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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黑暗精靈式的交易

四名舉著十字弓的黑暗精靈緩步逼近,他們的身高只到柯特的肩膀。作為地底種族,黑暗精靈通常會比人類矮小。但帶頭的黑暗精靈卻比柯特還要高上半個頭,體型相當的勻稱結實。他戴著寬大的禮帽,上面插著彩色的羽毛,身穿華麗的禮服,佩帶長短雙劍,色彩斑斕的腰帶上還插著兩根權杖。

‘好一個張揚的家伙。’

當柯特默不作聲的評估對方時,黑暗精靈頭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用夸張的動作行禮,然後十分做作的大笑著說道︰

「新來的客人,你好。我叫加索拉,是達克佣兵團的首領。霍夫曼是可靠的中間人,他認同的客人應該不會錯……即便你是個人類。」

「讓你的人把武器放下!」

霍夫曼生氣的低吼,他摘下了掛在腰旁的斧頭。加索拉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是個老實人,霍夫曼,所以容易被忽悠。我比較小心謹慎一些,希望你能諒解。」

「听起來像是個試探。」

柯特抽出元素法杖,對舉高的十字弓視而不見。他緊盯著加索拉,皺起眉頭說道︰

「我們之間需要信任彼此嗎?不過是商業上的往來而已。我付錢,你交貨,完事以後各走各的路。我帶夠了金幣,剩下的只看你能不能完成工作。達克佣兵團喜歡把客人包圍起來,用箭指著來談生意?恕我直言,那是搶劫。」

「挺好的不是嗎?要是能輕輕松松的把金幣拿到手,誰願意千辛萬苦的跑來跑去?」

加索拉咧嘴大笑,露出兩顆金牙。他模模自己的臉頰,眯起眼楮說道︰

「你身上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小法師。我覺得跟你做交易,未必會比干掉你賺得更多。誠然,熔鐵礦坑是我的長期客戶。不過你好像是霍夫曼的私人關系,否則的話,矮人長老應該會在場。」

「沒什麼好廢話的,我的時間有限。」

柯特搖搖頭,決定不跟著狡猾的加索拉大兜圈子。他環視了四名端著十字弓的黑暗精靈一圈,然後冷冷的說道︰

「這次的交易我們談崩了,現在我要離開。如果你們膽敢攻擊我,我就把你們當做強盜來處理。」

「很大膽,很有趣!」

加索拉的眼神微微一動,發出了幾不可見的暗號。他的屬下之一立刻扣動扳機,向著柯特射出了箭矢。

下一秒,發射十字弓的黑暗精靈滾倒在地,肩膀上插著自己射出去的箭矢。他沒有打算殺掉柯特,結果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涂在箭尖上的烈姓麻藥立刻發揮效果,讓黑暗精靈失去了意識。與此同時,柯特法袍下方的奧法刺青暗淡了下去。他在奧法刺青里儲存了一道等級二的法術,互換位置。這道法術相當實用,能在受到攻擊的瞬間,讓法師與敵人交換所處的位置。

剩下的三把十字弓立即轉向柯特,接著同時被丟到了地上。因為他們看到了劇烈的閃光,那是等級三的法術,閃光爆。閃光爆能制造出十倍于太陽亮度的強光,足以幫助法師剝奪掉敵人的視力。

尤其是黑暗精靈,他們作為地底的種族,擁有能在黑暗中看清東西的熱感應視力。但黑暗精靈無法承受曰光的亮度,甚至連直視燭火都很困難。對于習慣在無光環境中行動的黑暗精靈來說,閃光爆是極為可怕的法術。

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丟下十字弓的黑暗精靈都捂著雙眼,跌跌撞撞的試圖找個角落隱蔽起來。加索拉微微的搖頭,似乎覺得很丟臉。剛才有道看不見的屏障保護了他,使得迸射過來的強光失去了作用。

當柯特啟動元素法杖,準備用寒冰錐來做收尾的時候,加索拉從腰帶上取下了一根權杖。那根權杖以白金為主體,瓖滿了小鑽石。在權杖的頂端,是顆經過精心加工,有上百個切面的巨大藍寶石。

加索拉把權杖向著柯特一指,使得元素法杖在‘嗡嗡’的低鳴聲中失去了力量。柯特立刻換上火球法杖,這時加索拉高喊了起來。

「夠了!停!」

在柯特的注視下,加索拉舉高雙手,表示無意繼續戰斗。他面帶遺憾的走過去,用靴子把部下們逐個踢去帳篷的方向。等到黑暗精靈們**著躲進帳篷後,加索拉回過身,張開了雙手說道︰

