上。

「啊!」

「怎麼了?燙著了吧,真夠笨的……」

司徒赫扔了帕子拉著她的手看,卻沒發現秦子璇只是輕輕的握著他的手指,燙的發紅的手指上傳來微涼的觸感,他才明白她的用意,無奈地嘆了口氣。

「哥,你認識一個叫君夜嵐歌的人嗎?或者听說過這個名字嗎?」

秦子璇知道,不管是早還是晚,司徒赫肯定都會問出來今天的事情,她並不想欺騙他,所以她想先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司徒赫的眉又皺了起來,一邊搖頭一邊想︰「不認識啊,沒听說過這麼奇怪的名字,君和夜不應該是兩個姓氏嗎?為什麼連在了一起?」

「我也覺得納悶兒呢,沒事兒我就是好奇問問,因為你魔氣侵體的時候問叫我這個名字,你說我姓君夜……」

秦子璇的語氣也很無奈,很明顯,當時那個意識根本不是司徒赫,而那個可怕的家伙似乎認識她,又或者說認識一個跟她長得特別相似的女人。

「什麼?」

司徒赫也被嚇了一跳,以前魔氣侵體的時候他大都保有自己的意識,雖說清醒過來很困難,但是卻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你別擔心,其實你失去意識只有一兩分鐘,四周的時間都凝固了,但是我卻能說話,另一個你跟我說我姓君夜,叫君夜嵐歌,奇怪吧。」

秦子璇咯咯的笑了起來,把面前的藥瓶擰開,一股沖鼻子的奇怪味道噴了出來,讓秦子璇的眼淚都差點 出來了。

「笨死你了,這麼笨以後怎麼辦?」

司徒赫趕緊把她面前的藥瓶拿走,蓋上蓋子放在遠處的桌子上,然後拿了一把扇子過來,放在她面前不停的扇。

「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會這麼難聞?」

秦子璇抹著臉上的眼淚,臉色慘白慘白的,看起特別可憐,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哭腔,指著她背上的傷口道︰「這要是都抹在我背上,不得把我燻死?」

「噗……」

司徒赫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抬手抱著她直接放在床上,然後繞過剛才打開瓶子的地方,把銅盆端到了床邊上。

「這東西叫做藥靈芝,是治外傷的聖品,小雅的媽媽一定是特別喜歡你,所以才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拿給我了,你傻乎乎的直接打開干嘛?」

再一次擰干絲綢的帕子,小心的避開她背上看起來很猙獰的傷口,把她背上的血跡和灼傷都擦了一遍,然後又洗了一遍帕子,重新再來。

「唔……好吧。」

秦子璇趴在軟軟的枕頭上,有點兒昏昏欲睡的感

覺了,這間內殿的臥室很奇怪,四周的裝潢很古老,就連這床都是一個紫檀木八寶雕花大床,看質地就知道是個價值連城的古董。

「疼嗎?手指咬壞了。」

司徒赫把她放在尖利小牙齒下面的手拽了出來,隨手塞了塊兒巧克力在她嘴里,「咯 」一下,嘴里的巧克力碎成兩半,帶著榛子香味的巧克力迅速的在她口中擴散開來,很醇很香。

「唔……」

秦子璇忙著嚼了下口中的巧克力,還沒來得及說話,背上溫熱的絲綢帕子已經離開了,涼颼颼的感覺又來了,听到旁邊「噗通」一聲,她知道帕子又回到了銅盆里。

「藥靈芝如果接觸到完好無損的東西就會發出來特別刺激的味道,但是如果是踫到傷口的話,就會迅速的化作血肉填補傷口,愈合之後也看不出來有疤痕,並且愈合速度極快。」

司徒赫把手里的藥瓶子直接倒過來,沒有打開瓶蓋,只是貼著她的肩頭擰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瓶子里的藥靈芝順著瓶口的凹槽流淌在她傷口上,從肩頭的傷口開始,緩緩地逐漸蔓延在整個背上。

