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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頂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山風在耳畔呼嘯而過,身子似斷了翅膀的蝴蝶急墜而下。張心底升起一股悲傷,眼角滑落的淚珠轉瞬風干,生死抉擇之際,朱祐樘選的是紫玥!在他心目中,她終究不及紫玥重要!

其實有什麼可傷心的?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麼?可為什麼心卻像針扎般疼呢?

耳畔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將她飄遠的思緒瞬間拉回。

張秀眉微蹙,那刺客死死地攥著她的手,不斷地哭爹喊娘,她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就這點膽量還學人當刺客,用力地甩了幾下也沒能把他甩開,遂探手入懷,掏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割掉他的手臂,順便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那刺客慘叫一聲,急速墜落。

張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再次探手入懷,掏了掏,臉色大變,里里外外掏了三四遍,悲憤地發現逃命用的鋼絲索不見了!!!

也許是適才在崖頂和那刺客糾纏的時候就已經掉落了。

嗚嗚嗚嗚,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肯定摔成肉餅了!!!老天爺,不用這樣玩我吧?張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打死她也絕不會跳懸崖。英雄果然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的!

忽地一道身影似折翼的黑鳥急墜而下。

竟然是朱祐樘!!!

張心狂跳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他怎麼也跳下來了?卻見他悲傷而眷戀地望著她,伸手想要握住她,可是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無論如何努力都夠不到對方的手。

張眼眶升起一片水澤,心忽然變得很平靜很安祥,唇角微微揚起,即便會摔個粉身碎骨又有什麼可怕的。

他做到了!他真的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兩人一瞬不瞬地望著對方,似要將彼此的容貌烙進心里,帶入輪回轉世。♀

「撲通」身子落入冰冷的水中,黑暗似無邊無際的夜襲向她,失去意識之前,依稀感到有人緊緊地抱著她,仿佛她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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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簡易的松木桌子,兩把竹椅,房間收拾得很干淨。窗外天空明淨湛藍,遠山如黛,鳥雀歡叫。

張好奇地打量著房間,這里是哪里呢?她記得昏迷前仿佛落水了,難道懸崖底下有人居住?

「姐姐,你醒來了?」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端著一碗熱氣裊裊的藥進來,她梳著雙鬟髻,衣服的款式也有點奇怪,仿佛是漢時的那種深衣曲裾,臉蛋胖乎乎,大眼楮黑白分明,模樣嬌憨,見她蘇醒過來,滿臉驚喜地問道。

張點點頭,問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李老爹去采藥時發現你暈倒在溪邊,將你救回來的。」少女將藥盞遞給他,說道,「姐姐,快趁熱把藥喝了。」

張想到朱祐樘,焦急地問道︰「我相公也和我一起掉下懸崖,他現在在哪里?情況如何?你知道麼?」

「你說那位大哥哥啊,李老爹說他身上有頑疾,這次在冷水里泡了很長時間,舊疾發作,情況有些不太妙呢。」那少女清脆地說道。

張身子一震,掙扎著下床,顫聲道︰「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他!」朱祐樘身患寒疾,上次周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救回,還說最多只有二十年的壽命。♀如今周謹不在這里,他若寒疾發作,還能活命麼?

「姐姐,你先把藥喝了。我再帶你過去。」

「我現在就要去見他!求求你快帶我過去。」張急得直掉眼淚,身子顫抖,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見不到朱祐樘。

「姐姐,不是我不帶你過去。」少女頗有些為難地說道,「李老爹救治病人時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張哀求道︰「我在窗戶外面看他一眼就夠了,保證不會打擾李老爹。」

那少女想了想,道︰「好吧。你跟我過來。」

張連聲道謝,跟著她走出屋子,拐了幾個彎,來到一間竹屋,那少女指著窗戶說道︰「他就在這里。」

張忙快步走過去,趴在窗戶上往里看,只見朱祐樘躺在一張竹榻上,臉色蒼白如雪,雙眸緊閉,上半身**,一位銀發老者坐在榻前,神色專注地捏著一枚銀針刺入他胸膛穴道中。

「姐姐,你放心,李老爹的醫術很高明,大哥哥肯定不會有事。」少女輕聲安慰她。

張一瞬不瞬地望著朱祐樘,目光再也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生怕眨一下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了般。

