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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龍爭虎斗

一抖韁繩,張飛調轉回馬頭,臉上帶著若有所悟的神色,細細的思索著敖烈剛才說的話。敖烈看著張飛的神色,也沒有出聲打擾他,而是靜靜的與他策馬向對。敖烈清楚今日是很難拿下漢了,張飛的武藝他很清楚,沒有百多招交手,是絕對不可能便將張飛擊敗的,有了這段時間做緩沖,足夠劉被拿下漢了,敖烈知道,曹操那只老狐狸,一定會提前做好準備,讓劉備輕易的佔據漢的,這本來就是曹操計劃之內的事。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敖烈也就索性不在想著爭奪漢了,等日後在想辦法將漢奪回來,實現自己對朱的承諾。至于現在,敖烈已經沒有其他的心思了,他只想和張飛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順便把自己練武的一些心得,通過交鋒傳輸給他。在敖烈的心里,始終有著根深蒂固的後世人思想,而後世人對關羽和張飛的喜愛,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沒有為什麼,只有喜愛。

片刻之後,張飛臉上露出了明悟的神色,舉起長矛對著敖烈說道︰「再來!」說著,張飛雙腿一夾馬月復,催動戰馬向著敖烈沖來,丈八蛇矛筆直的刺向敖烈的前胸。張飛的這次出手,沒有其他的東西蘊含在內,有的,是快到極致的速度和無堅不摧的力量,這一矛,是張飛自身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

敖烈見到張飛同樣使出大巧不工的一招,臉上微微一笑,隨後雙手如穿花蝴蝶般運轉了起來,沉重的霸王槍仿似沒有絲毫的重量,就像是一根粗大的繡花針。被敖烈舞動的宛如狂風暴雨般急驟。當照夜雪龍駒奔跑出十步之後,敖烈舞動出來的槍影,在空形成一片幻象,點點殘影組成了一副瑰麗的芒星圖形,可謂是華麗到了極致。也危險到了極致。

這一招張飛認識,知道這招是敖烈自創的霸王槍法的一招道輪回,只是經過十年間的改進和融合,這一招的威力早已今非昔比,張飛絲毫不敢小覷這一招的殺傷力,連忙在手臂又加了一份力道。讓自己的丈八蛇矛刺得更快、更準、更狠。

鐺鐺鐺鐺鐺鐺——接連聲密集且洪亮的踫撞聲響起,敖烈勾勒出來的芒星,在快速的轉動,個角先後狠狠地撞擊到了張飛刺出的蛇矛之上,合次力量的疊加,將張飛這堪稱巔峰之作的一矛撞偏。

不等張飛緩過勁來。敖烈的槍招再次一變,仿佛霸王槍上仿佛忽然間擔負了萬鈞重擔一樣,顯得遲滯異常,但這種遲滯,卻偏偏給人一種沛然不可御的感覺。霸王槍在敖烈的運作下,一寸一寸的向上移動,在兩匹戰馬馬打對頭的時候。終于被敖烈舉到了制高點,隨後敖烈大吼一聲︰「軒轅服太虛!」

隨著敖烈的大喝,沉重的霸王槍驟然變得更加粗大了一些,原本兒臂粗細的槍桿,猛然暴漲一倍,直徑堪比張飛那粗壯的大腿了,而霸王槍的槍尖更是在敖烈的運用下變得銳不可當,就像是傳說巨龍的龍牙,閃爍著毫光暴斬向張飛的戰馬。霸王槍當然不可能是真的忽然間變粗變長,而是敖烈在看似遲滯、緩慢的運槍過程。霸王槍其實一直在做著高速的運轉,因為轉速太快,讓人的眼楮產生錯覺,以為它是靜止的而已,直到達到制高點之後。敖烈才解除了對霸王槍的壓制,所以才會在一瞬間形成霸王槍變粗的幻象。

