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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暉和弘時走的那日,能去送的都去送了,听訪蔓回來說,弘時那出行的東西足足裝了一馬車,還沒能全放下,還是弘時生氣,將好些東西都讓拿了回去,才走的了。♀

弘暉從小到大還沒離四福晉這麼遠過,四福晉好些日子都睡不踏實,胤禛扭了腳自己也無事,又看四福晉這樣,到也想著法子給四福晉分心︰「雖說這兩個孩子的滿月還是不大辦,但是畢竟還要你操心的,你最近有空就籌劃籌劃。」

四福晉有了事做,到底有了精神頭,只是每日比往常多在佛堂待半個時辰,還有之前年氏的事情一直沒有處置,也是府上的事情多,這下終于騰出了手,果真是轟轟烈烈的將府上整頓了一番,雖說沒有查出個事實,但是也將好些個煽風點火,好吃懶做的趕的趕罰的罰,府上的風氣也是煥然一新。

眼見著就是滿月禮,又听說不大辦,就有人在牧瑾跟年氏跟前說話。

元氏是個翻臉比翻書開快的,以前牧瑾不得勢,她見了一句話能踩三下,如今牧瑾得了勢,她的面上就極盡巴結,日日都湊到牧瑾跟前來,趕都趕不走︰「洗三不大辦,滿月還不大辦,就算是個格格,那也是府上第一個,到底是女乃女乃有氣度有涵養,心里不生氣,奴婢這些下頭人,想不佩服都難!」

夏青看見元氏就沒個好臉色,元氏每說一句話她就能刺一回︰「姨娘說的話,我到越發不能懂了,女乃女乃是晚輩,王爺福晉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哪里還能提生氣,那孝道何在?一直覺得姨娘是個懂事會說話的,現在瞧,也未必。」

元氏被氣得一口氣噎在心里上不來,這個時候又不敢當著牧瑾的面給夏青難看,看了牧瑾一眼只得又轉成笑臉︰「我說夏青,你還是積點口德,眼見著一日大似一日,哪里就能一直待在女乃女乃跟前,難道以後出嫁,跟婆婆也這麼說話?」

夏青氣的臉都紅了,轉身指著元氏︰「我是女乃女乃的丫頭,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三到四?!我便是出嫁以後還是女乃女乃教導,就是有婆婆也必定是個寬厚仁慈的,何時用的上我說這樣的話?姨娘還是好好照照鏡子,叫您一聲姨娘那是客氣,等明年咱們這來了秀女格格,那時候要是姨娘還能這樣體面我才佩服姨娘!女乃女乃寬厚,您有一日就受一日,別有的沒的在這挑唆使壞心,以為人人都是傻子,听不出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夏青這話犀利又誅心,但句句戳中元氏要害,元氏臉色一時變的慘白,只覺得氣噎喉堵的難受,顫抖著手指著夏青就是說不出話來,只得看牧瑾︰「女乃女乃」說著就哭了起來。♀牧瑾抬頭看,仿佛是沒瞧著是怎麼了,只皺眉︰「怎麼就哭了。」又對訪蔓道︰「帶著她下去,洗把臉,這個樣子出去讓人笑話。」

訪蔓上來扶著元氏去了側間。牧瑾這才看夏青,見她自己還在生氣,到笑了,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跟前,輕拍著她的手︰「也是大丫頭了,什麼人值當生氣什麼人不值當生氣還分不來?她是個混人,早給你說來了只別理會她,你偏不,這下好了,自己也氣成這樣了。」

夏青委屈的道︰「我就是听不慣她說話,不刺她兩下心里不舒服。」

牧瑾嘆氣︰「行了,你也沒吃虧,瞧把她給氣的,以後只怕在不敢隨便過來了。」

牧瑾這樣說,夏青才有了笑臉︰「我又沒說錯。別人家可沒咱們的規矩,還不都是丫頭一般使喚著用?叫她們一聲姨娘那就是體面了,越發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了。」

以前牧瑾軟弱,這些上頭給的兩用丫頭因著後面有人,牧瑾都不敢用,就分派到了東西跨院住著,沒想到竟然成了氣候,私下里都要叫聲姨娘,說到底這也是牧瑾慣出來的。

牧瑾笑了笑︰「你急什麼,就跟你說的,好日子有一日她們就受用一日,等到了明年選秀完了,可真就沒這體面了。」听著牧瑾這是遲早打算收拾了這幾個的意思,夏青這才真的高興了起來。

