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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靈神王 第一百七十章 萬神之城阿瓦隆(五)

穿過傳送門,柯特出現在一座神殿邊上的小巷里。他走到神殿的正前方,看到了以紫黑色為背景,浮雕著一顆無下顎骷髏的巨型聖徽。這是暗日之主希瑞克的象征,于是柯特再次確認了,艾瑞尼卡斯掌握著所有的情報。

依然身穿白袍的柯特拾級而上,向著神殿的正門走去。在整個神殿區中,暗日神殿是最宏偉的建築之一。它的主殿只有一層,卻難以置信的高達六十多米。巨型的立柱聳立在神殿前方,撐起了足夠為幾百人遮風擋雨的石質雨篷。在寬闊的台階正中央,還瓖嵌著一座希瑞克的巨型雕塑。光是雕塑的底座,就有兩層樓高。

柯特低調的前進,爬上近百級的台階。他駐足在神殿的正面前,站到立柱下的陰影里。

不到三分鐘,就有暗日教徒跑出來,帶著柯特從邊門進入神殿。柯特月兌掉喬納森給他的白袍,把手按在紫怨的柄端。他路經一大群正在祈禱的蒙面信徒,最後被帶到了一間不顯眼的祈禱室里。

墨菲大祭祀披著瓖金絲的紫色長袍,站在房間的最里面。他把雙手攏在袖子里,微微彎腰,就像是個謙卑的聖職者。直到教徒退出去,關上門,墨菲才睜開眯成縫的眼楮,低聲說道︰

「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柯特大人。作為千法城的盟友,我們已經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甚至還負擔了不必要的風險。請問您造訪的用意是什麼?希望不會有更多的要求。」

「您的綽號是烏鴉?」

柯特自顧自的拉過把椅子坐下,漫不經心的發問。像墨菲這樣老奸巨猾的人,如果跟著他的話題走,鐵定會被擠兌得啞口無言,所以柯特干脆岔開了話題。墨菲不明顯的抽動了一下眼角,走前了幾步。他微微躬身,冷著臉說道︰

「是的,烏鴉。我信奉暗日,不幸的是。在庸人們的耳里,吾主的真言如同喪鐘。所以他們蔑稱我為烏鴉,當然,也是因為我操控著阿瓦隆里的大部分小鳥。現在讓我們轉回話題——您的來意。柯特大人,希望您不會再顧左右而言其他。」

「我來尋求盟友的幫助,墨菲大祭祀。不是很過分的要求,您無需緊張。」

柯特淡定的回答,他知道小鳥是指代間諜的黑話。趁著墨菲在評估,柯特的話里有多少真實性的時候,柯特繼續往下說道︰

「麻煩您把我的部下帶過來,墨菲大祭祀。這對您而言不費吹灰之力,我也會記您一份人情。如果您感到猶豫的話,不妨向暗日之主尋求一下指示。听說暗日之主掌管著謀殺、謊言、陰謀、欺詐、和幻象。之後發生的事情。將會囊括這些要素。暗日在上,祂會喜歡的。」

「……請稍等,柯特大人。」

墨菲略一遲疑,就閉上了眼楮。他合攏雙掌,嘴里念念有詞。當墨菲睜開眼楮的時候。他的猶豫已經一掃而空。墨菲低下頭,十分客氣的說道︰

「是的,柯特大人,暗日之主決定賜予您祝福。在不危及暗日神殿的前提下,我會盡力的給予您幫助。已經有人去接應您的部下了,還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嗎?」

「我想知道羅格男爵的住處,還有相關的一切情報。越詳細越好。」

柯特暗中松了口氣,慶幸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作為極少數既強大又有反人類傾向的神祗,希瑞克確實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

在暗日教會已經確定與千法城聯手的情況下,希瑞克樂于為降臨在阿瓦隆的災禍推波助瀾。話說回來,希瑞克之所以願意與千法城聯手,跟曾經是死敵的魔法女神結盟。恐怕最大的動機,就是想要看到整片大陸陷入戰亂。

在很短的時間里,墨菲就找出一大堆資料。他像是個殷勤的管家一般,指著羊皮紙地圖為柯特進行說明。

二十分鐘後,有人敲了敲門。接著戈登和卡梅倫走進祈禱室。在看到柯特時露出驚喜交集的表情。

「哈哈,您真是厲害。本來我們還想去救您呢,主人。呃……」

戈登喜笑顏開的說道,又立刻發現到氣氛不太對勁,于是趕緊閉上嘴巴。柯特把視線在戈登和卡梅倫的臉上掠過,浮起一個贊許的微笑。他用手指點點桌上的地圖,把兩名部下叫過去,開始交代任務。

在做安排的過程中,柯特又向墨菲提出了新要求。墨菲听得面有難色,但還是答應了下來。稍後他打了個響指,瞬間換上一套黑色的帶面罩夜行服。這套衣服顯然附有法術,甚至改變了墨菲的肥胖體型,讓他的腰圍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當柯特欽佩的鼓掌時,墨菲嘆著氣說道︰

