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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對抗計謀的計謀

雷尼是冰流部落的族長,綽號殺熊者。今年他已經四十六歲,在野蠻人中屬于少有的長者。雷尼一直很擔心,冰流部落能否長久的延續下去。他知道有很多野蠻人的部落出現又消失,仿佛歷史長河上的一個水泡。凍原從來不對失敗者仁慈,敗者的下場只能是化作萬古寒冰中的遺骸。

所以雷尼總是覺得,冰流部落的延續是個大問題。冰流部落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在凍原上的眾多野蠻人部落中算不得強大。如果它不能通過吞並其它的部落來茁壯成長,那麼結果就只能是被其它的部落所吞並。

在一個月前,雷尼受到德魯伊的蠱惑,決定前來搶劫商路上的旅客。他成功了幾次,由此漸漸的看不起普通的人類。跟野蠻人相比,普通的人類體態縴弱,沒什麼力氣。他們的劍可以用斧頭砍斷,盔甲脆弱得不堪一擊。對野蠻人來說,殺人越貨的生意,遠比追逐馴鹿和其它的野獸來得簡單。

雷尼甚至考慮過,要把搶劫當做營生來一直做下去。但柯特的出現打亂了所有計劃,讓雷尼明白到自己太單純了。在認真起來的千法議會面前,冰流部落不過是只小蟲子罷了。只要千法議會抬手拍一下,整個冰流部落就會粉身碎骨。

結果擺在雷尼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全面的倒向柯特,為千法議會賣命。好在千法議會開出的條件很優厚,足以讓雷尼說服部落成員。不過雷尼的心里也很清楚,順風順水的局勢未必能持續很久。他等同于背叛了德魯伊,那些荒野的游魂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當雷尼心事重重的舉起杯子,把酒倒進嘴里時,一只烏鴉飛進了溫暖的首領帳篷。它在眾目睽睽之下變形,化作手持木杖的中年男子。男子無視拔出武器的六名野蠻人護衛,他傲然的說道︰

「我來給予你們制裁,殺熊者雷尼,碎顱暴徒達格瑪。你們接受了大橡樹的感召,卻又臨陣反悔。難道你們覺得這是可以饒恕的罪行?我要把你們的死亡變成一個榜樣,用來警告其他的人。」

「我們沒有選擇。」

雷尼低聲的嘟噥。他瞥了眼喝醉了酒,倒在獸皮墊子上打呼嚕的達格瑪,知道沒辦法指望對方。于是雷尼拿起放在身邊的斧頭,沉重的站起。他揮退了所有的手下,喝令他們離開帳篷。接著雷尼擺開架勢,繃緊了肌肉說道︰

「來吧,我是一名族長,我有我的榮譽和義務。在面前只有死路的時候,我會選擇比較有希望活下去的那條。」

「愚蠢,你被自己的短見毀了。」

中年男子不屑的揮手,引得雷尼一陣緊張。當雷尼遲疑的移動步伐,考慮要不要把斧頭月兌手扔出去的時候,中年男子浮起了獰笑。他扭曲被太陽曬黑的面孔,帶著絕對的自信說道︰

「我會讓你死得慘不堪言,殺熊者雷尼。或許達格瑪在見到你的尸體後,就會重新跪在大橡樹的跟前。」

說完,中年男子念出了咒語。他要召喚出無數的荊棘,讓雷尼困在其中哀嚎。

一道細細的綠線忽然激射過來,打在中年男子的身上。綠線源于無面者蘭德爾的手指,擁有無窮的威力。這是傷害力最高的法術之一,等級六的法術,解離術。解離術可以把打中的目標化為塵埃,即便堅韌如秘銀的金屬也不例外。

中年男子驚恐交集的怒吼,接著整個人化作灰燼飛散。一擊得手的蘭德爾搖搖頭,覺得事情簡單得不可思議。他轉過頭,向著剛剛取消掉隱形術的柯特說道︰

「我越來越佩服你了,柯特。你到底是怎麼猜到,德魯伊會跑來找野蠻人的麻煩?」

「我讀過一本書,上面記載著一條計策,叫做聲東擊西。它是指用詳攻引開敵人的注意力,再往真正的目標下手。另外我也覺得德魯伊都是些小雞肚腸的人,他們喜歡完美的平衡,這等同于鑽牛角尖。所以我認為德魯伊首先會彌補自己的過失,然後再真正的與我們進行對抗。」

柯特笑嘻嘻的回答,暗中松了口氣。他的計劃建立在對術法監督協會的了解上,但充其量也就有五成左右的把握而已。當蘭德爾欽佩的點頭,用心琢磨柯特安排下的每一步時,柯特走到了雷尼的身邊。他拍拍幾乎由于恐懼而虛月兌的雷尼,十分贊賞的說道︰

