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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二章 樓謁尊陣

朱清然還未有所表示,得知程正詠身份已是裝的十分乖巧的方真真卻是猛地轉過了頭,狠狠的看了程正詠一眼,又低下了頭去。程正詠不與這小姑娘計較,柳毅君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一直看到她躲到了朱清然的身後。

朱清然看了看柳毅君,又拍了拍方真真道︰「我叛出青雲宗之時便已立誓,終生不會回到中州。何況,她的宗門便在這里。她至死也只想回到這里。我便在這里一直守著她也好。」

情與恩,誰又說的清楚?誰又能夠兩全?程正詠如今見得多了,倒不會為此而傷感,只是可惜而已。滄州如此貧瘠,朱清然又困于心魔,大約永遠都無法進階元嬰了吧?

程正詠身負重事,朱清然也不再挽留,只是指點道︰「此去往西便是魔族之城,若不是城中之人,外面的修士卻是不敢靠近的。據你所言,那燕道友所遇修士形容整=.==齊,必是出自此處。不過,道友既是前往,萬望。」

程正詠謝過,站在他的洞府前遠遠眺望,果然可以看得到合歡宗的所在。那里的建築裝飾以木藤花樹,美輪美奐,卻是掩藏著污穢。朱清然住在這里,日日眺望合歡宗,懷戀已死之人,真不知是如何過下去的。

飛下懸崖,程正詠回頭,便見方真真半個身子趴在了朱清然的身上。她不由嘆道︰「這朱清然還真是容易招惹一些邪修女子。」

柳毅君不屑道︰「師不師徒不徒。何況,叛宗之人。也不知師父為何與他平輩相稱!」

程正詠嘆道︰「世間之情怎麼又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青雲宗于朱清然有培養之恩,但那邪修女子卻與他情愫暗生,更有救命之恩。初始之時那合歡宗女子追求于他,我也曾見過,他是斷然拒絕的。奈何那合歡宗女修痴纏,終是讓他動了心。如此倒也罷了。最後那女子為了救他而死,他怎麼能夠辜負?」

「我們均是宗門培養的弟子,弟子對宗門之情你也知道。但宗門之恩與那女子之情無法相存,朱道友總要選擇其一。所以他選擇叛出宗門,避居滄州。未必也不是因為心中仍是覺得愧對宗門啊!」

「不過。」程正詠又道︰「他與那女弟子著實親密了一些。即便是移情,可到底也是師徒。師徒有距,也不該讓女弟子如此靠近。」說著搖搖頭。

見柳毅君沉默不語,程正詠道︰「你也听到了。那魔族之城極為危險。實在不便帶你前往。」經歷陰魂城與那廢棄之城事。柳毅君也不再一味覺得只要自己,盡量不連累程正詠即可。他沉默片刻,道︰「師父放心。我自己回去中州既是。「

從這兩次之事來看,柳毅君實是倒霉到了極點,她怎麼放心的下︰「朱道友在滄州多年,諸事熟悉。不若你先留在此處,待我事畢再來接你?」

柳毅君已是羞愧的滿臉通紅,道︰「弟子也是金丹期,朱前輩也是金丹期。他自困滄州數百年都未曾出過什麼差錯,弟子卻是連接被俘,連累師父。弟子自知能力不濟,但不敢再讓師父為我擔心,也不敢再連累師父的名聲!弟子此次必定一路順著新豐盆地東歸,經東阿山脈裂縫回中州,絕不敢招惹是非。這一路多為凡人居所,少見修士,必會安然無恙!懇請師父準許。」

說著躬身行禮,不敢直起身來。

程正詠心中長嘆,道︰「你是我弟子,只要你能安全無虞,聲名之類實不必計較。」見柳毅君仍不起身,程正詠終是道︰「既然你已有如此規劃,我便暫且同意。你要記得自己所說之話,再不可任性!」然後扶起了他。

她早知這個弟子自尊心最強,必不會同意留在朱清然處,適才在朱清然處才未曾懇言相求。此時不過提及,未料他反應竟是如此之大!程正詠想了想又道︰「滄州修士不同于中州,在這里吃些虧也不算什麼。切不可因此而妄自菲薄!」

