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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心依舊在痛

寒假到來,考完了試,我在寢室收拾著行李準備回家。舒愨鵡

一到家我就直接睡了個昏天暗地。

為了省錢買的是火車票,坐了近十個小時的慢車,還是硬座,人尤其的多,車廂內汗味腳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惡,嘈雜的交談聲小孩的哭聲魚龍混雜讓人心生煩躁。窩在小小的座位上,我感覺我根本不能動彈,四肢僵硬,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什麼也沒吃,連一口水都沒喝,就是為了不去衛生間。

因為火車上的中間過道全部站滿了人,必須得穿過去層層人群才能到達衛生間,那過程好比紅軍過長征,我一看這麼多人,腦袋直犯暈。

火車上的衛生間,能不去就不去,這是經驗之談!

所以,我選擇不吃不喝不說話不睡覺,就這麼正襟危坐硬挺著過了近十個小時。

媽媽看我累的渾身虛月兌、眼楮都睜不開的樣子,一臉的心疼,「省這錢干嘛?那硬座是人坐的嗎?下次直接坐飛機。媽媽這點錢還是有的。」

我倒在床上,像挺尸一樣動也不動,「打死我也不坐硬座了。」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整個人才恢復點精神,我吃了點東西,換好衣服,坐在躺椅上一搖一晃的曬著太陽。

家里的空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哪里都沒家里好!

我現在終于明白書上說的‘家是心靈的港灣’這句話,在我心里,它何止是港灣?更是我內心唯一一塊溫暖的熱土!

媽媽走到我身邊,說︰「和我一起去市里吧,我剛好要買點年貨。」

「不去。」我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實在是坐車坐怕了,現在看到車就想吐,更別提我家到市里要坐三個小時的車加半小時的船。

「哎,那就算了,開心果也不買了。」媽媽佯裝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听開心果我整個人立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精神倍兒振奮,「去,怎麼不去?我去換件衣服,老媽等我一會啊。」

身後傳來媽媽無奈寵溺的笑。

在市里逛得差不多的時候,媽媽說去大姨家看看,我說行,我先去給大姨買點東西。

媽媽點點頭,讓我去買東西,她則去服裝店轉轉。

其實我知道媽媽來市里肯定免不了要去大姨家,這也是我剛開始不想來的原因之一,見大姨無可厚非,可是見于智重,我的內心卻一陣退縮,我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我想見于智重但又不想見于智重的那顆心!

太矛盾了,我想他,可是我又怕見到他。

可是我自己又不知道我在怕什麼。

我的內心實在理不清我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搖了搖頭,我直接進了一家水果超市。

沒想到,我竟然在水果超市邊見到了于智重。

上次分別,他也和我說了事情的原委,離開我是現實所迫,大姨生病,需要很多錢,他得休學掙錢,他也很痛苦,這一連串的原因似乎很符合邏輯。

可我真的有從心底真正接受這樣的原因嗎?

答案是,沒有!

他當時和張斌在一起,兩個人站在一輛大卡車邊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而我在水果超市認真的挑著水果,我听到有人喊我,「心心!」

轉過身,我看見了張斌。

起初,我還為認錯了人,盯著張斌看了半天。見我沒反應,張斌微微紅著臉,撓撓頭,又叫了聲︰「心心,是我啊,我是斌子!」

我這才認出來,哦,這個瘦瘦的大高個是張斌。

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張斌。

我跑出去,走到張斌身邊興奮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斌子,真的是你啊?我剛差點沒認出來。」

「嘿嘿,我們才兩年沒見,怎麼就不認識了?」張斌笑的一臉憨厚。

可不是?兩年前你可沒這麼高,也沒這麼瘦,那個時候你笑的時候都能看到雙下巴,哈哈!」和張斌說話,我無所顧忌,從小玩到大的交情,他什麼事也都幫著我讓著我,從來不和我計較。

張斌被我說的臉紅,小聲的嘀咕了句,「哪有?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你了,你比兩年前更好看了。」

「哎喲,這麼會說話!說得好,有眼光!」我朝張斌豎起大拇指。

張斌︰「嘿嘿……」

「斌子,你來市里做什麼啊?」

「我和智重哥一起,出去跑了趟生意,剛到市里。」張斌興奮的說著,還用手指了指不遠處車站的停車場。我順著張斌的手指看了一下,一輛大汽車映入眼角,接著,我看到了于智重。

他似乎更黑了,臉也更加的青腫,神情憔悴,似乎很累的樣子,如果我不認識他,我肯定以為他有近四十歲了。

可是,實際上,他才二十一歲而已!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會弄得這麼滄桑?

為了錢嗎?

