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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風雨夜序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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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周唐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也許是那一晚見識到了牛頭人的面目,心底里以為不過爾爾,同時還對孟晉這家伙陰差陽錯搶了首殺有點兒不滿吧。這一次周唐便本能地沖在了最前面。完全忽視了平時的訓練——在訓練的規程中,面對查斯特斯級以上的惡魔,必須都要有三名及以上的學生一起才被允許進攻。這樣的規程數百年都未被打破,哪怕是學院最頂尖的學生,本杰明,弗蘭克,可可他們,在遇到情況時也都不曾英雄主義地孤身發起進攻。

這樣的規程事實上是有道理的。因為當周唐剛拉好槍栓,再次上膛時,他果然沒有再開一發的機會。只感覺半空中的那黑影瞬間放大,一陣寒風迎面而來,緊接著,周唐就發現自己倒在了小巷里。胸口因為綁著「雷切」的緣故,剛才羊魔人的那一擊並沒有帶來外傷,不過周唐感覺呼吸間多出了幾分血腥味,他便意識到,也許自己斷了兩根肋骨,而且內髒很有可能破損了。

這樣的傷勢,不禁讓周唐想起了他小時候。因為事業壓力大,周唐的父親除了用幾個女秘書來緩解壓力以外,還喜歡上了「死亡單車」這項極限運動。這項運動很簡單,就是在崎嶇地山頂,踩著輛山地車,不要命地橫沖直下。和那些公路賽的山地車不一樣,死亡單車的路線往往都是碎石,懸崖,三指寬的小道。之所以灌上死亡的名頭,就是因為這項運動的死亡率的確很高,一不留神,斷手斷腳還算是輕傷,歷史上還有不少家伙直接拗斷了脖子咽了氣。

每當工作遇到瓶頸或者壓力過大時,父親總會帶著幾個心月復手下去郊外的山上玩這運動。幾次下來,沒有手下再敢討好父親了。因為哪怕工傷的賠償再高,也換不回一雙完好的胳膊和大腿。于是乎,決意從小就培養周唐的父親,把兒子也帶進了這運動。大概還在國際學校念小學的周唐,每逢放假回來,便和父親發了瘋不要命地從山上踩著單車躥下來。

那的確是玩命。每一秒都似乎是生命的最後一秒。大大小小的事故周唐也出了幾次,他右手的胳膊里至今還打著兩顆鋼釘。

呼吸越來越困難,感覺世界在一點點變黑,耳機里的呼喊聲也變得遙遠空洞起來,周唐最後的一點兒意識在說,「這次不會就這麼掛了吧」。

「周唐!」可可大聲呼喊著。

就在剛才,她清晰地看到,那團黑色的影子俯沖下來,一對黑色的爪子如同金剛鑽一般,狠狠地扣住了周唐的胸口然後一甩。周唐的夾克從胸口開始一寸寸破碎,露出了胸口綁著的青銅戰斧。周唐一落到地上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很顯然剛才的那力量足以撕裂鋼鐵。

似乎是對自己的一擊沒有造成血腥場面有些不滿,那團黑色的影子發泄似地用爪子在牆壁上蹬了兩腳,再次浮到了半空中。牆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坑,原本就不太結實的小巷圍牆搖晃了起來,看上去堅持不了多久。

「這家伙!」

孟晉的手指扣下了扳機。他一直在等這一刻,等到有足夠的光線能夠確立羊魔人的位置。因為牆壁上的大坑,附近酒吧外的霓虹燈隱約露過來了一點,那團黑影也終于有一小部分暴露在了光線之下。♀

一顆巨大的口徑0.9英寸的秘銀子彈月兌膛而出。巴特雷系列的反器材狙擊步槍都只是使用的0.5英寸的子彈,那威力就已經足夠穿透三層防彈衣和8厘米厚的鋼板了。而這旋轉而出0.9英寸的秘銀子彈上海刻畫著符陣,能夠讓動能和射程比尋常的子彈還要多出幾倍。

2586米,這是上海中心大廈頂樓孟晉距離一個街區外的酒吧一條街後巷里那只羊魔人的距離。

這可秘銀子彈從高空的寒風細雨中旋轉著,穿過了一個停車場的樓頂,穿過了一家銀行頂樓的廣告牌,穿過了一條主干道上的交通信號燈,同樣穿過了酒吧一條街外天橋上,一對挽著手前行的情侶的肩膀。

