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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獻祭忠誠

千法城外依舊寒風凌冽,白雪紛飛。深冬的怪物們更加饑餓,已經到了看見活物就會攻擊的地步。但柯特毫無壓力,甚至比上次帶著戈登和凱莉時還輕松。大量的魔法物品保護著他,只要柯特願意,他甚至能二十四小時的保持隱形。

真正讓柯特獨自踏上旅途的原因,是來自靈能世界的呼喚。柯特本能的感覺到,他需要在茫茫的飛雪中獨行,承受寒冷、孤寂、和危險。心靈異能是強大的力量,不可能沒有代價的獲取。柯特在冰天雪地之中洗滌心靈,將所有雜念都拋給恆古不變的蒼茫凍原。

柯特繞過了熔鐵礦坑,刻意在無盡的雪原上跋涉。他只用靈能的力量來保護自己,依靠心靈異能撕碎每一只膽敢來犯的怪物。柯特不止一次的透支自己,以至于要從靈容中回收少許的精神力。他的大腦感到撕裂般的痛楚,最後痛楚轉化一道新的心靈異能,心智分裂。

當柯特抵達食人魔的部落時,沒有一朵雪花再能飄落到他的身上。恰好打獵歸來的卡梅拉收縮了瞳孔,立刻拉扯邊上的霜巨人布魯姆跪倒在雪地中。

「我們想通了,柯特先生。我們決心奉您為主人,希望您能接納卑微的我們。」

卡梅倫用顫抖的聲音開口,游俠的第六感告訴他,現在的柯特已經如涅槃的鳳凰般月兌胎換骨。假如過去的卡梅倫還認為,自己能找到機會一箭放倒柯特,那麼現在他已經再也不敢轉那些念頭了。

布魯姆似乎有些不甘心,他欲言又止。柯特理解的點點頭,然後淡然的說道︰

「退後,現在我要殺掉一名死靈系的高級法師。他至少能施展出等級七的法術,你們最好不要被連累到。」

卡梅倫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等級七的法術威力無窮,甚至可以瞬間殺死強大如霜巨人的生物。卡梅倫立刻用最穩妥的方法隱蔽起來,他挖了個雪坑,把自己埋進去。布魯姆遲疑了片刻,接著邁步跑去小山包的後面。在他們的窺視下,柯特取出一大罐火油,把食人魔居住的溶洞燒成了火海。

柯特靜靜的站在溶洞外,等待著預想之中的客人到來。幾分鐘後,骷髏模樣的道爾從溶洞中走出。火焰舌忝舐著他,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道爾曾經與加德納、薩比娜一起,將元素法杖頒發給了柯特。現在他正欽佩的鼓掌,向著嚴陣以待的柯特說道︰

「漂亮!公平的說一句,你絕對是個天才。」

「過獎了,暗曰教會的高階牧師大人。」

柯特微微頷首,算是行了個禮。他抬手摩挲著耳環,慢吞吞的說道︰

「從您被我的手下從空中擊落,卻沒有死掉開始,我就懷疑您的身份。不死身軀是個了不起的法術,能夠讓您被打中要害也不至于死亡。如果它的等級能夠從七降低到三,我一定也會想盡辦法往自己的身上恆定。」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會來?」

道爾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提出了問題。于是柯特回以微笑,他胸有成竹的說道︰

「食人魔部落與千法城之間的直線距離超過一百公里,能夠瞬間抵達這里的只有兩個法術。——高等傳送術和火中跳躍。但是高等傳術送會讓您頭暈目眩,無法立刻施展法術,基本等于找死。所以我只能點起一大堆火焰,然後恭候您的大駕。想必您一直在關注我,早就知道我的行動。再算上這片荒原里的旅人幾乎絕跡,只有我才可能生火……火焰跳躍能讓施法者穿行到高于一個人的火焰當中……看,您不是跟我預計中的一樣,來了嗎?」

「呵,狡猾的小鬼,你真有一套。」

道爾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有威脅的存在。他考慮一下,然後浮起了獰笑。

「暗曰之王心胸狹隘,容不下你這樣的渣子。你好像以為可以單槍匹馬的干掉我?我到底該稱贊你呢,還是嘲笑你呢?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吧,你希望與我做交易。很遺憾,太遲了。你讓我丟盡了顏面,破壞了我苦心孤詣安排好的計劃。你必須以死來償還,柯特。而且我向你保證,死亡只是折磨你的開始。」

說完,道爾猛然抬手,指向了柯特。他要施展出等級七的法術,死亡一指。死亡一指的咒語極短,而且能直接殺死目標。但柯特的法袍先一步爆發出了虹彩光芒,逼得道爾轉開頭去。

下一秒,柯特啟動了傳送耳環。他出現在兩百米外的雪原上,遠遠逃出了死亡一指的殺傷範圍。當道爾信心十足的傳送到柯特的身邊時,柯特已經把儲法戒指按到了胸前。他激活了存放在里面的神術,安定心神。

