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曦隨手拿起身後小桌子上的靠枕給他扔過去,「十二倍我就答應。」
然後沖著他眨了眨眼楮,迅速的關了門。之後,她靠著房門閉上了眼,身體慢慢的滑到了地板上,眼淚,一並流出。
他們要結婚了,這房子,應該就是他們的婚房。而她,一直都在默默的扮演者小丑的角色。
姚夏給她打電話說,曉曦,你到我公司來上班吧,我想找一個靠得住的人留在財務部。
他說,不久之後他和憶晚會結婚,而你,是唯一指定的伴娘。
她說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給她一份驚喜。
她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許久之後,哽咽著喃喃自語,姚夏哥,你和憶晚,你們一定要幸福。
憶晚被姚夏一路半推半抱得拽到了房門口,這時她才開始慢慢的問他要答案。
「你們倆倒是很神秘,說吧,你是真的需要曉曦去你公司幫忙,還是有其他事情瞞著我?」她唇角微微翹起,靠在牆上看他笑著抓後腦勺。
「呃,這個嘛……」
陸憶晚徹底笑了,他這樣支支吾吾反倒讓她證明了自己的揣測。
「她是你找來的伴娘吧。」她探下腦袋,湊到他的眼前,一臉的戲謔。
她太聰明了,他從來就瞞不過她。
「是,她是我叫來的後援團。」丟臉就丟臉吧,姚夏琢磨著,在她面前一向都沒面子慣了。
「後援團,哈哈哈。」她捂著嘴就快要笑得背過氣去,「你有沒有搞錯。」
「憶晚,我是認真的,我就怕你不答應結婚,所以才……」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她打斷了他,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憶晚……」姚夏有些怔住。
陸憶晚看著他,說,「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逼我做任何的決定,可是現在算什麼呢,你知道只要曉曦一來,只要她幫著你游說我我一定會答應對不對?
姚夏,你很急對不對?你覺得自己三十歲了還沒有結婚心里很浮躁對不對?而且,我也不能讓你覺得有安全感,對不對?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倆就這樣結婚了合適嗎?你爸媽同意嗎?就算你不尊重我,他們始終是你的父母,我明確的告訴過你,只要你媽媽不答應,結婚的事,沒戲。」
听她一個人發泄了那麼多,姚夏倒是很平淡,只是微微的皺了眉,「我媽的看法,你就那麼在意?」
「雖然我跟她不熟,但是我也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門當戶對在姚家,這是歷來的規矩。你要我不去在意?然後呢,結婚以後咱們倆和她,就老死不相往來?」
「陸憶晚,你心里想些什麼,我來幫你說,好不好?」姚夏冷冷一笑,邁進了她的房間,在床邊上坐了下來。
憶晚怕兩個人一會兒吵起來影響到曉曦,于是只得關上了房門。
「其實,說白了,你沒有想過要跟我結婚,對不對?」他淺淺的笑著,目光淡然。
憶晚看著他,沒有說話。或許他說得對,她這輩子,的確是沒有要結婚的打算的。
「跟我在一起,究竟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感動,今天,你可不可以,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嗯?不要在乎其他的,也別怕對我過意不去,我只想听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轉開了腦袋,視線不知落在哪一處。不是不敢看他,只是她不想面對他那雙凌厲的眼楮。
她知道的,姚夏若是生氣了,那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雖然平時他寵著她,但是他真要是發火了,她還是害怕的。
見她不肯回答自己,他埋著頭低低的笑了,「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也知道。我TM就是一粘人的蒼蠅,這些年煩著你你也累了,你心里有誰你自己清楚,不要說你不愛他,就算不愛,那也忘不了,我算個什麼呀。」
她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默不作聲,看不出在想什麼。
姚夏有些懊惱,他把自己說成這樣,她竟然可以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憶晚,你想怎麼樣倒是給句話兒呀,你這算什麼意思呀?啊?」他有些火大,音量也跟著飆升,听著就像個潑婦,陸憶晚隱隱覺得好笑。
她扭過頭去看著他,很是淡定,心里嘆著氣,這男人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被他這樣先斬後奏,該生氣的人是她吧?
