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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真龍奇劍

「替我向阿蒙德拉先生問好。」

這是阿迪奧斯動手前的最後一句話,他原地旋轉一圈,帶著飛舞起來的黑斗篷直沖向威斯康丁。威斯康丁沉著的把劍高舉過頭,計算著自己與阿迪奧斯之間的距離。在阿迪奧斯進入劍圍的瞬間,威斯康丁把雙手劍砍了下去。

遠處的柯特只看到一團煙塵升起,裹住了威斯康丁和阿迪奧斯。叮叮當當的響聲從煙塵中傳出,那是阿迪奧斯發出的猛烈攻勢。

柯特咬緊牙齒活動左手,希望能盡快讓手指從麻木中恢復過來。交手只一招,他就知道自己在劍術方面遠遠不是威斯康丁的對手。不用法術的話,根本沒有可能獲勝。

讓柯特意外的是,阿迪奧斯竟然會介入得如此堅決。以往阿迪奧斯總是袖手旁觀,最多幫忙做些收尾工作。他顯然認識威斯康丁,或許兩人間有什麼過節也說不定。

陡然間,煙霧飛散開來。超過兩米的巨刃橫掃而過,像是扇子一般,把煙塵揮灑成飛濺而出的形狀。在巨刃的邊緣,阿迪奧斯騰空翻滾,斜斜的飛出。他單腿落地,再用另一條腿踩穩。阿迪奧斯的靴子摩擦著地面滑動,硬生生的拉出兩道白痕。

「有一手,你應該不比年輕時的羅蘭?黑刃差多少。」

威斯康丁舌忝舌忝血漬,露出贊許的眼神。他的臉頰和額頭各有一道淺淺的傷口,金色的盔甲上遍布劍痕。蹲伏在地上阿迪奧斯緩緩站起。吁出口氣。他抬起右手,把劍扛在肩膀上,搖著頭說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威斯康丁。羅蘭叔叔殺你用不了第二劍,哪怕是剛到黑日城時的他也一樣。」

「那麼我就認真點吧。」

威斯康丁露出一口白牙,浮起凶狠的笑容。他把雙手劍駐在身前,周圍忽然卷起一陣旋風。某種獰惡的力量彌漫開來,讓柯特不由自主的緊張。他能感覺到,環繞威斯康丁的無名能量正在飛速增強,幾乎快要實質化。

下一秒。威斯康丁踩了下地面。猛撲向阿迪奧斯。他騰空躍起,帶起厲烈的風聲,不像是一個人,倒像是什麼龐然大物在高速飛行。

阿迪奧斯毫不猶豫的迎上去。速度快得仿佛幻影。當他和威斯康丁撞到一起時。交錯的寒光閃過。隨後是猛烈的爆炸。彈指間,柯特看到阿迪奧斯的身影從側面掠過,陡然拔高。最後阿迪奧斯懸浮在離地十米的空中。斗篷猶如巨鳥的翅膀般不斷扇動。

「正面戰你不是我的對手。」

威斯康丁悠然的抬頭,看著血流滑過阿迪奧斯的額角。阿迪奧斯聳聳肩,十分無奈的說道︰

「我從來都不喜歡跟人硬踫硬,尤其是使用斗氣劍的對手。沒想到還有這麼復古的戰士,真夠難纏的。不過……你能活到踏入不朽的那天嗎?」

「我好歹是真龍騎士,應該沒問題吧。」

威斯康丁無所謂的攤開手,似乎拿停留在空中的阿迪奧斯沒有辦法。邊上的柯特則面沉若水,他已經搞清楚了威斯康丁的真面目。

即便在法師中,博覽群書的柯特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他知道斗氣是門古老的技藝,曾經在慘烈的戰爭年代輝煌過一時。斗氣能夠燃燒戰士的生命力,賦予他們額外的力量。問題在于消耗掉的生命力無法彌補,所以使用斗氣的戰士很少能活過五年。

但威斯康丁是真龍騎士,擁有媲美巨龍的生命力。真龍騎士的始祖是黑騎士肖恩,他通過沐浴和飲用龍血的方式,創造出了讓巨龍都感到畏懼的人形戰斗兵器。真龍騎士能夠在四十歲前肆無忌憚的使用斗氣,一旦身體開始走下坡路,就會迅速的死亡。即便如此,想要成為真龍騎士的人依然多如牛毛,問題在于,他們根本拿不到大量的龍血。

所以威斯康丁必然是受到白金龍神巴哈姆特加護的戰士,他的王族身份不容懷疑。柯特意識到,威斯康丁恐怕是白金龍神的心月復,自己正面對著一名神使。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把紫怨變成法杖,聖夜變成法袍。威斯康丁是個可怕的對手,必須全力以赴才有勝算。

