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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發作

果然如此!

永寧公主在她和蕭芳蕊身上都動了手腳!

永寧公主不曾離開座席,之前也沒有什麼異樣,顯然不可是在一早就動手的。稍微聯想下永寧公主出現異樣的時候,以及她們可能被動手腳的場合,夏楚悅很快就想到了洗澡換衣服的那段時間。

永寧公主想要下毒或者對她二人做什麼,也只有那段時間了。

她竟然暗中對自己動手,夏楚悅心底閃過一絲寒意,自己不招惹她,她卻次次來招惹自己,真當自己是軟柿子,任人搓圓捏扁都不會回擊嗎?

她模了模自己的手臂,自己身上並沒有任何異樣,如果永寧公主下毒,怎麼那麼久都沒反應?除非這毒是漫性的,沒有那麼快發作。

夏楚悅倒不擔心永寧公主敢下致命的毒藥,如今江夏王剛歸朝,正是敏感的時候,永寧公主再不懂事,也應該知道這時候她若是意外身亡,對江夏王的影響有多大,對朝局的震動亦不能小覷。

而就在她模上手臂的時候,永寧公主表情更加興奮了,這也更加肯定了夏楚悅的想法。

她心里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永寧公主八成是對她的衣服動了手腳,下點讓人皮膚發癢的藥,可以讓人當眾露出丑態,這樣也符合一個刁蠻公主的性子。

這時候,旁邊的蕭芳蕊動作也明顯了些,她能感覺得到蕭芳蕊坐立不安,倒是自己,並沒有異樣的感覺。

或許蕭芳蕊穿的那件宮裝下的藥更多,所以發作比較快,也比較明顯?

夏楚悅這才想起自己忽略掉的一個畫面,剛才她進門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正巧看到永寧公主來不及掩飾的錯愕表情。如果不是一早動了什麼手腳,哪會看到兩人的裝束,露出那麼明顯的驚訝。

但永寧公主並沒有生氣或失望,還能偷看自己,焦急等待,說明自己這身紫色宮裝,同樣被動了手腳。

就在她暗暗猜想的一會兒功夫,蕭芳蕊已由開始的蠢蠢欲動,到現在的急不可耐,如果不是顧忌到場合,說不定就抓耳撓腮,甚至是掀開裙子,撩起袖子,好好檢查解決一下了。

看到蕭芳蕊撓癢的動作,夏楚悅想她們八成被下了讓人皮膚發癢的藥。

癢到極致,比痛更加難熬,那種感覺如同螞蟻在傷口上爬行噬咬,想想就頭皮發麻,要是藥性強的,誰都難以忍受,出丑,是必然的!

夏楚悅之所以還有心情去揣摩猜測,是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不適的感覺,如果不是永寧公主頻頻投向她的目光,她幾乎以為自己根本沒中毒。

蕭芳蕊實在忍不住了,暗暗咬著唇,桌底下的雙腿不停地來回磨蹭著,兩只也偷偷撓著腰上的肉,借以緩解那莫名其妙的瘙癢。可是諸如臉蛋這樣明顯的地方,她卻是不敢伸手去撓的,且不說會弄花了臉,還會惹來其他人的注意,肯定會丑態百出的。

真希望時間快點過去,這宴席吃了那麼久,怎麼還不結束啊!

同樣心急的還有永寧公主。

她見夏楚悅動了兩下就不動了,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一點兒都不像中了沸癢散。看看蕭側妃,藥性明顯已經發作,夏楚悅應該和蕭側妃反應一樣才對啊!

她咬咬牙,招了招手,將青梅喚了過來。

大家看到她又找貼身丫鬟說悄悄話,只是笑了笑,並沒有人去多嘴。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兩件衣服里都灑了藥了嗎?」永寧公主壓低聲音沖青梅質問。

夏楚悅眉頭一跳,果然在她們身上動了手腳!

她能听到永寧公主的耳語,多虧了修煉幾個月的內力,要是放在以前,她的听力絕對沒有好到能听到別人說悄悄話的程度。

「公主,奴婢都放了啊,而且是奴婢親自放的。」青梅有些奇怪,隨即想到什麼,低聲回道,「公主,可能是因為寧王妃穿的那件藥量少了,所以發作的時間比較晚。」

「最好如此,要不然有你好看!」永寧公主輕哼一聲,揮退青梅。

夏楚悅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已經將永寧公主和其婢女的話听得一清二楚。確認自己真中了毒,她反而更加平靜。

