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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殿——治病(三)

爺爺幾筆寫完處方。

崔玉拿起處方讀道︰「萬年霜五錢,千年雪八錢,百年虎骨四錢,蛇仙骨三錢,長在牛肚子里十年的牛黃七錢。」

閻王听罷,愣愣地看著爺爺說︰「姚老頭,千年雪,萬年霜,你是不是和我打哈哈?」

爺爺雙手一攤,說︰「連你閻王爺也做不到,那算了。」

爺爺轉過臉看著母夜叉,問︰「嫂夫人,你家有生蔥、鮮姜,蒜瓣嗎?」

「有是有,不過你想干嘛?」母夜叉疑惑不解。

「這都快中午了,給我做頓飯吃,吃飽了我好回去。」爺爺說。

「你先別急,老姚頭,你方子上藥的確是有點稀奇古怪,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母夜叉這次倒是心平氣和地說出內心的疑惑。

爺爺說︰「嫂夫人,連你都不相信我,昆侖山頂的下面有沒有千年雪?海南五指山的山巔有沒有萬年霜?」

看到母夜叉不說話了,爺爺接著說︰「百年虎骨,蛇仙骨,長在牛肚子里十年的牛黃都不難找吧?」

母夜叉听完爺爺的話,四下里看看殿內的鬼差們,又把眼神盯著閻王。

閻王爺剛才被爺爺小瞧了,心里不舒服,對瞅著自己的老婆說︰「你看著安排吧!」

母夜叉對崔玉說︰「判官啊,你是閻王最得力干將,你就跑一趟昆侖山,刨開積雪,找出千年雪,行嗎?」

崔玉能說不行嗎?

母夜叉又看著黑白無常說︰「雙煞啊,閻王大事小事都仰仗你們,你倆到五指山上,在山巔的古樹上取來萬年霜,你們不會辜負閻王吧?」

辜負的後果黑白雙煞不是不知道。

此時,在場的鬼差衙役沒有一個不害怕被母夜叉夸獎,看來是夸誰誰受累,誰倒霉。

越是害怕可越是被點到名。

牛頭馬面被安排去找百年虎骨,禿頂小鬼被指派去搜尋蛇仙骨。

正安排著,從外面進了捉鬼剛回來的鐘馗,母夜叉又是不惜溢美之詞,夸贊了一番鐘馗,最後道出,重病的閻王現在緊急需要的長在牛肚子里十年的牛黃,母夜叉客氣的問鐘馗能不能幫著去找?

鐘馗雖個性極強,但他明白一點,得罪誰也別得罪母夜叉,有理你也講不清,反正別人都去了,自己也別搞特別了,干什麼不是干?

母夜叉又給單獨干活的配上一個鬼差,成雙成對,相互督促,相互監督。

一番安排妥當,足以看出母夜叉有水平。

爺爺補充說︰「請各位找到後一定要在半個時辰內送到陰曹地府,否則即使找到也沒了藥效,白費了功夫。」

轉眼之間,原本擁擠不堪的閻羅殿,現在就剩下閻王、母夜叉和爺爺三個人,閻王不願說話,母夜叉不知道說啥話,空曠的大殿里迅速變得冷冷清清。

母夜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起身說她的神殿里有事,她必須回去看看,撇下閻王和爺爺就走了。

閻王坐在他的寶座上渾身癱軟,什麼話都不想說,也不願意說。

爺爺隨手抓起放在桌子上剛才崔玉找來的那本生死薄,背著手四下里找什麼東西?大殿東邊一間石室里邊果然找到生蔥、鮮姜、蒜瓣和辣椒,還有昨天閻王在大殿之上拍死的豬,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口鍋。

爺爺心想︰「這間石室是間食物儲藏室,估計是平常用不著,豬肉看來是閻王給我留的,誰也愛吃生姜、大蒜這一口呢?和我一樣口味挺重的,呵呵。」

一大早,因閻王生病,早飯就沒人管,現在已過中午,爺爺早已饑腸轆轆,就自己動起手做起飯來,割下一塊豬後 ,想了想,又剁下一根豬大腿,放到鍋里炖起來。

眨眼之間,儲藏室里開始彌漫起撲鼻的肉香,這香味進而飄蕩在整個冥府。

似乎閻王的病情有些加重,開始哼哼起來,並且到處找爺爺,有氣無力的喊道︰「姚老頭,你忙乎啥?我怎麼越來越難受了?你出來給我看看。」

爺爺不是沒听見,可就是不出來。

白水加鹽,什麼也沒放,小火慢炖,一邊炖肉,一邊翻看順手拿進來的生死簿。

爺爺耐著性子足足炖了三個時辰,開始找碗盛肉,左找右找,愣是找不到。

爺爺來到閻王面前,問︰「閻王,你這里沒個碗嗎?」

閻王連眼皮都不抬,說︰「我們都不用,直接下手玩省事的,你忙活的什麼?姚老頭。」

爺爺也沒接閻王的話,看見桌子上有洗筆用的青花瓷器,干干淨淨地,爺爺拿起來就進了儲藏室。

這時,有人進殿,是被派遣尋找長在牛肚子里十年牛黃的鐘馗。

鐘馗辦事不拖沓,第一個完成任務,把一包東西遞給閻王。

閻王說︰「辛苦你了,鐘馗,你拿給姚老頭看看,是不是他所需要的。」

鐘馗拿著東西來到儲藏室,樣子不冷不淡,也不說話,一只手遞給爺爺東西,爺爺明白這是對自己無故給他安排任務有意見呢。

爺爺也不搭理他,拿過鐘馗遞過來的紙包,打開之後,反復翻看,眉頭緊皺。

鐘馗沉不住氣了,小聲的問︰「姚爺,有什麼不對嗎?」

爺爺又反復翻看,對鐘馗說︰「你這牛黃好說也就五六年,根本不是我要求的要在牛肚子里長十年的牛黃,恐怕不行?」

此時鐘馗面色慌張,不像剛才的態度,臉上賠笑道︰「姚爺,我找了整整一下午,走街串巷,好不容易在一個養牛場里找到一個養牛人,他對我說,別說十年,牛肚子里如果長了牛黃,不出五年,牛一準就活不成,他手里只有這個五年的牛黃,我以為什麼五年、十年,你還能看出來?沒想到姚爺厲害,在下佩服,請姚爺高抬貴手,饒了我吧!我上哪里去找十年的牛黃?」

爺爺面露難色。

鐘馗又苦苦央求︰「姚爺,您說話,今後有用的著鐘馗的地方,盡管說話。」

爺爺咬了咬牙,下了狠心說︰「即然你這麼說了,我只想別的辦法,我們都別聲張了。

鐘馗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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