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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未歸

夜深人靜的時候,隔壁傳來一聲響動。舒愨鵡

夏楚悅警惕地睜開眼楮,凝神細听。輕微的開門聲響了一下,再無動靜。隔壁是玲瓏的房間,可能是去如廁,夏楚悅便重新閉上眼。

第二天早上,在夏楚悅吃完飯後,玲瓏忽然對她說︰「王妃,海棠苑外面似乎有可疑人士出沒。」

「不是龍希寧的人?」

玲瓏搖頭︰「不是。王爺的人不需要隱藏行蹤。而且,那些人身手不一般。」

「你昨天起身就是為了一探究竟?」夏楚悅隱約記得昨晚過了許久,隔壁房間才再次傳出響動。

玲瓏露出些許錯愕︰「王妃知道?」

「听到了一點動靜。」

玲瓏是習武之人,身手敏捷,動作輕盈,而她又刻意壓低聲響,結果夏楚悅卻能察覺到,不是沒睡著就是耳朵天生靈敏且淺眠,玲瓏寧願相信是前者,畢竟若是後者,那也太驚悚了,玲瓏會有挫敗感的。

「昨晚我發現其中一人輕功極高,隱匿也強,溜進海棠苑,王府的侍衛卻無一人察覺,若非玲瓏僥幸發現,不知那賊人會如何興風作浪。以後王妃小心些,那些人可能還會再來。」

夏楚悅點了點頭,眉微不可見地皺起,高手潛伏?敵暗我明,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爽啊。

「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們警醒些,切莫讓人發現。」房間內,夏楚悅經過一番喬裝打扮,一襲藍色長褂,墨發束在後腦,兩撇八字胡,粗眉黑臉,看起來又黑又瘦,沒人會想看第一眼。

玲瓏在察覺有人會對夏楚悅不利後,深覺壓力變大,此刻見到夏楚悅的樣貌,嘴角難以抵制地浮現出淡淡笑意。

「原來王妃會易容術啊。」

夏楚悅勾起唇角,她不懂什麼易容術,就是一些簡單的喬裝之法罷了。

「可是如今有人盯著王妃,您孤身一人出去,玲瓏擔心會有危險。」

「在海棠苑里也不見得安全,你不是說昨晚有人闖進來嗎?或許在這里更危險,出了王府,誰還認得我?」夏楚悅挑了挑眉,此時她濃眉大眼,做起這種動作來和平時的感覺完全不同,玲瓏和紫竹都覺得有些違和感。

看兩人想開口勸說,夏楚悅開口阻止︰「總不能因為自己都不知道的危險就龜縮在房里什麼都不做,那樣活著有什麼意思?他們最好別來,要是來了我也不會讓他們討到便宜。」

她說得有些狂妄,但她本就不是一個怯懦的女人,曾經為了完成任務,深入虎穴,什麼樣的危險沒遇到過。現在換了一個世界,換了一個身份,她依然是她,若心生膽怯,那真無顏自稱羽林一員。

貼身侍候夏楚悅,紫竹和玲瓏兩人都知曉地道入口,為了應付可能到海棠苑的不速之客,她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夏楚悅消失在地面。

紫竹嘆了口氣,將屋子地面恢復原樣。

玲瓏什麼話說沒說,打開門離開。她和紫竹的話不多,平時很少交流。

到了自己的房間,玲瓏想了想,覺得不妥,在紙條上寫了暗語,收入懷里。

龍希寧命她監視夏楚悅,沒有限制她離開海棠苑,但是私自出去容易引起龍希寧的懷疑。是以她和主人有另外的溝通方式,只要把東西放在牆角下的泥坑里,對方就能拿到,即使被誰發現,也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暗語。

「你在做什麼?」

玲瓏心里一驚,不動聲色地將紙條勾回袖子里,手指在地面上勾勾畫畫,頭也不回地道︰「玩。」

「有什麼可玩的?」紫竹走近,俯視著地面,看到地面被玲瓏畫得亂七作糟的,撇了撇嘴,很不以為然。

「是沒什麼好玩的。」玲瓏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你又在干什麼?不用打掃院子嗎?」

