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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學畢業不久,來到陽青鎮找了一份報社的工作,對于天生愛靜他來說,這里的工作生活還都比較滿意。唯一不足是報社的這份工作需要加夜班。他常常需要夜里十二點經過一段很僻靜的公路回家。

這一天夜里,他又走在那條靜悄悄的公路上,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成心里發毛,拼命的蹬車子,希望能早點到家。可是車子卻偏偏在這時候壞了。他沿著公路找了很長時間,也沒看到一份修車的。就在這時他發現路邊有一條小巷,他以前從沒注意過這條小巷,就好象它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他決定進去踫踫運氣。

夜晚的小巷里尤其的靜,靜的讓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往听過的關于小巷的鬼故事一股腦兒的涌進了成的腦海,他直感到一陣陣脊背發涼。正當他準備離開這小巷時,忽然空氣里飄出一種奇異的香氣。他尋著這香氣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小棚子前。原來是個粥鋪。棚子里,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婆婆正在背對著他,在一口大鍋前忙活。「婆婆,向您打听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修車的啊?」「有啊,你坐下喝碗粥,我就告訴你。」成笑了笑,心說這老婆婆還很有經濟頭腦啊,不過自己又怎麼好和一位老人家計較呢。「好啊,給我來一碗粥吧。對了,這麼深更半夜的,有人來喝粥麼?」

「我的粥就是專門賣給上夜班的人喝的。」婆婆說著端上了一碗粥。

真想不到,這個小粥鋪那麼不起眼,粥卻熬的這麼香。那香氣仿佛從鼻腔一直飄進大腦里,成直感到整個大腦都被那奇異的香氣充滿了,迷迷糊糊的。他嘗了一口,簡直是難得的美味。他一口氣連喝了七八碗,直到肚子再也裝不下才罷休。「婆婆,算一下多少錢。」「這頓算婆婆請你吃的,不收錢。」「那怎麼行呢。」「沒關系,你是我的第四位客人,應該慶祝一下。」婆婆詭異的笑著。成按婆婆的指點,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一家修車鋪,修好了車。臨走時,成感到奇怪,就問「為什麼這車鋪要開在這麼蹩腳的地方,太難找了。」「你說什麼啊,我們車鋪的前門就沖著公路,我還奇怪你怎麼偏偏從後門進來呢。」修車工說。

成出門一看,果然是自己平時上下班走的那條路,真奇怪,剛開始路上怎麼沒看到呢。

自從那晚,成就迷上了那粥,每次下班都要去喝碗粥,漸漸成了習慣。要是哪天不喝,就會一整天無精打采的。

一天中午,成和一位同事閑聊,無意間知道自己的這個位子,不久前已經換過三個人了。前兩個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第三個人本來干的好好的,不知為什麼也辭職了。他當時覺得一股寒意襲來,難道說這份工作注定做不常,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三個人了,自己已經是第四個了。忽然,一句話憑空闖進了他的腦海,「你是我的第四位客人。」怎麼這麼湊巧,難道這一切都和那個粥鋪有關,成忽然想起雖然老婆婆說粥是供應上夜班的顧客,但自己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看到其他客人。

無論如何,這粥不能再喝了。當天下午,成就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早早的回了家。這晚,他沒去吃粥。第二天,只覺的渾身無力,原來這粥象毒品一樣會讓人上癮。好容易熬到了晚上,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把他吵醒了,成睜開眼楮。他發現自己在一條安靜的公路上,一輛車剛剛從自己身邊急馳而過。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在夢游。他睡眼朦朧的打量著路上的景物,好象很熟悉。天哪,成忽然發現這就是他平時下班走的那條路,而且,而且前面不遠就是那賣粥婆婆的胡同了,甚至可以隱隱的聞到空氣里那熟悉的香氣。如果不是被剛才那輛車驚醒,他現在恐怕已經到了。成頓時全身冷汗淋灕,逃命一般飛跑回家里。

成明白自己把事情想的簡單了,他原以為只要自己堅持不去喝粥就沒事了。這麼說,那兩個人的失蹤一定與這件事有關,說不定他們已經成馬上不寒而栗。那第三個人是主動辭職的,他既然能逃過失蹤的厄運,就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只有他可以幫助自己。

第二天上午,成就找到第三個人的家,那個人叫張文。大出他所料的是,張文在辭職不久就失蹤了,張文的母親已經一個多月沒他的消息了。

張母拿出一本工作筆記,是張文留下的。張文曾向她交代,如果單位有人來的話,就把這個交給他。

一頁頁的翻看,那本筆記和普通的工作筆記沒什麼不同,看的出張文是個對待工作極認真的人,而且寫了一手好字。忽然,一張發黃的紙片從筆記里掉了出來。那是從一本舊書上撕下的一頁。看著上面的內容,成不禁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緊接胃里一陣劇烈的翻騰。「煮尸鬼︰有一種鬼專門煮尸體給人吃,她在煮的東西里下藥,慢慢的控制吃的人,最後吞吃那人的靈魂,再把他的尸體煮給更多的人吃,迷惑更多的人。一個人一旦吃過煮尸鬼的東西就永遠沒法擺月兌它,唯一的辦法是消滅這個煮尸鬼。制服煮尸鬼最好的辦法是狗血臨頭,而且一定要黑狗血,別的狗血沒有效果。」在張文那本筆記的最後一頁上,寫著「黑狗血」三個字,那字是暗紅色的,仿佛是,干了的血跡。