看來我上次和他說的話都白說了,我和他說,‘有病就治,身體最重要’,可顯然他並沒有听進去,他就是個為了錢不要命的人!

我的話他從來都不會真正的往心里去,我在他壓根眼里什麼都不是。

我又再一次被這樣的認知刺得心狠狠的疼了起來。

想到這,我心里一陣氣,我扭過頭故意不去看他,也不開口叫他。

「斌子,走,咱們倆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一起逛逛去!」

「智重哥還在那邊等我。我們倆待會還有一批貨要送。恐怕……」斌子遲疑了一下。

我听出他的意思,也沒再勉強,看了眼于智重的方向,我對斌子說︰「那咱們倆下次再聚,你們,你們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還是忍不住去囑咐,盡管知道于智重听不到。

就算他听到了,他也不會往心里去。

他只會為了錢更加折騰自己,他的樣子比上次見到的還要憔悴,還要老,還要令人難受。

「恩!」張斌听了我的話拼命的點了點頭,而後他拉著我的手臂,開口︰「我忙完了就去你家找你玩。」

我忍不住笑出聲,都二十歲的人了還玩什麼?

我說,行,你忙完了來我家找我吧。

張斌轉身走了,邊走還邊回頭沖我樂,而于智重,自始至終都沒看我,也沒有和我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

他對我,總是這麼殘忍!

看,人就是這樣,在他眼里,估計除了錢,沒有什麼值得他在乎留戀了。

到了大姨家,大姨精神比上次見到要好很多,她一直拉著我的手,一臉歡喜的和我說話。

媽媽說,于智重這兩年做生意掙了不少錢,大姨因為身體不怎麼好,在于智重再三要求下,沒有再去上班,而是在家養起了身子。于智重是爭氣的,人聰明,腦子活絡,生意越做越大,人前都稱他一聲「于總。」

張斌和于智重是合伙人,張斌前幾年出去打工余下幾萬塊錢的存款,于智重有想法有膽識,張斌肯吃苦,于是兩人一拍即合,開始合伙做生意,從運輸開始,現在幾乎安徽的各個地級市的運輸都被他們倆壟斷了,他們還打算往江浙那一帶發展。

果然,我看上的人果然是了不起的,兩年前還只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兩年後都已經是于總了。

大姨的臉上滿是欣慰,她已經漸漸從那段痛苦的婚姻中走了出來。

以前她的寄托是她的老公,現在她的寄托是她的兒子,而她的兒子也的確沒有辜負她的寄托,越來越優秀。

可是,我為什麼想哭,我想的不是于智重的生意做的怎麼怎麼大,怎麼怎麼厲害,掙了多少錢。我的腦海中老是浮現于智重青腫的臉和憔悴勞累的神色,一遍一遍的浮現,我的心揪的厲害。

如果是以身體為代價去換取那些所謂的成功,我寧可不要。

我只要他

好好的!

這樣的他更加讓我心疼。

不得不承認,他身上壓得膽子太重了。

可同時我又很氣,他弄成這樣不都是他自己自找的麼?又沒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這樣不珍惜自己,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

說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而這些,都和我沒關系!

不管是光鮮的「于總」還是青腫臉憔悴神色的于智重,這些都和我沒關系!

回到學校不久,方涵從河北秦皇島來找我玩,她神秘兮兮的和我說要給我慶生。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的生日是農歷二月初二,也就是三天後,但我從不在意這些,我擺擺手,說隨意就好。

方涵卻說一定要給我一個驚喜!

可真到了那一天我才知道,這哪里驚喜?簡直就是驚悚!

方涵竟然帶我去了林執風開的酒吧!

我反應過來,狠狠的瞪著方涵,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怎麼帶我來這?」

方涵展開雙手,俏皮的吐吐舌頭,「這兒熱鬧!」

「熱鬧個屁!」我沒好氣道。

方涵湊到我耳邊,輕聲道︰「關鍵這兒今天酒水全免費,怎麼樣?我厲害吧?哈哈!我可是特意關注了這個酒吧一個多月了,起初還以為是騙人的,沒想到還真免費,嘖嘖,天上掉餡餅的事終于砸到我頭上了。」

我︰「……」

「咱們今天不醉不歸啊!隨心,你一定得敞開喝,今兒個我請客,免費的酒不喝白不喝。」

「喝死你算了!」

果然,在我和方涵坐下沒多久,林執風就過來了。

他一臉詫異的看著我,「隨心,你怎麼來了?」

我轉過頭,壓根不打算回他的話。

一旁的方涵看了眼林執風,拉著我的手臂問我︰「這位是?」

林執風長的人模狗樣的,穿的也人模狗樣的,方涵這廝一看見他雙眼就不會轉了,臉上就差寫上「我對你很感興趣!」這幾個字。

「不認識!」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林執風笑笑,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態度和話語,開口︰「我給你們調杯百利甜酒。」