「行了,玩笑到此為止。柯特先生,讓我們開始交易吧。」

「黑暗精靈式的玩笑可真夠冷的,讓人笑都笑不出來。」

柯特垂下火球法杖,依然保持著警惕。他看著加索拉把手塞進褲袋里,發出翻動大把金幣和寶石的響聲。霍夫曼也咒罵著收起斧頭,他怒氣沖沖的說道︰

「你在耍我,黑皮。你可沒跟說過,會玩這套把戲。」

「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是。矮人挑選客戶的眼光未必跟我一致,你得理解我的立場。」

加索拉毫不客氣的反駁,居高臨下的嘲弄霍夫曼。稍後他伸直右手,按在霍夫曼的頭盔上,讓短手短腳的霍夫曼踢打不到自己。接著加索拉轉過頭來,望著柯特說道︰

「這里是地底,規矩跟地表有點不一樣。你必須先保護好自己,才能換來別人的尊重。做交易的時候也一樣,你既是客人也是肥羊。具體被當成哪一種,要看你有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听起來像是一堂啟蒙課,但我不是為了被你教訓才來的。」

柯特冷淡的回答。從霍夫曼與加索拉的行為當中,柯特感到敵意在消退。但柯特絕不欣賞加索拉的做法,于是他保持著戒備繼續說道︰

「回到主題吧。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請報個價。」

「每個零件二十枚金幣,特別復雜的需要額外加錢。」

早有準備的加索拉立刻給出答案,其實他對槍械的圖紙感到非常好奇。在見多識廣的加索拉看來,柯特要求的零件過于精巧,明顯有特殊的作用。這些都是值得探究的秘密,而且加索拉有能力把所有的秘密都賣個好價錢。

「可以。」

柯特考慮了一下,就做出了回答。一把步槍由三十至六十個零件組成,拆細的話或許更多。按加索拉的要價來看,也就一把一千金幣左右,柯特完全能夠接受。經過考慮,柯特決定把零件的圖紙打亂,去掉一些核心部件,再分批交給加索拉去制作。他不相信剛剛才認識的黑暗精靈,也沒忘了要討價還價。

「定量超過一百件的時候,你要給我打八折。」

「單批定量超過一百件的話。」

加索拉在細節上做了點修正,算是接受了條件。他與柯特約好進行下一步交易的時間,然後就向著帳篷走去。走到半途的時候,加索拉抬手打了個響指。于是另外四名黑暗精靈從藏身處出現,跟上了加索拉。

「抱歉,我沒想到黑暗精靈會亂來。」

霍夫曼走到柯特的身邊,滿懷歉意的咕噥。柯特搖搖頭,微笑著說道︰

「不,你找來的人挺靠譜。至少他沒有滿口大話的忽悠人……對了,加索拉會從哪里去找工匠?」

「我猜,他會去買一些奴隸吧。」

霍夫曼聳聳肩,厭惡的回答。他瞥了不明所以的柯特一眼,然後不太高興的說道︰

「奴隸的來源是地底侏儒,或者灰矮人什麼的。社會地位低的黑暗精靈也會遭到奴役,他們是廉價的消耗品,不過當中也有本領還過得去的工匠。你開給加索拉的價格不低,只要每名奴隸做出一件成品,他就不虧了。」

「我[嗶-]。」

柯特在內心罵出一句粗話,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向加索拉直接購買奴隸算了。但在交易已經成立的現在,加索拉不可能再向柯特提供奴隸。就算柯特說服了加索拉,也必然得付出天價才行。

柯特忽然發現,地底世界存在著非常吸引他的資源。如果可以的話,柯特希望能在遠離地面的地方建立起人脈。毫無疑問,困難是無法避免的,柯特甚至還會遇到危險。包括黑暗精靈和靈吸怪在內,地底下的種族幾乎沒有一個好惹。他們一直在彼此爭斗中發展,生存的環境遠比地表惡劣。

光是加索拉,就是個難以應付的對手。他一定會阻止柯特探尋地底,以免利益受到損失。在面對加索拉的時候,柯特沒有必勝的把握。直到現在,柯特還猜不出,那根使得元素法杖失去作用的權杖叫什麼名字。

‘也罷,走一步看一步吧。凡事要按部就班的來,著急是沒有用的。’

帶著這樣的想法,柯特返回了千法城。他把槍械的零件打亂,分成平均的好幾份。根據小布什的建議,柯特抽掉包括子彈和撞針等在內的重要零件圖紙。除此以外,柯特還翻閱了大量有關地底種族的資料。他不喜歡打沒有把握的仗,在對抗中,所有的知識都可以變成柯特的優勢和談判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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