道輪回與軒轅服太虛這兩記殺招,前者極快,而後者遲緩,前者瑰麗而後者樸實無華,但卻同樣都是威力驚人,敖烈更是在一動一靜之間,將霸王槍運用到了極致,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萬米高空瞬間跌落到了地上,從流星火雨的速度,忽然變成了一塊厚重的頑石,本是完全相悖的兩招功法,卻被敖烈完美的串聯在了一起,形成一記全新的、別有韻味的殺招。

看著從高處重重斬落而下的霸王槍,張飛豈敢怠慢?雙手分別握住丈八蛇矛的首尾兩端,隨著一聲虎吼,張飛奮力舉起了矛桿,以一招舉火燒天迎向了敖烈的霸王槍。

鐺——一聲震動天地的巨響傳出,一槍一矛再次狠狠的踫撞到了一起,頓時激起無數朵火花,向著四周飛散開來。沉重的霸王槍憑借著從高處旋轉落下的慣性,以及敖烈的天生神力,再加上霸王槍自身一百二十斤的重量,將張飛的蛇矛從間撞擊的呈現出了一道弧度,若不是丈八蛇矛也屬神兵利器,怕是張飛在這一招之下,就要吃一些苦頭了。

兩匹戰馬經過短暫的接觸之後,再次分開,向著各自的前方奔去,馬背上的敖烈和張飛,也結束了這一回合的交鋒,依舊是平分秋色之局,誰也奈何不了誰。

掉轉回馬頭,敖烈開口向張飛詢問道︰「陰長則陽消,陽長則陰消,往復循壞,生生不息,翼德,你可明白了?」

張飛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最後有些苦悶的說道︰「看來你是真的已經領悟無招勝有招的玄妙境界了,運招之間忽快忽慢,神妙莫測,俺老張是拍馬也趕不上了。你說的那些道理,俺隱約明白了,但是,俺老張卻沒辦法像你一樣那麼精妙的使出來。」

敖烈笑道︰「武學之道,殊途同歸。翼德天性直爽,心思單純,使不出這些萬法歸宗的招式也沒什麼,須知一力降十會,翼德大可在自己專長的道路上潛心修習,以力證道,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最正確的。」

張飛大點其頭,隨後大吼道︰「痛快!今日一戰當真痛快!墨寒老弟,咱們再來!」

下一刻,丈八蛇矛和霸王槍再次踫撞到了一起,兩人你來我往,忘卻了其他任何的事情。將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這場對決之,讓兩旁觀戰的將士們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之聲,能看到這樣一場龍爭虎斗的機會可不多,很多的旁觀者,都在敖烈與張飛的交鋒。領悟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不是所有人都對這一場龍爭虎斗感興趣的,燕軍陣,諸葛亮和龐統並肩站立在一起,諸葛亮用壓低聲音,用僅有他們兩人可以听清的語調對龐統說道︰「唉,大哥這是已經準備暫時放棄漢了。這一仗,已經失去意義了。」

龐統為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同樣低聲說道︰「不錯,想必燕王正是作此打算了。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好機會。說句不敬的話,燕王什麼都好,唯獨太過重視忠義二字。這可是他的最大缺陷,也是唯一的缺陷了。」

諸葛亮忽然笑道︰「人性都有弱點,大哥他是人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會沒有缺點呢,不過他的這個缺點,至少還不算太壞,總比貪財貪色好多了。你我不也正是因為他的這個缺點,才並肩作戰,甘心任其驅使嗎?只是有些可惜眼前的這個機會了,我們日後再想奪回漢,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了,劉備對漢的重視,可比曹操強上十倍不止呢。」龐統聞言,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對于龐統來說,他的這條命是敖烈救回來的。這份再造之恩,讓龐統和諸葛亮一樣,從心眼里尊重敖烈,即便敖烈的選擇並不是最明智的,他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只會盡心竭力的輔佐在敖烈左右,兢兢業業的治理燕國。

在兩人交談的過程,戰場央的敖烈和張飛,走馬燈一般又交手了二十多回合,依舊是平分秋色之局,但是彼此妙招迭出,危局往往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爆發出來,逼得對方一陣辛苦應對。他們二人辛苦,可兩旁的將士們卻是看的越來越興奮,這種高手對決,足以讓他們熱血沸騰!