「咦?現在真的沒什麼味道了。」

秦子璇覺得很稀奇,轉頭想看一眼這神奇的東西,被司徒赫按住了她的腦袋不讓她動彈,「趴好,你稍微動一動我的手也會抖。」

「哦……」

被呵斥了的秦子璇老老實實地趴著,一動不動的盯著枕頭上的火焰紋看,幾乎都要看出一朵花來了,她才想起來自己這會兒身上只有一條小內,一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司徒赫看到她手臂上似乎起了雞皮疙瘩,以為是這個空曠的殿里溫度太低她冷了,于是時順手拽了被子過來,蓋在了她的腿上,目光仍然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冷了也不吭聲,你是屬豬的嗎?」

秦子璇聲音悶悶的,似乎還透著點郁悶答道︰「哥,今年是九七年,我十歲,所以我是八七年生的屬兔……」

「噗……笨死了!」

司徒赫听著她軟軟的聲音帶著鼻音,知道她肯定是傷口疼的但又不想承認,模了下她的腦袋然後把擰干的絲綢帕子搭在她背上,又拉過來被子蓋好。

「先別動,就這麼躺一會兒,大概等藥干了就能翻身了。」

「哦……好。」

秦子璇眨巴了下眼楮,總算是蓋上被子了,心里生出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挫敗感,大概她就是個洋女圭女圭,前後一樣平沒什麼女人味兒。

司徒赫把銅盆拿走,看里一眼里面暗紅的血水,他的臉色很白,不管事實是怎麼樣的,他都需要知道,很明顯她身上的傷口跟他自己有關系,說不定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秦子璇發麻的手臂似乎麻的更厲害了,她微微側著身子想解放出來一只手,但是卻發現似乎很困難,整個人就像個粽子一樣,圓滾滾的挪。

「你想干嘛?」

司徒赫從屏風後面繞出來,就看到床上的秦子璇姿勢怪異表情扭曲的在動,大步朝她走過來伸手把她抱了起來,松了口氣的秦子璇才掙扎著從被子里把手伸了出來。

「手麻了手麻了……」

見她皺著一張小臉吐舌頭的樣子,司徒赫突然笑了起來,單手把她抱在腿上坐著,然後用另一只手給她揉手臂。

「哪兒疼,是剛才壓麻了吧,給你揉一下就好了。」好听的聲音帶著幾分讓人沉醉的笑意,桃粉色的唇蹭著她的臉頰,眼瞼垂著看不出來情緒,但是秦子璇卻知道他不高興。

「哥,你剛才不是問我天火陣里面的事兒嗎?現在還想听嗎?」秦子璇嘆了口氣,這家伙的心思真的是比女孩兒還細致,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楮,甚至不需要看他就知道。

「想,但是你不是不想說嗎?」司徒赫笑了笑,抿著的唇微微泛白,應該是太用力被牙齒咯著了。

「沒有啊,剛才我不是說到一半了嗎?」秦子璇訕訕的笑著,靠在司徒赫懷里任由他給自己揉著手臂,眼神有點兒異樣。

「那你接著說說,我想知道。」

司徒赫捏了下她的小臉,把被

子拉到她脖子下面露著背,然後又把她背上的絲綢帕子拿走,讓藥靈芝干的更快一點兒。

「嗯。我扶著你,蕭子背著蘇秦往青銅八卦陣里走,在甬道里的時候,突然你的手動了一下,我以為是你醒了,然後就讓蕭子帶蘇秦先進去,我跟你留在了甬道里。」

秦子璇看了一眼抱著她的司徒赫,只見他也陷入一片沉思中,似乎在努力的回想,但她也知道司徒赫一定是什麼都不記得的,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根本就毫無意識,因為那個時候佔據他身體的那個靈魂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然後呢?」

司徒赫的目光遠遠地收了回來,放在秦子璇一章煞白的小臉上,低頭貼著她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

「然後你突然醒過來了,周圍的時間都凝固了,我不小心後退撞到了岩石,整個人都被膠著在了岩石上,就像你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樣,所以,就受傷了。」

秦子璇的眼神有點兒不太自然,這樣的謊話她說著都不順嘴,更不用說拿來騙司徒赫了……

「小騙子。」

果然!司徒赫根本不相信,貼著她的臉頰冰涼冰涼的,長長的睫毛掃在她的臉頰上,特別癢。

「哥,臉上很癢,你的睫毛太長了……」

秦子璇覺得有點兒尷尬,一個擁有二十五歲心智的成年人竟然撒謊騙一個十四歲的小正太,咳!最主要的是沒有騙到,還真的有點兒丟人!