紫竹嘿嘿一笑,「王妃說了,除了掃一掃落葉外,其他地方不用每日打理。」

「哦。」玲瓏點頭,「我有些乏,先回去睡覺,你沒事就多注意點,小心侍候王妃,知道嗎?」說完留下錯愕的紫竹呆呆站在原地。

玲瓏透過門縫看向牆角,只見紫竹走後不久,

有兩個侍衛走了過去,用手里的刀柄插著地面,她暗道不好,果然,那兩個侍衛在一番檢查後,發現了那個在牆面下可以通到外面的泥洞。

「被發現了。」她低喃一聲,雙眉一擰,雙手放在兩上門上,猛地打開。

听到開房的聲音,那兩個侍衛驚嚇地回頭看來,玲瓏鎮靜地朝他們點了點頭,反身關好門,離開海棠苑。

等到從寧華院出來後,玲瓏默默望天,這條通信渠道被發現,得趕緊通知主子。她回去的時候,正好遇見看守海棠苑的侍衛頭子迎面走來,已經猜到他要干什麼,玲瓏心中冷笑,面上卻沒有半分異樣,只是朝他點了下頭。

而此時,夏楚悅已經穿過地道,看著面前已沒有道路,她推了推面前的障礙,灰塵掉落下來。

夏楚悅後退兩步,萬木把出口挖在什麼地方,弄得如此嚴實。

等到她從地道爬出來時,已經是灰頭土臉。抬眼看向四周,破敗的房子鋪著厚厚一層灰,蜘蛛網結得到處都是,而她則是站在一張土坑床上。

看來萬木是把地道直接挖通到床上了。

拍掉頭發上和衣服上的灰塵,夏楚悅跳到地面,抬步走出,外面比她想象得大,想必這座宅子以前也是大戶人家,最好能夠弄到房子的地契,不然有人闖進來,遇見那地道就麻煩了。

離開破宅後,夏楚悅沿著小巷往外走,到了大街上,便能認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她身上的灰塵弄不干淨,又把自己化成瘦黑男子,誰也沒注意到她,偶有瞥過來的視線,也立馬就移開,並且都往旁邊靠了靠,怕被她身上的灰塵沾上。

夏楚悅勾了勾唇,信步直走。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尋問萬木有關拜師之事,另外也想讓他查一查徘徊在王府西府外的陌生人是什麼身份來歷。她不會忘記她有一個潛在的敵人,不僅要讓她身敗名裂,而且要置她于死地。

白天的時候,萬木大多在鳳凰閣里忙碌,夏楚悅直接過去。

到了酒樓門口,和夏楚悅擦身而過的人都厭惡地皺起眉。

夏楚悅模了模鼻子,這可不能怪她,為了打開出口那道門,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落滿灰塵不可避免。等下叫萬木再去改進改進好了。

鳳凰閣的小二倒是十分敬業,看到夏楚悅也沒有露出鄙夷和厭惡。

夏楚悅朝小二擺了擺手,直接走在櫃台邊,掌櫃放下手里的賬本,眯著眼楮看她。

夏楚悅伸出一根手指在櫃台的一杯水里蘸濕,在台面上畫了幾筆。那掌櫃眼楮一睜,恭敬地低垂下頭︰「請跟我來。」

掌櫃將夏楚悅領進後堂,萬木正坐在一張桌子前面,低頭不知在寫畫什麼。

「老板。」掌櫃叫了一聲。

萬木頭也不回地問︰「什麼事?」

夏楚悅抬手讓掌櫃退下,掌櫃看了她一眼,默默向後退去,等到了簾子邊,才轉身掀簾離去。

萬木听不到掌櫃的回答,暗暗納悶,扭頭看了一眼,就見一個瘦黑的男子站在自己身上,他嚇了一跳,站起來,「你是誰?」

驚嚇只是一瞬間,他定楮打量面前的人,越看越熟悉,臉上染上驚喜之色︰「小姐!」

夏楚悅笑道︰「你在干什麼,那麼認真?」她倒不知,他在這里工作時是這副模樣,看到她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萬木尷尬地笑了笑,「我在算賬。」

夏楚悅抿唇一笑,「看來你越來越熟悉這一行當了,等你成為第一酒樓的老板,我一定給你送份大禮。」

萬木蹭了蹭鼻子,嘿嘿笑道︰「小姐抬舉我了,第一酒樓,哪有那麼簡單。聚福樓開了十幾年,都不敢夸自己是第一。」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何必放在一起比較。我說你能行,就一定能行。」夏楚悅道。

