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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她的爸爸

秦暖攥緊了拳頭,流星劃落,雙眸緊合,悄悄地許下一個心願。

「暖暖,你的生日又是在什麼時候,我記得你在入職簡歷上填的是12月15日是嗎?」

秦暖微微一笑,暗自嘆氣,那人竟是如此細心,「對啊,只是那並非是我的生日,只是那天去公司正巧趕上整個冬天的第一場雪,覺得那雪真的很美,于是心血來潮就那麼填上了,而我的真實生日我並不記得。」

這一段話,又是淒迷了幾多牽念,以至于那幾年每每到下雪的時候,他就在無心工作,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在漫天雪舞里,忘我的奔跑。

夜色淒迷,牧白靠在車旁,重瞳陰郁,手指間夾著一根雪茄,青煙繚繞,恍惚間,眼前全是那女子雋秀的面龐,揮一揮手卻又煙消雲散在這蒼茫的夜空下,心,一片淒惶。抬頭望向樓上的某扇窗戶,已經算不清是多久了,那扇窗子里再沒有打出昏黃的燈光,他問過房東,她並沒有退房,卻似乎已經有很久沒回來過了鈮。

他就這樣執著的,等待著,期許著,在某一刻,在這昏暗的路燈下,在這繁華凋敝的角落里,能走出來一個眼眸明麗的她,如以前一樣對他暖暖的笑,然後對他道一句︰「牧白,我回來了!」

還會回來嗎?

牧白也不知,秦暖的性子是外柔內剛型,那是個決絕的小女人,一旦認定的事情很難再更改,若不是他背叛在先,她也不會轉身的那麼堅決酯。

腳下是落了一地的煙灰,牧白將最後的煙蒂扔下,心里一片凌亂和迷茫,今天她還是沒有回來,牧白又留戀的看了一眼樓上那屬于某人的既定的位置,眼眸中是幾分淒楚,轉身進了車子,發動了引擎。

「左心房暖暖的好飽滿/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里暖暖的……」

從未變過的手機鈴音,只因那個叫做暖暖的女孩子而設定……

良久,牧白才回過神來,接听了電話。

「牧白,到哪里了?」那頭是褚夢蝶嬌媚的嗓音,不需看,也知道那頭的女子是千嬌百媚到何種食人心骨的地步。

牧白嘴角一扯,帶著哂笑的弧度,那神情又似是在自嘲,「還要多等一會,我剛才有點事,才出發。」

「那好吧,我不在乎多等你幾分鐘。」褚夢蝶笑著說道,端坐在水晶圓桌旁,一雙眼楮似水含煙,其間迷蒙多少柔情,那黝黑的瞳孔里卻倒映著另一張俊逸的面孔。

「好,今晚我會送你一個不一樣的禮物。」牧白說著,那握著方向盤的手更是抓緊了幾分,骨節泛白。

「拭目以待嘍,親愛的。」褚夢蝶才掛斷電話,一雙柔若無骨的白皙的手臂便環上了身旁男人的脖頸。

「夢蝶,你是不是太大膽了?」孟威微微一笑著說道,卻也不拒絕她投懷送抱。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褚夢蝶問道,縴縴玉指,在他的胸口打著圈圈。

「若說壞,那倒是得看對誰,當初牧家那麼對你,你回來讓他們付出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麼?」孟威說道,手上用力奪過褚夢蝶手里的酒杯,搖晃間,暗紅色的酒險些灑出。

「你不要忘了,你現在肚子里的這個種,是我播下的!」孟威說道。

「哼。」褚夢蝶冷笑,月兌離孟威的懷抱,又將那一杯紅酒端在手中,沖著孟威嫣然一笑,搖了搖食指,而後便是十分不給面子的灌下一口紅酒。

褚夢蝶笑著搖搖頭,「你以為我會傻到為任何一個男人懷上孩子?」

孟威震驚,「夢蝶,你不是說……」

「傻瓜!」褚夢蝶輕笑,「你是真不了解我,還是假不了解我,我告訴你,你和牧白,我一個都不愛。」

「你……」孟威「 」地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怒瞪著褚夢蝶,「你一直在騙我對不對?」

褚夢蝶笑的妖嬈,「怎麼會是騙你的呢,我要是騙你我為什麼還會不惜一切代價接近牧白,你以為我神經病喜歡自殺嗎?」

說到此,孟威又溫和了眸子,坐下來,眉頭緊鎖,眼里滿是不解的情緒,「既然不愛我,為什麼還要幫我?」

「我不是白眼狼,你幫過我,我自然也會幫你,就這麼簡單!」褚夢蝶說道,「不過事成之後,你可不能少了我的好處,而且這期間我也需要你的幫忙不是嗎?」

孟威點頭,「你放心,我對你的心意你自是比誰都清楚,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褚夢蝶一笑,又重新依偎在孟威的懷里,兩人一番溫存之後,孟威方才整理了衣衫出門去。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孟威一驚,而其身後此刻衣衫不整的褚夢蝶深深地跌落在椅子里。