柳毅君垂頭許久才應了是。

程正詠交予柳毅君一些保命之物,師徒二人就此分離。程正詠轉道西南,路途之上遇到的修士果然多了起來。先前還曾遇到很多衣著或是清純或是妖艷的合歡宗女子,而後漸少。便連修士也漸漸絕跡。程正詠思忖或者將至魔修勢力,便喬裝一番,也用黑衣裹身,雖然無法偽作魔修女子,看起來卻不突兀了。

一路前行,便至新豐盆地的盡頭。而後沿海東轉,果然在滄州西南角看到一座黑壓壓的城市,立在遠方,看起來絕非是中州所有的建築形制。此城規模宏大,城牆高聳。城牆每隔一段便是一座瞭望塔,塔上一個桀驁的尖頂,聳立數尺,指向天空。而城牆之內看不到所有的建築,卻可看到那高高矮矮的尖頂。也有數棟高大的建築冒出頭,線條細膩卻自由,在建築之上浮刻出不認識的文字。

程正詠腳下不停,沿著此城慢慢繞到了正門處。那城門乃是立起了的三個連續的拱形,大約有兩個城牆高,頂上卻是平起,刻畫著一些極簡單的圖案,和一些楔形的文字。

城牆如此高,但城門卻不曾用門扇封閉,除了中間的門,兩旁都有修士進出。這些進出的修士雖然不多,也並未曾都修煉魔功。不過他們往來有序,程正詠看了便知不可就此大搖大擺的蒙混進城。

不過,她實際乃是元嬰,又擅長隱匿之法,瞞過城門上守衛的修士卻是易如反掌。她將自己的氣息收斂,恍若一陣風,一片樹葉一般,輕飄飄的,便進了城。

此城之中的建築果然不似本界建築一般多以厚重,沉穩為要。卻是極為消瘦輕盈的。兩旁多關門閉戶,程正詠一時也找不到落腳之處。她深知樓謁尊厲害,也不去此城中軸之上那最宏大最高聳的一城之府,只將其余地方轉了轉。這魔族之城雖然建築的樣式形制頗有差別,但城中卻是極為規律的,縱橫數條道路上少見人煙。程正詠便知此城雖是建造的宏大,城中卻是沒有多少修士入住的。或者,這些建築也不是給那些中州修士住的。

程正詠逡巡數遍,便知此城有異。她也算是精通陣法,自然看得出。此城乃是一座陣眼。才有如此建造的必要。不過到底以何為陣,或許鐘凝寧在此可以推斷一二吧。

雖然,程正詠不知,但卻知道那魔修耗費巨大。鑄造此城。必是不利于滄州。不利于東興界。她正要設法再探,或者深入城主府,一探究竟。卻突然感覺到城主府中突然一陣靈氣的劇烈震蕩,魔氣與靈氣各據一方,但靈氣卻是以一種不易覺察的速度,緩慢的消亡。

程正詠不再多想,立刻爆出全身的氣勢,瞬間便到了靈氣與魔氣對抗之處,助了燕一訣一臂之力。

數百年不見,那樓謁尊已是更進一步,元嬰後期的修為,加上魔氣的壓制,讓程正詠與燕一訣兩名修士只能全神應對,甚至都來不及招呼一聲。

不過,程正詠雖然與燕一訣交往不多,但自幼相識,同為劍修,彼此配合更是默契。程正詠鼓動靈氣一攻,燕一訣便持劍相守;而燕一訣劍指樓謁尊,程正詠便橫劍在前。

「這不是程小友麼?不對,如今該稱道友才是。數百年不見,你頗有進益麼!」樓謁尊仍是一身黑衣,罩著他寬厚的軀體,卻顯得如同黑洞一般,深不可測。

「過獎。樓城主不也是修為精進嗎!」程正詠趁著守勢道。

「哈哈哈。這位道友卻是誰?看起來年歲也是不大,卻不曾見過,莫非出自中州?」

樓謁尊似是游刃有余,但程正詠抵抗的卻是極為艱辛,半晌才道︰「中州天才燕一訣燕道友,樓城主既是立志顛覆東興界,想來不會不曾听過吧?」

「天才?也罷,只有元嬰修士才可勉強入眼一二。不過你們確是難得人才,不知如今可會改變主意,加入我魔族!」

樓謁尊說加入魔族,卻不是加入魔修,果然看得起程正詠與燕一訣,但他們又怎會動搖?程正詠轉眼四處一看,便見一只圓球發出瑩瑩微光,似是十分不起眼,但圓球之中卻見山巒河川、荒漠海洋——中州諸地盡在其中。

