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最後一次見她,是四年前在美國姚夏的莊園里。
那天,她穿著墨綠色的貼身針織衫站在陽光下,和曉曦一起為那一片雛.菊澆水,那單薄嬌弱的身子總是惹得人想要上前一步擁她入懷,想要保護她的欲.望是那麼的強烈。可是那時的他與她,終究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世界。
彼時,她那柔軟黑亮的頭發在頭頂綁成一個簡單的馬尾,憂傷未盡的臉上還帶著些許青澀,如今,她一身的穿著已然是高貴優雅,那依舊明亮清澈的眸子在一頭微末卷曲的瀑布發下,顯得滄桑而憂郁。
他的憶晚,回來了。
開著車子經過這里,下意識的往琴行看過去,沒想到去看見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伸手撫著孩子的頭說這些什麼。他的心猛然一動,到前面調了個頭將車子開了回來。
本來就只是想著在車里坐著看她一會兒便離去,可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由自主的走下了車。
他靠在車身上,看著憶晚微笑著慢慢的走向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心,也就越陷越深。
他以為,她會用那雙憎惡的眼楮冷漠的看他一眼,然後像是陌生人一般掉頭離去,所以她的淡然微笑,讓他很不習慣,甚至是措手不及。
「哥。」
她叫他,從容淡定的站在他面前,嘴角一直微微上翹。
這樣的稱呼讓他有些晃神。
迅速的反應過來,他點點頭,說,「上車吧,要去哪里我送你。」
「好。」
于是他拉開了車門,她鑽進車里。
「去哪里?」他左右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後視鏡,然後啟動了引擎。
「西單。」
「住那附近?」
「對。」
兩個人的對話就是這樣不溫不火,他問一句她答一句,簡單明了,沒有多余的對白。
她沒有看出他有些不適,他也沒看出她其實很不自在。
堵車了,前面一長條車龍。
陸思宇滅了車,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知道是在看沒來得及看的信息或者是未接來電,亦或是他跟她在一起覺得煩悶,就拿出來隨便擺弄。憶晚把頭轉了過去,一直看著窗外。心里暗暗想著,這堵得可真長啊。
「這幾年過得好嗎?」他突然問。
她視線移了過來,淡淡道,「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
他一直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投下了陰影,像要擋住他眼里她一直看不透的目光。
憶晚點點頭,淺笑,「那就好。」
他將手機放回去,抬眼看她,「你和姚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反正都住在一起,結婚不就是個形式,等空下來再說吧。」她回答得很鎮定。
陸思宇漠漠的答道,「也是。」
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了,正如她說的,那一紙婚書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東西,只要真心相愛,想必其他的她也不會在乎。
莫名的,他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車里有一段時間的沉默,憶晚偏著腦袋不知道在看外面的車子還是在想著別的事。
過了很久,陸思宇唇角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她突然低下了頭。是有電話來了,她調的是震動,屏幕一閃一閃有輕微的顫音。
「喂。」憶晚接了起來,唇角有暖暖的笑意。
想必是她親近的人,比如說,姚夏。他轉開了頭。
「你自己看著辦吧……你有毛病……行了行了……」
不去看她,听她的聲音都知道她心情是愉悅的。于是越發的,他不敢去看她那張因為別人而笑的臉。
「你有毛病」,是她的口頭禪,但是一般只對身邊最親最近的人說,近乎一種親昵的態度。
「就這樣吧,你好嗦……拜。」
終于,她掛了電話。他轉回頭,正好看見她手機上來電顯示的頭像暗了下去。
「是姚夏?」
「嗯。」她應了一聲,將手機放好。
他看她低著頭放手機的樣子,海藻般的頭發垂下來一些,擋住了她小半邊的臉。她的動作神韻早已褪去了當年的稚女敕,現在的她,優雅嫵媚明艷動人。她真的已經長大了,已經真的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無助的女孩子,不再需要自己的做他的保護傘了。就算需要,她的身邊也早已經有了一個可以給予她庇護一輩子的羽翼。
「你都回來了,他還要在外面逗留到什麼時候?」陸思宇隨口一問,唇角帶著玩味的笑。
「他那個人,不管在哪個地方呆著都一樣,成天滿世界的跑。」憶晚見車子在一點點往前走了,于是關好了車窗。
陸思宇踩下了油門,微微一瞬,車子開了出去。
「今年三十二了吧,是時候收收心回來做個好丈夫了。」他淡淡的開口,目光直視前方,憶晚看不到他任何的神色。
陸憶晚笑著,慢慢的垂眼下去,「你不也一樣嗎,還比她大一歲呢……」
聲音逐漸變小,她也覺得好笑,這是在嘆息什麼?