「牧白……」褚夢蝶惶恐,扯開嘴唇一笑,卻是笑的極其牽強,「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牧白微微笑著問道,卻看不出一絲溫柔,一雙眼晴里波瀾不驚,出奇的平靜,仿若來自地獄的使者,在注視著垂死掙扎的兩個人。

「說話呀,只是什麼?」牧白依舊是笑著的,「夢蝶,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這時候竟連一個簡單的理由都編不出來了?」

「牧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褚夢蝶擺著雙手慌忙解釋,卻是再不看只是牧白那一雙犀利的眸子,那眼神,只消多看一眼,便能讓人陷入萬劫不復。

「這不是孟總裁嘛?」牧白冷笑,沖著旁邊一直不發一言的孟威說道,「玩別人玩過的是不是很過癮啊?」

「牧白……你混蛋!」褚夢蝶大喊。

「牧白,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別人玩過的,你這樣說對得起她嗎?」孟威有些激動,一雙手攥緊拳頭,隱忍著怒氣。

「廢話少說,要麼你滾,要麼你倆一塊滾!」牧白冷清的說道,眉眼淡漠,不再去看那兩人一眼。

褚夢蝶慘白了面孔,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那一句「別人玩過的」實在讓她憤恨之極。「牧白,你會遭報應的,你們全家都會遭報應的。」褚夢蝶厲聲說道,睚眥盡裂。

牧白也不惱怒,嘴角一斜,「那又怎樣,咱們彼此彼此!」他微微一挑眉,咬著牙對褚夢蝶說道。

「夠了!」孟威額角青筋暴露,他實在受不了牧白的頤指氣使,那睥睨的眼神,那冷淡諷刺的口氣,實在讓人听了心里直抓狂。

一拳狠狠落下,牧白並沒有打算躲閃,而是接住那一拳。

孟威皺緊了眉頭,怎麼也沒有料到牧白的身手並不簡單,他竟然將他的拳頭裹在手掌里,並且孟威驚恐地發現他現在動也動不了。

額角與冷汗滲出,孟威沖褚夢蝶使了個眼色。

「牧白,你快放手,你到底想干什麼?」褚夢蝶上前,對牧白拳打腳踢。

牧白從來不打女人,他一貫溫柔,只是今天的他確實是被激怒了,手臂一揮,孟威隨即倒地,褚夢蝶也連帶被甩了出去。

「牧白你干什麼,你瘋了嗎?」褚夢蝶大嚷大叫,見著牧白冷清的眸子正看著她,再無無半點憐惜之意,她頓時惱羞成怒。

「孟威,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我都被他打了,你還愣在地上做什麼?」

孟威起身,卯足勁對著牧白的心口就是一拳,頃刻間兩人已扭打在一起,驚動了外面的客人。

褚夢蝶趁亂閃到人群後面,看著里面廝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眼中是兩簇幽藍的火苗……

……

牧宇森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看見來電竟是當地的報警電話,他眉頭微微鎖著,心里屋子思忖,這麼晚了誰這麼無聊給他沒事找事。

「您好,請問是牧先生嗎?」那頭的人說話倒是極其客氣。

「你好,我就是!」牧宇森靠坐在床頭,壓低了說話的聲音,此時秦暖已經睡下,嘴角噙著笑,一只手還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牧宇森的眼神溫和了許多,悄悄地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抽離,起身下床,只因電話那頭的人說︰「牧白在酒店里與人打架斗毆,需要家人去保釋。」

「牧宇森,這麼晚了你去哪里?」秦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此時站在牧宇森的身後,一臉倦意的問道。

「出去辦點事,你先睡吧,我一會就回來!」牧宇森說道,轉身走到秦暖面前,將她攬在懷里,秦暖反手抱著他,撒嬌似的,不肯松手。

「回去睡吧,很快!」牧宇森說著在她的額頭上落下深深一吻,「听話!」

「那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秦暖問道,微眯著眼楮,一頭扎在牧宇森的懷里。

「是不是我告訴你了,你就乖乖回去睡覺了?」牧宇森嘴角一扯,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手指撫模著她柔順細化的發絲,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清香。

「或許吧!」秦暖如此回答,其實他無論您說與不說她都會一直等他回來。

「牧白和別人打架進了警局,我去把他保釋出來。」牧宇森平靜的說道,眼眸微迷,薄唇輕抿,他在等待秦暖的回應。

「哦,那你去吧,去看看他是被揍成豬頭了還是直接被打成西紅柿了。」秦暖這樣說道,嘴角輕輕一揚,帶著些許得意。

「你還在乎?」

秦暖搖頭,「記得不代表在乎,要徹底忘記一個人很難,但是要徹底放棄一個人卻是很簡單,牧宇森,如果是我你還會去在乎一個根本就不值的在乎的人嗎?」她反問將問題直接丟給牧宇森。

