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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賜婚

「你們便比比,大家都听听,評比哪位可以當得這女狀元之名,受得起這帶扣之禮。」賢妃做最後總結,玄成皇也只點點頭,未發言。

棠倪燕出的主意,而且投進了壺的也就只有她和莫知言、胡嬌茜三人而已,其他小姐想參加,但沒有資格,也想想自己地位沒有這三位高,對南詔公主不了解,除去她,文采也沒有那兩位出眾,也只能將不服氣往肚子里吞。

棠倪燕立在當中,面帶笑容,神情高傲,緩緩掃了一圈,被她看到的一些官家小姐不自覺地低了頭。

再次笑了笑,棠倪燕的目光又停在了胡嬌茜的身上,胡嬌茜原本還很自傲,但是連番打擊,早已將她所有斗志打壓,感受到棠倪燕的目光,她也本能的縮了縮,不敢再應戰。

看她這樣,棠倪燕不再理她,轉了目光。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莫知言處,然後一笑,朝莫知言信步過來,笑著道︰「雖是有這個帶扣名頭,不過,臣女還是想和公主做幾首詩作,只做玩樂,不知公主願意嗎?」

莫知言看著她,她眼底那抹自信與驕傲讓莫知言眯了眼,想來,她也是有做晉王妃的打算的吧,不然,她與胡嬌茜不沾親不帶故的,自是不必幫著她說話,她剛才說的那些也只是為著自己爭一份入選權而已,何況現在她直接沖自己而來。

如此的自信滿滿,莫知言一笑。

自私高傲的女人原來都是一樣的。

一樣讓人討厭。

莫知言緩緩起身,目光不離她。

棠倪燕看著這面如黑炭,華美服飾蓋著也瞧不出身段的「南詔公主」,她此刻這冷靜昂然與她對視的目光,虛虛實實,望不到底。

棠倪燕突然就覺得自己矮了對方幾分,必勝的心都不似那麼堅定。

「不願意。」起身站定與她對視的莫知言,莞爾一笑,答。

玄成皇高深莫測地瞧著她。

太子爺放下了茶杯。

凌霽和凌弘一直盯著她。

冷輕然看著她,眼底是不解。

只有豐佑笑了。

棠倪燕先是一愣,以為她會應下,沒想到她竟是不敢,臉上立時換上譏諷笑容,準備揶揄她幾句。

莫知言卻突然闊步走到眾人面前,雖是「盛裝」,但隨著莫知言輕柔的步調擺動下卻只覺優雅清麗,奪盡所有人眼目。

莫知言站定,對著棠倪燕道「既然說了賜婚,那麼便不是玩樂,該真就真。」

不等棠倪燕答話,莫知言朝著玄成皇一拜「皇帝陛下,您一言九鼎,贏了的,得帶扣,做王妃,是嗎?」

玄成皇眯眼看著這打扮「隆重」的南詔公主,莫名地便覺得她那蓮步輕移的步伐是那般的翩然,笑道「君無戲言。」

「謝皇帝陛下。」莫知言邊行禮邊笑。

凌弘瞧了莫知言一眼,又轉眼看凌霽。

豐佑想站起阻止,被冷輕然按下,小聲說了稍安勿躁。

這下換凌霽笑了。

「棠小姐,請。」莫知言也不客氣,手一引先請棠倪燕出題。

棠倪燕也來到莫知言面前,笑意盈盈,開始出題「有約還如夢。」

「無緣不成事。」莫知言先答,然後自己都忍不住扯了嘴角。

撲哧。

豐佑將酒噴了滿桌。

畢竟是貴客,自然不會被怪罪,其他人也不敢笑話他。

棠倪燕雖然被這樣鬧了下,但是一下就恢復平靜,然後看了每人長桌上一眼,繼續出題「一只酒杯兩根筷,三牲骨肉四季菜。」

「五六七個王八蛋,酒飽食足稱詩才。」莫知言對。

此話一出,噴的不只豐佑,有些定性不好的官員將酒壺都灑了。

連太子爺都扯了扯嘴角,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凌雅早就拿了繡帕捂了嘴。

棠倪燕的臉色已是很難看,被罵了還不止,她對的工整,將後面數字全都對了出來,還這般快速的對出才是厲害。

悄悄看了凌霽一眼,目光中的痴戀甚是明顯,凌霽也不知存了什麼心,對著棠倪燕的目光也是意義深遠,難以探究。

棠倪燕卻似得了莫大的鼓勵,對著莫知言咬咬牙,一看短句不行,又換了長句「上敬酒,下白首,生有可戀死亦求。」

「前塵痴,後世傻,死亦何哀生何歡。」莫知言心中一聲嘆,唉,她好心提醒,可人家听不進,怎麼好怪她呢。

「蓓蕾初訪,誰讓蝶兒覓芬芳,穿桃堤,過柳巷,一群燕子更忙,翻舊地,育新苗,植麻桑,千家萬戶,不願春風老去,怎虛度時光。」

又換句型?

