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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遇到一個大傻叉

阿福看見美人後,很沒有骨氣地扔下端木雷霆,搖著尾巴跑到了那丫鬟身邊,低低地叫了兩聲。

水依畫其實早就听到了人和狗的動靜,不慌不忙地將那株快要死掉的蘭花栽種好,同時心里也在思考對策。想了想,水依畫還是決定以退為進。

彎下腰模了模阿福的狗頭,舒服得阿福只哼哼,還不停往她身邊靠,那樣子竟是要順著她的腿爬上去一樣。

沒骨氣的狗!端木雷霆回過神來,在心里恨恨地罵了一句,平時白喂她吃那麼多肉了。

正想著,那丫鬟已經慢慢轉頭看向了這邊,目光對上端木雷霆。

那一雙眼楮宛如浸了秋水的琉璃珠,又黑又亮。

端木雷霆很少這麼認真地打量一個女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那雙眼楮真的很迷人,還有她的笑容,淺淺淡淡的,沒有絲毫矯揉造作,跟他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端木雷霆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看到她莞爾一笑的時候,很不爭氣地砰砰跳了一下。

「你是……」水依畫微微皺眉看他,語調淡淡的,「護院?」

端木雷霆略有些詫異地瞪了瞪眼,等到低頭看到自己一身練武勁裝後,才恍然明白過來。他每日晨昏都要在校場上練練武功,穿的自然不是鷹翼王該穿的錦衣玉袍,而是一件很普通的練武勁裝。

可是,他的這個習慣府里下人都知道,為何這丫鬟卻不知曉?還有,方才林嬤嬤為什麼沒有把這丫鬟也叫去。難道這女子根本不是府里的丫鬟?

水依畫見他不說話,牽著阿福走到他面前,又重復了一句,「你是府里的護院侍衛?」

端木雷霆鬼使神差地嗯了聲,這嗯字一出,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有病吧,居然承認自己是護院侍衛?!

「你是府里的丫頭,為何本……我沒見過你?」端木雷霆警惕地盯著她問。

水依畫淺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剛進府不久,是府里的二等丫鬟,專門負責修剪花草的。」

說完,將阿福抱起來塞進了他懷里,「別帶著狗亂晃,據說王爺脾氣不好,要是被正主發現了,說不定會罰你板子。」

站在她面前的所謂正主頓時覺得羞怒無比,低吼了句,「誰說本……王爺脾氣不好了,他是我見過的脾氣最好的主子!你這剛進府的丫頭不明白事實就不要亂說。」

端木雷霆心情不好地在阿福頭上救下幾根毛,疼得阿福只叫喚。

水依畫心里頓覺好笑,貌似這端木雷霆的段數比她心里想的要低很多啊。這麼容易就惱羞成怒,這種人反而要容易對付一些。外面的傳言大多是這鷹翼王如何剛毅俊美,他的性格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連府中下人都說不清楚。

「我只是听其他下人說的,就算不對,你惱火什麼,難不成那鷹翼王給了你好處。」水依畫戲謔道。

端木雷霆覺得跟這丫頭相處的感覺很不錯,彼此之間沒有身份高低,有的只是侍衛跟丫鬟這種平等的相處關系。為了讓這種舒服的感覺繼續保持下去,端木雷霆當了一回兒憋屈的護院侍衛。

「總之,王爺跟你們看到的不太一樣,別看他活得光鮮,其實心里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端木雷霆嘆道,不知為何他忽然很想將自己的心事跟這不認識的小丫頭訴說一番。

不知不覺中,端木雷霆跟阿福貌似都忘記了前來的目的,主要是這個丫鬟身上的味道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人和狗都逐漸放松了警惕。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王爺似的。」水依畫一坐在草地上,讓人覺得自然隨性。

端木雷霆目光閃爍地盯著她,直到阿福主動跑過去蹲坐在了女子身邊,他才也有些猶豫地走了過去,隔著一條狗,坐在了另一邊。

「喂,小丫頭,你為什麼要到王府來當丫鬟,家里差錢麼?」端木雷霆隨口挑起個話題。雖然他猜到原因十之**是這樣。

「我為何要告訴你?我們很熟麼?」水依畫白他一眼。

端木雷霆顯然沒料到有人竟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講話,一時間驚詫得嘴巴都微微張開。