還沒等我開口,方涵就興奮的直拍手,「好啊,好啊!」隨即又故作淑女的扭捏問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

「不麻煩!這種酒很適合你們女生喝。」林執風站起身,朝酒保招招手,湊到他跟前耳語了幾句。

酒保按照林執風的指示,從酒架上取下各式各樣的酒和調酒材料,一臉恭敬的遞給林執風。

林執風取出一只小號的白酒酒杯,依次將材料慢慢倒入杯中。包括無色烈酒、白蘭地、琴酒、水果花卉植物所榨取的純淨液汁,再加入蘇打水,牛女乃和冰激凌。

他的手法非常的熟練、干脆、利落,很快一杯迷人的酒紅色的百利甜酒呈現在我們的面前。

從沒看過這麼好看的酒,它的顏色是那麼的透徹,是那麼的誘人!

如果這酒不是林執風調的,我想我很樂意去喝。

「好漂亮的顏色!」方涵一臉佩服的開口。

「百利甜酒最流行的喝法是用最小號的白酒酒杯配上六分之五的百利甜酒,再倒上六分之一的伏特加。百利甜酒會沉在杯底。再將杯面的伏特加點燃,插入吸管,用最快速度喝下百利甜酒。味道會非常好!」林執風彎了彎嘴角,侃侃而談。

方涵忙不迭的點點頭,有些迫不及待地拎起酒杯,大口的品嘗起來,邊喝邊大嘆一聲︰「好喝!」

林執風沒有回話,靠在吧台上,一手支著下巴,認真的看著我,深邃眼楮里堆滿了笑意,我卻被他看的一陣惡寒。

他說,「你不嘗嘗?」

我沒有理他,站起身,朝方涵道︰「我去趟衛生間。」

方涵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而後點點頭。

衛生間里,我站在鏡子前,深呼吸一口氣,捧起捧水往臉上潑。

我的內心因為酒吧的喧囂而更加煩悶不安。

我不喜歡這里,一直都不喜歡!

這時進來兩個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

她們倆站在鏡子前,撩撥著頭發,涂著口紅,打著粉底,肆無忌憚的交談著。

其中一個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對另外一個卷發的女人說︰「切,我真受不了那個騷狐狸精,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了不起啊?她憑什麼搶我的客人。」

卷發女人自顧自的涂著睫毛膏,回道︰「沒辦法啊,誰讓人比我們年輕呢,年輕就是資本啊,這年頭男人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

我沒怎麼在意,拉開一個蹲位的門走了進去。

門外她們的談話仍在繼續。

「魯局長明明是我的客人,他最先的時候找的就是我,我陪了他一個星期呢,沒想到那個騷狐狸一來,魯局長的魂都被她勾走了,我想想就來氣。高文靜這個賤人!」

什麼?高文靜?

我一听這三個字,心中一陣詫異,高文靜?不知道此高文靜是不是彼高文靜,我輕輕按耐住砰砰亂跳的心,面不改色的繼續听著。

卷發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尖著聲音說︰「說知道呢?說不定高文靜的床上功夫好,給男人伺候的好,所以都願意找她唄。」

「我呸!」穿黑色緊身短裙的女人沒好氣的啐了一口,「好個屁!老娘我可比她強多了,不多別的,經驗就比她多。」

「哎喲,算了吧你,這方面男人就希望經驗少一些。」

「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看著那個賤人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就來氣,我打算今晚好好的教訓教訓她。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搶我的客人是什麼下場。」

「你打算怎麼對付她?她現在可有魯局長罩著。」

「哼,魯局長也就對她一時興趣,還能天天看著她不成?她不就是覺得自己長的美嗎?如果她沒了這張臉她還能得意的起來嗎?」

「啊!你的意思是?毀了她的臉?這,這不好吧,這可是犯法的。」

「犯什麼法?我又不是親手去劃她的臉,只是她運氣不好,夜路走多了遇見鬼了。」

「你打算找人做?」

「當然,我難不成自己去做這事?我害怕髒了我的手呢,隨便找幾個流氓,讓高文靜這個賤人知道知道厲害,她不是床上功夫好嗎?我先讓人劃破她的臉,然後再讓她輪流伺候那些流氓。」

「這樣會不會太狠了些?」

「狠什麼?我還嫌便宜她了,她搶我客人的那一天就該知道有這樣的下場!不過那些流氓看到滿臉是血的高文靜,估計一點胃口都沒有,哈哈……到時候她可就是連流氓都看不上的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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