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093 鬧什麼?真難伺候

「你試試看。舒愨鵡」從經理手上拿過絲絨小盒子,他徑自往她懷里一塞,動作卻毫不溫柔,「合不合適?」

「南宮墨,你……」舒沐晚怔住了!

看著那枚璀璨的戒指,她不禁遲疑︰能接受這枚戒指麼?他們之間的距離和隔閡都太大,他們才「剛開始」……她能把自己的未來都交給他麼?

不是她矯情,而是她不得不慎重。

小臉上一陣蒼白一陣紅暈的變換著,她的貝齒重重地碾過下唇,終于鼓足勇氣抬頭看向他︰「才這麼點時間,萬一不合適呢……你有沒有想過?櫟」

他的臉色一如適才的冷冽,听到她的疑問,原本幽暗的眼底越發沉了沉,醞釀出一片墨色。

像是一場既定的暴風雨即將降臨,而不明真相的經理搶在南宮墨爆發之前開了口——

「雖然只用了一天時間,但我們店是有品質保障的,不會不合適。」他殷勤地解釋著,同時指著那枚戒指,示意舒沐晚一起看過去,「追蹤器也是微型的,您看,做在戒指里面一點都看不出來……甫」

舒沐晚的臉色驟然全白。

她的手指劇烈地一顫,險些沒能握住那個絲絨盒子,耳邊听不見任何其他解釋,她的世界就此陷入至極的安靜︰她明白了!他送的不是戒指,而是戒指模樣的追蹤器……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心底涌出一陣陣的寒冷和不堪,舒沐晚只覺得諷刺得想哭︰她是有多麼的自作多情?她是有多麼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想多了……完全想多了!

「舒小姐,您看……」經理熱情地解釋了一通,抬頭卻發現她的眼眶已然發紅,眼底暗涌的卻不是感動,他不禁忐忑了,戰戰兢兢地把話說完,「這戒指可以麼?」

空洞的目光看向經理,舒沐晚深吸了口氣,才勉強控制住這種莫名悲涼的情緒,用自己最冷靜最平穩的聲音回饋︰「你先滾開一下可以麼?我有話要和他說。」

「呃……」用如此禮貌的方式叫他「滾」,經理愣了一下,立馬閃得沒了影。

「南宮墨。」她回過身看向他,目光在撞上他深眸的那一刻,胸臆間便酸澀得可怕,她盡量克制住所有脆弱的情緒,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憋出一句話,「為什麼?」

為什麼故意給她期待?

又為什麼用這種不堪的方式給她答案?

「不是不想二十四小時跟著麼?」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幽暗的目光從她手里的戒指上掃過,「戴上它,我給你不用向我報備的特權。」只要他能找到她就好。

「所以你送我戒指?」

在他眼里,這只是一樣物品,根本不知道戒指的意義?

「那你要什麼?手鐲?項鏈?耳環?」他一字字地問出來,突然掏出自己的錢包,抽出里面的卡往台上一放,厲聲對遠處的經理喊了句「過來」,然後重新轉向舒沐晚,「自己和他說,讓他改,我有時間陪你耗著。」

被指名的經理屁顛屁顛地沖過來,走近了才發現這里的氣氛不對,臉上的笑容當即凝住,只能哈著腰詢問︰「舒小姐,需要改什麼?我們能馬上……」

「滾開!」終于用不著維持任何禮貌,舒沐晚歇斯底里地吼出來,她的視線狠狠地瞪著南宮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把戒指往他臉上砸過去,「南宮墨,我又不是你養的狗!!」

四四方方的盒子正中他的眉角,當即磕出了一道血痕,暗紅的血跡當即滲了出來……

舒沐晚絲毫不顧他冷到想殺人的臉色,轉身就沖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叫不住她,南宮墨的眉心一蹙,當即也抬腳追了出去,剩下可憐巴巴的經理,只能撿起地上的絲絨盒子,快步在後面跑著——

「墨少!戒指!戒指!!!」

大掌從他手里掠過,手上的盒子被南宮墨拿走,經理這才喘著氣停下,突然又想到︰不對啊!還有……銀行卡!!

在外面侯著的司機委實被嚇了一跳。

進去的時候兩人還「好好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舒小姐就哭著跑出來了?眼看著她就要跑過車身,絲毫沒有上車的意思,司機想也沒想,跳下駕駛座就要去攔——

「舒小姐,您等等!您……哎喲!」

話未說完,小腿就被舒沐晚狠狠地踹了一腳,司機痛叫著蹲下來,而舒沐晚早已越過他跑了出去。

舒沐晚現在的大腦是空白而簡單的——誰擋她的路,就干掉誰!她受不了這樣的「追蹤器」,受不了南宮墨把她當狗一樣看,誰也別來理她!

越是在乎,情緒噴發越是強烈。

她早已說服自己不去想他和南宮辰之間的差別,她幾乎以為這是一場「重新開始」,所以此刻,可見她的打擊有多麼大……心情有多麼不堪!

耳邊傳來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還有尖銳的剎車聲,她通通听不見,橫穿了n條馬路,她只想逃離他,逃離這一切……直到肩膀上傳來一股刺痛,她整個人被拽住,直接被扛上他的肩。

她的視線一陣天旋地轉,心底在某一刻跌落谷底︰像是從鳥籠中飛出的鳥兒,在屋中經歷一場橫沖直撞,最終重新被關入鳥籠……自由,成為一場幻滅。

「舒沐晚,你想死麼?」他在路邊把她丟下來,巨大的力道讓她險險站穩,腳卻被沖擊得微微發疼,她听到他怒意磅礡的聲音,「你鬧什麼?」

她鬧什麼?!

