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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沒良心的女人

她,會心甘情願獻上自己嗎?夏溪在心里糾結著,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去,扒著碗里的飯。

「縣長有什麼,一抓一大把!」他並不以為意,說的雲淡風輕。

「那你以後都會在那里嗎?」

「還會回來!」他不經意的說道,然後想到什麼反問她︰「怎麼?你不想我回來?」

「哦!不!」

「撒謊!」他冷哼一聲。

「我沒有!」她只是很有壓力,不知道如何跟他相處,還有,他說過交易,他們之間是交易。她突然又黯淡了眸光,是啊,交易而已,她總要還了!「下周什麼時候走?」

「周一!」

「這麼快!」

今天是周二了!

也就是說,還有六天!

她有點微怔。

他看了她一眼,吃的差不多了,從桌上的餐巾紙里抽了一張紙巾,抹抹嘴巴。

「我走了你不就不用這麼害怕了?沒有我的騷擾你不是很開心的去約會嗎?」他的語氣不咸不淡。

「我什麼時候約會了?」她反問,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說多了。

路遇琛的臉上站放起一朵溫暖的笑容,「上次在海邊,前不久不是打扮漂漂亮亮的跟男人約會去碼?」

「那不是約會!」她本能否認,原來他誤會了,她跟高陽只是以前的同事而已。

「哦?!」他語氣有些奇怪︰「這麼說我不需要對上次攪了你的約會而愧疚了?反正也不是約會是不是?」

她猛地抬頭,對上那雙黑沉沉的墨色眼珠,而他眼珠微轉,輕巧的落在了她的臉上,正好對上她慌亂的眼神。

夏溪面對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下意識的躲避他的逼視,避得十分狼狽,只好錯開那波光瀲灩的眸子里,閃閃發亮的笑意。

悶在胸腔里的笑聲,壓抑著從對面傳來,夏溪的臉一下子紅了,懊惱地對上路遇琛那對漆黑如墨的眸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來的更猛烈了。

路遇琛笑得更加放肆了。

夏溪吃完碗里最後一口飯,收拾碗筷,躲進了廚房里。

他笑夠了,然後起身,走到沙發上打開公文包,突然看到桌上擺了一只漂亮的玻璃煙灰缸,微微怔了下,唇角上翹,點了一支煙,看文件。

她再出來時,他安靜的抽著煙,煙灰缸里擺了兩只煙頭了。

那煙灰缸是她好久前買的,當時不知道是不是要用得上,只是記得他第一次來這里抽煙,她用了杯子裝水當煙灰缸,後來路過一家店,發現了這個如水晶般漂亮晶瑩剔透的玻璃煙灰缸,于是就買了回來。沒想到還是用上了!

看著他認真地看著文件,眉宇緊皺,似乎很不悅,他的唇角似乎有些干,好像上火了的樣子,她又轉身進了廚房,泡了一杯綠茶,又在被子里放了幾朵菊花。

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時,他從文件里抬起頭,看了眼杯子。

她低著頭道︰「喝茶吧!」

「這是什麼茶?」路遇琛看那杯子里的菊花還在上下飛舞的打著旋兒,一時有些意外。「加了菊花?」

「碧螺春,加了點菊花。敗火的。」

路遇琛眼楮眨了眨,看看眼前熱氣騰騰的茶杯,再瞄了一眼夏溪,眉眼一瞬的柔和,隨即又垂下頭,端過來,安靜的喝茶。

夏溪低頭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味道很奇怪!」路遇琛喝了一口,皺皺眉,「不過很好喝!」

她看看時間,快十點了,他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

而他喝了茶又投入了文件里,文件有厚厚一疊,他好像才看了三分之一。

她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怎麼辦,有點無聊,又不好趕他走,總覺得這好像很曖昧,而他卻很認真的看著文件。

她只好抓了一本書,然後在沙發上也看了起來。

是一本散文,《永遠追求不到的情人》,剛好是海外版,收錄十年內的經典散文著作。

她也看的入迷,沒有發現他偶爾抬起眸子掃她一眼,她的頭發扎了個馬尾,劉海很長,低垂著頭,雙腿收在沙發上,卷坐在腿上,路遇琛看著她,心頭,有股異樣的情緒在流動。

這種感覺讓人很安心,他坐在她家里的沙發上,這個沙發沒他的沙發大,沒他的豪華,她的房間客廳很小,她的臥室只有一張床,不過門是關著的,他看不到里面,但這他坐在這里,反而有了種味道,那是一種家的味道,讓他覺得他不再是一個人,偶爾回來吃頓飯,感覺很溫暖——

可是,當他看到她手里那本書時,微微的詫異了一下,《永遠追求不到的情人》?他的眸子閃過什麼,視線也變得悠遠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回神,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表,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手里的文件也看完了,收起來,放在公文包里,然後站了起來。

