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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銀子是這樣煉成的

下山離開天林寺,車子到了南城門,奇怪的老和尚說的那些神秘的話,葉天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進了城里,葉天卻想起一事,他叫過葉三豐跟著,讓吳總管先送沈小姐回客棧。

「四弟,咱們這是去哪里?」半路上葉三豐問道,葉天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叫下舒服的馬車,開始步行,很有點不習慣,因為好幾天沒怎麼走過路了。

「讓你散散步,整天胡吃海喝,天天坐著馬車,對身體不益!」葉天笑著答道,其實是之前在南湖邊上看見胡霸天,才想起配置聖水的事情。這過了8、9天了,怎麼著也得給胡霸天一個交代,要不胡霸天該著急了。

葉天帶著葉三豐來到扇子坊,這兒有一條嘉興府的生藥市場街,匯集了很多生藥鋪,這時的生藥鋪主要收購各種藥材原料,然後經過加工炮制,為熟藥鋪提供各種加工後的藥材。

兩人進了其中一間生藥鋪,藥鋪老板姓龔,一見葉天來了,忙熱情地打招呼,顯然之前見過葉天。

葉天問道︰「龔老板,我要的東西都熬制好了?」

「葉公子,早就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龔老板直接把葉天兩人帶到後院。

走進藥鋪後院,院里飄散著一股濃烈的藥材味。這里正有幾個伙計在加工切制地黃,江浙一帶氣候適宜,中藥材種植很多,嘉興地區尤其是地黃種植業很發達,每年產量不少。

後院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放著3個小口大肚的陶罐,龔老板指著陶罐說道︰「葉公子,這就是你需要的東西。」

那3個陶罐只有一升容量,裝的東西並不多。

葉天走過去晃了晃陶罐,見里面確實裝滿了液體,又打開陶罐看了看,對藥鋪的工作表示滿意。

「葉公子,你要這酸水干什麼使,這酸水很厲害,它能把衣裳燒個洞啊?」龔老板很好奇地問道。

幾天前這位葉公子來到藥鋪,300文一斤的綠礬,葉公子居然給了1兩銀子一斤的價,把店里的30斤綠礬全買了,並且要店里的伙計把這些綠礬加水全燒制了,煉出了這幾罐酸水,酸水是龔老板的叫法,因為這些液體聞著全是刺鼻的酸味。

而綠礬在生藥鋪一般是制成粉末,用來作解毒斂瘡的藥料,這位公子倒好,燒制的粉末全扔掉,就要剩下的酸水。不過這酸水也真是厲害,上次有個伙計不小心沾點在衣裳上,當時衣裳就被燒出個大窟窿,所以這段時間大家都離這幾個陶罐遠遠地,這位葉公子要這麼厲害的酸水干什麼使呢?這個疑問在龔老板心里存了好幾天了。

「呵呵,我就是拿它去抓魚!」葉天隨口答道,看來龔老板了解了這酸水的厲害了,但是具體作用葉天怎麼會告訴他呢。

從一進後院葉三豐就看見這幾個陶罐,這和葉天上次拿的陶罐差不多模樣,听到酸水這麼厲害,葉三豐的雙眼都冒光了,這里面裝的應該是聖水——能把石頭變成銀子的聖水!

「原來你早就讓人配置好聖水了?」離開生藥鋪,葉三豐把葉天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急忙問道。

「呵呵,三哥,你不會相信石頭真的能變成銀子吧?」葉天嘴角帶出一絲壞笑道,他見葉三豐把那三個陶罐小心翼翼地提在手上,生怕把它磕著踫著了,現在時機成熟,應該告訴葉三豐石頭變銀子的訣竅了。

「啊?石頭不能變成銀子嗎?」葉三豐聞言有點失落道,雖然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是葉天設的騙局,但也未嘗不報點希望,萬一葉天真的會變銀子呢?

「我要是能把石頭變成銀子,我還當什麼騙子呀,天天坐在院里變石頭玩了。」葉天呵呵笑道,老實的三哥差點也進入這魔障了,把石頭變成銀子當真事了。胡霸天現在還陷在這魔障中,如果知道這殘酷的結果,還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瘋呢?