「我們趕緊出發吧,柯特大人。已經很晚了,阿瓦隆的貴族差不多該就寢了。為了千法城的榮光和法娜女士的貞潔,我們的動作最好快點。」

「謝謝您的提醒,墨菲大祭祀。坦白的說,我比您更焦急。」

柯特鄭重的行禮致謝,倒是讓墨菲有點受寵若驚。之後他們通過神殿內部的密道,來到了外面。墨菲帶著柯特一行在小巷內亂鑽,接著施展出傳送門神術,帶戈登和卡梅倫離開。通過這番安排,其他人就無法再確定施法者究竟是誰了。

柯特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便毫無保留的開始武裝自己。他鄭重其事的戴上一枚魔法戒指,那枚魔法戒指來自艾歐厄姆,能在任何情況下幫助柯特逃走。隨後柯特抬起頭,望向一街之隔的男爵府邸。

與此同時,羅格男爵正在大口大口的喝酒。他把昂貴的葡萄酒當做啤酒一般,成杯的往嘴里灌。今天發生的事情讓羅格男爵丟了大臉,但他又沒有挽回顏面的辦法。根據軍隊方面傳來的消息,跟羅格男爵作對的可能是暗日神殿。敬拜希瑞克的人都是瘋子,和他們杠上沒有任何的好處。這讓羅格男爵郁悶之極,卻又無法可想。

畢竟在阿瓦隆所接納的諸神里,希瑞克是最強有力的之一。再加上神權凌駕于王權之上……雖然暴風之國森藍敬拜白金龍神巴哈姆特,把祂當做守護神。但哪怕是國王陛下,在對暗日教會的處理上,向來也得三思再三思。

唯一能讓羅格男爵感到安慰的,就是法娜還在他的手上。這比什麼都重要,相比較之下,甚至遭受其他貴族的奚落,對羅格男爵而言也不重要了。

在第一次遇到法娜的時候,羅格男爵就下定了決心,要不惜代價的得到她。那是種久違的戰栗感,點燃了羅格男爵的激情。

當時法娜站在山坡邊上,長到夸張的橘色頭發全都被風吹起,露出的短裙下的縴長雙腿。在她回首的瞬間,羅格男爵恰巧與一雙血色的瞳孔正面相對。

時間隨之靜止,將剎那歸入永恆。羅格男爵呆站了好久,他的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貫穿而過。自從降生到世界上起,羅格男爵第一次狂烈的想要得到一個人。他向所有的神祗起誓,宣告自己絕對不會放棄。

然而,羅格男爵是不可能與法娜結合的。一方面是法娜根本對他沒興趣,另一方面,則是來自家族內部的巨大阻力。——羅格男爵的家族是百年名門,它的繼承人沒有婚姻自由。結果羅格男爵被迫接受一場政治婚姻,跟一個放蕩成性的貴婦人完婚。

饑渴的火焰一直在舌忝舐羅格男爵的心髒,從未停歇。他默默的忍受煎熬,直到萬事俱備,親手將毒藥下到父親最愛喝的紅酒里。

在正式繼承男爵之位後,羅格男爵甚至沒能等到安葬儀式全部完成,就私下跑去向法娜求婚。結果他被冷淡的拒絕了,法娜的血色雙瞳根本就沒有落到他的身上。羅格男爵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出盡所有的手段,軟硬兼施,即便是雇人綁架也在所不惜。

出乎意料的是,法娜居然施展法術,殺掉了綁匪。她被一隊及時趕到的高級牧師抓住,並查出真實身份。整件事引起軒然大波,教廷打算判處法娜火刑。為此羅格男爵動用所有的關系,付出巨大的代價,才用設法侮辱艾歐厄姆做借口,保下法娜的性命。

回顧這些事情,羅格男爵有種奇異的不真實感。今年他已經三十五歲了,年輕人特有的熱情早已消退。但為了法娜,羅格男爵還是瘋狂了一把。更奇妙的是,他竟然覺得一切都值得。

「主人,準備好了。」

女僕的聲音把羅格男爵從回憶中喚醒,帶給他無上的喜悅。現在法娜已經在女僕的‘幫助’下梳洗完畢,被安置在了寢室里。對羅格男爵而言,這正是苦盡甘來,到了清償夙願的時刻。他邁出輕快的步伐,簡直是迫不及待。

但在打開臥室的大門後,羅格男爵僵住了。他看到法娜正在揉搓手腕,為被捆綁了太久的手臂活血。而在邊上,還有一名留黑色短發,鎧甲亮白如雪的年輕人。看到羅格男爵的時候,年輕人浮起一個銳利的微笑。他收起柄端瓖嵌著巨大藍寶石的單手劍,輕松的說道︰

「他是你的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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