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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拆散一對算一對

形勢毫無征兆的趨于緩和,讓柯特松了口氣。他很明智的沒有得寸進尺,而是講了一些場面話,幫助蘿拉下台。事情能夠這樣收場,已經是萬幸。柯特不禁覺得,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跟蘿拉建立起比較友善的關系。像蘿拉那種有暴力傾向的人,一旦把你當了朋友,就是個優秀的打手。

蘿拉決定留下來,這個消息對阿迪奧斯而言,實在很難說是好還是壞。看到柯特帶著蘿拉走來時,阿迪奧斯的表情急速變幻。柯特以為會有鬧劇可看,因此頗為期待。凱莉和伊芙琳好像也察覺到什麼,不過阿迪奧斯默然片刻,最後倒是很沉著的開口了。

「我有正事要辦,不能陪你胡鬧。蘿拉,我們暫時休戰好不好?」

「嗯。」

蘿拉爽快的點頭,居然就這麼把事情定下來了。柯特搖搖頭,覺得眼前的這對青梅竹馬終究還是有默契的。阿迪奧斯和蘿拉的玩鬧方式或許過于夸張,但有幾十年的交情當鋪墊,在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們還是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的。

在去掉暴力傾向後,蘿拉就成了個普通的大小姐。柯特讓伊芙琳去安排蘿拉的住宿,又支開凱莉。隨後他走到正在看海景的阿迪奧斯身邊,有些挪揄的說道︰

「什麼時候結婚?應該是姐弟戀吧?我總算是知道,你為什麼只關心吃,不關心女人了。」

「嘖,孽緣啊……」

阿迪奧斯無奈的嘆息,倒是沒有否認。他聳聳肩,帶著悲憤的神情說道︰

「有什麼辦法?誰叫我跟她一起當了幾十年的鄰居。最慘的是,在我呆的地方,居然還沒有其她的同齡人。」

「時間嗎……」

柯特摩擦著手指甲,若有所思的應和一句。阿迪奧斯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啊。時間。時間久了,相處在一起就成了習慣。而且我的媽媽們都漂亮得不像話,絕對是各式美女里最頂尖的了。結果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卻發現外面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吸引力。剩下的選擇。就只有殺熟了。」

「親人般的戀人?那也不錯啊。」

阿迪奧斯的話讓柯特听得失笑,只能趕緊說聲‘抱歉’。他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又感慨的說道︰

「挺好的,其實過程不重要,關鍵是結果。難道你期待著花前月下的浪漫,還是生離死別的刻骨銘心?你知道我的事情吧?真心說一句,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如果有選擇,我寧可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的跟至愛廝守在一起……」

「你最好記得,是什麼讓你們珍愛彼此的。」

阿迪奧斯冷不防的反擊。倒是讓柯特無言以對。確實,要不是與阿妮共同經歷了種種艱辛,無私的為彼此奉獻,柯特又怎麼會愛上人類之外的存在?外貌固然是個重點,但那只是浮于表面的理由。真正的愛情總是建立在理解和犧牲上面。柯特是懂得這些道理的。

由于阿迪奧斯的成功反擊,場面便冷清了下來。過了好一會,阿迪奧斯才噓出口氣。他伸手敲敲船舷,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跟你交個底吧,柯特。反正你是聰明人,早晚會知道。這次我跟你來,一大半是艾歐厄姆叔叔的推動。他希望我能幫你的忙。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看法。作為朋友,你是個不錯的王八蛋。作為合作伙伴,你也值得拉攏和結交。所以我會按照之前的約定幫你,但附加一個條件——絕對不要自以為好心,插手我跟蘿拉之間的事情。有些東西,幾十年了。連我自己也沒想明白……」

「如果你來找我談,我會告訴你我的看法。其它的事情,我才懶得管。」

柯特截斷阿迪奧斯,報復性的插嘴。他冷哼一聲,磨著牙齒繼續說道︰

「感情上的問題。我連自己的都沒顧好,誰有空管你們的閑事?其實按照我的心情,應該是拆散一對算一對才好。至于向我賣弄幸福的矯情貨,我管他去死?」

「……」

一瞬間,阿迪奧斯顯得尷尬極了。他舉起拳頭,終究又放了下去。柯特笑吟吟的看著阿迪奧斯,倒是覺得心情舒爽了一些。

當然,等到傍晚的劍術練習開始後,柯特就知道自己不該圖一時的痛快了。阿迪奧斯的攻勢變得凌厲狠辣,不復從前的輕描淡寫。往往是數招之內,柯特就會狠狠的挨上一下。雖然阿迪奧斯只用劍脊抽人,但分量著實不輕。

