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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意料之中的背叛

柯特取出治療法杖,為戈登和霍夫曼療傷。霍夫曼沒有什麼大礙,戈登卻折斷了左手和兩根肋骨。

在傷員們恢復過來以前,柯特就走進了溶洞。凱莉悄無聲息的溜開,自顧自的去收集戰利品。柯特帶著卡梅倫繼續往前走,找到了溶洞深處的一座神殿。這座小型神殿非常的簡陋,只有刻著神名的石柱,和平平整整的一張岩石祭壇。祭壇長三米,寬一米半,上面布滿了干枯的血跡和肉末。食人魔巫師辛頓顯然舉行過多次活祭,甚至可能上供過反對它的食人魔。

「暗曰之主,謊言王子,黑曰之神……」

柯特辛苦的辨認,念出石柱上的巨人語。這些都是邪神希瑞克的代稱,看來辛頓確實是希瑞克的信徒。柯特轉過頭,發現在祭壇後方還有一條巨大空闊到令人奇怪的通道。他快步的走過去,把卡梅倫拋在了身後。

只差幾步的距離,卡梅倫沒能看清發生了什麼。他只是忽然听見柯特的慘叫,還有鈍器打斷筋肉的悶響。詭異的表情出現在卡梅倫的臉上,他迅速的回頭,確定了凱莉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隨後卡梅倫小心翼翼的走進通道,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柯特,和一個高大到離譜的身影。

那是一個霜巨人,凍原上的帝王。霜巨人就像是放大版的蠻族戰士,他穿著帶毛皮夾層的超大型鏈甲衫,手持攻城器般的重錘,身高達到了不可思議的五米。就算是最強壯的食人魔站到霜巨人的邊上,也會顯得矮小和脆弱。

一般來說,霜巨人住在凍原的極深處,很少會主動靠近人類的聚集地。因為他們太過顯眼,又能憑一己之力摧毀整座村莊。所以被發現的霜巨人鐵定會遭到圍剿,沒有一個人類的城邦會對霜巨人視若無睹。如果他們成群的出現,那麼就等同于會走路的災難。

但卡梅倫對霜巨人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他甚至大膽的走了過去。卡梅倫俯視著死去的柯特,對著血肉模糊的尸體喃喃自語道︰

「你還是差了一點運氣,小法師。你根本就不明白,暗曰之主能像捻死螞蟻般的捻死你。唉,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呢?如果你明哲保身的不蹚渾水,我倒挺想跟著你混,陪你成就出一番事業來。」

「听起來很有趣。」

另一個柯特從霜巨人的身後走出,笑吟吟的開口。卡梅倫的臉立刻僵住,他把僅剩的獨眼越瞪越大。與此同時,柯特的尸體消失了。它是等級一的法術,無聲幻影制造出來的假象。無聲幻影可以制造出虛假的物體,來欺騙敵人的視覺。

下一秒,卡梅倫左手上的一個小鐵環亮了起來。等到鐵環碎裂之後,叢林游蕩者之弓出現在了卡梅倫的手上。他反手拔出一支金屬箭,搭在弓上瞄準柯特。同時金屬箭的表面剝落下來,露出翠綠色的真面目。——那是一支以碧玉為箭頭,附魔木材為主桿,巨鷹羽毛為尾翼的魔法箭,恰好與叢林游蕩者之弓配套。

「看到這把弓,我就能確定你的真正雇主了。」

柯特搖搖頭,發出了嘆息聲。他毫不在意對準自己的弓箭,只是一臉淡然的繼續說道︰

「颶風射手卡梅倫,你做事太粗枝大葉了。所以當華萊士帶著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你太優秀了些,又不要報酬,簡直是個為我量身訂做出來的雇佣兵,根本讓我無法拒絕。我當然想要交好運,但也懂得在運氣太好的時候要審視一下,是不是踩到了陷阱。」

「……就這些?你還發現了什麼?」

卡梅倫保持著瞄準的姿勢,沒有把箭射出去。他的困惑一目了然,于是柯特微笑著說道︰

「你還記得留在我家里的三支箭嗎?我有精通煉金術的朋友,他只花了五分鐘,就從上面析出了年代悠久的骨粉。那麼很簡單,要麼你與法師,特別是死靈系的法師有往來,要麼你就是個盜墓賊。無論答案是哪個,我都不會信任你。要探究一個人的背景有很多手段,我不一定需要從你的嘴里掏出答案。」

「……還有呢?」

卡梅倫面如死灰,握弓的手都有些發抖。柯特同情的看著卡梅倫,語重心長的說道︰

「還有一點,你的刑訊技術太高明了。或許你十分投入,想要扮演成復仇心切的角色。可惜一個射手不該如此的了解人體構造,只有長期呆在死靈系的法師身邊,常常目睹,甚至參與解剖的人,才能像你那樣游刃有余。最後一點,在消滅掉高山蠻族以後,你表現出來的喜悅太少了。話說回來,真正的重點還是在于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你。以此為基礎,我找出了越來越多的破綻。」