她並非信口開河,萬木在經商方面有著極佳的天賦,若不是早年不開竅,也不會將家業敗掉。如今的鳳凰閣,加入了少許的現代管理元素,比其他酒樓要先進一些,不說成為首富,單單經營出一家天下第一的酒樓,不是不可能的。

听著對方篤定的話,萬木心情激

動萬分,心里感動不已。

是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給了他第二次生命,讓他從頹廢的醉鬼蛻變現在能獨當一面的鳳凰閣老板。

要不是她,他也許早就死在哪個乞丐窩了,或者每日活在後悔頹敗中,不得解月兌。

他本名宋事成,是宋氏酒樓的少東家,從前醉酒當歌,青樓常伴,讓父親操碎心,後來得罪聚福樓,害得宋家酒樓被人暗中擠兌,父親氣死,家財被損友騙取,他憤恨難明,去聚福樓鬧場,然後被打得半殘,幸運的是那時正巧遇見她。

當時她男裝打扮,個子不高,看起來十分單薄,但是她的眼楮漆黑似夜,像能夠把人吸進去的漩渦,他當時就被她的眼楮震懾住。

在她向他伸出手時,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動。當一個人被全世界拋棄時,有一只手伸到面前來,那是何等震撼人心的事。

可惜他的腿被打折,根本走不動。

她那時十分寡情地道︰「如果連路都不會走,憑什麼跟著我?」

她在拉他坐起來後,就抽回了手。留下那句話,便轉身要走。

萬木不知當時自己如何忍著劇痛跟在她身後的,他幾乎是爬著追趕著她的步伐。

而她雖然表面冷酷,事實上暗中在遷就他,她放緩步伐,替他除去前面的障礙,他才能堅持到最後,盡管當他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雙掌已磨得鮮血淋灕,整個人被汗水和血水浸濕,看起來十分狼狽,但是他漸漸體會到她的用心。

她並非她表現得那般無情,她要他自己走,是想豎立他的信心。當時,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如果沒有她的堅持,故作的冷漠,即便他跟她走,也改變不了他枯萎的心。

而當真正靠自己的能力走到盡頭,他才發現原來只要努力,他並非廢物,腿受傷尚且有一拼之力,如果腿好了呢?報仇也不是希望渺茫吧。

他慶幸當時咬牙堅持下來,因為他得到了她的承認,他從此得到新生。

萬木,取之「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即為新生,是她親自給他起的名,他十分珍惜。

鳳凰閣的創建,她出資他出力,而她把酒樓名字交由他取,他猜她想讓自己取宋氏酒樓的名字,但他將之命名為鳳凰閣。

鳳凰,涅槃重生的神物,她只知那是宋氏酒樓的重生,殊不知鳳凰閣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鳳凰閣,鳳凰之閣,而她,就是那舉世無雙的鳳凰。

過了片刻,萬木才平復內心的激動,他道︰「小姐今日打扮又粗野了些,難怪我沒認出來。」

夏楚悅無語,抬指彈了彈長褂上的灰塵,「是地道出口的大功勞。」

萬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連忙道︰「其實那地道還沒弄好,主子就別從那里回去了,以防地道坍塌砸傷自己。」

夏楚悅嘆息一聲,「海棠苑外面守衛如銅牆鐵壁,我也只能從地道進出。再走一趟地道吧,下次出來可能要過一段時間了。」

萬木不贊同地皺起眉,那地道沒有經過後期處理,十分不牢固,隨時可能發生危險。但听夏楚悅說海棠苑守衛森嚴,又不能走地面,一時也不知要怎麼辦。

「那個寧王到底存了什麼心,有必要防您防得那麼嚴實嗎?跟看犯人似的。」且不說小姐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寧王的正妃,寧王也太小心謹慎了,又不是關押敵人。

他的怨念惹來夏楚悅淺淺一笑,「可不就是看押犯人嘛,那家伙隨時等著揪我小辮子呢。現在沒時間多說,上次吩咐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萬木略略猶豫,嗓音變得低沉,「學武之人大多從小練起,尤其是內功,並非每一個人都適合,而且內功修煉非一朝一夕能夠有所成就,很多人修煉了十年,也才小有所成,恐怕還沒小姐現在的身手厲害。

另外,修煉內功必須配以內功心法,心法高低在一定程度上也決定著修煉的速度和質量。然心法大多是門派私有,不會流傳在外,會流傳出來的心法大多是低級的,小姐以現在的年紀才開始入門,基本上沒有什麼希望。」