牧瑾想哄她高興,就道︰「你去園子里轉轉,有好看的花就折幾朵回來,咱們插瓶。」夏青果真歡天喜地的應了,帶了兩個小丫頭出去忙活。

訪蔓笑著進來,牧瑾問︰「走了?」

「走了,她自己也怕人笑話,借了我的粉勻了臉才出去。」

牧瑾微微頷首,訪蔓才道︰「您也太慣著夏青了,她那脾氣實在是沖了些。」

牧瑾嘆氣︰「我哪里不知道,只是一想起你們跟我過的那些苦日子,就忍不住想多寵你們幾分,沒你們哪有如今的我。」

想起過去訪蔓眼楮也濕潤了,還是笑著道︰「提過去做什麼,跟著女乃女乃,只有越來越好的!」

年氏听著滿月又不大辦自然不高興,只是她不是蠢笨的,到底沒說什麼,鈕鈷祿來看年氏,坐著就又說起滿月這事︰「弘歷滿月那會,爺一心要給大辦,席面太多專門搭了喜棚,外頭從榮輝殿往外一直都快排到大門,就光那白面就用了幾百袋」

才說著福晉院子里的丫頭過來︰「爺和福晉說,不給格格辦滿月自有難處,讓年側福晉不要介懷,爺和福晉都有東西賞給側福晉和格格。♀」

鈕鈷祿看著那盤子里端著玉佩長命鎖珊瑚珍珠,忽的啞口無言在說不出話,飛煙轉頭笑著問鈕鈷祿︰「不知道弘歷阿哥那會王爺和福晉有沒有給這些東西?」

鈕鈷祿尷尬的道︰「哪里能跟二格格比。」

鈕鈷祿狼狽的走了,年氏冷笑︰「她這種人也好意思出來耍心眼。」飛煙卻道︰「她能生下阿哥,必然有過人之處,主子還是提防著點好。」

年氏到底還是不舒服,若是她生個阿哥,辦不辦滿月她也不會在意,也許就是因為是個格格她才會更在意些。

牧瑾那里自然也接到了賞賜,她到是佩服福晉的處事方式,在王爺看來,四福晉必定是一位寬厚仁慈時時為著王府利益著想的人。

元氏因為夏青的一番話,好像是被一棒子打醒了過來,才忽然想起來,她到如今其實也就是個侍妾,以後格格進門她的身份才就真真的尷尬了起來,丫頭不是丫頭主子不是主子,全看牧瑾如何處置。

她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等到滿月那天,她也跟著平氏生病了。

滿月一大早牧瑾終于痛快的洗了一回澡,挽著兩把頭,簪了朵粉色牡丹絨花,一面又簪著一副藍寶石珠花,穿著七分袖的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大衣,下面系著翡翠撒花洋裙,脖子上掛著福晉賞賜的碧璽珊瑚串珠,手上帶著的是賞賜來的赤金纏絲龍鳳戲珠手鐲,越發顯的富貴風流,不敢直視,一副天家氣派。

滿月和洗三宴上來的人相差無幾,兆佳氏這回不但帶了根更過來,連更甘也一塊來了,更甘到底靦腆,看著這個跟記憶中不大相似的長姐,抿嘴笑著不往跟前去,兆佳氏也不勉強,打量著牧瑾的穿戴,知道她如今過的確實不錯,到底放了心︰「這就好,這就好。」

牧瑾笑著挽了兆佳氏的胳膊︰「額娘瞧著氣色也不錯。」

牧瑾也只跟兆佳氏說了幾句話,到底還要同棟鄂氏一起招呼來的人。

十三福晉在四福晉耳邊低語︰「四嫂這下享福了,瞧這兩個兒媳婦,哪個個不出挑。」四福晉著看著牧瑾周到的同來客說話周旋,到底還算滿意,笑著同十三福晉道︰「你急什麼,也快有兒媳婦了!」又不忘跟身邊的棟鄂氏妹妹長安侯夫人說話,長安侯雖然年紀小,但架不住皇上喜歡,長安侯夫人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棟鄂氏撇眼看見四福晉那樣的人跟她妹妹親切說話的樣子,心中百般滋味。

懷恪郡主坐在李氏身側,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這個比往日更加出彩的舊友,只覺得說不出的陌生,牧瑾的日子似乎過的不錯,而她怎麼就做不到

更根一眼不錯的盯著牧瑾脖子上的串珠和手上的鐲子,在看牧瑾那一身衣裳,心里萬般不願承認,長姐確實是得寵了!她心里冷笑,有她在,這個牧瑾囂張了不了幾日,還和在家一樣,就是受她欺負的主!