當敖烈和張飛交鋒超過八十招的時候,劉備的身影出現在了漢的城頭上。因為漢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蜀兵沒費什麼力氣,就完全佔據了漢城,劉備在緊急處理了一下布防和安民的任務之後,便來到了城牆上觀戰,他想看看,威震八方的小霸王敖烈,究竟駭人到了什麼地步。

觀看了一會兒之後,劉備的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自十多年前,敖烈便一直在搶他的風頭,時至今日,當他已經成為一方諸侯,卻依舊無法擺月兌這一宿命。本來拿下漢,是很讓劉備高興的事,可偏偏現在接受萬人喝彩的,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敖烈,這讓劉備的心倍感不爽,得到漢的喜悅也瞬間便蕩然無存,如果不是他武藝不行,自知並非敖烈的一招之敵,恐怕他就要輪劍飛奔下城,親手去斬殺敖烈了。

城下,敖烈和張飛的交鋒已經接近了一百招,兩人依舊不分高下,而且越戰越勇,令兩邊將士們的喝彩之聲也越來越響亮,簡直都可以用歡聲雷動來形容了。然而,張飛坐下的戰馬,並非是寶馬,只是一匹上等的良馬而已,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匹馬已經有些跑不動了,反觀敖烈坐下的照夜雪龍駒,卻依然神駿,每逢交鋒之際,照夜都會用馬腿去蹬踏,用嘴去咬,用前胸去頂撞張飛的戰馬,並且成功的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數道傷痕,使得它越來越畏懼照夜,每每在交鋒之際,都要盡量拉開與照夜的距離,避免再受到傷害,它的動作和反應已經影響到了馬背上的張飛,使得張飛對一些細節上的處理不斷地出現失誤,漸漸被敖烈打壓的處于下風了。

在整整第一百招的交鋒,敖烈暗示照夜攻擊張飛戰馬的左前蹄,逼得戰馬止步不前,並且像右方躲避,敖烈等的就是這一刻,手霸王槍猛然一挑,帶著一個詭異的弧度,向著張飛的丈八蛇矛挑去。敖烈的這一槍,沒有任何招式可言,猶如羚羊掛角一般,讓張飛無跡可尋。

張飛虎吼一聲,分別握住矛桿的首尾兩端,用力下壓,試圖壓制住敖烈的這一挑。可是殺得興起的張飛渾然忘記了,敖烈最可怕之處,是他擁有這個世界上無人能與之匹敵的內勁。一股如洪流般凶猛的暗勁在槍矛相撞的那一刻,順著丈八蛇矛迅速傳遞到張飛的手臂上,震得張飛雙臂發麻,險些握不住蛇矛了,張飛剛要拼盡全力握住蛇矛的時候,敖烈的手腕一轉,趁著張飛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霸王槍在丈八蛇矛的央部位用力一點,成為了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成功的把丈八蛇矛從張飛手擊落到了地上。

「俺輸了,你和俺大哥之間的事,俺老張今後絕不在插手!」張飛喘了一口粗氣,眼楮看著落在地上的武器,口卻對敖烈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敖烈收回了霸王槍,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也是喘息著說道︰「這不公平,你是輸在了戰馬之上,並非你的武藝不如某。」

張飛霍然抬起頭直視著敖烈,大吼著說道︰「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那麼多的借口?俺老張願賭服輸!」

漢城頭,劉備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張飛的話,讓劉備心的憤怒瞬間升騰到了腦門,此刻的張飛,在劉備眼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唯自己馬首是瞻的三弟了,這一刻,劉備真心覺得,張飛的心變了,也是在這一刻,流傳于世的桃園三兄弟的命運,開始發生了偏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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