夏楚悅听完有些失望,想不到修煉內功會有那麼多條件,其中最要命的一條就是年紀。穿越到這具身體,她女敕了十年,想不到在習武之人眼

中,卻太「老」了。

萬木不忍心看到夏楚悅失望,又道︰「如果能夠找到增強內功的丹藥,就不必煩惱了。不過那種增強內功的丹藥,有價無市,習武之人寶貝得很,都會自己用,鮮少拿出來賣的。而尋常人一般也不會有那種丹藥,因為想要找到一顆,也不是易事。我會幫小姐多留意的,也許哪天就能踫上。」

他留意的地方自然不是大街上那些商鋪,商鋪不會賣那種東西。只有什麼都賣,什麼都敢賣的黑市,才會有這些五花八門的商品。

「行,你盡力就好,別太逞強。」夏楚悅振作起來,讓他量力而行。

其實,夏楚悅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自己沒法子成為武林高手,不過只要有錢,就可以雇佣高手當打手,就是麻煩一些而已。

談完事後夏楚悅便要回去,萬木幾次張口,想叫她別再走原路,可是直到夏楚悅的背影消失,也沒說出來。

他心里隱隱不安,暗暗祈禱只是自己杞人憂天,希望小姐能夠平安回到王府。

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心里暗想,連接萬府的那條地道看來要重新打通,狡兔三窟,只一條地道,似乎不太安全。

小姐擔心寧王的人發現地道,順著地道找到萬府,那他便在岔道口設下機關,只要有強力硬攻,地道會立刻被封,那樣即便外人發現地道,也很難從那條地道尋到自家宅子來。

如此想著,他急忙離開鳳凰閣,去找那批工匠。

……

傍晚,海棠苑的主人還未歸來。

各司其職的三個人聚在了院子里,這個看看那個,那個看看這個,臉上帶著焦急,卻不敢聲張。擔心有人突然到訪,他們也不敢留下一個空落落的院子去其他地方商討。

玲瓏瞟了冬青一眼,「冬青,王妃問你柴劈好了沒,水缸填滿水沒。」

冬青應聲道︰「都弄好了,請王妃放心。」

「冬青,如今天氣冷,你不如多劈點柴,燒些炭,王妃好取暖。」紫竹眼珠子一轉,提議道。

「我這就去,王妃若有什麼吩咐,記得到廚房叫我。」冬青朝二人看了一眼,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最近幾天天氣越來越涼了,想不到王妃那麼怕冷,才初秋就不願出來,寧願躲在屋子里看書。」紫竹自言自語,一邊向夏楚悅的房間走去。

玲瓏掃了眼門口,也道︰「可不是,我還真沒見過像王妃那麼怕冷的,等冬天下雪,估計王妃要和熊一樣冬眠了。」

二人分頭離去,紫竹進了房,就迅速將房門關上,好像怕外面的風刮進屋子里似的。而玲瓏則朝著廚房走去,片刻後,端著一碗熱湯過來。敲敲門︰「奴婢給王妃煮了碗桂圓瘦肉湯,王妃喝一點暖和暖和身體。」

房門被打開,玲瓏走了進去。

守在海棠苑外的侍衛將幾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站在侍衛頭子旁的一個侍衛低聲低估,「現在才入秋,王妃就不敢出來吹風,身體可夠嬌貴的,一點兒也不像是江夏王的女兒。平時看王妃也挺能耐的,想不到竟然畏寒至斯。」

侍衛頭子瞪了他一眼︰「閉嘴!」

那侍衛連忙閉緊嘴巴,又挺了挺胸膛。

其他侍衛也按捺住低聲交談的沖動,默默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怎麼辦?」房內,紫竹焦急地低聲詢問。

玲瓏掃了眼昏暗的屋子,低聲道︰「你先把燈點上。」

「哦。」紫竹連忙去點油燈。

玲瓏見門上映出兩人的影子,眉頭微蹙,點燈似乎同樣容易露出馬腳。

她端著碗向床邊走去,控制著音量和平時差不多大小,「王妃可仔細著燙,別灑被褥上了。」

「多嘴!」

夏楚悅的聲音忽然響起,紫竹吃驚地看向玲瓏,她分明看到玲瓏嘴唇輕動,嘴形正符‘多嘴’二字。

玲瓏斜睨她一眼,紫竹壓住想要驚叫的沖動,開口道︰「還是我來吧。」說著,她從玲瓏手中接過碗,坐到床邊,假裝要喂夏楚悅。

「不必,我自己來。」清冷的夏楚悅氏嗓音再度響起,紫竹手一頓,湯匙和碗踫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于下人的失誤,夏楚悅很少斥責,因此玲瓏只是示意紫竹小心點,別自亂馬腳。