「你的演技簡直棒極了,雷尼族長。恐怕就算是換我上陣,也沒辦法演得比你更像。」

「別夸我,我差一點就尿褲子。要不是賭輸了沒辦法,我也想像達格瑪那樣,干脆的喝到不省人事。」

雷尼一臉的苦笑,無奈的連連搖頭。等到他佝僂著身體走開後,柯特開始審視德魯伊的遺物。他從灰燼中挑出一些魔法物品,同時不動聲色的藏起一顆水晶球。

當柯特把戰利品交給蘭德爾時,蘭德爾故意留下一枚戒指沒有取走。柯特浮起驚訝的表情,听著蘭德爾從容不迫的說道︰

「我會把剩下的魔法物品上繳,讓預言系的高級法師來尋找留在上面的線索。至于這枚風元素之戒,我覺得你留著會比較合適。它能夠召喚出一只強大的風元素來幫助你戰斗,是件相當有用的道具。」

蘭德爾的徇私枉法出乎柯特的意料,讓柯特覺得很不好意思。經過一番客氣後,柯特取出一卷面額不小的通用匯票,硬塞給了蘭德爾。從不虧待朋友是柯特的最大優點,他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與從不吃獨食的行事風格是分不開的。

等到其他的人都去休息了以後,柯特回到自己暫住的帳篷里,取出了水晶球。他嫻熟的啟動帶記憶石底座的水晶球,開始閱讀藏在里面的信息。

幾分鐘後,柯特為自己加持好隱身術,溜出了野蠻人的營地。他啟動飛行手鐲,在空中巡梭,很快找到了一堆篝火。那是四名聚集在一起的德魯伊,他們正在等待前去教訓野蠻人的同伙回來。

柯特悄無聲息的降落,在適當的距離站定。一名德魯伊站起來,疑惑的四下張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他來得及開口前,銀芒從柯特的雙眼中爆射而出。柯特將精神力量轉化為一道等級三的心靈異能,時間跳躍。

四名德魯伊同時被切斷與現實世界的聯系,與篝火一起被送往十八秒後的未來。接著柯特彈動耳環,傳送到了德魯伊們消失的地方。他用最快的速度挖掘積雪,做出一個雪坑。隨後柯特掏出六瓶爆炸藥水放進雪坑里,再把自己傳送到二十米開外。

當德魯伊們返回現實的時候,其中的一名覺得腳底一虛,踩在了爆炸藥水的瓶身上。在他來得及低頭查看前,劇烈的爆炸產生了。德魯伊們尖叫著被甩進半空,或者血肉橫飛的斃命當堂。柯特毫不猶豫的射出火球術追擊,決心要趕盡殺絕。——因為他認得四名德魯伊的其中之一,那名德魯伊叫霍克,是術法監督協會的首領。

一連串的攻擊過後,柯特驚訝的發現,熊熊的火光中依然有人影矗立著。霍克已經遍體鱗傷,卻依然用橡木手杖戳著地面,支撐住了自己的體重。他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死盯著柯特說道︰

「小鬼,你果然背叛了我們!早知道會這樣,當年無論麥克多諾怎麼說,我都該把你活活的掐死才對。」

「我曾經真心的想要為術法監督協會效力,直到你們明確的表示不願意接納我,甚至想要陷害我。」

柯特鎮定的回答,用微微頷首的方式來行禮。他幸災樂禍的望著霍克,輕聲低語的說道︰

「從你隨便找個借口把我賣給阿比斯,號稱是要我潛入千法城起,我就發誓要殺了你。靈能者是不自然的,所以你們這些德魯伊從來都不把我當人看。幸好我從阿比斯的手里活了下來,那麼就該你們倒霉了。這很公平,別告訴我你在打人前,沒有想過會被反過來按著痛揍。」

在霍克的怒吼聲中,柯特顯現了心靈異能。他要以一道心靈沖擊粉碎對手,但無數的積雪忽然涌動起來,在霍克的面前組成防御壁。隨著等級六的神術,活化積雪開始生效,一個高達十五米的巨型雪人出現在柯特的面前。柯特冷靜的取出縛魂寶石,召喚出熊靈。他還為熊靈加持了變巨術,讓熊靈變成了高十米,長二十米的巨獸。

「上,貝貝。」

柯特簡短的下達指令,于是熊靈猛撲上去,與雪人打成一團。在驚天動地的搏擊聲中,柯特顯現了一道他從來沒有用過的心靈異能,心智分裂。這道心靈異能的效用極為強大,但是會有後遺癥。遺憾的是柯特沒有選擇,因為他正面對真正的強者,一名能夠施展出等級六神術的德魯伊。

哪怕只剩下一口氣,霍克也是可怕的對手。他非常的了解柯特,正如柯特也非常的了解霍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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