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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拿出證據來!

听徐青綾問起,起先臉色平靜的王棟,眼中頓現惱意,憤恨道,「薛長貴一家死活不肯搬離。」搖搖頭,頗有些無奈道,「我今早過去,他那婆娘說她當家的還睡著呢,讓小的別去吵他,有事與她說便是。小的大致與她說了,她便開始哭鬧起來,並威脅小的,如若是讓他們家搬離的話,他們全家便一起死給,死給……」

王棟臉色一變,卻是怎麼也無法將後續之言說出來,只是低垂著頭,訥訥無語。

這薛家婆娘桂香,倒是耍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平素雖說沉穩,但性子多為木訥的王棟,怎可能招架得住?

徐青綾嗤笑一聲,反問道,「死給誰看?死給我看嗎」

王棟抬頭望了徐青綾一眼,復又低垂下頭,輕聲應道,「是」

徐青綾側了個身,從半開的窗戶望去,窗外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

思忖片刻,方才轉身道,「鋪子的事,待雨晴了,我便過去……你若是無其他事要稟,就下去吧」待王大爺從西域趕到都城,最快也得半個月的功夫,她有的是時間與薛長貴耗著。況且,下雨天,她最煩外出,只願在屋中待著。

王棟滿臉不解,抬頭疑惑地望向徐青綾,他實在是無法理解自家小姐為何會如此放縱他們,難道小姐有什麼別的緣由?可是,他以為這事得盡快處理才是,拖不得

王棟他哪會知道徐青綾僅僅是因為下雨天,才懶怠出去,才會給薛長貴判個緩期徒刑,並不是有其他緣由。

「王管事王管事」春桃見王棟仍未回神,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隨後,彎腰靠近他的耳際,大喊一聲,「王管事」

在王棟听來,這一聲在他耳際的喊叫,聲大如鐘,驚得他一下子跳起身來,腦袋不期然地撞上了春桃的下巴。

春桃痛呼一聲,捂住了下巴,眼中更是蓄滿淚水,怒瞪著仍模不著邊的王棟。

片刻後,收到春桃憤恨的眼神,發現自己疏忽的王棟連忙向春桃作揖,賠罪道,「春桃姑娘,真對不住我太不小心,你沒事吧?不少字」

「噗嗤」一聲,屋中傳出輕笑。

徐青綾瞪了一眼發出笑聲的冬雪,冬雪忙斂了神色道,「小姐,奴婢實在是忍不住了」說完,又掏出帕子,以帕掩面,吃吃笑了起來。

這丫頭越發不將她放在眼里了,徐青綾有些無奈。不過,「你這丫頭,多少得給王管事些面子,至少得憋到他出去為止才是」她突然來了興致,合著冬雪一道,打趣木訥的王棟。

听听,這是一個做主子的該說的話嗎?

春桃也笑將起來,只不過,眼中的淚水還是沒有蓄住,掉落在地,因著發笑之時,牽動了下巴,直疼得她哭笑不得

王棟面上羞色難掩,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琉璃看不過去了,捎帶埋怨地喊了聲,「小姐」隨後,便單手插腰,指著那兩個猶在笑鬧的丫頭道,「你們這兩個丫頭,也笑鬧夠了吧該停停了」

隨即,又側身對王棟道,「王管事,方才小姐喊了你幾聲,都不見你應答,這才讓春桃喊你的。以後,王管事,你莫要在小姐面前走神了」

王棟听了後,更是漲紅了臉。隨後,憶起方才自己走神的原因,忙向徐青綾行禮道,「小姐,小的認為,薛掌櫃的事宜早不宜遲。還請小姐,盡快處理」

徐青綾懶懶道,「嗯,我知道了,待雨停了,我便即刻處理。沒什麼事的話,你先下去吧」下雨天,她一向都是不願動彈的。

王棟見自家小姐仍在堅持雨後處理,便也沒再說些什麼,行禮後,便退了下去。他可不願再成了眾人的笑柄。

在王棟離去後,徐青綾自然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讓丫鬟們烹上一壺香茗,拿上一本書籍,便倚在炕上,靜靜地看書。

隨後幾天,果真應了那句話,「春雨綿綿無止休」。一連幾日,天空中總是飄灑著細細的雨絲,一刻未停

因此,徐青綾也在屋內窩了幾天,卻是自在,偶爾下下棋,偶爾畫畫畫,偶爾彈彈琴,最多的則是看看書。

她好久未曾這般愜意過了,在古代的日子並不那般悠閑。若是要過上舒坦的日子,那得要有資本。她這個爹不親,娘早亡的徐家庶女,沒有資本,只有汲汲營營,方能過得舒適。

幸好,她有一個對她不錯的爺爺,否則,她不會如現今般順暢。對了,爺爺究竟是去了哪里?到今日怎還沒有回來?

