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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雲和月希聞言,酣然淚下,金努力將眼中的眼淚逼回去,鳳賴紅了眼眶,一雙碧綠色的眸子看上去水光隱隱。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們都怎麼了?」湮陌西強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只是那笑臉比哭還難看。

墨玄楓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湮陌西攬進懷里,動作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湮陌西任他抱著,等著他說話。

「陌西,」墨玄楓輕聲說,「那天你和青輪出事,君燁,他和琉越一起……」

「墨玄楓,你胡說什麼?」青洛優面色不善,如臨大敵,惡狠狠地瞪著他,大有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斃了你的架勢。

湮陌西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臉色蒼白的像死人一樣,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他和琉越怎麼了?說。」

「陌姐姐,沒怎麼,我們不要听好不好,小乖他沒事的,他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我們不要听,好不好?」青洛優近乎哀求。

「掉下懸崖了,君燁和琉越一起掉下懸崖了,」鳳賴說,遲早都會知道,早死早超生,「陌西,君燁,他是個毒人,他的身體與我們不一樣,能自動排毒,毒氣對他的影響很小,如果不是很厲害的毒,根本傷不到她,當天他假裝中毒只是想趁機給你們致命一擊,他身手本就厲害,琉越怕他再開槍射擊你們,發了狂,死命拽著他一起掉下懸崖了。」

湮陌西沉默地听著,只覺得耳膜轟轟作響,胸腔震得厲害,心跳好像月兌離了它原本的軌道,一度窒息,她眼眸迷茫一片,找不到方向。

「姐,我們出動了所有人找琉越,你放心,會沒事的,琉越他熟水性,又沒受什麼傷,懸崖下是大海,他一定還活著。」韓念西握緊她的手,也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人。

「陌西,我們還沒有找到琉越的尸體,只要沒有看到尸體一切都還沒有定數是不是?」墨玄楓捧起她的臉,迫使她與他對視。

月雲拭去臉上的淚,說︰「小姐,你別放棄,也許小公子正等著你去找他呢。」

月希已不知道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

湮陌西沒哭,她就那麼茫然地看著他們,眼里沒有明顯的焦距,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心髒上像是突然空了一個洞,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往里面灌,再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冷得徹骨。

心如死灰。

「那麼,青輪呢?」湮陌西的目光一點一點匯聚在顧肖的臉上,顧肖在那雙絕望又期盼的目光下幾乎無所遁形。

「他為什麼不來看我?」她盯著顧肖,似乎想在他臉上看到希望一樣,「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顧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答案那麼簡單,他卻說不出口。

她又看向青洛優,語氣幾近哀求,「小優,你去告訴他,我沒有喜歡君燁,我只是不想誰受傷害,我不想看到他們互相殘殺,小優,你讓他來看看我,嗯?」

青洛優捂住嘴,幾乎咬碎了銀牙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

「你放心,阿輪沒有生你的氣,他只是還沒醒,他要睡得久一點。」顧肖第一次發現自己說話如此笨拙,仿佛說了一句不知道下一句應該說什麼才能讓氣氛不那麼傷感。

是的,久一點,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就那麼睡著,再不會醒。

君燁那一槍本來只是打中湮陌西的手臂,青輪就算不保護她湮陌西也只是受一點小傷,但他卻將湮陌西完全護住從而暴露了他自己,君燁那一槍直接從他的後背打在了他的心髒上,他趕到的時候,青輪已經一度沒了呼吸,他相當于是將一個一度停止了心跳的人硬生生從死亡邊沿拉了回來。

心髒中一槍,能不能清醒,完全看青輪自己,就算他的意志力如何過人,沒有三四個月,青輪都不可能醒過來,除非有奇跡。

奇跡,這種輕飄飄的毫無把握的字眼最沒有什麼說服力,顧肖從來不信奇跡。

「我要見他,現在。」她虛弱地說,如果他們騙她,如果他們騙她……

「好,我帶你去見他。」墨玄楓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肩上,又細心地攏了攏,才掀開被套將她攔腰抱起來,像是對待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湮陌西乖乖的,任他抱著走出病房,去找青輪。