四福晉到底體恤媳婦,笑著吩咐牧瑾和棟鄂氏︰「帶著你額娘和姐妹到你們屋子坐坐,娘幾個說說體己話。」

牧瑾和棟鄂氏自然推月兌,眾人都笑著道︰「福晉體貼,還推月兌什麼?」

牧瑾和棟鄂氏這才各自帶了家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兆佳氏給牧瑾求了幾個平安符縫在了荷包里,遞給牧瑾︰「平日掛在床頭,保平安康泰。」牧瑾笑著接過手,又問些家里的事︰「大哥二哥和三弟怎麼樣?」

兆佳氏還沒開口,更根開了口︰「你還不知道,大哥說要雲游四海呢!如今連親也不成,阿瑪氣的不行,說要嚇死力氣打一回,方能讓大哥改了這脾氣!」看上去又囂張又帶著嘲諷。

兆佳氏尷尬,她不想讓牧瑾為這事又操心,畢竟王府的長媳不好做。

這個世道,一個大男人家族又有勢力,再差也不會太過了去,只看著更根那樣子,牧瑾就知道兆佳氏平常沒少受氣,她笑了笑,看著更根︰「妹妹想來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榮辱與共,一家子人,大哥若不好,難道咱們這些做妹妹的能得什麼好體面?姐姐的話你還是听一听,盼著咱們家里在妹妹出嫁前沒什麼壞事傳出來才是正經。」

牧瑾說話,很少這麼刻薄,屋子忽的一靜,跟前侍候的谷氏看了一眼眉毛都立了起來的更根,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更根忽的就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姐姐這是」她還不及說話,夏青就擋住了她︰「二姑娘還是看看地方在撒潑,這里不是自己家里,若有什麼事可沒人提你瞞著,傳的全京城都能知道。」

更根雖然粗狠,但並不笨,相反還有些急智,她自然知道夏青說的是對的,于是又坐了下來,忽的就開始抹眼淚︰「姐姐也太欺負人了。」這又是裝可憐扮弱者開始了。

牧瑾冷笑︰「夏青,你帶著她去園子里轉轉,散散心。」即要哭就哭的讓人人都知道。

更根實在沒料到牧瑾還有這魄力,就敢讓她這樣哭著出去,夏青跟個她沒見過的丫頭幾乎將她架著往外走,她都不及多說一句話,就被架了出去,臉上還掛著兩行淚,有丫頭看見過來行禮,夏青笑著答應,又說︰「我們二姑娘跟女乃女乃鬧脾氣呢!」這話說的仿佛她是個小孩子一般不懂事。她連忙擦干了眼淚,甩開了夏青的手,夏青眼里的冷笑一閃而過。

屋子里兆佳氏的神情也不大好,牧瑾偎依著兆佳氏︰「女兒只恨自己不能侍候在額娘身邊,讓這些不知道深淺的東西近不了額娘的身。」

兆佳氏就漸漸柔軟了下來︰「額娘一輩子沒跟人爭搶過,更不想跟人紅了臉,要是忍一忍能過去,就忍一人吧,反倒省事,只要你們過的好,額娘如何都是好的。」

牧瑾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兆佳氏說,她也知道一時半會是改變不了,只得為了眼下的事情給兆佳氏出謀劃策︰「大哥的性子就是留下來都不適合做長子支撐門戶,他既要外出額娘便放他去,這不是後頭還有個二哥嗎,兒子性子穩重也干練,大哥一走家里交給二哥到妥當,您也別舍不得,這到是為了大哥和二哥好,我跟您這樣說,這事情您勸勸阿瑪,在讓二哥自己跟阿瑪說,阿瑪也不是心理不清楚,只是一時轉不過彎,等回過神就好了。」

兆佳氏听的也對,家里的事往常有很多就是二兒子玉柱出面,只是到底不是長子名不正言不順,兆佳氏還是舍不得兒子︰「他從小到大哪里離開過我。」

「大哥若實在受不住自然就回來了,您不用操心。」

等道晌午用了飯,懷恪又過來看牧瑾,笑拉著她的手︰「你的日子可是越來越好了。」

牧瑾笑的真誠︰「事在人為,你也可以的。」

懷恪眼中的傷感一閃而過,她哪里有牧瑾這樣的絕情,說忘就能忘了,她看牧瑾如珠玉般奪目多彩,心里漸漸就升起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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