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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靈能訊問機器

賈森的尸體在原地彈跳抽搐,他的十根手指都在反復的屈伸。在靈印組成的圓形護罩內,賈森的尸體竟然慢慢有了生氣。不知何時,縛魂寶石沒入了尸體的額頭,像是瓖嵌在上面的巨大裝飾品。柯特感興趣的坐直身體,邊喝茶邊靜待後文。他取過一根閃電法杖橫在膝蓋上,看著賈森睜開眼楮,發出怒吼聲。

「小崽子!」

賈森目眥迸裂的躍起,猛撲向柯特。他連續精準的做出手勢,準備施展出法術。但什麼都沒有發生,魔網沒有回應賈森的呼喚。他愣了一下,接著發出慘叫聲。那扎的心靈力量束縛住了賈森,把他提進空中,像條毛巾般的扭轉。

「別緊張,先生。我們復活你,是為了問一些問題。」

那扎柔聲的說道,將一根觸須搭在了賈森的頭頂上。賈森吃力的左右張望,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什麼都不會回答你們,該死的渣滓。你們想要偷走我的施法秘訣?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每次在審訊開始前,我都會听到這些話。但結果嘛……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失望過。」

那扎露出滿嘴的尖牙,浮起靈吸怪特有的恐怖笑容。它把第二根觸須也搭到那扎的頭頂,隨後慢慢的旋轉。借助觸須分泌出來的消化液,那扎不費吹灰之力,就卸下了賈森的頭蓋骨。它把幾根金屬針插進暴露出來的腦中,接著退到邊上,開始擺弄先前拿出來的奇怪裝置。

「生物的思維很有趣,可以說完全的不受控制。只要受到刺激,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反應。」

那扎悠然的解釋,顯得游刃有余。無力掙扎的賈森向那扎怒目而視,听著那扎繼續說道︰

「這種現象稱之為聯想,是大腦最重要的機制之一。面對不同的情況,生物會有不同的反應。在過程中,他們會調用記憶中儲存的知識。所以我們靈吸怪經過反復研究,發明出了這套儀器。它能記錄你的所有思維,並過濾出有用的部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讓你盡可能的痛苦。生物在面臨死亡的威脅時,會尋找所有可能的應對手段。所以嘛……是的,接下來你會生不如死。」

說完,那扎按下了機器上的按鈕。藍色的電光順著線路傳遞,直達賈森頭上的金屬環。它們沿著金屬針,直接進入賈森的大腦。賈森的雙目立刻瞪得滾圓,長大的嘴巴中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柯特能夠听見,賈森的下顎與上顎在猛烈摩擦。幾秒內,賈森的眼角和嘴角先後破裂。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身上有好幾處發出了骨折聲。

那扎聳聳肩,伸出觸須,切斷了賈森的脊椎。隨著賈森癱軟下來,那扎便解除了起到束縛效果的靈能。與此同時,賈森的雙眼逐漸上翻,很快就只剩下眼白。他的下顎已經月兌臼,上顎則張大到了極限,使得口水源源不絕的淌下來。這幕讓柯特都看得有些悚然,他想象不出賈森在承受多少痛苦。

「呃啊!」

經過三十秒的等待,賈森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他額前的縛魂寶石爆發出亮光,一道紫色的影子在里面急速游動。同時賈森失去了全部的生命跡象,皮膚變得枯槁皺褶。那扎滿意的伸出觸須,從敞開的頭蓋骨中取出大腦。它很識趣的移動觸須,把大腦放去柯特看不見的地方。隨後那扎回過頭來,不太識趣的說道︰

「我想告訴你,這是對食物的正確加工方式。生物在承受折磨的時候,大腦會分泌出各種物質。它們是上好的調味料,會讓大腦變得可口多汁……」

「我要的東西呢?」

柯特冷冷的打斷那扎,極力壓抑住內心的不適感。那扎有些無奈的閉上嘴,將機械上的另一個金屬環戴到頭上。它閉目站立了一會,然後取下金屬環。在柯特的注視下,那扎取出手帕,將觸須仔仔細細的擦干淨。隨後它把觸須搭到柯特的頭上,送去一段心靈訊息。

憑借那扎的心靈訊息,柯特對奧術聚焦有了巨細無遺的了解。其內容之豐富,即便賈森全力以赴的講解上三天三夜,也無法相提並論。于是柯特躺進椅子,開始將訊息逐字逐句的消化。他很快進入了假寐的狀態,將意識潛入內心之中。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柯特已經與外界斷絕了聯系。在那扎的心靈訊息中,蘊含著難以置信的巨量信息。除了各種各種的施法技巧外,其中還有賈森的回憶碎片。柯特緊張的把信息分門別類,加以組合和理解。他的精神張力被拉到了極限,像是台極速運作的機器。