一瞬之間,仿佛有整塊的冰被塞進柯特的腦海里,驅除掉了傳送帶來的眩暈和煩悶。柯特比道爾更快的恢復過來,接著取出一個卷軸開始念誦。來不及施法攻擊的道爾只能強忍著不適感,啟動戒指,釋放出蘊含在其中的力牆術。無形的力場隨之展開,形成了看不見的壁障。

力牆術能夠擋下絕大多數的攻擊,是幾近完美的防御。但柯特並沒有攻擊,當卷軸在他的手中燃燒殆盡時,一道半徑三米左右的透明防護罩悄然成型。

「反魔法力場?你瘋了?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你肉搏?」

緩過氣來的道爾放聲大笑,覺得柯特愚不可及。反魔法力場是等級六的法術,既是法師們的驕傲,也是法師們的痛楚。反魔法力場能夠阻止範圍之內的所有法術生效,並壓制魔法物品。它是法師們支配並超越魔網的證明,曾經讓魔法女神蜜思特拉都為之側目。但當戰士們擁有了反魔法力場時,一切就全都顛倒了過來。——在祭神之戰中,很多法師都死在了加持過反魔法力場的戰士手中。

于是道爾優哉游哉的看著柯特,現在柯特已經無法施展法術,或者激活魔法物品。道爾需要做的只是與柯特保持距離,等待反魔法力場的消散。這道法術可以持續數十分鐘,不過道爾有得是時間。

「法術是心靈的拐杖,我承認法術的強大,但它不是無所不能的。」

柯特淡然的開口,向著面帶嘲諷的道爾躬身。接著璀璨的銀光從柯特的眼中爆發出來,轉化為一道等級三的心靈異能,空間滑動。

柯特在瞬間到達道爾的面前,將對方籠罩在反魔法力場的範圍之內。當道爾身上的魔法靈光即刻暗淡時,他終于浮起了恐懼的表情。

「你……」

已經如凡人般無力的道爾張大嘴,露出干癟的口腔。他看到靈能的光芒再度從柯特的眼中亮起,化作無匹的力量洶涌而來。在心靈力量的壓迫下,道爾發出悶哼。他的四肢同時折斷,胸口也塌陷了下去。隨後柯特把手按到道爾的身上,在解除反魔法力場的同時,激活魔法戒指,釋放出了弱智之觸。

「神啊……」

幾分鐘後,卡梅倫和布魯姆走出了藏身之地。他們看到柯特正從遠處走來,右手拖著死狗般的道爾。這一刻,卡梅倫幾乎想要把柯特奉上神壇。當他跪在地上發抖時,布羅姆也重重的跪下。毫無疑問,霜巨人是驕傲的種族。但布魯姆已經明白到,柯特是自己絕對無法匹敵的存在。

當天夜里,卡梅倫和布魯姆按照柯特的要求,在燒焦了的溶洞中休息。柯特取出一張卷軸撕開,隨後靜靜的等待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大德魯伊麥克多諾悄然現身,從黑暗中走來。柯特深深的鞠躬,然後把拖在身後的道爾扔到麥克多諾的腳下。

「這是我承諾過,會奉獻給您的死靈系高級法師,大德魯伊閣下。」

柯特恭敬的半跪到地上,換來了麥克多諾的滿意點頭。稍後麥克多諾伸出手,按到了道爾的頭上。當麥克多諾念出咒語時,道爾激烈的掙扎了起來。他徒勞的想要反抗,但最後還是被抽走了靈魂。

「請把他的尸體留給我,我需要用它來鋪平道路,直到潛伏在艾歐厄姆的身邊。」

柯特以謙卑的姿態提出要求,得到了麥克多諾的許可。在讓麥克多諾欣賞了一會抽取出來的靈魂後,柯特又小心翼翼的說道︰

「請問,我會得到什麼樣的獎賞?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擔任術法監督協會的骨干。」

「那個下等的分支機構沒什麼價值,命運之劍柯特。所以听好了——我給予你的獎勵,就是你自己的生命。如果你失敗的話,我就會抽出你的靈魂獻給大自然。」

麥克多諾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完全被死靈系高級法師的靈魂吸引住了。在向自然之魂的終極形態,妖精森林中的大橡樹獻上這個靈魂後,麥克多諾將更加的位高權重。他毫無疑問的會有權力挑戰其他的大德魯伊,向著傳說中的地位發動沖擊。——自然之主,這個稱號被所有的德魯伊夢寐以求。

「感謝您的慷慨。」

柯特沒有任何的不滿,平靜的接受了麥克多諾的決定。無言間,柯特結束了困擾內心的搖擺不定。他準備好了要拋棄過去,接受現在。在完成對艾歐厄姆的復仇後,柯特仍然可以是一名法師。

什麼?德魯伊?讓他們見鬼去吧!柯特在內心咆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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