「你方才在干嘛,種蘭花?」端木雷霆平息了一下自己的詫異,又問道。

「嗯,是啊,看到有株蘭花快死了,所以就移栽了一下。」水依畫不以為意地回了句,隨即用一種頗為嫌棄的語氣道︰「你這小侍衛的問題還真多。」

端木雷霆啞口無言,換成平時,他一定要讓下屬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不過,今天他心情好,還是算了。

「對了,你知道王爺的書房在什麼位置麼?」水依畫忽然主動問他。

端木雷霆心里突突一條,擰眉看她,「你問這個干什麼?難不成你也跟其他丫鬟一樣想爬王爺的床?」

水依畫听完,臉色登時一變,朝他呸了聲,「你這小侍衛腦子里都裝的些什麼啊,虧你想的出來,爬床?老娘長得貌美如花,哪里用得著去爬床,若是真喜歡一個人了,保準讓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還會讓他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

說完,右手在虛空中狠狠一抓,伴隨著勢在必得的表情。

端木雷霆听完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她道︰「你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世上長得漂亮的人多得是,但凡有些身份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你這麼個身無分文的丫頭,能願意娶你當正夫人都算不錯了,你還指望男人一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

哈哈大笑了一陣,端木雷霆看到她的表情時,笑聲頓收。

水依畫用無比認真的目光看著他,嘴角略一勾,「誰說沒有,我已經找到了。只是我跟他如今分隔兩地,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端木雷霆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絲失落感,剛才那種肆無忌憚痛快大笑的感覺還沒來得及認真感受,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為什麼這丫頭見了他的容貌後沒有露出任何驚艷的樣子,為什麼這臭丫頭在他面前用這麼幸福的模樣說著自己的心上人,還笑得那麼開心?

端木雷霆頭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魅力。

「他是做什麼的?」沉默了片刻,端木雷霆忽然問道。

水依畫頓了頓,沒想到這端木碎風居然還真就順著她的話往下問了。

「他是個閑賦在家的人,什麼都不干。」水依畫的話沒有半分造假,姬沐離確實是個閑賦在家的悠閑王爺,如果有什麼事兒也都是交給下人去做,他自己根本用不著動手。

端木雷霆卻以為這丫頭的心上人是個在家吃白飯的,登時就有些替她不值了起來。

水依畫見他眉頭抖動,不由笑道︰「他是我見過的最俊的男人。」

「比我還俊?」端木雷霆不服氣地問了句。

水依畫呵呵一笑,「你也挺俊的,我從沒見過你這麼陽剛俊逸的男子,但是在我眼里還是他最俊。」

端木雷霆用難以理解的眼光看了她半響。不是他自戀,這世上在外貌上能敵得過他的真沒有幾人。這丫頭的眼楮真沒問題?

「對了,王爺書房在哪兒,你還沒告我呢?」

端木雷霆眼珠子一轉,「你告訴我為何要找王爺的書房,我就立馬帶你去。你不知道吧,我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得到了他的允許,可以自由出入書房。」

說到最後,竟有些洋洋得意。

水依畫在心里噴笑出聲,為何越是相處越覺得端木雷霆這個人跟他的外貌極不相符,明明就是個傲嬌的小少年嘛。

水依畫略微思忖,竟有了鐘想跟他坦白一切的沖動。這人太純粹了,不應該受到她的欺騙。可是,真要全盤托出了,這人鐵定炸毛。

于是,想了想,水依畫選了個折中的方法。

水依畫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放低了聲音問,「我們才認識不久,我可以信任你麼?」

端木雷霆見她一改剛才大大咧咧的樣子,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心里猜測這丫頭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心里有些沸騰。

這種被人分享秘密的感覺讓他出奇的興奮,就像小的時候,他跟二哥端木碎風分享某個螞蟻窩、某個隱秘的鳥巢,兩人一起嘻嘻哈哈地玩鬧。可惜,隨著兩人漸漸長大,立場也越來越不同,以至于到了現在這種勢不兩立的地步。

想到這兒,端木雷霆神色黯淡。就這麼一次,他放縱自己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情緒,沒有冷漠和喜怒難辨的包裝,只是他自己。

「喂,你怎麼了?」水依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端木雷霆拍開她的手,「別晃了,晃得我眼都暈了。你有什麼秘密,可以告訴我,我絕不會告訴第三人。」