她只想立刻見到他,一刻也等不了。

墨玄楓抱著她穿過了長長的走廊,走進另一棟別墅,直接坐電梯到地下室負三樓。

一路上到處可見黑衣警衛,個個神色肅穆。

墨玄楓輸入密碼打開電子門,這一層是鳳賴的研究室,到處都是冰冷的儀器,湮陌西從沒來過這里,她不喜歡地下室的冰冷的空氣,更不喜歡這里冰冷的儀器。

一連走過了好幾道這樣的電子門,湮陌西的心髒幾乎揪緊,又過了一道門,墨玄楓終于停下來。

湮陌西一怔。

「到了。」墨玄楓輕聲說,他將湮陌西放下來,讓她坐在軟椅上,將她的長發捋到耳後,露出白皙的臉蛋。

湮陌西怔怔的,目光越過他直直地盯著那張病床,病床上的男子全身插滿了管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著白色的病服,他仿佛也是白色的,白熾燈找得他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湮陌西緩緩站起來,仿佛很吃力,她的動作很慢,像電影里的慢鏡頭一般,一點一點地挪動身體,墨玄楓沒有伸手扶她,她自己能走過去,他一直都知道。

不過片刻,顧肖和鳳賴相繼進來,幾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似乎成了他們此刻唯一的語言。

湮陌西在青輪的旁邊坐下來,輕輕地握住他的手,那雙溫厚的手此刻冰涼得像是冰塊。

「顧肖,我想帶他回家,回a市。」良久,湮陌西才說,「我什麼時候能帶他回家?」

顧肖苦笑,「明天吧,我安排專機,莊園那邊還需要布置,陌西,君燁生死不明,青輪現在冒不起任何風險。」

「陌西,你相信我,我是全世界最權威的醫生,這世上幾乎沒有人比我的醫術更精,青輪,我不會讓他死的,雖然那一槍打在他的心髒上,但是我救治及時,他醒來不過是時間問題。」這是顧肖想到的最委婉的說辭,他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算好。

「陌西,你堅強點,青輪現在還有呼吸,還活著,你不能再出事,el和櫻皇國際現在群龍無首,如果你再倒下,你七年的心血怎麼辦?青輪十幾年的心血怎麼辦?還有小優,你不管她了嗎?陌西,你要等著琉越回來,等著青輪醒來,在這之前,你要守好el,守好青輪的一切。」鳳賴蹲下來,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只想給她一點力量,她太累了,與其醒過來背負一切,不如像青輪那麼睡著,什麼都不知道,不會覺得痛苦和絕望。

上蒼給她的全是苦難,連希望都渺茫地看不見。

她沒見她真正地快樂過。

「阿鳳,我沒事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湮陌西蒼白一笑,「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

「……陌西。」鳳賴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只是叫了她的名字。

「放心,我沒事,我只想一個人和他待會兒。」

「好。」鳳賴對他們使了個眼色,幾人心情頗為沉重地出去了,一走出地下室就被他們圍住。

如果不是病房需要安靜,他們去了也于事無補,他們絕對會沖進去,在外面等著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太折磨人。

「肖,你們怎麼都出來了?陌姐姐情緒不穩,你們放心她一個人在那?」青洛優最是沉不住氣,一個人在那哇哇叫。

「不行,我要進去陪她。」青洛優說著就朝里走,一瘸一拐地往里面奔。

墨玄楓冷冷地諷刺︰「你去了能干什麼?你能讓琉越立刻出現在陌西面前還是能讓你那個哥哥立刻醒過來?」

青洛優被墨玄楓說得立刻紅了眼楮,眨巴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哀怨地看著墨玄楓。

「玄楓!」鳳賴瞪他一眼,示意他別刺激她,現在誰都不好受,墨玄楓這才收斂,說道︰「讓她一個人待會,她需要安靜。」

鳳賴說道︰「小優,玄楓說得沒錯,我們讓她靜一靜,她一直很堅強的是不是,那麼多風浪她都過來了,這次一定也可以,放心吧。」

「嗯。」青洛優幾乎泣不成聲。

墨玄楓說︰「女人真是水做的?怎麼動不動就哭?」

「關你屁事!」青洛優良好的修養已經被墨玄楓磨光了,這什麼人,總是和她作對。

「玄楓,你怎麼和小孩子似的,她心情不好,你讓著點。」鳳賴說,「大家該干嘛干嘛,愣在這也是浪費時間,念西,你也去忙吧。」

「我在這等她。」五個字,每一個字卻說得十分堅定,仿佛沒什麼能動搖他的決定,這個男子,青洛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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