一個婢女敢輕易說出下藥的事,顯然不可能是殺人奪命的毒藥,捉弄人的藥還差不多。

宴席終于散了。

趁著宴席剛過,眾人身體火熱,而外面剛好又是一天中日頭最足的時候,便一起去梅園里賞梅,聊天,消食。

蕭芳蕊一听散宴,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永寧公主眼楮卻是第一時間看向夏楚悅。

夏楚悅平靜地起身,等著大家離開。

「太子妃,妾有些不舒服,能否找間屋子休息一下?」蕭芳蕊知道這個時候提這樣的條件,不是個明智的舉措。可她真的快忍不住了,渾身上下都癢,恨不得把皮撓破,把肉挖出來。

「你在干什麼?」蕭芳菲剛才就注意到蕭芳蕊的異樣,此刻听到她提出如此要求,心里不喜,小聲的在旁邊問她,。

蕭芳蕊這時候哪里還有時間去應付自己的嫡姐,她只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想辦法去除身上的瘙癢。

太子妃沉沉看了她一眼,正要答應,永寧公主卻忽然道︰「蕭側妃哪里不舒服啊?」

這樣的事哪里說得出口,蕭芳蕊咬著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太子妃見狀以為蕭芳蕊在耍什麼小心機,便冷淡地說︰「許是屋里太悶了,出去外面曬曬太陽,看看風景,心情舒暢,身體也就好了。」

太子妃的語氣不容置喙,而永寧公主的眼神也不容拒絕,蕭芳蕊只能忍下再次出口的請求,身體緊緊繃著,像是塊木頭一樣,跟隨大流到了外面。

此時陽光正艷,明媚的光線灑落下來,林子里的積雪被陽光照得更加雪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紅梅壓枝頭,染上幾許霜雪,十分好看。

不少人的心神都被傲梅孤雪吸引,漸行漸遠。

而永寧公主離夏楚悅不遠,太子妃想拉著她到其他地方賞景,她卻不願意。

太子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夏楚悅的時候,目光微頓。

「怎麼還沒發作啊!」

忽然听到永寧公主低低的抱怨,太子妃听得不太真切,「你說什麼?」

「沒什麼。」永寧公主並不想讓太子妃知道自己動的手腳,轉到其他話題上。

沒過一會兒,前方亭子忽然出現了騷動。

永寧公主看了眼離自己幾丈遠的夏楚悅,她靜靜地站在廊檐下,望著前面的一棵梅樹出神。

「發生什麼事了?」太子妃問平兒。

「奴婢去看看。」

「我們也過去看看?」太子妃不太放心,遂道。

永寧公主記得蕭芳蕊剛才就在那邊的亭子里,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副場面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只是她設想的對象是夏楚悅而不是蕭芳蕊,所以她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拒絕了太子妃的提議,然後把心神全放在了夏楚悅那里。

很快,平兒便回來回話。

蕭芳蕊忽然不顧場合月兌衣服,在自己身上臉上頭上使勁又抓又撓,跟個瘋子似的。

太子妃聞言頓時變了臉色,客人發瘋?

竟然會在宮里發生這種事情。

深知事態嚴重的太子妃忙趕了過去,永寧公主不願過去,她這會兒也沒心思去揣度了。

夏楚悅也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她回頭看了一眼,朝正盯著自己的永寧公主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永寧公主打了激靈,難道夏楚悅發現了?

不可能!她如果發現,怎麼還會穿那身衣服?

永寧公主搖著頭自我否認。

夏楚悅等了那麼久卻沒有半點異樣的感覺,她差不多能確定自己沒有中毒,至于為何自己沒有中毒,中間出了什麼差錯,她尚無半點頭緒。

不管怎樣,沒有中毒總比中毒好。她倒要看看永寧公主耍了什麼手段。

想著,她朝混亂的那個亭子走去。

永寧公主見狀,急忙跟在後面。

此時,亭子內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這次來參加宴會的貴婦千金。

夏楚悅尚未走近,便听到了大家的議論聲。

「天哪,她瘋了不成?竟然毀自己的容。」

「何止是毀容,看她那樣子,再不阻止,身上的衣服早晚要被扒光。中邪了吧。」

一聲聲的驚嘆此起彼伏,最初的尖叫聲已然退卻。

然而被圍在中間的蕭芳蕊,舉止更加瘋狂,伴隨著自殘的行為,是她痛苦而壓抑的悲鳴。

夏楚悅隔著人群,望著早已不成人形的蕭芳蕊,心中冷意連連。

如果不是蕭芳蕊跟她換了房間,那麼現在落得這個下場的人就是她。

永寧公主,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加殘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側妃為何突然發狂?」太子妃靠近的時候差點兒被蕭芳蕊給抓到,嚇得退離兩步,臉色因為驚嚇而微微泛白。

「我們也不知道,剛才蕭側妃還好好的,誰知她忽然就劃破自己的臉,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其中一個看著穩重的貴婦驚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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