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父母死于一次意外，這是她一次無意中听她的鄰居提起。
父母離開的傷她也深有體會，所以她不說她也從來不曾提起。
現在突然听到她竟然是對著父母道歉，楚畫心抱著她的手一僵，眸色深了深，聲音卻更加的柔和，仿佛可以融化冰川。
「叔叔阿姨不會生氣的，他們那麼愛子衿所以一定不會生氣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可以讓她在父母離開那麼久之後還崩潰如此。
可楚畫心了解，孩子道歉必定是害怕父母生氣。
她每說一聲對不起，她就說一句沒有生氣。
漸漸的，戚子衿安靜了下來，只是偶爾再呢喃一句，睜著的眼楮也緩緩閉上，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就是睡著了也緊皺著眉頭的她，楚畫心這才稍稍放開，然後拿過冰袋給她冰敷眼楮。
這一夜楚畫心都守在戚子衿的床邊；這一夜傅浩銘都坐在樓下客廳；慕亦寒回來一次，什麼也沒問，只是上樓看了她們倆一眼，又駕車離開。
這一夜，徐澤臣獨自在酒吧買醉，最後是被人送回徐家。
這也是徐家人第一次看到他那樣狼狽的樣子。
戚子衿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紅腫的眼楮讓她看四周的景物都有些模糊。
手被人溫柔的握著，微微側首就看到楚畫心趴睡在床邊。
不遠處是融化了的冰袋。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被包裹住的手掌猝然緊繃。
輕微的舉動驚醒了才睡不久的楚畫心。
見她醒來，溫柔淺笑著問︰「肚子餓不餓？我煮了粥要不要喝點？」
搖了搖頭，戚子衿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啞得不行，說出的話有音調卻過分沙啞到根本听不清。
「你先不要說話。不吃東西那喝點水。」
楚畫心擰開在她睡著的時候泡好的鹽水倒在杯子里，扶著讓她喝了幾口，見她搖頭示意不用了，這才放下。
又替她掖了掖被子，道︰「天色還早，你再睡會。」
戚子衿再度搖了搖頭，喝了點水嗓子舒服一點了，可說出的話依舊黯啞，「你去休息吧，我沒事。」
楚畫心聞言，松開她的手，直接掀開她的被子鑽了進去，緊緊的挨著她，「我們很久沒一起睡過了。」
還記得讀的時候，她們也總是睡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彼此間除了那最不願意回憶的痛，再沒有任何秘密。
戚子衿任由她靠著自己，而她亦是下意識的往她那邊靠了靠。
她的溫度可以讓她安心。
兩人誰也再沒有說話，只是趟在一起，看著天花板。
心底想著不同的事情，又好像想著相同的事情。
良久，楚畫心緩緩開口。
「對于瑾淵我一直是個失職的母親。」
這是她第一次對人提起對孩子的愧疚，就算是慕亦寒她也一字未曾說過。
「我以為他會恨我，因為我從他出生就將他拋棄了。」
話語中的苦澀讓戚子衿悄然握緊了她的手。
「可是那孩子卻用著寬容的心包容這我對他所做的一切不負責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