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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問爺爺︰「請八仙就是請嗩吶手啊?」

「也對,也不對。」爺爺說,「這要看我說請八仙說在哪里?」

二子接過話來說︰「你倆小孩可能不懂,要是爺爺見我把棺材運了,他老人家就會問,八仙請好了嗎?」

「二子說的對。」爺爺說,「此時的八仙是指八個抬棺材的,有的地方叫八大金剛。」

二子說︰「在咱鎮上,八仙是由固定的家庭來擔任的,他們家你們都認得,是老何家,八仙成了他家的祖業,並且父子相傳,一般是傳長子,傳著傳著,自己家沒這麼多兄弟們,這時候,由別的兄弟或叔伯兄弟的兒子過繼到這家,繼承八仙的角色。」

爺爺點點頭說︰「這是喪事操辦的最後一天,尸體將被裝入棺材,或者是火化後裝到骨灰盒里,最後都要埋葬,由于這一天的主要活動都跟八仙有關,所以這一節取名為‘八仙抬轎’。」

爺爺繼續說︰「這天早上等到八仙聚齊,主家會招待一次豐盛的早餐,上午一大早,八仙抬尸棺前往墳場;一路上不間斷地灑紙錢,打點沿途的神鬼,八仙把尸骨抬到祖墳上埋葬,親屬,樂隊、打鑼的等都要到位。下棺材入葬、填土,都是八仙來做,其他人不行。|」

爺爺最後說︰「上述活動一般持續到上午十點,這時候所有的人返回家中,十一點左右開始吃飯;飯畢,則八仙、親戚朋友、房頭鄰里各自散去。女兒一方一般還會在家中,等到第三天與兄弟姐妹及其眷屬到死者墳上哭喪,哭喪之後就回到夫家那邊去了,喪事到此完全結束。」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早已來到凌志的早餐攤前,可是站在那里听爺爺講故事,忘記坐下,要不是凌志站在爺爺面前連喊了三四聲,爺爺還得講下去。

凌志問爺爺︰「姚爺爺,您老人家吃點什麼?」

爺爺和小孩子一樣,一句話不說,一 坐在一張桌子旁。

我趕忙說︰「凌志叔,你給我們來四碗豆腐腦,兩碗放足料,另外兩碗只放些醬油、咸菜、香菜葉,其它的辣椒、蒜泥都不要,是我和丫頭喝的,然後再要二斤剛出鍋的熱油條。」

凌志轉身去準備,他知道爺爺口味重,兩碗放足料的豆腐腦端上來,又把調料盒給爺爺拿過來,任由爺爺自己添加,這要是別人,他可不這樣大方。

爺爺和二子喝著放足料的豆腐腦,看他們倆辣的張嘴直哈氣,可是連連說香。

逗得丫頭哈哈大笑。

我問爺爺︰「還有那些地方說請八仙?」

爺爺說︰「請要飯的也是請八仙,在喪事上請,在娶新媳婦時也請八仙,請要飯的來熱鬧,如果沒有就不喜慶,不吉利,有講究。」

丫頭不明白了,長著大嘴問︰「啊!干嘛請要飯的?有錢沒地方花了嗎?」

爺爺拿過一根凌志端上來的油條,放在嘴里細嚼慢咽,吃著也沒耽誤說請八仙的事。

爺爺說︰「婚喪嫁娶的時候,為什麼要請要飯的當八仙供呢?道理是從一個民間傳說中得來的。」

「爺爺快講,爺爺快講。」丫頭一听爺爺講故事,便催起爺爺來。

爺爺的故事講起來了。

從前有個村子叫蒲子崗,在蒲子崗東頭有座橋叫「王媽媽橋」。

開始只是座無名木橋,後來橋壞了,橋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捐資在原地建造了一座單孔石橋。

石橋建成後,大家合計該給橋取個名字,叫什麼呢?想來想去,有人提起在橋頭擺茶攤的王媽媽,說王媽媽仁心宅厚,樂善好施,菩薩心腸,全村上下都愛稱為王媽媽,大家一听,就將此橋起名叫「王媽媽橋」,至今古橋跡尚在。說起這王媽媽,她家住在蒲子崗東頭,就老夫婦倆人,老漢姓王,人稱王大爺,老倆口都是六十大幾的人,膝下無一男半女。

蒲子崗邊有一條小溪隔住了兩岸去路,在修新橋之前,夏季往來人們月兌鞋卷褲涉水而過,春寒秋冬,需繞很遠的路。王老漢夫婦看在眼里,決定把多年積蓄拿出在門前溪面較窄的地方修一座橋。王老漢每天從山腳背石頭,壘橋基,整整一個秋冬橋基砌好了。王老漢又跑遍周圍的村子,花錢買大碗口粗細的槐樹,一共買了四十八棵,請來了幾個木匠,連砍帶刨干了三天,座寬一丈二,長四丈的三墩木橋架起來了。王老漢又擔土鋪路干了一個多月,木橋可以通車了。

橋架了,路通了,往來行人方便了,人們感激王老漢夫婦,要捐錢給他,王老漢死活不肯收。

後來有個先生建議說︰「蒲子崗離鎮上有二里多地,離附近的村子也有三四里地,趕街口、上下集的路過這里正好歇個腳,王媽媽不如在此擺個茶攤,給推車的、挑擔的提供些茶水解個渴,大家按理給個茶錢,您二老也好添個油鹽醬醋什麼的。」

大家都說有理,王老漢也覺得可行。

于是,王媽媽就在橋頭擺了個茶攤,一般人王媽媽只收一個錢,有些年老體弱的分文不收。

王老漢除了擔土修路,還種著一塊約二畝的八角形沖田。

說也怪,只要種上就定有好收成,田里不長一棵草,老倆口日子過得還算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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