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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張牌 星星——希望(6)

日期︰2012年11月11日天氣︰陰間多雲

左臉如同燒傷一般的痛,猶記得小時候滾燙的油濺到皮膚上那種灼熱的生疼,恐懼猶然而生一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我努力抬起臉看向眼前對我行凶的婦人,她是加若的母親,我最重要的朋友的母親。

教學處似乎與我緣分頗深,我清楚即使這次過了還會再有下一次,無窮無盡地傷害下去沒有盡頭,很多時候早些認命反而會少許多痛苦,或許選擇離開對所有人都好。

所以,當班導再次提議叫我退學我點了頭。

次日,爸爸媽媽都來了學校,我像以前一樣跟在他們身後離開學校,一路上媽媽一次又一次地嘆息爸爸始終沉默。加若遠遠地望著我,我不敢回頭生怕自己不夠堅強。

爸爸沒有對我提起轉學的事,我索性整日蝸居在房間里和加若發信息,淡淡的日子反而消逝的飛快。

有一天,加若突然讓我看天上的雲,她問我,「你知道什麼叫做「風起雲涌」麼?」

我踏上陽台張望,一層一層純白而柔軟的煙絲堆積在一起遮蓋住整個天空,太陽躲在雲朵之後發出透亮的光芒,我告訴加若,「或許雲是自由的也不一定。」

加若說︰「或許雲靠自己的力量無法移動,但是風會帶雲到達任何地方。」

加若的話令我想起離開學校那天我偷偷在新課桌左上角刻下的「X」。

加若藏在門後悄悄地看著母親,媽媽本應是個溫柔的女性,為了自己這個女人已經付出太多太多。加若不懂所謂母性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連最根本的良知也扭曲變形。

看那封恐嚇信的第一眼其實加若就發現了,信紙右下角淡淡的紅色五角星圖案。所有隸屬于自己的物品上都會留有這樣的印記,就如同古代人們要把屬于自己的奴隸身上烙印以證明所屬權一樣,加若同樣需要絕對的專屬感。

也就是說前一陣子加若丟失的信紙是媽媽拿的,恐嚇信也是媽媽寫的。

今年的冬天只下了一場雪就匆匆忙忙消逝了,這些日子里加若思考了許多事情,有關于艾欣的關于媽媽的還有關于自己的。

最後一朵迎春花綻放的時候,加若終于下定決心離開這里流浪天涯。

艾欣站在月台上深深地擁抱加若,她將額頭抵在加若肩膀汲取溫度,加若輕輕地說,「艾欣,對不起,對不起,人不能夠不自私。」

流浪是加若認為唯一可以接近自由的方式,艾欣早就預感到總有一天她必定是要離開自己的。

幫加若扣好外衣最後一個扣子,艾欣目送她進入車廂,伴隨轟隆隆的噪音火車緩慢地遠離,踮起腳尖用力地揮手直到再也望不見一絲蹤跡,艾欣才跳下月台。

隨手叫了輛出租車花費兩個小時回到家。

寂靜的高檔公寓里依舊了無生氣,自行打開電視機調換到綜藝頻道,巨大的音樂聲通過音響傳出觸踫到牆壁折射回耳膜,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循環流動,艾欣懶懶地趴在沙發上解一個九連環,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總會以失敗告終。

二十分鐘後許是倦了起身走進廚房,冰箱里食物塞得滿滿的,艾欣翻了幾下取出三片面包以及菜葉沙拉醬開始做三明治,須臾填飽肚子的她許是有了力氣利落地爬上天台,初春的風吹打在臉頰發間略攜有濕潤的溫柔,艾欣傻傻地凝視著夕陽漸漸地漸漸地沒入地平線,輕輕哼唱起加若最喜歡的歌,歌聲伴隨著淚水飄蕩在浮雲間一遍又一遍直到黑暗降臨。

風停了溫度驟然下降許多,艾欣縮了縮肩膀打了個哆嗦隨後下樓。

回到房間模索著按下電燈開關,忽然間的明亮令眼楮一時酸痛難耐,艾欣也不去管它索性閉目坐在床頭,伸手模出早已在枕下收藏多時的白色藥瓶,握在手中緊了緊,混合著白開水分六次吞下瓶中所有的藥片。

扯著嘴角笑了笑,艾欣平躺在自己熟悉的小小單人床中間,攤開維尼小熊圖案的天藍色薄被輕輕地蓋好。

「艾欣,我還以為加若能改變你。」尚敘睜開一只眼楮從捂著臉的手指縫中窺探著這個女孩。

「就算她改變了我,誰也不可能月兌離上帝鍛造的人生框架。」想起加若,艾欣心里泛起如星光一般的溫暖,「放心,你交給我的東西,已經讓她帶走了。」

「那,後會有期。」迷離中艾欣仿佛看見尚敘轉身離去的同時,一抹白色的人影尾隨其後,如同煙筒里冒出來的白色煙霧一般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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