「嗯?」

司徒赫轉過臉來,垂著的眼眸微微抬了起來,一雙魅惑的眼楮里寫滿了你奈我何的意味,讓秦子璇華麗麗的囧了。

慢吞吞的抬手,蹭了下她發癢的臉頰,然後覺得太尷尬了又模了下鼻子,想著一開始跟他說的事兒,打算實話實說。

「你叫我君夜嵐歌,說我姓君夜,脾氣很暴躁,周身魔氣環繞看起來、像另一個人,因為你不認識我。」

司徒赫轉過臉來,看著秦子璇臉上驚魂未定的表情,在她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所以你肩上和背上的傷,其實是我弄的對嗎?一開始為什麼不說?」

「呃……」秦子璇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舌頭立刻開始打結罷工,感受到他呼吸不問情緒波動也很大,她抿著唇想了半天,然後才道︰「我覺得那個人不是你,所以你不必承擔這樣的責任。」

「子璇……」

司徒赫伸手把她抱進懷里,腦袋擱在她沒受傷的肩頭,看著她肩胛後面瘦小的背,猙獰的傷口讓他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以前即使是魔氣侵體也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還有君夜嵐歌是誰?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能控制的範圍了……

「這話不是為了安慰你說的,似乎在真心話,因為那會兒你完全就是另一個人,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並且,你甚至沒有動用昆侖鏡,就讓整個甬道空間的時間靜止了,我卻能說話,這些現在的你做不到。」

秦子璇坐直了身體,捧著司徒赫的臉頰說道,見他的眼神也透出來完全不可能的時候,她知道她做的是對的。

「你是說那個時候的我就想另一個人一樣,強大但是很可怕?」

司徒赫不確定的看著秦子璇,閉上眼感知身體里的時間掌控力,卻發現如果沒有昆侖鏡的話,他只能做到控制局部的時間,根本控制不住整個空間里的時間……

「是的,所以這也是我不願跟你說的原因,讓我受傷的人並不是你,並且對方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那樣做我會受傷。」

秦子璇回想著當時司徒赫的表情,看著她的時候是一種充滿審視的眼神,但是目光里的侵略性和強大的佔有欲卻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還有冰涼的觸感以及讓她心跳都停止的吻,這些都絕對不會是一個十四歲男孩兒會有的感情,強烈的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嗯,我們回去查一查君夜嵐歌這個人吧,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司徒赫沖她皺了下鼻子,臉上又浮現出來可愛的笑容,撅著嘴看著秦子璇道︰「親我一下,表示下安慰。」

「呃……」

秦子璇看著突然萌的

一臉血的司徒赫,也不知道他怎麼能突然間這麼豁達,但是這會兒是她捧著他的臉,然後听完這句話之後觸電般把手縮了回來,臉上也開始燒了起來。

「唔!」

瞬間放大的臉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只看到一根根卷曲的睫毛突然在她眼瞼下掃了一下,然後唇上一涼,呼吸都停止了,她實在不能想象這個家伙腦子里裝的是什麼,前一秒還在撒嬌,後一秒就變成了狼……

半晌,司徒赫才松開她的臉頰,臉不紅心不跳的抱著她的腰靠在床邊的柱子上,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被打開一條縫的紫檀木殿門,聲音透著一分無奈。

「還不打算進來嗎?你們準備在外面站到什麼時候?」

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條縫兒,露出來外面一群數目眾多的偷窺者,一個個都很垂著頭,「咳咳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啊,都是他們、他們說要過來的……咳!」

------題外話------

晚上我應該在睡覺前能再發一章五千的……嗷嗚,我使勁寫啊,妞們睡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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