是啊,要有這本事,誰還出來行騙呢?葉三豐總算明白了。

「可是你那天真的把石頭變成銀子了?」葉三豐雖然被一語點醒了,但是那天發生的事情讓人看得熱血沸騰,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其實那塊石頭里面就有一團銀子。」葉天決定完整地講解這個騙局的訣竅,葉三豐現在的思想水平進步很快,但是理解能力還比較差,所以在技能上也要來點拔苗助長的勁頭。

「那天下午我先找了家銀店,把100兩銀子化成一些小的銀塊,然後再找了這家生藥鋪買綠礬,煉出1罐聖水,吩咐他們再把其余的綠礬也煉成聖水,然後天黑前我就出城去尋找像亂石山這樣的地方,就是為了把銀子偽裝成石頭。」葉天詳細講述那天自己的安排,「在南湖邊說我發現亂石山,利用亂石山的石頭,我在這些銀塊外面糊上石屑、石片,然後填上泥土、草屑之類,總之讓它看著就像一塊石頭。」

葉天想到那天晚上的辛苦,很有點難受的勁頭,來到南宋朝的第個一晚上就沒有睡個好覺,這可不是個好的預兆,以後這種粗活是不是可以讓這三哥來做了!

「可是這聖水又是怎麼回事呢,它居然能把石頭融化了?」葉三豐還是很驚訝,這聖水的作用太大了,它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個聖水叫硫酸!」葉天知道告訴葉三豐這名字也沒有什麼大用,這個朝代的人對化學的了解應該連皮毛都夠不上。

「為什麼叫硫酸呢?」葉三豐果然很不理解,硫酸又是什麼東西呢?

「這個…反正那道士就叫它硫酸。」葉天苦笑道,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的答案,誰知道前世哪個化學家給它怎麼取的這名?這個問題就像問1+1為什麼等于2一樣?

「啊?還真有個道士告訴你秘方啊。我還以為那道士是你捏造出來騙胡霸天的。」葉三豐發現了葉天話中的漏洞。

嗨,自己也陷進騙局里了,把故事中的人物當真的了,葉天也是被這三哥問糊涂了。

「這硫酸可以用綠礬造出來,它有很強的腐蝕性,能夠融化石塊。」葉天急忙解釋下一個關鍵點,生藥鋪一般都備有綠礬,在這個朝代原材料倒好找。

在燒制過程中,綠礬發生分解,放出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其中三氧化硫與水蒸氣同時冷凝,便可得到硫酸。

「哦,原來是這樣!」葉三豐似懂非懂,不過石頭變成銀子的刺激感受也逐漸淡化了,很多事你不了解,就會看得很稀罕,但了解了之後就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受了。

「你總共制作了100兩的銀鏹子,到時咱們就把這些銀鏹子變給胡霸天。」葉三豐現在分析的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不錯,這些硫酸也就只能融化這些銀鏹子了。」葉天答道。

「可是胡霸天拿了600兩銀子,咱們只能給他變出100兩來,」葉三豐終于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時胡霸天可是會發狂的,咱們應該怎麼辦呢?」

「呵呵,到時候再想辦法吧!」葉天嘴角帶著一絲壞笑道,對這個問題卻沒有直接回答,如果連這個問題都沒有解決辦法,那這個騙局就設計得不圓滿了,任何一個騙局,能夠預先安排好後路,這一點非常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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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福運客棧時,葉三豐又嚇了一跳,因為他的偶像風雲捕頭正在客棧和劉掌櫃聊天呢!

風雲還是那身藍布皂衣,手按鋼刀,氣勢雄渾。兩個捕快跟在他後邊,警惕的眼神掃視著客棧前來往的人流。

風雲正在詢問劉掌櫃。

「這兩日可有兩名女子來客棧投宿,她們應該是從臨安過來?」風雲問道,這兩日為了完成一把手親自交代的任務,他和手下快跑遍了整個嘉興府,可惜嘉興府太大,客棧得有上千家,每日來往的客人成千上萬,很難查找。

「這客棧來來往往的客人不少,但都是男客人,真沒見過兩名女子!」劉掌櫃對風雲捕頭很客氣,專門請到大堂坐下,又趕緊叫伙計沏點茶水、準備了點心送過來。

見到是風雲捕頭親自查找兩名女子,劉掌櫃就瞎琢磨,這兩名女子肯定是極厲害的江洋大盜,肯定犯了大事,要不然不會驚動風雲捕頭。

客棧這幾日確實沒有來過什麼女子,倒是兩位沈公子好像是女扮男裝的,也是臨安過來的,可是這兩名沈公子看著斯斯文文,氣質高貴,而且和自己的表哥一塊來的,不像犯事之人。劉掌櫃在心里盤算,但沒敢把這信息告訴風雲,這些都是客棧最尊貴的客人,如果因為自己泄漏情況,官差去詢問幾句,到時就容易把這客人得罪了,能住上天字號房間的客人一般都不簡單。