「嚓,我跟你沒完!」

邊上的凱莉面帶憂色,伊芙琳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巴。柯特漸漸惱怒起來,干脆大開大合的放手猛攻。阿迪奧斯不以力氣見長,遇到柯特不管不顧的強攻,倒是有些不好辦。坐在船舷上的蘿拉搖晃著雙腿,點著頭說道︰

「嗯,你不是力量型的戰士,萬一遇到重武器的話,本來就很難防守。對攻是正確的,不過你的速度和精準度還不太行。」

說這番話的時候,蘿拉正在啃一顆刺果。她笑嘻嘻的,似乎很高興能看到柯特吃苦頭。等到練習完畢,柯特的身上已經多了十幾條紅印。他挨打的部位大多集中在手臂上,這是因為阿迪奧斯不斷以退為進,把柯特握劍的手當做目標。

當柯特甩動麻疼的右手時,蘿拉發出‘嘿咻’聲,從船舷上跳了下來。她隨手拔出一把劍,向著正在喝水的阿迪奧斯說道︰

「我來教教這個小法師正確的發力方法,你來幫個忙。」

阿迪奧斯略加沉吟,就點了點頭。他沒有使用佩劍,而是從腰旁的次元腰袋里抽出一把普通的鋼劍。柯特饒有興味的旁觀,知道蘿拉是想炫耀本事。那只偽蘿莉的性格固然有些問題,但劍術確實相當的高超。所以柯特非常的期待,想看看蘿拉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藥。

當阿迪奧斯雙手握劍,擺出一個尋常的起手式時,蘿拉跨前了半步。一瞬間,她踮起腳尖,整個人幾乎是浮空的。隨後蘿拉順勢下落,重心毫無保留的前傾,將高舉過頭的單手劍揮砍了下去。

在整個過程中,蘿拉的動作稱不上快,只能說是一氣呵成。她節奏分明的舉劍、踮腳、跨前、下落、揮劍,之後蘿拉的劍一斬到底,仿佛沒有受到阻礙似的,將阿迪奧斯手中的鋼劍斜斜切斷成兩截。

柯特在瞬間屏息,他沒能看出這一劍的奧妙所在。蘿拉的劍固然附有魔法,比普通的武器要鋒利,但持劍的人要是換成柯特,他是怎麼也做不到同樣的事情。看到柯特的表情變得嚴肅後,蘿拉得意洋洋起來。她炫耀似的舞出幾個劍花,用教訓人的口吻說道︰

「這才是正確的發力方法,中級戰士就該懂了。你被阿迪奧斯教壞了,只會點三腳貓的架勢,連基本的根基都沒有打好。」

「你不會真的打算當個戰士吧?」

阿迪奧斯很快的接上話,意思是他沒有耍柯特玩。柯特拔出半截劍,看看閃光的劍刃。接著他把劍推進劍鞘,抬頭望著阿迪奧斯說道︰

「我需要成為一名像樣的戰士,如果有人願意認真教我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早說啊,二貨。」

阿迪奧斯咕噥了一句柯特听不懂的話,多半是罵人用的。他抓抓頭發,說道︰

「上次跟艾歐厄姆叔叔見面的時候,他跟我提過一句,說是如果你有什麼奇怪的念頭,我也沒必要阻止。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有什麼很深的含義呢。按艾歐厄姆叔叔跟我們的關系,教你點劍術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先休息一下吧,待會我們再正式開始。」

說完,阿迪奧斯就跟蘿拉一起走去了邊上。他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時的抬頭看看柯特,似乎是在討論訓練柯特的方案。蘿拉很短的說了幾句,阿迪奧斯毫不猶豫的連連搖頭,用雙手交叉的姿勢否決了蘿拉的提案。

大概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阿迪奧斯和蘿拉才結束討論。阿迪奧斯把柯特叫過去,取出一個由翡翠、白玉、黑金、炎晶各四分之一組成,看起來像是四塊弧形接合到一起的手鐲。他把手鐲珍而重之的交給柯特,十分認真的說道︰

「這是夢境手鐲,我老爸鼓搗出來的魔法物品。你先好好的吃一頓,找張舒服的床躺好,再啟動這個手鐲。我們可以邊睡邊練習,比大汗淋灕的打來打去好多了。」

「听起來挺有趣的,我第一次知道,可以睡著學劍。大概跟法師的冥想練習是一個道理吧,替我謝謝你爸。」

柯特接過手鐲,小心的戴起來。他能看出來,夢境手鐲上附帶著某種空間魔法,只是還不清楚具體的功用。另一方面,柯特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問阿迪奧斯,‘你是不是跟蘿拉一起睡’。在沒有了復仇的壓力後,柯特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輕佻。往好的說,是開朗,往壞的說,就是嘴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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