「呵,要一起上嗎?沒所謂,來吧。」

看到柯特的反應後,威斯康丁顯得滿不在乎。搶在柯特動手前,阿迪奧斯大聲的說道︰

「柯特,把這家伙交給我來處理。」

「你有膽量下來嗎……」

威斯康丁有些鄙夷的嘲諷,接著閉上了嘴。在他的注視下,阿迪奧斯把雙劍交叉在面前,輕聲的吟誦道︰

「歡唱吧,輕語。焚盡吧,炎浪。」

「不愧是劍之主的學生……」

看到阿迪奧斯左手的長劍開始急速震動,右手的長劍燃起青色的火光後,威斯康丁舌忝了舌忝嘴唇。他伏低身體,第一次認真的擺出架勢。阿迪奧斯則冷漠的俯視著腳下,隨後用跳水般的姿勢從半空中躍起,頭下腳上的俯沖下來。

在俯沖的過程中,阿迪奧斯自身也在急速的旋轉。他盯著繃緊了臉的威斯康丁,發出了低吼聲。

「喝啊啊啊啊——!」

「化作不朽,無毀之湖光!」

當人影即將交錯的瞬間,威斯康丁吼出了啟動語。他手中的雙手劍驟然爆發出亮光,長度和寬度隨之加倍,將阿迪奧斯籠罩在突如其來的陰影中。

轟然巨響,柯特覺得自己快要聾掉了。他目送阿迪奧斯像斷線風箏般的飛出去,結結實實摔在三十米開外的地面上。

「會詠劍術的可不是只有你一個。」

威斯康丁把四米巨劍扛在肩上,面無表情的喃喃自語。如果他沒有激活無毀之湖光的力量,那麼輕語和狼炎就會燒毀並砍斷無毀之湖光的劍刃。多虧他棋高一著,總算是伺機而動的擺平了阿迪奧斯。

「以吾身為憑借,向諸刃之刃求索……」

正當威斯康丁轉開頭,準備把注意力放到柯特的身上時,臉朝下,趴在地上的阿迪奧斯發出了聲音。他丟開折斷的雙劍,撐起上半身,一邊從嘴角垂下血絲,一邊紅著眼楮念誦道︰

「因果之巨刃,劍中之劍請傾听我的懇求。您懸掛在無限位面之蒼穹,為顯示絕世之高傲,務必將分身在此投影。」

阿迪奧斯的禱文式話語剛結束,柯特就看到了一把大到不像話的劍。最初是輪廓,緊接著是厚重的金屬感。與威斯康丁的無毀之湖光一般長達四米,寬度卻超過兩倍的巨劍懸浮在阿迪奧斯的身前,上面遍布柔美的花紋和咒符,精雕細琢得像是件藝術品。

阿迪奧斯咳嗽著站起,單手握住巨劍的劍柄。他愛惜的撫模劍身,面帶微笑的說道︰

「謝謝你,慕戀。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

「慕戀?」

威斯康丁陡然皺眉,隨後雙手握劍,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颶風從他的腳下吹起,斗氣隱隱化作光團,包裹住威斯康丁的全身。數秒內,無毀之湖光消失在乳白色的光芒中。阿迪奧斯望著全力以赴的威斯康丁,冷笑著說道︰

「既然你認識慕戀,那就好辦了。這把劍是它的投影,大概有三成左右的威力。看在阿蒙德拉的面子上,我不想殺你。自己把握分寸,別找死。」

「原話奉還,你以為我是誰?」

粗大的青筋出現在威斯康丁的額角和手背,他全身的肌肉一起鼓起,無數鱗片悄然的浮現。威斯康丁的手指一陣扭曲,陡然變成骨節粗大,指尖帶著鋒利指甲的龍爪。他的瞳孔收縮成直線形,泛出琥珀的色彩。

這是真龍血脈活化的標志,在目前的狀態下,威斯康丁擁有不輸于巨龍的力量。他浮起獰惡的笑容,露出交錯的尖牙。阿迪奧斯默然無語,他沒有了必勝的把握。但稍一對峙後,阿迪奧斯還是伏低身體,帶著巨劍慕戀消失在空氣中。

柯特知道,阿迪奧斯沖向了威斯康丁。看不到是因為阿迪奧斯實在太快,自己的眼楮追不上。所以柯特立刻啟動心靈之鏡,他不想錯過兩位頂尖戰士的巔峰之戰。在數毫秒間,柯特抓到了阿迪奧斯化作的虛影。跟隨威斯康丁揮劍的動作,他預計兩個人的武器會踫撞到一起。

于是柯特毫不猶豫的臥倒,他猜測方圓百米內會被暴風蕩平。但一秒過去了,三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柯特沒有听到預料之中的巨響。他疑惑的抬起頭,意外的發現,竟然有人介入了戰斗。

一名比阿迪奧斯高半個頭,打扮跟阿迪奧斯一模一樣的黑衣人攔在阿迪奧斯和威斯康丁中間,臉上寫滿了無奈。他抬高左手接住慕戀的劍刃,右腳把無毀之湖光踩在地上。在輪番打量過阿迪奧斯和威斯康丁後,黑衣人撓撓頭發,十分糾結的說道︰

「你們搞什麼?年輕人精力過剩,打架我可以理解,但拼命還是算了吧。阿迪奧斯,這事我會告訴你爸,讓他來收拾你。這邊的小朋友,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不過你的老師來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順著黑衣人的目光,柯特看到一名年邁的騎士。騎士坐在一匹老馬上,滿頭銀發,卻有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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