也許是走渴了,端著茶碗,風雲把茶水一口喝掉,差點被燙著,這兩日也是弄得太累,上千家客棧,就是浮光掠影地走一遍,一一排查起來也是煩死人。

見到風雲捕頭,葉天可不像葉三豐那般懼怕,他知道這幾日捕快們不務正業正在查找兩名女子,正好借這機會探探口風。

「風雲老兄,真是有緣啊!」葉天笑呵呵地過去打招呼,一點不客氣地坐到風雲旁邊。

「李四兄弟,又到哪兒騙去了!」一見葉天,風雲倒是想起來這兩日都沒顧著查這案子了,其實綢緞鋪的羅掌櫃那人他很了解,生性吝嗇刻薄,為人奸猾,倒不是特別招人喜歡,不過出了案子,再加上他的外甥是自己手下,無論如何也要有個結果。

旁邊的劉掌櫃听了就愣了,這葉公子怎麼改名了,還改成這麼俗的一個名字,這些公子哥行事真是古怪,不過看他和這風雲捕頭好像很熟絡,像是老交情了。

算了,這是客人的私事,咱們不能多打听,想到這里,劉掌櫃急忙回到櫃台上了,避開兩人的交談。

「風雲老兄,你們為什麼查找這兩名女子呀?」葉天直接詢問道,這個忙也許我可以幫上你們喲!

「你知道這兩名女子的下落?」風雲一听葉天話里有話,急忙問道,早點找到這兩名女子,趕緊回去向一把手交差,然後自己就可以干點正事,至少把眼前這個狡猾的騙子繩之以法。

「有點線索,但是我拿不準,你先說說這兩名女子的身份,我好判斷一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葉天也想早點知道這兩個沈女是什麼身份?

這個李四為人真是奸猾,想套我的話,他怎麼這麼關注這兩女子的身份,莫非他還真的知道這兩名女子的下落?風雲琢磨一番,並沒有說出實情道︰「其實我也是受朋友所托尋找,這兩名女子也算是我的朋友!」

「你那朋友地位很高吧?」葉天猜測道,看來是沈小姐的爹著急了,四處托人打听,這個小姐還是偷跑出來的。

這個李四果然狡黠,龐大人是咱們嘉興府的一把手,可不地位高嘛,這個騙子居然能從幾句話里揣測出龐大人的身份,想到這里,風雲這時倒不敢小覷這年輕的騙子了。「確實是一個地位很高的人所托,李四兄弟在哪見過這兩名女子?」

「那天在三元樓吃飯踫見了,一主一僕,听語氣好像從臨安過來的。」葉天說道,這句話可是實話,沈小姐可不是在三元樓踫見的?剛才的幾句話,他已經判斷出風雲也不清楚兩個沈女的具體身份,不過能讓捕快滿城尋找,沈小姐的爹能量很大,他到底是什麼官職呢?

「她們現在的下落呢?」風雲急忙追問道,一主一僕符合尋找的目標要求,但是這個李四太圓滑,三元樓吃飯的人多了去了,這話說了跟白說一樣。

「吃過飯就不知道下落了,我為人很正直的,沒有跟蹤漂亮女子的習慣。」葉天見問不出什麼,也不想多聊這話題了,沒有搞清楚沈女的身份,我總不能告訴你要找的人就在天字一號房吧?

見葉天滿嘴虛頭巴腦的,風雲也不再追問,起身準備離去。

「我今天去城東碼頭玩耍了一趟,那邊還真熱鬧,有兩伙人好像要唱戲一般,拿刀弄棍的。」葉天突然說道,既然你送上門來,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給你提供點線索,讓你出出力,順便也幫幫吳老板吧,人家整天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風雲聞言果然停住腳本,碼頭出事了?這兩日倒是听說賀大郎和陳七爺有點不對付,暗中有些小動作。

「李四兄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看碼頭好像要打群架的樣子,我們普通老百姓一個,就不敢閑逛了,趕緊回來了。」葉天心想,這可是你風大捕頭立功的機會,還不過去平息一下,提供線索的報酬你就不用給了。

碼頭一向是由陳七爺管著的,能有什麼人敢鬧事呢?莫非賀大郎要爭碼頭,這兩幫人鬧起來,事情就大了?雖然感覺到葉天幸災樂禍的神色,但風雲有點相信了這個訊息,他回頭用凌厲地眼神盯著身後的兩名捕快,碼頭那一塊的治安一直是由後面的副捕頭監管。

後面跟著的副捕頭姓羅,在家行三,羅三立即說道︰「捕頭,這兩天倒是听給關局的兄弟提過,賀大郎和陳七爺在爭碼頭,不過龐大人交代咱們的任務是第一位的,而且王大人也專門囑咐過這幾天就專心辦這事,所以碼頭一事就沒敢告訴捕頭。」

「咱們現在趕去城東碼頭瞅一眼!」風雲一听兩幫人要打起來了,這事可不是小事,那兩個女子,愛誰找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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