可可和幸子都感到了頭頂的呼嘯聲,然後看到,小巷半空中迸裂出一團火花。

火花帶來的短暫亮光讓他們看清,一顆秘銀子彈正不斷旋轉著想要鑽進那團黑影里,不過卻被羊魔人從背後伸展而來的翅膀給擋住了。秘銀的彈頭變得火熱,逐漸溶成了一團紅色的鐵水,符陣也爆發出此言的銀色的光,緊接著卻一點點黯淡下來,在兩秒鐘後熄滅。

一顆團成了球狀的鐵疙瘩,掉落在周唐面前的那個血色的水坑中。

「這是什麼東西?」孟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完美的弧形彈道命中了目標,不過卻被羊魔人的翅膀輕易擋下。要知道那個晚上的牛頭人,當被大口徑的熱武器擊中時,他那堅硬的胸脯上也會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啊。

「幸子!掩護我!」可可大喊,此刻的目標已經從擊殺羊魔人,變成了先救出處于絕對危險區里的周唐。

幸子霸氣十足地站在巷口,不知何時,她的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桿古老的火繩銃。這是一種十六世紀發明的,使用火繩點燃,推進火藥擊發彈丸的滑膛槍。

這桿火繩銃十分長,幾乎快趕上了幸子的身高。不過被一身小蘿莉打扮的幸子握在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

這不是一桿普通的無用的古董,它有一個名字——「獄焰火具土」,這是一款來自于東瀛的神器。這具火銃的里面,寄宿著火之夜藝速的神魂。

傳說東瀛的的兩尊大神,伊邪那岐伊邪那美的第一個孩子是畸形兒。原因是他們初遇時是女方首先開口說話。于是得知緣由後,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兩人再次回到了他們初遇的八尋殿,這次伊邪那岐先說,「好美麗的女人」,接著伊邪那美回答,「好英俊的男人」。于是他們便有了第二個正常的孩子,火之夜藝速。可惜因為火之夜藝速注定成為火神,于是伊邪那美在生下他時難產被烈火燒傷去世。而後伊邪那岐悲憤異常,當火之夜藝速長大後,就用自己的佩劍「十握劍」將孩子砍死,同時走向了黃泉之國的尋妻之路。

火之夜藝速雖然生命短暫,卻後來也成為了東瀛的火神。

幸子的右手平舉著火銃,左手卻握住了一個瓖鑽的藍色都彭打火機。她的指尖一壓,火機里便噴射出藍色的冰焰,瞬間點燃了露在槍銃外面的黑色火繩。

五厘米左右的黑色火繩也是瞬間燃成了火柱,接著,獄焰火具土的槍管里,便噴射出長達數米的熊熊火焰。

這仿佛是像現代的火焰噴射器一般,古老的火銃被幸子握住,一步步地接近了那團黑影。這一次,羊魔人站在了巷尾的牆頭,同樣用翅膀包裹住了身體。不過那熊熊火焰似乎威力頗大,羊魔人那黑色的翅膀也像烙鐵般變得通紅,同時用爪子扣住了牆頭的羊魔人,竟然也開始一點點的晃動顫抖。

這就是獄焰火具土的威力。雖然這桿古董的槍筒里什麼都沒有,而且那根黑色的火繩似乎也永遠燒不斷。但是只要每次幸子一點燃那火繩,火焰就自動地從槍管里噴出。而且經過測試,獄焰火具土的烈焰溫度高達5000攝氏度,這個溫度不僅可以輕易地燒溶金屬,甚至可以和太陽表面的溫度相當。

就在同時,可可沖進了小巷,一把抓住了周唐的肩膀,將他從那滿是血腥的小巷里一點點拉扯出來。

此刻可可那健壯的手臂發揮了威力,周唐被可可拖著,漸漸地遠離了那個羊魔人。

巷口的人來人往,但是卻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兒發生的驚天戰斗。原來就在可可接近這兒的那一刻,她便灑出後勤部研發的「結界球」。這是一款360度虛擬投影裝置,在旁人看來,小巷口只是一如往日的漆黑和寂靜。

風從外面吹來,周唐泛白的眼楮里終于恢復了光彩。不過他的嘴巴動了兩下,卻只能咕噥著短短的幾句話。

可可從他的眼神里讀懂了一切,也認出了他的口型,于是點點頭站起來。球衫的帽子已經落下,亮棕色的秀發則在夜空下肆意地飛揚。

又一聲雷鳴,預示著更大的暴風雨即將到來。

可可知道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斗,剛才周唐吐出的短語便是,「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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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火之夜藝速:(第480位)

影響範圍︰個體

屬性︰對于火這種元素變得格外親近。甚至于能夠操縱部分火焰,只要有一點火星,就能變成熊熊烈火。

征兆︰脾氣變得格外暴躁,難以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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