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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不巧撞見

鳳傾望著她,心中又氣又恨,心想著,任憑她就這麼去吧!他不管了!然而當他轉身的那一瞬,余光卻瞥見雲歌的身子驀然輕輕歪斜了過去。鳳傾見此,來不及想太多,當即便連忙沖了上去,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肩膀,沉穩地接住了她愈漸墜落的身子。待他身子平穩之後,微微平復一口氣息之時,他便又低下頭望向懷中的女人,只見雲歌微倚在他懷中,面色極為倦怠,臉頰上透出絲絲迷醉的酣態。

記憶以來,他似乎是第一次距離這般近得望她,這般近的距離之下,在月色下精致的五官愈發襯得美麗。尤其是那一雙妖嬈的眼眸,濃密而翹的睫毛,一眼望去,猶如掉落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雲歌扶著額頭,有些沒回過勁兒來,許是方才坐了許久,又飲了不少酒,以至于方才一站起來,倒有些頭暈目眩了,險些沒站穩身子。如今喝了點酒,當有些酒興,若是此時有劍在手,她當真想要院子里一人舞劍,以借此將體內多余的精力發泄干淨。

「也不能小心些?」鳳傾心中有些氣,然而他方才當真一走了之,步子快些,這丫頭只怕要跌個實在了!

雲歌聞言,抬起頭冷冷得瞥了他一眼,嗔怪地道︰「不用你管!」

「你當我願意管你麼?」鳳傾薄怒道,見雲歌面色清冷,心里襯著,她這是喝了酒才說出的話,也根本不願同她多計較,便平復了心緒,緩和了口吻道,「既然喝了酒,那就早些回房去歇息吧!」

「我說不願你管,就不要你管!」

說著,雲歌當即一把推開他,盡管她有些喝醉了,然而即便如此,手上的勁卻一點兒沒小,鳳傾一把被她推開,趔趄了幾步,眼見著她的身子又是一陣輕晃,他當即恨得緊咬薄唇,又走過去穩住了她的腰盤。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通報聲。「王爺金安!」

王爺回府了!

鳳傾听聞通報聲,不禁屏息凝神,以內力探去,當真探到納蘭修那隱藏的強大真氣場,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低頭望向懷中的雲歌,卻見她竟是倦極了,竟闔了眼眸,身子的大半重量壓在他身上,想必是有了睡意。他頓時懊惱,當即是推也不是,摟也不是,便只能尷尬地維持著這份曖昧的姿態,直到納蘭修跨進了後院。

雪鳶與錦意也有些措手不及,連忙從林間飛身而出,跪在了一邊。

納蘭修方才跨進石洞,走進了院落,便望見如此一景。只見不遠處的石桌邊,遙遙得佇立這兩抹身影。雲歌一身白衣,此刻眉目輕斂,額頭微低,嬌憨的面容顯然是有了些醉意。而在她身側,那一襲標志性的緋衣不用細看,便知究竟是誰。

此刻,鳳傾也望向了納蘭修,只是臉上淡淡的毫無任何情愫,既沒有往日的清冷,亦沒有被他撞見的尷尬與無措,而是以一種極為平靜的姿態與他對視著。

納蘭修不由得皺了皺眉,狹長的鳳眸微微緊眯,眼梢幾乎抿成了一條深邃的線弧,幽深的瞳孔深處神色變幻叵測,視線一掃過桌上那擺的凌亂的酒盞,又緊接著掃過兩人的身子,便繼而落在了雲歌腰肢上的那一只白皙的手。他方才跨進院落,因此不知兩個人維持這麼一副姿勢究竟有多久,然而不管兩個人是何時倚在一起的,他心里只知,兩個人這麼偎在一起,入了他的眼,極為刺目。

鳳傾敏銳地察覺到摟在雲歌腰袢的手背一陣針扎般,他立即收回了手,僅憑著腰盤給予雲歌依靠,只是眼中到底閃過一絲無奈與懊惱。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涼氣,張嘴便想要解釋,然而張了張口,卻又不知到底該如何解釋,仿佛一切解釋都是徒勞。于是他無奈地勾了勾唇畔,出口的便是一聲長嘆。「王爺……您回府了。」

「嗯。」納蘭修淡淡地應道,緊接著視線又盯住了鳳傾的眼楮,鳳傾心中知曉,王爺這一雙眼神,是要他解釋。

「她有些醉了,我便想著扶她回房歇著。」鳳傾低聲開口。

醉了?