夏溪一下被驚了,抬起頭來,看到他已經去門口,穿西裝外套,她也跟著穿鞋子站起來。「你要回去了嗎?」

「嗯?!」他轉頭過來。

她立刻驚恐,怕他留下來。

路遇琛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呆滯了一秒鐘,然後將領帶拿在手里,卻不急著走,站在門口的位置。

安靜的客廳,晃眼的燈光。

他就站在那里,背抵著門,微微仰著頭,單手插在口袋,瀟灑俊朗中帶著一絲慵懶,還有期待以及疲憊。

那眼角眉梢透出的清淺倦意,讓她一時失了進退,只呆呆的看著他,看著他的俊臉發呆。

「我明天很忙!」他說,寒星般的眼楮微微眯著,冰冷四溢。

「那、那就早回去休息吧!」夏溪在心里嘆氣,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時佔過上風。

可是要她主動,她真的做不到,她怕!跟何啟然談了六年戀愛她都沒有突破最後防線,更何況認識他才兩個月不到?

「除了這個你沒什麼要說的嗎?」清冷的聲音自薄唇中緩緩吐出,無比的寒涼。

她的心突然一顫,皺眉看向依然回轉身的他,筆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的臉上表情高深莫測,說著令她心驚膽戰話。

「路上小心!」她輕輕的說道。

他的神色更冷,緊緊抿了抿唇,狠狠看了她一眼。

氣氛一下子冷掉,她看看微微有些倦意的他,輕輕咬了咬唇,細不可聞的一嘆,卻還是沒有開口留他。

「夏溪,你真是沒有心!」他冷笑著說了一句,帶著點懊惱的指控。

她鼓起勇氣深深地直視著他的眼楮,說︰「對不起……」

話未說完,她忽覺左手被扣住,身體也被拉了過來,鎖在溫暖的懷中。「該死的,你這無情無意的女人!」

她縮著身子,害怕的貼著他緊繃的胸膛,「對不起!我不能心甘情願,如果你真的真的非要怎樣,我保證不反抗!但我的心里不會心甘情願!」

他突然俯,唇堵住她的唇。熾熱的氣息鋪面而來,他的唇柔軟,熾熱,帶著火熱的溫度,侵襲上她的如花唇瓣,那樣柔軟的讓她心顫。她以為自己會推開他,可是沒有,她的小手只是下意識地抵著他堅ying的胸膛,完全的無奈加認命。

她臉上閃過一抹認命的淒楚,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他感到懊惱。她的眸子比雪花還要純淨,也比雪花更加易碎……

她色澤明艷的唇散發出罌粟花一樣的暗香,路遇琛極力控制著內心的渴望,調整呼吸,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可是,欲nian之門一旦開啟,身體便不是自制力可以掌控的。他的行為完全月兌離了理智的指揮,手悄悄伸到她的腰間,摟住。

唇舌的糾纏再也滿足不了他的渴望,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她的衣服里,沿著縴細的曲線一路上移,手下滑膩的觸感是她的肌膚,她身體明顯一顫。

「不——」她的身體在他指尖戰栗,卻是害怕的戰栗!

時間仿佛禁止,連呼吸都顯得困難。唇上的感覺很刺激,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如電流般通向了他的大腦。

她還沒準備好,他嘆了口氣,罷了!他要離開j大了,就不給自己惹麻煩了!深呼吸,忍住即將呼之欲出的yu望,松開了她。

然後拉開門,徑直下樓去了!

一時之間,夏溪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的空白,他走了!沒有強迫她?!

她撫著紅腫的唇,踉蹌著扶著門,站在那里,身上的顫栗遏制不住,其實,他的吻真的很霸道很纏眠,可是她——

他說她是無情無義的女人!她沒有心!突然之間,整個人心中一涼,微微泛著酸,竟然是說不出的滋味——

這一晚,夏溪失眠了。

************************

隔天,周四。

夏溪下午接到了妹妹夏悠然的電話,說何啟然回來了,他們要見她。

「悠然,回學校去吧,我不想見他!」

「姐,何大哥的單位領導今天招了他去,要開除他!」

「哦!」夏溪微微一愣,記得路遇琛說不會開除公職。怎麼突然又?

可是能出來就不錯了,他何啟然犯的事可以判處五年徒刑了,這樣沒事了,即使開除公職對他來說也是賺了。「悠然,我無能為力,你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你回學校吧,你答應過我的!」

「姐,我知道何大哥出來是因為你!」

「不!與我沒關系!」

「那是因為那個領導!」

「悠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哪里認識什麼領導?」

「姐,你別騙我了,你給領導打個電話,讓何大哥單位別開除他好不好?何大哥一出來,單位領導就找他談話了,他沒了工作怎麼辦?!他很難過,姐,你幫幫他吧!」

「悠然,我真的幫不上忙,我哪里認識什麼領導,你不要听何啟然亂說!」

「姐,你要是不認識他,你怎麼進的信訪局?你的工作根本落實不了,你不要騙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你明明能幫他,為什麼不幫他?」