小鎮的集市很熱鬧,但是賣狗的很少,好容易找到一家專門賣狗的小店,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面目和藹,目光有神,不象一般生意人。店里有黃狗,花狗,就是不見黑狗。「老伯,我想買一只黑狗,能不能幫個忙?」「黑狗?」那店主皺起了眉頭,「小伙子,你相不相信我這一把年紀?」「老伯,您這是哪的話啊?」「那麼我勸你,如果需要黑狗的話,就趕緊到鎮外去買,咱們這兒沒有黑狗,就算有也是」老伯沒把話說完就轉身回里屋了。

這麼大的鎮子竟沒有一條黑狗,成不死心,又繼續在集市里轉,終于在集市的一角買到了一只黑狗,那狗格外精神,毛黑的發亮。

他牽著那只狗慢慢的往家里走,心里總覺的奇怪,為什麼那老伯說鎮上買不到黑狗呢。還有一件事這些天來一直想不通︰張文既然知道制服煮尸鬼的辦法,為什麼還會失蹤呢。天下起了小雨,正好,讓夾著雨絲的微風梳理一下自己幾天來凌亂的心緒。那狗好象也特別的興奮,不停的在雨中抖著全身的毛。忽然,成發現從那只狗身上流下的雨水都是黑的。一股寒意頓時傳遍了全身,多虧了這場雨,否則,今晚自己的結果簡直不堪設想。他想起那位老伯先前的一番話,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回到家,成把那只幾乎掉光了色的「黑狗」養在家里。緊接著給自己住在鎮外的好朋友打了個電話。

深夜,成和好友小心的走進那條胡同,他們每人身上都帶著一大瓶黑狗血,是朋友特地從鎮外帶來的。胡同里靜悄悄的,兩人的腳步聲格外清晰,仿佛某種神秘的旋律。在這詭異的旋律中,那香氣越來越重,成不斷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轉個一個彎角,那粥鋪就出現了。老婆婆的兩只發亮的眼楮正盯著他。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婆婆,給我們來兩碗粥吧。」成強裝出笑臉和她打招呼。那婆婆仍然一言不發,盛了兩碗粥放在他們面前,兩眼仍然死死的盯著成。成只得低下頭去,去望那碗粥,那粥也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香氣撲鼻,但已經不是米粥,而是顏色怪怪的肉,成用筷子攪了攪,居然撈出一根手指。他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怎麼了,年輕人,好久沒來吃粥了,婆婆的粥不和你的口味?」「不不,不是的。」「那怎麼不吃?」「這」成看了一眼身邊的朋友,那家伙居然吃的正香。成小聲的咳嗽了一聲,這是他們約好的行動信號,可是朋友卻一點反映都沒有,他眼神呆滯,仍然大口大口的吃粥。一定是那粥,那粥的香氣把他迷惑了。這時侯,那婆婆又轉身去熬粥了,機不可失,成迅速的掏出那瓶狗血,把它潑了過去。

但是,那婆婆什麼反映也沒有,狗血徑直穿過她,都倒進了那口大鍋里。頓時,一股惡臭撲鼻。同時,成的身後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奇怪吧,那是我的幻影,現在狗血沒了,你也到時侯進去陪他們了。」成一回頭,婆婆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剛好卡住了他的脖子。成想掙扎,但是動不了,那婆婆一下下把他推向那口鍋。成的臉緊貼著水面,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尸體在鍋里冒著水泡。

忽然,那只手松開了,成向後看去,婆婆不見了,她站過的地上留下一灘污穢。朋友站在自己身後,他面色慘白,手里還緊緊的攥著那只裝狗血的空瓶子。嘴里自言自語的說︰「這粥真好喝。」

幾天後,成去拜訪那位老伯,感謝他的好心提醒。「唉,老伯嘆了口氣道,「人年紀大了,知道的事也就多一些。我看你一進來就急急的找黑狗,就知道是做那種用途的。上個月,有一個小伙子也來買黑狗,我怎麼勸他也不相信。可惜了,多好的一個年輕人呀,斯斯文文的,還是在報社工作的呢。」

「啊!」成目瞪口呆,心想︰「我是誰?我不是報社的成嗎?」成道了聲謝,抽身退出老伯家。成的內心告訴自己,這件事不是他能完成、解決得。他想起了我爺爺。

成來到我家,敲門,我開開大門,問他找誰?成答︰「姚爺爺自家嗎?」

「在.」我引他入房間,成的腳剛跨進門檻,爺爺一把桃木劍直直的刺進了成的心,口中大喝︰「妖孽,我收了你。」漸漸的成癱倒在地,慢慢化化成一灘血。

在血泊里有一個本子,我撿起,是成的工作日記,我看到了關于喝粥的故事。

接下來的幾天,爺爺讓我幫他做了幾場法事,將鎮上和方圓百里的煮尸鬼清除掉。別人都不知曉此事。鎮上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去過鎮里的報社,問起成這個人,報社里的人說,成來報社沒多長時間,就得了不知什麼要命的病,不久就去世了,他的後事是他的一個朋友料理的。

這個結果我是早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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