「這要怎麼給啊?」紫竹扭頭,為難地開口,嘴巴在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你喝吧,我擋住你。」玲瓏對她說。

紫竹只好戰戰兢兢地喝起熱湯,邊喝邊流汗,不知是湯太燙還是她太緊張。

「王妃看了一天書早點休息吧。」玲瓏用自己的聲音說。

「嗯,過會兒,現在肚子脹,睡了難受。」紫竹神奇地看著玲瓏惟妙惟肖地模仿夏楚悅的聲音,雙眼亮晶晶。

「奴婢去給王妃準備熱水洗漱。」她在玲瓏的眼神提示下說道,然後起身向外走。

等折騰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夏楚悅房間的燈終于熄滅。紫竹和玲瓏的心並未因此放下,夏楚悅沒回來,誰都提心吊膽的。

平時玲瓏都是睡在隔壁,而紫竹睡在夏楚悅房間的榻子上,等到夜深,玲瓏悄悄潛入夏楚悅的房間。

紫竹一听到動靜立馬緊張地坐起來。

「是我。」玲瓏壓低嗓音。

听到熟悉的聲音,紫竹暗松口氣,小聲道︰「玲瓏,你可算來了。」

這一刻,紫竹覺得玲瓏就是她的支柱,自己一個人躺在沒有小姐的屋子里,緊張害怕得要命。上次小姐失蹤,她都沒那麼緊張和害怕。

上次好歹有個冬青陪她,外面也沒有那麼多侍衛緊盯著海棠苑。

然而上一次小姐回來,卻受了重傷,這次小姐不會再帶著滿身傷回來吧?一個人躺在榻子上胡思亂想,越想越擔心,已經快支持不住了。

玲瓏爬上紫竹的榻子,紫竹趕緊縮小自己的身體,讓出一個地方給玲瓏。

「類似的事以前發生過嗎?」玲瓏問她。

「有過一次。」紫竹聲音有些發抖,「結果第二天小姐被送回來時渾身是傷,在床上躺了許久才能下床。」

玲瓏皺眉,這位小姐在外面干什麼,居然會傷成那樣回來。

「然後呢?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小姐不說,我們也不敢問。」紫竹回答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玲瓏有些生氣,這讓她如何去找人。

紫竹扁扁嘴︰「主子的事當奴才的哪里敢多嘴。」

玲瓏嘆息一聲,「你守著屋子,我進地道看看,興許順著地道能夠找到王妃。」

「誒,你要留下我一個人?」紫竹緊張地抓住她的手。

許是嚇壞了,她雙手冰涼如水。玲瓏只得耐心道︰「這里總得有個人看著,別讓人發現了地道。要不你進地道看看?」

紫竹縮回手︰「那還是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等小姐,她要是回來,也好有個人交代。」

于是,玲瓏模黑進了地洞,擔心被侍衛發現,都不敢點蠟燭,而紫竹則守在入口處,睜著眼楮看,其實看不到什麼。等到屋內恢復寂靜,紫竹把地板弄平,回到自己的小榻上。

待上面入口被遮去,玲瓏才擦亮火石,點了一枝蠟燭。

她第一次進地道,擔心有機關,舉著蠟燭貼近牆面觀察,見地道四面都被打得十分光滑,並無機關後,才沿著前方的隧道前行。走沒幾步,就見地道兩邊里點了煤油,幾隔十幾步就有一盞煤油燈,倒是不必再舉蠟燭,她便將蠟燭吹滅,收入懷中。

到了某處地方,她發現一個岔道口,只不過其中一條路被堵住了,于是只能從另一條彎道走,然而這條道路卻是沒有光線的。

玲瓏蹙眉,重新點燃蠟燭。

她發現後面這條沒有燈的路十分難走,時不時從頭頂上掉下灰土,讓人懷疑上面的泥土是不是隨時可能塌下來,走了大約一刻的時間,前面沒路了!

玲瓏傻眼地看著前面那堵牆,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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