程正詠神色一凝,便知此為陣中鎮守之所在。若要破陣,程正詠或許做不到,但只需取走此物,陣法太過浩大,威力減弱,便實際沒了什麼效用了。

她對燕一訣使了一個眼色,燕一訣卻是搖搖頭。程正詠想來便知,此物大搖大擺的擺在此處,想來必然有所保護,輕易卻是拿不走的。

正設法之時,樓謁尊卻道︰「說來還要感激程道友,若不是程道友在熔岩裂縫之時那一番東興界居于球體之上的理論,我還不知如何才能引動此球!」

程正詠心中既是驚異,又是懊恨。他們兩名元嬰竟是不曾發現樓謁尊就在一旁,听到了她的設想。

看著程正詠臉上的神色,樓謁尊更是長笑出聲。程正詠發現,或許是因為計謀將成,樓謁尊竟也少了幾分陰郁。幾縷月光照在了他俊美的臉上,程正詠才發現不知何時已是明月當空,而這棟建築在月光下自動的升起了頂蓋,將月光投射了進來。

看著暗沉的天空中那迷離的月色,樓謁尊突然感慨道︰「已是遠離故鄉數百年,什麼都是陌生的,唯有這月色乃是一般無二。」說著他眼中出現狂熱之色,對程正詠道︰「我將以東興界為祭,換我紅月界降臨。若程道友降服于我,我必許你高位,屆時,便是飛升也未必無望!」

「樓城主離家數百年,仍思故里。程正詠生長于斯,怎可眼見無數同胞身陷囹圄!」說著,程正詠取出破禁珠,催動著投向那圓球。

「你們人族是如何形容的?困獸之斗而已!此物乃是神器,不過蒙塵數百年而已!豈是你小小一顆珠子可以撼動的!」樓謁尊接連被拒,早已不耐煩了,手中一揮,半邊魔氣立刻強勁幾分,摧枯拉朽的沖入了靈氣的範圍。

正在這危急之時,程正詠卻突然撤手,直撲那球體。球體周圍樓謁尊原本設置的障礙並未被破禁珠全部破除,程正詠不由悶哼出聲,但終究拿到那只球體,直上天空,一路遠遁。

樓謁尊顧不上被他壓制的沒有了還手之力的燕一訣,追了上去,但終究慢了一步。

樓謁尊的魔城幾乎位于滄州西南最角落,雖不臨海,但終究相去不遠。程正詠一路逃到海上,奮力一擲,球體劃出一個平滑的弧線,飛出了不知道到幾萬里。此物樓謁尊雖名之為神器,但程正詠卻發現它除了可以引動東興界山川萬物實則沒有其它效用,便是靈氣也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

樓謁尊怒喝一聲,一掌擊向程正詠,追趕圓球而去。可程正詠早先一步,他也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圓球落入海中。

樓謁尊急怒之下一掌拍開海水,但因為滄州的構架,此地已至深海,便是樓謁尊一掌威力極大也不可能分開數千丈深的深海。而因為此時正是滄州南海季風季節,洋流迅疾,便是此時投身入海也找不到那個被帶往何處的神器。

果然,樓謁尊神識逡巡數遍也不見此物到了何處,只得悻悻住手,將怒火轉移到程正詠身上。

不過,程正詠也知樓謁尊找不到此物,必要找自己出氣,怎會等在海面之上?她立刻一路往東,希望能過暫時擺月兌他,然後便端看自己的隱匿之術如何了!

半途,受傷頗重的燕一訣也前來支援,程正詠留下一句︰「那圓球已經解決,樓謁尊必不會放過我等,暫且分開掩藏!」

燕一訣看著程正詠一晃而過,心知樓謁尊最恨的其實應該是程正詠。她不過是不想連累自己而已!不過,燕一訣獨自應對樓謁尊全力一擊,受傷頗重,也不再猶豫,立刻一路轉向東北,直往中州方向而去。(未完待續……)

PS︰這次大姨媽來了就一個字︰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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