牧宇森微微一笑,「好了,回床休息吧,不用等我,不然等我回來之後發現你若是醒著的,我就罰你明天一天都下不了床!」帶著濃濃的挑-逗的意味。

秦暖暗惱,一記粉拳落在他心口處,卻是不疼不癢,卻饒是叫人心癢。

「這一拳我記住了,回來再找你算賬!」牧宇森說道,「去吧,我也去了。」

秦暖笑著點頭,乖乖的將自己重新裹進被子里,卻又探出一只手來,沖他比了一個一的手勢。

「知道了,一個小時之內肯定回來。」牧宇森眉眼帶笑的說道。

牧宇森驅車到警察局,他到的時候,牧白正一臉火氣的和孟威爭吵。

「你算什麼玩意,如果你背後沒有牧家撐著,你就連屁的不如!」孟威啐了一口帶血的痰恨恨地說道,一雙猩紅的眸子猙獰至極。

「無名鼠輩,在本少爺面前還充起爺來了,還孟氏總裁,你蒙的了江國海,但是你蒙不了我,你充其量就是個旅館的小老板。」牧白叫嚷道,嘴角的淤青一大片,每說一個字都帶著嘴角疼痛至極。

「吵什麼吵,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丟不丟人?」旁邊一個年紀輕輕的女警受不住了,遂開口教訓牧白和孟威。

「死三八你給我閉嘴。」孟威喊道,這種後他到像是多張了幾個膽子一樣公然和民警叫板起來。

「白痴!」牧白冷笑著說道,一臉的不屑。

孟威向女警示威,「听見了沒,白痴!」

女警臉色鐵青。

「我是在說你啊,白痴!」牧白白了一眼孟威又說道。

「你們要是再多說一句話,別怪我別客氣!」說話的正是那個年輕的女警察,「老娘見過的凶悍的多的是,跟我這兒裝大蒜,你還差得遠。」說著將電棍拿出來,推開電棍開關立時冒出噌噌地幽藍的火花。

牧白和孟威都禁了聲,卻是暗暗較勁,依舊是誰也不服誰。

「你好,我是來牧白的家屬。」聲音傳來,牧白听到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二叔!」牧白喊了一聲,卻又扯到嘴角的傷,痛的抽氣。

「老實點,手續辦完再動!」女警察一把將電棍搭在牧白肩頭,牧白咬牙切齒,翻了個白眼。

牧宇森與牧白一前一後走出警察局大門,而牧宇森似乎並沒有和牧白多說話的意思,只簡單的詢問之後牧宇森便準備打道回府了,腦海中浮現秦暖抱著他賴著不肯放手的畫面,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浮現淡淡笑意。

「二叔!「牧白從背後再次叫住牧宇森。「還有什麼事嗎?」牧宇森轉過身來淡淡地問,昏黃的燈光下,牧白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覺得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子散射寒光,冷漠疏離。

「我之所以讓你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牧白直言不諱地道︰「暖暖是不是在你那里?」

牧宇森微怔,繼而是粲然一笑,他說牧白︰「秦暖是你的女人,她又怎麼會在我那里?」

牧白攥起拳頭,只覺得像是被什麼鈍器敲擊樂胸口,悶悶的疼痛,卻猶如空鼓回響,一陣接著一陣。

牧宇森抬腳便走,頭也不回,牧白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剛才牧宇森的眼神,寒徹心骨,倒地他對他是有著怎樣的恨?那眼神另牧白心驚,腦海里不禁浮現那一年的光景。

八歲那年那一年牧家來了一個新的保姆,她年紀不大,據說還是個學生。那是恬靜美麗的女人,即使不穿什麼好看的衣服,渾身上下,乃至從里到外她都是優雅的,她的名字喚作是琳瑯,是她的藝名。

為夢想努力賺錢,年紀輕輕地女學生,為了攢錢學鋼琴,瞞著家里人到一戶富人家做起了保姆。牧家一家人都很和氣,從沒有為難過琳瑯。尤其是那兩個男孩子,一高一矮,卻是一樣的俊俏討喜,她在這里做的很開心,即便他們總是淡漠疏離忽略她的存在,可是各安天命,她覺得保姆就該有保姆的分寸。

有一天,母親在房中大吵大鬧,哭成了淚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干嘛和一個孩子計較?」牧裕隆氣憤的說道,微微發福的身體陷落在沙發里,一臉無奈地看著謝柔婉。

「孩子?」謝柔婉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要是犀利沒有半點雜念,一年前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舊事重提,極其牧裕隆千般憤恨。

「謝柔婉,你要是非要提舊事,休怪我翻臉無情!」牧裕隆瞪大了一雙眼楮喊道,卻是面有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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