對,他是不懂!!

「我又不是你養的狗……」她自嘲地笑出來,眼淚終于在此刻滑下,她怔怔地盯著南宮墨,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聲音顫顫地說出他根本不會懂的委屈,「南宮辰就從來不這樣……」

不這樣從自尊上傷害她!

這句話果然激怒了他!

「那就好好看清楚!」冰涼的指節掐住她細巧的下巴,他強制性地將她拖近,俯身狠狠地瞪著她,一字一句地開口吼出來,「我不是你的南宮辰!」

他從來就不是南宮辰的替身!

「是……」淚水肆意滑下,舒沐晚錯亂地點著頭,只能一句句地重復,「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一切都是她錯了。

從一開始,就是她錯了……

他和南宮辰,除了共用過一個身體,是完完全全兩個人!

她曾說服自己不區分他們,好好重新開始,是錯的……他再度向她證明︰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她不得不區分!

「哭什麼?」她的眼淚太過絕望,讓南宮墨的心都微微灼痛,他故作凶狠地吼她,心底卻難以自制地放軟︰她到底哭什麼?不想跟著他,他給了她追蹤器,給了她特權了!他已經退步了,她還要鬧什麼?

該死的!

怎麼這麼難伺候?

「是我錯了……」她只是一味的重復著這句話,正如四年前他強佔她的那一次,她整晚都在重復著「你不是他……」,那樣的絕望卻又決絕,讓他不由煩躁而憤怒。

他的目光重新移向手里的絲絨盒子,直接拿出里面的戒指,拽起她無力的小手︰「夠了!不用再認錯了!」

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猶豫了零點一秒,他本能地把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狠狠地一壓到底,心里才滿意地松了幾分,冷冷地補充︰「不許再摘下來!」

——「快看!那邊有求婚耶!」

「看!戴戒指了!」

「快看快看!」

經過的路人紛紛好奇,不明真相地駐足了好幾個,最後不知道誰先喊出了一句「在一起」?最後便變成了大家齊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圍成一個圈的喊聲,從四面八方灌入她的耳膜,舒沐晚的眼淚掉得更凶,

卻讓路人以為是感動而喊得更大聲。她只覺得絕望撲面而來︰在一起?她和誰在一起?

一雙修長的胳膊摟上她的腰,她根本沒半點抗拒的力氣,被他輕輕一帶便抱了起來,在路人轟鳴的掌聲中被他帶著離開……好諷刺!諷刺得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別墅。

南宮墨把她往房間里一扔便走了,于是整整一天,舒沐晚都沒有再說話,她就坐在大床上,膝蓋蜷縮著,默默地過了一夜一天……無名指紅腫一片,她試過了,戒指取不下來。

就算用肥皂水,用了各種方法……她都取不下來。

所以她徒勞地蹲在床上,正如四年前沉默地蹲在美國的機場上,很久很久……想念某個「死去」的人,想念著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同時憎恨著某個奪取他一切的人。

「舒小姐。」晚飯以後,管家上來端餐盤,卻發現晚飯她還是沒吃,不用嘆了口氣,「要是您覺得這里的東西不合胃口,出去吃也是可以的……」

她和墨少鬧別扭,誰都看得出來!

所以管家也只能打著擦邊球勸她——

「墨少說過,您可以出去的。」

「墨少特意給您配了一台車,在車庫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您要是不喜歡這里,出去兜兜風,散心跑一圈再回來也是可以的……」

舒沐晚自嘲一笑︰散心又怎樣?還不是要「回來」。

「舒小姐?」

「好了,出去吧。」舒沐晚淡淡地出聲,並不想為難這個老實的管家,「我不餓,不想吃東西……」

「可……好吧。」勸不動她,管家只能頹然地點點頭,端著餐盤又走了出去。

臥室內再度陷入一片寂靜,舒沐晚靜靜地坐著,直到身邊的手機響起——她插著充了n久的電,幾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媽咪,我好了!滿血復活……康復!」接通的那一刻,對面便傳來小家伙活力十足的聲音,「黃毛叔叔昨天做的雞蛋羹好難吃,他還往里加巧克力豆,好惡心……」

「昨天……」舒沐晚不由愧疚,她急忙地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難听,「媽咪提前走了,你不會怪媽咪吧?」

「怪呀!」venki的回答相當爽快,「媽咪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用吃那麼難吃的雞蛋羹了……他昨晚還要抱著我睡!我都沒和其他女人睡過!!」

舒沐晚不由失笑,緩緩提醒︰「……jack是男的。」雖然男得不太明顯。

「可是他睡前涂滿潤膚露,燻死人啊……」venki在對面不滿地嘀咕著,舒沐晚在這里靜靜地听著,心情這才稍稍轉好,但小家伙顯然遺傳了某人的敏銳,很快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媽咪,你不開心嗎?你都不怎麼說話……」

「媽咪在听啊。」

「媽咪……」稚女敕的童音軟軟地進入她的心底,venki猶豫了幾秒鐘,終于緩緩地問出來,「你想回美國嗎?」

「想。」從未如此想念。

一個字,她的眼眶又開始微微發紅。

「我讓黃毛叔叔訂機票!」venki很快地出聲,像是已經和jack把計劃商量好,聲音中隱隱透著神秘,「他說主秀結束那天晚上,讓我們先走……他說什麼‘任何不開心的事情,只要上了飛機,就什麼都可以拋下了’,媽咪,我們就這樣開開心心回家好不好?」

回家?

對啊,她的家,在美國。

舒沐晚酸澀地笑了笑,終于重重地點頭︰「……好,我們回家。」

臥室的門在她掛斷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