「你別跟我不吭聲,我問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挪動了一子,雙手抱著憶晚的肩,「你要是真覺得跟我在一起有那麼不開心,或者覺得……」
「你今天晚上是怎麼了?」陸憶晚被他吵得腦袋疼,雙手放在他腰上,擰著眉,柔聲細語的問道。
她的聲音柔得不像話,真真的飄落到了他的心坎上,原本還有些怒氣,心底霎時就軟了下來。
「沒事,就心里有點兒憋。」他拉開了憶晚的手,站起身要出去。
憶晚也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再一次伸出雙手去抓著他腰間的衣服。
「姚夏,你是打算一直這麼跟我較勁兒?」
「沒有,我想出去抽支煙。」他作勢要繞過她的身子出去,憶晚揪著
他不放。
「不許你抽煙,我討厭你抽煙。」她開始耍小孩子脾氣,扭著他就是不要他出去。
「陸憶晚,你別過分了,在你面前不抽,不代表我就不抽。」
他抓著她的膀子往邊上一扯,憶晚沒站得穩,差點摔倒了地上。他見形勢不對,趕緊收手抓住她,待她站好了,又放開她。
他還是不想理她,作勢就要出去。
「姚夏,你要再這樣鬧,明天我就搬走。」她也是氣得不行,一坐到床上不想看到他。
姚夏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半晌,轉過身緩緩的走回來。在她跟前頓了頓,慢慢的蹲去,雙手放在她膝蓋上。
「對不起。」許久,他漠漠的道歉。
「其實,是我對不起你。」她沉聲說著,他正好抬起頭來,兩人對視,有一種習以為常的默契。
姚夏搖了搖頭,說,「是我不好,你沒有錯。」
「姚夏。」憶晚拉著他的手,說,「我沒有說你不好,正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我才會如此的自以為是。」
她從床上下去,跟他蹲在一起,大概是在心疼眼前這個受盡委屈的男人,眼里全是濃濃的水霧。
「我承認,我懼怕婚姻,甚至想過一個人過完這一輩子走完這一生。但是姚夏,我跟你在一起是認真的,我並沒有把你當成蒼蠅,也沒有覺得你在粘著我。
我從來沒有覺得跟你一起生活會累,相反,我把你當成我現在唯一的依靠,所以當你說那樣的話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
對,我忘不了他,盡管我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說沒有他我一樣會活得很好,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不管是因為曾經那麼深愛過,還是我在恨他,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真的從記憶里把他抹去。他是我第一個男人,我有過他的孩子,當年我那麼狼狽的離開,你讓我怎麼去忘記那一段回憶?」
姚夏看著她閉了閉眼,淚水就那樣輕易的流了出來,他心里難受,將她摟在了懷里,懊悔的在她肩頭呢喃,「憶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抱著他,眼淚流進了他的衣領,唇角還掛著淚痕,聲音哽咽著,「跟我在一起對你很不公平,我曾經想過不要你的,真的想過,我想偷偷離開你然後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一個人走完這一生,可是我舍不得。
姚夏,我是喜歡你的,雖然我不知道喜歡和愛有什麼區別,我也不敢說那個字,可是至少我知道,我在乎你我想要跟你一起生活,想要每天早上醒來跟我說第一句早上好的那個人是你。
我很自私,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馬上給你一些允諾,可是我就是不想放你走,對不起,姚夏,如果可以,你不要再愛我了,好不好?」
「你讓我,如何不愛你?」姚夏緊緊抱著她,輕輕的咬著她的肩膀,聲音早已顫抖。
「可是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
「我等你,一直都等你。」他的語氣和目光,前所未有的篤定,陸憶晚再一次潸然淚下。
「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她打他,雙手在他背上使勁錘著,下一秒,卻雙手死死的圈住了他的脖子,頭埋在他頸窩里,一邊哭一邊說這些什麼。听著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姚夏的心都碎了,他覺得,經過這一夜,大概身上的各類細胞都會死去一半。
可是下一秒,當他听著憶晚含含糊糊的說著那句話的時候,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
「憶晚,剛才,你說什麼?」他欠過身子皺眉看著她的臉,雙手搖了她好幾下,那神情幾乎可以用一絲不苟來形容,生怕漏掉了她某一個表情。
憶晚咬著唇,有些怯怯的重復,「我說,等你哪天有空了,我跟你去見你媽媽。」
天哪,陸小姐你不會是在耍我吧?
姚夏使勁眨了眨眼楮,然後咳咳了幾聲,問,「你考慮清楚了?」
「難道我真要自己過一輩子嗎,嫁給你,好過嫁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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