良久,李老爹施完針,起身走出房間,張忙上前問道︰「李老爹,請問我相公傷勢如何?」

「命暫時保住了。」李老爹捊著銀白的胡須,皺眉道,「明日再替他施一次針。能活多久就看他造化了。」

張臉色煞白,顫聲問道︰「能活多久是什麼意思?我相公他究竟怎麼了?」

「他身上的頑疾極難根除,不是長壽之人,夫人要早做心理準備。」李老爹嘆道。

「這個我知道。」張神色慘淡,盈盈下拜道,「多謝李老爹救命之恩。」

「夫人不必多禮。」李老爹客氣地說道。

「李老爹,我可以進去看望我相公麼?」

「不可。他剛剛施完針,身子極虛弱,而夫人落水受了寒,此時進去會將身上的寒氣過給他,反而會加重他的病情。還是等他醒了再進去看她吧。」

「是啊,姐姐,你跟我回去,先養好身子,再來看大哥哥吧。」

張點點頭,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榻上的人,旋身跟著那名少女回屋,那少女將藥重新熱過,喂她喝下。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雨夜出生,所以母親就給我取名叫小雨。」

「這里是什麼地方?」

「山谷啊。」小雨一派天真的答道。

張愣了一下,又問幾個問題,發現她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連當今皇帝是誰都不清楚,呃,難道這里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喝完藥後,有些困意,張便上床歇息,沒想到竟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後顧不得洗漱吃飯,便匆匆趕到竹屋,遠遠地便听到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

她好奇地湊到窗戶縫隙往里張看,卻見朱祐樘靠在榻上,墨玉般的長發披散在肩上,臉色恢復了幾分紅潤,身上換了一套粗布長袍,卻仍難掩他高雅出塵的氣質。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榻邊,鵝蛋臉,眉如細柳,長得頗有幾分俏麗,端著一盞藥一口口地喂到他嘴里。

「朱哥哥,你是我見過長得最英俊的男子。」

張皺了皺眉,朱哥哥?才一天功夫就這麼親熱地叫「朱哥哥」了,朱祐樘居然還對她笑,他不知道他的笑容迷死人不償命嗎?

「朱哥哥,我幫你把頭發束起來,好嗎?」

朱祐樘唇角含笑,猶豫了一下,頷首道︰「如此就麻煩李姑娘了。」

張登時黑下臉,心下暗罵,你是白痴麼?這個李姑娘一臉的花痴,擺明了找借口親近你麼?居然還同意讓她幫你梳頭發!

「朱哥哥,不必那麼見外,你隨我爹爹一樣喊我「嬌嬌」吧。」那少女放下藥盞,雙頰微紅,目光大膽地盯著他。

「這個……」朱祐樘咳了一下,說道,「我還是習慣叫李姑娘。」

「叫李姑娘多見外,朱哥哥你就叫我嬌嬌吧。」李嬌嬌撒嬌地說道,取了一把木梳,替他慢慢地梳著頭發。

張再也看不下去了,徑直走進屋,沖著朱祐樘甜甜一笑,學蘇媚那種柔媚入骨的聲音嬌滴滴地道︰「相公,你醒了?」說完忍不住模了模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朱祐樘嘴角抽了抽,雙眼染了幾分笑意,炯炯地望著她。

「朱哥哥,她……她是你……」李嬌嬌呆呆地盯著張,眼圈兒微紅,頗有幾分羞惱與委屈。

朱祐樘含笑道︰「她是我娘子。」

張從李嬌嬌手中取過木梳,笑眯眯地說道︰「李姑娘,多謝你照顧我相公,梳頭這種小事還是讓我來吧。」

李嬌嬌貝齒輕咬著嘴唇,望望朱祐樘,又望望她,最後跺了一下腳,奔出門。

她一走,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坐在榻沿上,默不作聲地替朱祐樘梳發,末了,用一根藍色布帶替他束好發髻。

朱祐樘唇角含著一抹溫雅的微笑,伸手想輕撫她臉頰,卻被她偏頭避過,也不以為忤,柔聲問道︰「你身子如何?有沒有讓李老爹診過脈?」

張見他面含微笑,半絲覺悟都沒有,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無名的怒火,不悅地道︰「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李姑娘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又不是宮里的奴才,你讓她幫你梳頭發實在不妥。」

朱祐樘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雙手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在耳畔輕笑道︰「,你是在吃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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