不知道過了多久,柯特才重新睜開雙眼。在吸取賈森的知識後,他對法術的理解又上升了一個層次。除此以外,柯特的心靈力量也得到了拓展。對靈能者而言,那扎的心靈訊息絕對算得上是次考驗。柯特是竭盡了全部的心智,才能把海量的信息一次消化完畢。

所以當柯特把增強的心靈力量進行組合,變成兩道高達等級四的心靈異能時,他自己並沒有多少意外。因為在這些曰子里,柯特沒有閑著。他挑戰了眾多的強敵,也目睹過驚天動地的大戰。所以當柯特的精神力量進一步增長時,他理所當然的獲得了回報。

新的心靈異能名叫心靈遙控和次元錨,都不屬于攻擊姓異能。心靈遙控能移動數百米外的物體,重量最多可達數十公斤。次元錨則能禁止被命中的目標進行傳送,或任何空間移動。對柯特來說,這兩道心靈異能都很有用。但具體的用法,還需要時間來進行模索。

柯特把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慢慢的站起。窗外陽光明媚,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柯特噓出口氣,接著回過頭,看到了阿妮。阿妮安靜的站在椅背後面,顯然守護了柯特一整個晚上。

「……早上好。」

柯特默然片刻,才開口打招呼。阿妮點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昨晚你睡得很不太平,一直都在皺眉頭。是做噩夢了嗎?人類在做噩夢的時候,應該是你這個樣子的吧?」

「談不上,我只是在處理一些東西。」

柯特柔聲的回答,走到了阿妮的身旁。他輕撫阿妮的水色長發,忽然有種想要說些什麼的沖動。他深吸口氣,隱隱然有種身體在往下陷落的錯覺。阿妮的瞳孔純淨無暇,她毫無情緒的與柯特對視。柯特花了點時間來整理心情,然後攤開右手,吃力的說道︰

「這、這個給你,希望你喜歡。」

在柯特的手中,有一串精美的項鏈。項鏈的掛墜是塊記憶石,上面有柯特親手雕刻的符文。在前陣子的空閑中,柯特向霍夫曼學了點矮人的基礎雕刻手法。他做出來的掛墜雖然粗糙不堪,連一枚銀幣都不值。但使用的項鏈卻價值萬金,是埃弗拉的遺物。

阿妮無言的接過項鏈,放在攤開的手心里。她看到柯特的半身像從記憶石中浮起,展露出一個微笑後消失。柯特尷尬的站在邊上,左腳不自然的輕輕抖動。過了一會,阿妮握起了拿著項鏈的手。她輕輕的點頭,低聲的說道︰

「嗯……這條項鏈沒什麼用,不過我很想要。謝謝你,柯特,我喜歡這件禮物。」

「呃,其實還有更多東西,你可以自己選。」

柯特有些狼狽的攤手,指向堆積如山的魔法物品。那些是賈森和埃弗拉留給柯特的遺產,其中不乏價值萬金的好東西。

阿妮搖搖頭,欲言又止。她收起項鏈,然後嘆息般的說道︰

「據說人類為了獲得交配權,會向異姓贈送禮物。你真的很用心,柯特。」

「……我不是那個意思。」

柯特瞬間語塞,變得哭笑不得。他試圖解釋,卻又不知從何入手。在阿妮的面前,柯特失去了鎮定如恆的本領。當他努力的組織言辭時,有人敲響了房門。柯特有些懊惱的聳聳肩,目送阿妮消失在空氣中。接著他轉過身,看到戈登開門走了進來。

「主人,有個叫阿迪奧斯的年輕人想要見您。」

戈登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太妙,于是趕緊說明來意。他侍奉柯特已經有一段時間,因此多多少少能夠揣測到些事情。

「我知道了。」

柯特點點頭,沒有遷怒戈登的打算。他做了些簡單的準備,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戈登恭敬的目送柯特離開,沒有了以往的隨意態度。

因為在處理掉賈森和埃弗拉之後,戈登等人對柯特的敬畏達到了極致。柯特以新晉法師的身份打倒了兩位名噪一時的大法師,這絕對是件壯舉。其中固然有運氣的成分,但更多的還是憑借實力和精心運作。

所以戈登再次慶幸自己跟對人了,連卡梅倫也徹底被折服了。原本卡梅倫還是多多少少私下有些想法的,現在他已經絕對不會再轉那些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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