納蘭修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些凌亂濺出的酒水,唇線不由得緊繃一陣。「她喝酒了?」

「嗯。我來的時候,她便喝了好幾壇子,我見她有些醉態……」

「既然她想喝,那便讓她喝個痛快。你何必攔著?」納蘭修神情冰冷地道,乍一听來,這般放任自流的口吻難免顯得有些冷情,然而若是細細听來,便能察覺到,他這一副語氣顯然是對如今眼前仍舊偎在一起的兩個人感到不悅。

鳳傾自然領會了他話中潛藏的含義,摟住雲歌腰肢的手臂不由得松了一松。納蘭修見此,便輕拂去修袖袍上的幾片枯葉,跨前幾步,隨即抬步足點地,身姿輕飄飄地御風飛來,款款地落在了雲歌身側,便伸過手去,將她小心地摟入自己的懷中。

驀然一空的臂彎,不禁令鳳傾有那麼一瞬的恍惚。

納蘭修低頭望向醉醺醺的雲歌,撲鼻而來的便是一陣濃郁的酒氣,仿佛輕嗅也會醉了。他不由得搖了搖頭,也不知她究竟是喝了多少,酒量這般好,竟也醉得這麼深。

「王爺……」鳳傾見此,低聲喚了一聲。莫非王爺這是要親自將她抱回樓閣去?

「噓。」納蘭修擰眉,絲毫不準許他發出任何一絲驚動到此刻在他懷中酣睡的人。只見他微微傾身,攬過雲歌的膝彎,輕易地便摟在了懷中,抬步朝著房間走去。

「雪鳶,去弄一碗醒酒湯來。」清冷的聲音傳來,納蘭修摟著雲歌進了寢屋。雪鳶與錦意跪在一邊,連忙應聲,直到納蘭修進了屋子,關上了門,兩個人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望向了仍舊佇立在石桌邊的鳳傾。她們雖是武者,平日里的舉止難免有著男子般粗狂不羈,然而到底是女子,也有女兒家細膩的心思。她們何嘗看不出,王爺這是生氣了,又何嘗看不出,這是在生鳳美人的氣。只是她們著實搞不懂,王爺這是為何要生氣?

只因錦意與雪鳶根本不知鳳傾的真正身份,因此自然不明就里。

主子喝醉了,鳳美人過來照佛,她們原本也有些擔心,以鳳傾那般傲慢的性子,是否會借此向慕容雲歌宣示她在瑜王府地位,然而鳳傾不但沒有這麼做,反而對慕容雲歌百般照佛,著實令她們大跌眼鏡。虧她們先前還格外緊張,生怕鳳美人對慕容雲歌作出什麼耀武揚威的舉動來。

莫非,是王爺誤會了鳳美人的用意?

鳳傾轉過身來,唇畔勾勒嘲弄的弧度,然而抬眸見錦意與雪鳶兩雙眼楮都緊盯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得冷了面色,冰冷得望去,雪鳶與錦意立即識抬舉地收回了視線。

錦意不禁道︰「鳳美人,你別太過上心,想必是王爺對你有些誤會……」

「誤會?」鳳傾眸光錯了錯,緊接著冷聲道,「這不用你們過問。沒听到王爺的吩咐麼?趕緊去備醒酒湯!」

「是!」錦意與雪鳶立即點了點頭,便立即退下去備了。鳳傾又回過頭,深深地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便轉身離去了。

房間里,納蘭修將雲歌放在了床上,為她蓋上了錦被。他站起身,低頭看著她如染紅霞的小臉,見她緊促的呼吸中微透著一絲窒息,便知她這是酒醉後胃里難受。

他閉了閉眼,轉身便坐在了床邊,拂袖伸出手去,緩緩地觸上了她的臉頰,指尖踫觸到幾絲冷汗,他挑了挑眉,薄唇不由得抿起,余光瞥見窗門大敞著,晚風拂進了窗口,拂來一陣蕭瑟的寒意。他眉心微蹙,猛地揮袖,窗門便「砰」的一聲緊緊合上。

「喝那麼多做什麼?」納蘭修低聲嗔了一句,然而便是無奈地勾了勾唇。他怎得忘了,這個丫頭,平日里如何的意氣風發,看似冷血心腸,卻到底是一個女子。平時她總是那麼孤傲冷漠,以至于他甚至有些忘了,那些冷硬如鐵甲的軀殼下,護著的卻是一線女子的柔情。

這個丫頭……其實沒有表面上看得冷酷。世上有這麼一類人,越是剛硬的表現下,越是一顆柔軟的心。

她便是如此的女子。

不一會兒,錦意便備好了醒酒湯,命丫鬟端了進來。丫鬟將醒酒湯呈到納蘭修面前,緊低著頭,不敢抬頭多看一眼,盡管她心底實在好奇,能夠令王爺這般心心念著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納蘭修頭也不回地將醒酒湯端了過去,然而他心底卻有所防備,先是自己喝了一口——這種警備意識,已根深植入。平日里但凡入口的東西,他都是讓身邊的人先嘗一口。這個丫頭,更是容不得一絲意外。然而他卻也不想讓她去踫他人踫觸過的碗口,便索性以身試藥。

反正他如今這副身子,也再不怕有人在湯碗里下毒了。

------題外話------

明天休息,也許會有補更,補前幾天沒能更新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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