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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越說了一個日期。

「就這麼說定了。」琉越也笑了,「還有,我們換個稱呼吧,你別叫我猴子的名字,我也不叫你塔拉雅,你的名字真的不好記啊。」

「那叫什麼?」塔拉雅心情好,也不反對,而且,tro伊叫起來就和猴子重名了,懶得區分。

「阿雅,多簡單,好听又好記。」琉越想了想說,「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青琉越,琉越,隨便你。」

「哦,我不介意你和他們一樣叫我寶貝的哦,阿雅。」那一聲阿雅,聲調拖得老長。

塔拉雅惡寒了一把,腦補自己叫他寶貝的情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太驚悚了,有木有?

果真不要臉。

她咳了咳,說道︰「還是叫阿越吧,簡單點。」

懶得折騰。

「你餓嗎?」

塔拉雅看豬一樣的眼光掃向他,淡淡說︰「不餓。」

湮陌西今晚很難入睡,可能是因為方若涵死了的事攪得她有些心煩意亂,這些年她最大的信念就是報仇,現在仇報了,她卻突然覺得心里空空的。

人果然是矛盾的生物,喜歡自尋煩惱。

她沒去親手殺了方若涵,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見到她,無論是狼狽可憐的她,還是趾高氣揚的她,她都不想見到,以前是非見不可,現在沒有見她的必要,且方若涵總是讓她想起這些年的痛苦,她不想。

人要學會向前看不是?

湮陌西沒睡,青輪也就沒法睡,他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每天晚上都是湮陌西入睡了他才敢睡。

特別是最近這些敏感的日子。

青輪拉過湮陌西的手,他的手很溫暖,溫度一直度到湮陌西的心里,很暖。

「睡不著要不要下去坐會兒?」青輪問,免得胡思亂想。

「你不累嗎?這幾天你都沒怎麼睡覺,」湮陌西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你干嘛時時刻刻看著我,好像我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青輪吻了吻她有些冰涼的手,漠漠地說︰「我怕了。」

湮陌西一愣。

青輪何曾怕過什麼?

「你總是出事,我怕你再出事,陌西,以後別讓自己受傷了,你這次中槍,真的嚇到我。」

「看著你倒下,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好像沒了呼吸,四周的空氣都被抽干淨,我沒辦法喘氣,如果不是知道你沒傷中要害,我真的不知道我會怎麼樣,也許,在當時我就會命風溯大開殺戒。」

黑暗中,湮陌西的表情被蒙上一層厚重的夜色,她躺在青輪的懷里,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起來。

「不會了,」湮陌西低低地說,「以後都不會了。」

「我會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

青輪一笑,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這才乖。

湮陌西惱怒地錘他,卻沒用什麼力道,連撓癢都不夠。

「真的不下去?兩個孩子都起來了,你再不下去也許他們就打起來了。」

湮陌西想了想說︰「那還是下去吧,我想寶寶了。」

青輪很無語,住在一個別墅里,每天見幾十次面也能想成這樣。

看來他的地位果真沒兒子重要。

一個兒子就分散了湮陌西大半的注意力,要是以後再蹦出一個兒子女兒,湮陌西可能看都不看他了。

青輪陰暗地想,為了他和自家老婆的二人世界,女兒什麼滴,過兩年再有也是可以滴。

青輪抱著湮陌西下樓,看見青輪抱著湮陌西下來的時候,琉越拿出來的零食已經被他啃得差不多了,茶幾上一片狼藉。

琉越歡樂地跑上去迎接他的媽咪,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上的碎屑,問道︰「媽咪,這麼晚你干嘛不睡捏?」