「
呵,你在擔心我?」
「你是我哥嘛。」她輕聲說著,眼楮卻始終望著自己十指交叉在一起的手。
陸思宇唇角一挑,「知道我是你哥,回來一個多月了也不回家看看?」
聞言,她沒有再吱聲,心里卻覺得好笑。陸思宇,你這是在質問我為什麼不回家嗎?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曾經說過要將我掃地出門的話?
大概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陸思宇也突然不再說話,車里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還好,現在已經不堵車了,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就回到家。
車子在地鐵站前面停了下來。陸思宇想要繞過去直接把她送到樓下,憶晚拒絕了。
「就送到這里吧,停車很麻煩的。」憶晚解開安全帶,然後打開了車門。
「那好。」他點點頭。
憶晚對他笑了笑,然後推開門伸腿跨下車去,陸思宇拿了包遞給她。
「憶晚,工作不要太辛苦,有空的話,回家來坐坐,王姐很想你。」我也,很想很想你。
憶晚點點頭,關了車門跟他揮了揮手,「好,那我先走了。」
轉身,雙手插進風衣口袋,慢慢的往前走,不再回頭。
曾幾何時,他要出去辦事,她在家門口看著他開車離去,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她都不曾舍得離去。只是現在,不舍離去的那個人,是他。
望著她踩著優雅的步子慢慢離去,他將目光從後鏡里移回來,閉著眼伸手撫了撫眉心,然後做了個深呼吸,調轉車頭而去。
其實跟他見面,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胸口有那麼一些些的窒悶外,還是照樣能吃能喝。
今晚,憶晚燒了一大桌子的菜。大概是跟姚夏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突然發現這些菜全都是他愛吃的。
不由得笑了,要是那家伙在,今晚一定會大快朵頤。說起來她也好久沒有給他做過飯了,上一次,好像是半年前吧,那天還是他生日。
是啊,姚夏都三十二歲了,一直在她身上耗了這麼些年,只有付出不求回報的,還真是委屈了他。
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嫁給他?她確實是沒有想好,再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能隨便作出決定,于他于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回過了神,晃了晃腦袋,然後拿起筷子夾菜。這時候,門鈴響了。某個女人蹙了眉,不太耐煩的站起身走去門口。
心里還想著是誰這麼會挑時間,在晚飯時間來串門。可是門才剛打開一條縫,就有人猛的沖進來把她攬進懷里,末了,還不滿足,打橫將她抱起來腳一勾將門落了鎖。
憶晚就驚嚇了一兩秒,然後就無奈的輕聲嘆氣。有這種舉動的,除了那個男人還會有誰呢?
「想我了嗎?」
姚夏把她放在沙發上,整個人伏在她身上,不時的用唇去蹭她的眼楮鼻子嘴巴。
憶晚手里拿著筷子在嘴里轉啊轉,波瀾不驚的望著他眨眼,「不是很想。」
「不是很想?」
他皺起眉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憶晚痛得伸腿去踹他,「你有病啊,沒事咬我干嘛。」
「咬你,我還想吃了你呢。」他一個翻身下去抱起她往臥室走,走了幾步還沒到臥室就忍不住了。
他看見那張桌子,走過去就把她放下,憶晚剛剛坐穩他的吻就鋪天蓋地而來。
一個多月沒見了,想她想到不行,今天什麼都不管了,管她願不願意呢,做了再說。
他將她的腿分開架在自己的腰上,然後一邊在她脖子間吻著一邊解開她針織外套的扣子,大手探進去又揉又捏,憶晚被他弄疼了,在他耳朵上使勁咬了一口,不滿的說道,「姚夏你弄痛我了。」
很痛,尤其是現在還有親戚來找她。
被她那麼一咬,語氣里還有那麼多的怪責,某個男人剛才那般的意.亂.情.迷.蕩然無存。愣了愣神,一臉的憋屈。
憶晚攏了攏衣服從桌上下來,看著他那副掃興的樣子覺得很是哭笑不得,于是蹭了蹭他,說,「主要是……今天不方便,你想要強來也不行。」嘴角一撇,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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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不好意思晚更了,字斟句酌確實讓我比較崩潰。
還有,月底了,做財務的人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