放下手中的書籍,吩咐道,「琉璃,派個小丫鬟去雜貨鋪打听一下,看看爺爺回來了嗎?」不跳字。

「是,小姐」琉璃應諾後,便退了出去。

晚膳時,琉璃為徐青綾布菜,順道將上午讓小丫鬟探听到的,告訴了徐青綾,「小姐,佟老爺至今未回呢。鋪子里的伙計說,不知道佟老爺什麼時候能回來,讓小丫鬟進去問曲公子,說他應該知曉。」

此時,徐青綾夾了口魚,剛巧送至嘴中咀嚼,听了卻是停止了動作,狀似隨意道,「小丫鬟有進去問嗎?曲岩兮怎麼說?」

琉璃專心為徐青綾布菜,也沒注意到她的異常,有些無奈地笑道,「小姐,您說怎麼會有如此蠢笨的丫頭說是讓她問問佟老爺回來沒有?竟然真是只問了這句,將那伙計的提議置之不理,徑自回來了。」

就是說沒見到曲岩兮嘍

「帕子」徐青綾嚷了句,待琉璃將帕子遞給她,她則將口中的魚吐在了帕子中。此刻才發現嘴中滿是魚腥味,便沒了食欲,「把飯菜撤了吧讓冬雪給我泡一壺茶。」說著便起身離座,轉至炕上坐了。

琉璃望著滿桌子的菜肴,怔愣了一下。晌午那會兒,小姐還說晚膳時多備些菜肴。如今,這一碗米飯才用了幾口,便落下竹箸不用了剛才她說了什麼?才惹得小姐沒了胃口?

心中納悶,口中勸道,「可是,小姐,您還沒用幾口呢?晚上該餓了」

「不了,我沒什麼胃口,等餓了再吃」徐青綾擺擺手,隨後,吩咐道,「你派人去知會錢馬一聲,若是明天天晴,我們就過去鋪子瞧瞧。」

琉璃見勸不動,便曲膝行禮,退了下去。

半夜,一連下了幾日的雨,便停了。

翌日,艷陽當空,清風習習,是難得的好天氣。

徐青綾帶著琉璃、珊瑚等丫鬟,乘著馬車,來到了永清巷中。馬車是停在自家鋪子前的,她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望了一眼人流涌動的隔壁鋪子,此時,*光正好,正是放紙鳶的好時候這家鋪子正是賣這些夫人小姐喜歡的耍玩物事,像紙鳶、竹蜻蜓之類的。

徐青綾錯步進了自家的售糖鋪子中。查看了近日糖鋪子中的賬簿,問了掌櫃的幾個問題,待掌櫃一一答了,覺得無甚問題,便遣了掌櫃的,兀自坐在原位喝茶。

徐青綾的位置,正好對著鋪門,越過不寬的路,對著的便是雜貨鋪。鋪內一切,盡收眼底。

此時,雜貨鋪中的客人似乎不少,伙計們在四處穿梭,忙忙碌碌的。每個人在干些什麼,徐青綾看得一清二楚,卻是看不見那人。

愣了片刻,徐青綾才回神,暗惱自己方才在想些什麼,不是說好不再想起他了嗎?

隨即,站起身,「我們去隔壁的鋪子看看吧」先一步走出了鋪子。

隔壁的鋪子便是租給薛掌櫃的鋪子,正是薛長貴想借老父之死,佔為己有的鋪子。

眾丫鬟應諾,急急忙忙地跟著徐青綾出了鋪子,還未踏上台階,便從鋪子中傳出一聲高亢尖銳的笑聲。

隨後,那笑聲止了,便听大嗓門的婆娘道,「怎麼會呢,這位夫人,您真真是說笑了這鋪子不是別家的,是我家老爺子留給我家相公的。」

「是嗎?」不跳字。顯然,那位夫人,並不相信,疑惑地說道,「我听人說,這鋪子是哪家小姐的私產,你公公不是租的人家的鋪子嗎?怎麼成了你家相公的了?」

鋪子里的其他夫人小姐,紛紛應起,「是啊,怎麼突然成了你家的了?」

「這中間出了什麼事情了嗎?」不跳字。

「有什麼門道嗎?你快說說」

坐著的夫人小姐,一個問罷,另一個問起,好不熱鬧。

徐青綾這次總算見識到了,這年代夫人小姐的八卦程度。

連番的問話,只是讓薛家大媳婦桂香微微青了臉色,不過,立馬又轉了神色,訕笑道,「這鋪子怎會是哪家小姐的呢?是我家老公公祖傳下來的。肯定是哪個眼紅我家生意好的,以訛傳訛,傳到各位夫人小姐耳中才會變了味。」

見桂香如此篤定,鋪子中的夫人小姐,已有人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竟是相信了七八成。自然,也有人並不相信桂香所言,「哦,這樣呀不過,你口說無憑,先拿出證據來,我們才能信了你。」

本是猶豫著該信還是不該信的人,連聲應道,「是啊是啊,你拿出證據來,讓我們看看」

桂香臉色一變,在眾人未留意之時,狠狠瞪了一眼那首先讓拿出證據的夫人,隨即,笑著道,「我桂香向來說話都是有憑有據的,我們當然是有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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