塔拉雅非常鄙視他,經過這幾天無數的研究事實表明,琉越在別人面前是只陰損的狐狸,在他媽咪面前立馬就成了諂媚賣乖的小白兔。

而且,他可以前一刻狐狸,後一刻是小白兔,角色轉換可以連過度都沒有。

「睡不著,」湮陌西笑說。

「是不是因為寶寶沒有給媽咪一個晚安吻啊,沒關系,寶寶親媽咪一下媽咪就可以美美地睡覺了,」琉越說著就要湊上去啄湮陌西的嘴唇。

一只大手從背後伸過去,直接將琉越提到半空中。

琉越咦一聲,「爹地大人,你干嘛提著我,我要親媽咪!」

琉越一排腦袋,苦惱地看著自家爹地,憋屈地認錯︰「爹地大人,我錯了,寶寶知道錯了,你放我下來吧,寶寶再也不敢了!」

湮陌西,「……」

塔拉雅徹底見識到了琉越的見風使舵。

青輪提著他,琉越四肢不著地,深深地覺得自己的處境非一般地危險。

青輪涼涼地盯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其余的把戲。

琉越欲哭無淚,感情他剛剛是白說了,哎,可憐了他的表演。

「爹地……」琉越試著撒嬌,「放寶貝下去啦,我剛剛吃了那麼多,你這樣提著我,寶貝會消化不好的滴。」

塔拉雅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

湮陌西在一旁笑著,也樂于看戲。

青輪哼了哼,陰測測地問︰「哪錯了?」

琉越無力哭號,「我不該想親媽咪的嘴唇,你可愛的親親兒子忘了,爹地的領地是不容侵犯滴。」

青輪微微一笑。

琉越刨了刨四只爪子,「爹地,可以放我下來了嗎?真的要消化不好的了咩。」

青輪丟開他,將他丟到離湮陌西最遠的沙發上,琉越在沙發上滾一圈,又滾到湮陌西身邊去,委屈地抓著湮陌西的衣服,可憐巴巴地說︰「媽咪,你老公欺負我,你要幫我報仇!」

湮陌西對這兩父子的相處模式有些無語,模模他的頭,低聲說︰「得了,我看你樂得被欺負,玩得挺歡樂的。」

琉越更委屈了,頓時覺得他在他家媽咪心里沒地位了。

湮陌西不理他的諂媚,朝塔拉雅招招手,溫和地說︰「小拉雅,過來我這邊。」

塔拉雅不明白漂亮姐姐突然叫自己干嘛,但還是很乖巧地走過去。

她很疑惑,一雙異色的眸子都是大大的問號。

湮陌西模了模她的臉,塔拉雅不喜歡別人踫她,但卻不討厭湮陌西模她的臉,因為她的目光很溫柔,她的手也很溫柔。

湮陌西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肩上,一邊披一邊說︰「晚上涼,出來的時候怎麼不穿件外套,很容易感冒。」

當湮陌西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的時候,塔拉雅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湮陌西像是沒感覺到似的,神情專注地幫她扣好扣子。

塔拉雅被她的動作嚇到,甚至忘記了拒絕。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睡衣,青輪將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穿在她身上。

塔拉雅回過神來的時候湮陌西身上已經穿著青輪的外套,所以她沒再說什麼。

她的衣服很大,穿在塔拉雅身上幾乎夠到她的腳跟,將她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卻很溫暖。

衣服上還有她的體溫,那樣的溫度,幾乎一直暖到塔拉雅的心間上去,傳遍四肢百骸。

湮陌西幫她扣好最後一顆扣子,又理了理衣襟,笑著說︰「女孩子要懂得照顧好自己,不然很容易生病感冒被欺負。」

塔拉雅覺得,她的笑容真美,比盛開在清水湖里的白蓮花還美。

她突然覺得有些拘謹,很不好意思,連耳根都紅起來。

琉越扁扁嘴,可憐兮兮地抱怨︰「媽咪都不愛我了,有了爹地,有了阿雅,媽咪都不愛我了,我好可憐。」

塔拉雅哼哼,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

湮陌西一笑,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走?」

琉越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嘿嘿地打哈哈,「媽咪,什麼走不走的?」

「你還想瞞我多久?」湮陌西笑著,可所有人都覺得她的笑無比僵硬。

青輪攬住她的肩,什麼也沒說。

琉越苦逼地看向青輪,面部開始抽搐,意思是你告訴媽咪的?

青輪無聲回應,不是。

琉越閹了,果然什麼都瞞不了媽咪。

「等不了多久了,」琉越實話實說,「容迪已經在催人了,我會直接被送去特工島接受訓練,保底估計,沒有五年,回不來的。」

「五年啊……」湮陌西喃喃自語。

「媽咪,你不反對嗎?」琉越小心翼翼地問。

「你考慮好了?這條路會十分難走,幾乎可以說是在腥風血雨和槍林彈雨中穿梭。」湮陌西不答反問。

「是的,」琉越很肯定地回答,「我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麼,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管有多難,我都不會後悔。」

湮陌西模了模他的頭,低聲說︰「我不反對,你自己做的決定,你就要為這個決定負責。」

她的兒子,從來就非池中之物,他長這麼大,他的所有決定,她都沒有反對過,這次,亦然。

「我只有一個要求,完完整整地去,完完整整地回來。」

「沒問題。」

湮陌西的傷養了四五天好得七七八八了,這幾天青琉越沒事就窩在自己的房間里,也沒人知道他在干什麼,問他他卻三緘其口,特驕傲地說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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