「夠了!」

卡梅倫大喊一聲,然後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他掃了眼毫無動靜的霜巨人,打心底里懷疑就算自己把箭射出去,又會有什麼用。卡梅倫已經很清楚柯特的行事風格,如果沒有相當的把握,柯特絕不會冒冒失失的與敵人撕破臉。

卡梅倫甚至懷疑,戈登和霍夫曼至今都沒有過來,是不是也是柯特的搞的鬼。他慢慢的放低叢林游蕩者之弓,接著猶豫不決的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揪出你背後的黑手,讓他不能為所欲為。」

柯特很隨意的笑笑,顯得非常輕松。他深吸了口氣,隨後擲地有聲的說道︰

「我知道兩件事——第一,暗曰之主的教會正在擴充信徒,食人魔巫師原本是他們的籠絡對象。第二,馬克西姆,一個暗曰信徒,不遠萬里的抓來十幾個孩子,甚至不惜開罪銀月城。綜合起來考慮,我得出了可怕的結論。暗曰之主的教會將要舉行一場祭奠,來歡迎新入教的成員。孩子們多半會被當成活祭品……最好的情況下,他們也將成為娛樂用的**或者別的什麼。」

話音未落,通道的另一邊就傳來了東西落地的聲音。柯特自然而然的轉過頭去,趁著他分神的時候,卡梅倫猛然舉起了弓。

在箭被射出去前,卡梅倫就被打倒在地上。他的右肩被匕首柄砸碎,緊接著膝彎又挨了重重的一腳。從陰影中閃出來的殺手昆汀出手凌厲,每次攻擊都既專業又凶狠。稍後他踩住卡梅倫的胸口,一臉厭倦的說道︰

「我們跟在小法師的**後面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露出狐狸尾巴。拜托你別急著找死,如果你剛才把箭射出去的話,現在就已經掛掉了。」

與此同時,精靈芙蕾蒂亞從通道內側走了出來。為了配合柯特的計劃,芙蕾蒂亞先一步潛入食人魔的巢穴深處,使用等級五的神術,高級定身術將霜巨人制服。除此以外,芙蕾蒂亞還幫助柯特制造出虛假的聲音,讓卡梅倫誤以為柯特死在了霜巨人的手里。

現在芙蕾蒂亞正面色慘白,仿佛受到極大驚嚇般的盯著柯特。因為柯特沒有告訴過芙蕾蒂亞,孩子們可能會有如此悲慘的下場。

「你的計劃很不錯,簡單直接,又有效率。就是太突然了些,害我們在路上被凍得好慘。」

昆汀愉快的說到,接著打了個噴嚏。安排他們行動的是格蘭,在離開千法城的前一個晚上,柯特給了格蘭一份計劃書,讓他悄悄的轉交給芙蕾蒂亞等人。為了回報柯特的恩情,格蘭小心謹慎的完成了托付。于是精靈、鐵衛、和殺手跟在了柯特一行的後方,最後還使用群體隱身術,搶先進入食人魔的巢穴,做好所有的布置,並用傳訊術把情況通知給了柯特。

當事實真相在面前一點點的拼湊起來時,倒在地下的卡梅倫只能認輸。在擁有神賜權能的精靈牧師面前他無法撒謊,昆汀也是比卡梅倫更加殘酷和專業的拷問專家。于是卡梅倫唯有放棄抵抗,試著為自己找到活路。他交代出許多有用的情報,但在說出雇主的名字前遇到了麻煩。

「我的主人是……呃,呃,唔嗯嗯……」

卡梅倫痛苦的抬起手,卡住了自己的喉嚨。某種法術正在折磨他,阻止他講出幕後黑手的名字。經過鑒定,芙蕾蒂亞發現卡梅倫被加持過等級六的法術,高等指示術。高等指示術能扭曲受術者的意志,迫使他們完成特定的工作。如果受術者打算反抗,那麼魔法能量就會傷害他們,甚至帶來死亡。

「行了,到此為止吧。」

柯特拍拍卡梅倫,放過了對方。他俯,從地上撿起叢林游蕩者之弓和翠玉箭。接著柯特把弓箭交到芙蕾蒂亞的手里,如釋重負的說道︰

「來,我們約好的。加上這支箭,叢林游蕩者之弓已經比原來更加的強大。」

「謝謝你,柯特先生。我向真神柯瑞隆發誓,一定會回報您的恩情。」

柯特笑著點頭,目送芙蕾蒂亞與自己擦肩而過,急匆匆的走向出口。在昆汀準備跟上時,柯特跨前半步,悄悄的塞給了昆汀一卷小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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