「悠然?」夏溪頓覺無力。「做人不能得寸進尺!」

「姐——」

夏溪真的想掛了電話,這時電話被何啟然接了過去,他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來。「小溪,是我,啟然!」

夏溪一怔,「何啟然,你如果還有一點良知,就讓夏悠然回學校!」

「不,我不回去,我不能丟下你!」那邊還傳來夏悠然的哭聲,她一哭,夏溪整個人都亂了。

「小溪,我會讓她去讀書,我們做不成夫妻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想了很多,在里面這幾天我都想了,如果你覺得為難,就算了!開除就開除吧!這次謝謝你!」

「何啟然,你別謝我,我什麼都沒做,我誰也不認識!」

「小溪,我們之間,我了解你,你不用隱瞞,我知道你已經跟路主任好上了,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其實這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小心他,他們不會動真感情!」

夏溪無語的掛了電話,她不想听何啟然狗放屁,什麼叫她跟路遇琛好上了?

她不想管了!什麼都不想管,她覺得自己真的無顏再開口求路遇琛了,他已經要離開j大了,去吉縣做縣長。

而她,前面欠的,到此刻都沒還清。

下午下班的時候,吳佩慈和秦樂樂又說要去唱歌。

「我不去了!」夏溪哪里有心情唱。

「夏溪,你太不夠意思了,大家一個辦公室的,一起啦,你干麼不去?」

「我——」

「不許不去!干嘛不去?走了!」吳佩慈和秦樂樂一邊一個架著她就走出了信訪局的大廈。

還是先吃飯,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七點鐘就ktv一上班就進去要了個包廂。

「哎,夏溪,干嘛苦著臉啊?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還是在這麼高級的娛樂城,你該高興才對!」吳佩慈又一次說了幾句。

「好吧,我們唱歌!」三個人aa制交了錢,要了啤酒,和飲料,還有瓜子和爆米花,「給我點了幾首黃梅戲,呃!還有京劇,豫劇,越劇,我都要!今晚我也要唱!」

她覺得自己憋壞了,心里有一團火,無處發泄,到底要不要幫何啟然再求一次路遇琛,到底要不要?

「我神啊?夏溪,你戲曲學院畢業的啊?」秦樂樂吃了一驚。「你別告訴我你都會唱吧?」

夏溪笑了笑。「沒辦法我喜歡這個,流行歌曲都不會唱,只會唱戲!」

「好吧!我們也听听,哈哈哈!」

「不過上次你唱的黃梅戲可真是驚了我們幾個呢,很好听,很姓感,你不知道啊,你唱的時候趙明生那麼酷的人都被你吸引了!還有那個路主任也多看了你幾眼!」

「什麼跟什麼啊?」夏溪臉一紅,有點不好意。「不是嚎叫就行啊!據說唱歌能發泄心里情緒,今天我先唱好不好?」

吳佩慈和秦樂樂同時驚了下。「你受刺激了?」

「是啊!受刺激了!」夏溪聳聳肩,拿過話筒,自己等秦樂樂點了幾十首歌曲,也給她點了幾首戲曲後,她先調了出來一首京劇《沙家 。風聲緊雨意濃》。

這豪華娛樂城服務真是好,居然戲曲都有。

「夏溪,你這是唱《沙家 》啊?我女乃女乃喜歡這戲!」吳佩慈笑著喊。

「是呀,我就是跟一群老爺爺老女乃女乃學的!」夏溪回頭笑了笑,配樂開始,她打開話筒。「我唱了啊,你們可別嫌煩!」

「唱吧!」秦樂樂跟溫暖舉杯,先喝了半杯啤酒。」風聲緊,雨意濃,天低雲暗,不由人一陣陣坐立不安。親人們糧缺藥盡消息又斷,蘆蕩內怎禁得浪激水淹——」

夏溪這唱戲的才剛開始,走廊里剛好浩浩蕩蕩走來幾個人,听到隱隱約約的戲曲唱腔,陳博然一下子怔住,完了回頭看趙明生和路遇琛還有自己的大哥陳之言。「哎!有人唱戲啊?還記得不,上次在這里,夏溪唱了黃梅戲,這次居然有女人唱京劇。難道最近都在流行唱戲嗎?不行,我得去看看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陳博然說著就往那邊的包廂走去。

路遇琛听著這聲音微微一怔,趙明生也是皺眉。

陳之言瞅了他們幾眼,跟侍者要了個包廂。「唱戲?真有意思,在這里唱戲的女人,也是國寶級的女人吧?」

路遇琛和趙明生交換了個眼神,卻沒說話。趙明生跟在陳博然身後,也站在那間包廂的門口。

陳之言不明所以︰「我說你們到底進不進去唱歌啊?路哥?」

「哥!別說話!」陳博然制止陳博然。「讓我听一下!」

這時,包廂里又響起了豫劇的曲調,是《朝陽溝》,干淨的女聲響起,那麼的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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