而且句型很長。

莫知言一笑,連一下都沒有停頓,對「鼓響三更,並非夢醒恨夜長,一曲罷,聞笑語。才知君王薄幸,痴心錯。綰青絲,描紅妝,鏡映縴影。但願來生莫見,平凡替榮華。」

「好!」有人拍手叫好,玄成皇眼風一掃,一些人一看自己失態,又快速坐下。

棠倪燕被氣的連退數步,綠著一張臉,莫知言擔心再這麼刺激她,恐怕都要吐血。

莫知言有心想結束這次無聊的比試,可棠倪燕顯然被她刺激的不輕,再也顧不得閨秀該有的風度,憤然怒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話語直指莫知言。

「你是南北。」莫知言一笑。

「人至賤則無敵。」

「你是南北。」莫知言又是一笑。

棠倪燕一甩水袖,不懂她到底在說什麼,詩不詩,詞不詞,根本就沒有對上自己的句子,出口的語氣里都有了質問的意味「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是南北呀!」豐佑優雅的倒了一杯就,絕美地喝下。

棠倪燕轉頭,眉宇間有濃濃的不解「所以呢?」

「不是東西唄!」豐佑笑的最是開心,這都不懂,還才女,他一個南詔人都听的明白。

「你……」

滿園的人都笑了,但不敢大聲,再一看坐在上首的皇帝,又趕緊忍了笑。

玄成皇坐于上首,光影里,他的表情意味不明,誰也參不透,賢妃也不知該如何打這圓場。

皇帝的心猜不準,大家又朝向凌霽,以為他總會露上幾分,可誰知這位晉王殿下今日也是不顯山不露水,只靜靜地看著場中那兩人,再無過多動作,連絲笑意都沒有。

大殿上所有目光都望向莫知言。

極靜。

但莫知言卻只看著棠倪燕,棠倪燕原本高傲的姿態,高昂的頸項早已低垂,面對莫知言那雖沒有敵意的雙眸,但不知為何,便覺得今日的自己早已輸的徹底。

看到她服軟,莫知言輕扯嘴角,腳步一轉,朗聲一拜「棠小姐,本是平常的宮宴詩詞助興,切莫認真,傷了和氣。」

莫知言起身再道「何況這高牆闊土深四海,個中道理望明白。送上一首衩頭鳳,請笑納︰錦衣俏,華燈掛,滿城春色宮牆柳,金樽奉,紅燭搖,笑憑郎肩,月圓人喜,贊,贊。宮廷處,人如昨,風搖玉樹枝葉落,晨霧濃,淚始干,**無留,歡情涼薄,莫,莫。」

眾人先是一驚,然後……

靜默……

湖上所有在席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幾個大膽的都紛紛看向了皇上和晉王。

玄成帝听了莫知言那道盡宮牆內一切心酸的詩,眯了眼,挑了下眉,若有所思。

而晉王臉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靜靜的喝著酒,那神情像是那杯中之酒似仙釀,需細細品味,而剛才所發生的那些事,似乎都與他無關,一切像是並未發生,但握酒杯的手微微泛了白。

當事的幾人全都不言語,場面顯然有了絲尷尬。

就在眾人以為玄成帝會說些什麼含糊過去時,玄成帝卻似有深意地瞧了凌霽許久,突地一笑,語出驚了四座「朕本也有心與南詔結親,但南詔公主既然不想嫁到玄成,自然不能勉強,晉王接旨……」

空氣似在此刻凝結,宮燈之下地麗園也變得寂靜,事情發展的太快,莫知言似乎沒有跟上節奏,怔在當下。

瞧著迅速步出,緩緩下拜的凌霽,瞧著也與凌霽一同拜下的棠倪燕,還有她臉上流露出的驚詫與狂喜,瞧著凌霽與棠倪燕一同領了旨,卻沒有反駁的樣子,莫知言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玄成皇的旨意說的是什麼,她沒有听清楚,只隱約像是听到將棠倪燕賜給了凌霽,命于年十五成親,其他的她一切沒有听到。

人似乎在事發生了才會明白自己心底的感受,外界說著凌霽的風流,她沒有看到,似乎也就當是傳聞,剛才說賜婚,她也以為最後會不了了之,自己為何要站出來去爭,她自己也沒有鬧明白,此刻,真的听到玄成皇賜了婚,听到凌霽要娶別的女人,她才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十五月圓嗎?這日子對于凌霽是再諷刺不過的,在這樣的日子娶王妃,還娶的是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他居然都沒有反對。

莫知言望了凌霽一眼,凌霽不發一語,但他眼底的思慮讓莫知言漸漸想起來他母妃。

棠倪燕是屬意凌霽的,那麼凌霽屬意她嗎?顯然不是,她只是政治的犧牲品,凌霽願意答應娶她,必是有意為之,這樣一想,莫知言反倒同情棠倪燕,一心以為嫁了良人,卻不知良人還不如無人。

再無人理會她,其人官員全都前去祝賀凌霽,凌霽微醺的面容映在暗影里,早已辯不出喜悲。

豐佑不動聲色地將她帶回了長桌內,她就這樣呆呆地坐下,雙目無神的注視著眼前的酒杯,望著眼前的酒,像是這酒不夠,不夠她醉似的,她伸手端起,一飲而盡,酒杯緊緊握在手里不曾放下。

因剛才情緒激動而微紅的臉色,如今已經退得蒼白,強自鎮定著自己,卻也掩不了緊握的拳頭,泛白的指節。

冷輕然無聲移到莫知言身側,注視著她不知望向何處的空洞眼神,無聲悲涼,輕輕握了她的手,傳達溫暖。

可她卻一切都茫然不知,她失了神,也失了魂。

------題外話------

本章中除了釵頭鳳是虹言按照正版釵頭鳳所改編之外,其他詩詞全是來自百度貼吧,引用他人原創,這里先和貼友saysorry,還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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