「當真?」

「我向來是說一不二。」

水依畫模了模快睡著的阿福,低聲道︰「其實我是被迫進府的。」

這話一出,微垂著腦袋的端木雷霆立馬抬頭瞪她,「什麼意思?誰逼著你進鷹翼王府的?又為何逼你進府?」

水依畫慢慢垂眸,遮住了眼里的情緒,有些苦笑道︰「是火麒王端木碎風。」

端木雷霆眼里閃過詫異,同時也有警惕。

「他想做什麼?!」語氣已不知不覺變得生硬和冷淡。

「我曾經不小心得罪了他,後來我和師兄路經皇城,被他發現扣了下來。名義上他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們師兄妹二人,實則他是想利用我辦事兒,如果我死在鷹翼王府里,也算是替自己曾經得罪過他一事做個了結,如果我順利完成任務了,以後我們各不相欠。其實,我本來想逃的,可是師兄還在火麒王府,如今的我算是豁出去了……」

端木雷霆的目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听完這些話,他才陡然間想起自己和阿福來這里的目的。阿福是根據鈴鐺上的味道尋來的,這個女人便是那個偷窺他沐浴的人!

「你是不是去偷窺王爺沐浴了?」端木雷霆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問,讓人看不出情緒。

水依畫一听這個,頗有些尷尬道︰「才不是呢,我只是想早些找到王爺的書房,哪知道將那靜心房當做了書房,一推門就看到,咳咳……看到了鷹翼王的半個**。」

端木雷霆正想問她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臉,又听她繼續道︰「因為水霧太大,我沒看清他的臉。」說到這兒,認真打量他兩人,微微牽了牽嘴角,「王爺的侍衛都這麼俊,想必王爺只會更俊吧。」

端木雷霆的耳根漸漸升起一團紅暈。

「話說,端木碎風到底讓你去書房偷什麼東西?」

「一本冊子,上面似乎記錄著附屬官員的名字。」

端木雷霆的目光陡變凌厲。

為何,為何二哥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與他走到勢不兩立的地步,回到從前那樣不行麼?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現在的他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你知道這本冊子對鷹翼王來說多麼重要麼,若是給了端木碎風,鷹翼王的勢力很可能被他一一攻破。」端木雷霆的臉色有些難看。

水依畫已經觀察他良久,大致模清楚了此人的性子,便直言不諱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火麒王和鷹翼王兩人為何要鬧到如今這種地步。雖說皇家無情,但他們到底是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有什麼比親情更重要?那個冷冰冰的皇位麼?還是這萬里河山?」

端木雷霆呵呵苦笑了兩聲,「你以為鷹翼王稀罕這皇位麼?鷹翼王他要的只是東耀國永久太平繁榮,可他火麒王想的卻是這萬里河山!他想一統天下,想血流成河,這樣的人鷹翼王又如何願意把東耀國的皇位讓給他?!百姓要的是和平,不是永無止境的戰爭!」

水依畫嘴唇翕合了兩下,她從不知道,端木雷霆一直是懷著這種念頭來跟端木碎風作對。或許這人從來都沒想過爭奪皇位,只是怕端木碎風毀了長久以來的和平。可是他又知不知道,這種表面上的和平遲早是會被打破的,不是端木碎風也會是別人。

「仁慈的人不適合當一國之君。」水依畫平靜地回了句。

「你這女流之輩懂什麼!」端木雷霆一瞬間炸了毛,轉頭瞪她,「端木雷霆不是仁慈,他只是不想看到戰爭,若是端木碎風當了皇上,或許五年或許十年,總有一日他會覬覦別的國家,會發動戰爭!你想看到百姓流離失所麼?!」

水依畫一眼瞪回去,「那你又懂什麼?四國之間的和平已經被打破了,發起戰爭是遲早的事,挑起戰爭的不是端木碎風也會是別人。到時候,若東耀國的國君是你,東耀國肯定會被連連慘敗,你難道想看到東耀國不復存在!」

端木雷霆听得一愣,臉色變得煞白。下一刻忽地輕笑一聲,「你跟我曾經的老師真像,可是我依舊看不透想不透,好端端的和平為何非要打破……」

「因為有野心的人從不會少,時代也需要一個永久的穩定,只有國家統一了,百姓才會真正地安居樂業。只是,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很久才能完成。」

「照你這麼說,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對!」水依畫重重一點頭,「既然戰爭已經無可避免,為何不讓能夠戰爭的人當東耀國的一國之君,雖然我覺得端木碎風是個變態,但是他治理管束手下還是有一套的。」

端木雷霆听完,緩緩笑了,「也只有你才敢這麼形容我二哥。」

水依畫吃驚地瞪大了眼。端木雷霆居然跟她坦白了身份?!

丫的,這人其實是一個大傻叉吧!哪有人對才見過一面的人就坦白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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