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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國都城,天狼城,負辛會總部。舒愨鵡

華麗而寬敞明亮的大廳中,突厥二皇子帕勒塔洪(帕勒塔比較好听)背手而立,負辛會老大曲殤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後。

帕勒塔洪朗聲問道︰「大悅城刺殺之事準備得如何了?」

曲殤畢恭畢敬的道︰「我已經安排了暗殺部的高手出擊,若真如殿下所言,大皇子身邊沒有帶高手出行,屬下必能完成任務。」

帕勒塔洪听了曲殤這話,略有些不高興,曲殤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懷疑他,帕勒塔洪不悅道︰「他去此前往大悅城,可是要瞞著父王行事,我敢肯定他絕不敢大張旗鼓。至于高手,他身邊的高手除了七殺和貪狼,我是再也沒听說過有其他人了。七殺和貪狼那長相,就是個活招牌,瓦爾斯若是帶了他二人通行,豈非明目張膽的宣告眾人,他膽敢違抗父王的命令,去大悅城找那個踐人?」

看帕勒塔洪有些不悅,曲殤連忙拍了一記馬屁,奉承道︰「這多虧了二皇子機智,您先是將大皇子的心上人西林小姐獻于大汗,再讓大汗無意中得知,西林小姐一直念念不忘的舊情郎居然是大皇子。現在,為情所傷的大皇子得知西林小姐已經失*,被大汗放逐于大悅城冷宮,而且很快就要死了,臨死之前還想見大皇子最後一面……您這個計劃,可真是是天衣無縫啊!」

帕勒塔洪得意的笑道︰「呵呵呵……瓦爾斯,他一個紅毛人所生的野種,也敢跟我斗……西林身邊一直都安插著父王的眼線,如果讓父王得知,瓦爾斯先與他那紅毛外祖父借兵,然後跑去大悅城冷宮探望西林,我若是對父王說,是因為發現瓦爾斯有逆反之心,所以才將他擊斃,想必父王一定能理解我的一片孝心吧!」

看著帕勒塔洪這麼愚蠢,曲殤覺得腦仁有些突突的疼,有時候他確實難以理解,帕勒塔洪的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于是不自覺的回復道︰「屬下認為,若是能讓大汗與大王子之間反目,那二王子豈非可以坐享漁翁之利?」

帕勒塔洪瞪了一眼曲殤,怒道︰「你不懂!我大哥瓦爾斯這人,他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實在太多,我若不能趁此機會將他一擊致命,天知道他往後會如何來報復我!

我說,你這個人就是顧慮的事情太多,若不是因為你總是思前想後、顧此失彼,我想那中原江山現在早就握在你手上了,還輪得到雲飛揚那個廢物坐上皇位?

曲殤,我給你提個醒,魚子謙執政的那會兒也就罷了,他是個難啃的骨頭。你可別連雲飛揚那個廢物都給我對付不了。

你記住了,若是你不能在我登上王位之前,將北方十六城送還于我,那麼你和你的負辛會,就通通給我下地獄吧!」

如果眼神里的恨意能夠殺人,帕勒塔洪的腦袋只怕早已不保。

但曲殤知道這會兒不是生氣的時候,仍是微笑著對帕勒塔洪道,「我保證,二王子登基之日,定是我雙手奉上北方十六城之時。」

「哈哈哈哈,這還差不多!」帕勒塔洪長袖一揮,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負辛會。

帕勒塔洪離開後,曲殤陷入久久的沉思當中,他並不是在擔心,帕勒塔洪所說的趕盡殺絕之事。

只不過在這一刻,他略微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帶著哪個面具在說話,是在用哪個身份不停的付出生命里最值得珍惜的時光。

透過這琉璃做的透明穹頂,他抬頭望著頭頂上的那一輪明月,不禁想到了同是明月照耀下的故土,心里的疲憊便稍稍有些緩解了。

他屏住呼吸,好似听到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聲。

曲殤捏了捏額頭,疲憊的道︰「阿夜,你既然來了,何不快快出來現身!」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輕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負辛會暗殺部頭領荊無夜已站在了曲殤面前。

荊無夜淡淡的冷嘲道︰「我不過是覺得好奇罷了,原來你也會有累的時候。我比帕勒塔洪要先到,原以為你早就發現了我,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無論我隱藏得多好,你總會發現我。」

曲殤听了這話,只能攤手無奈道︰「我很慶幸你不是我的敵人,否則我只怕要更累了。」

荊無夜冷笑,「我才不會傻到與你為敵,因為我怕自己死後,還會被你掘地三尺挫骨揚灰。」

曲殤的

眼神里閃過一絲玩味,問︰「我有這麼可怕?」

荊無夜肯定的點點頭「如果你是曲殤,我會覺得你比我說的要更加恐怖一萬倍!但如果你是雲飛佑,那你現在表現出來有多冷酷,你的內心就會有多脆弱。」

曲殤忽然听到自己早已被冰封的內心世界,忽然遭遇到了一股亂流,然後好像某一處地方,被悄然瓦解。

他不自然的冷著臉道︰「阿夜,別這麼肆無忌憚……」

荊無夜吊兒郎當的回應,「你放心,他的人都不在,不用怕被誰听見了。」

曲殤嚴厲道︰「無論如何,小心無大錯!阿夜,現在所有的計劃都已經啟動,我們必須要萬分謹慎才行。從現在開始,你要密切注意蘇慎言身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他雖然表面上對我臣服,可背地里仍在調查些什麼……」

「他懷疑又有什麼用,讓他查去,最好讓他查到前周皇室血脈早已已死絕」

說到這里,荊無夜忍不住笑了一笑。

「而蘇家又有祖訓,又不許後人自立為帝。哼,他這一生,注定就是個悲劇。」

曲殤這次可是真的有些動怒了,「阿夜!」

荊無夜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閉嘴!」

看著荊無夜將兩根食指交叉,放在自己嘴邊的無賴模樣,曲殤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無論何時,他從未將荊無夜當成自己的下屬。

看著曲殤怒氣漸漸消退,荊無夜不禁打趣道︰「我覺得你缺個女人,疲憊又易怒,這對男人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剛好朵圖公主一直在纏著你,你就把她……」

曲殤一道視線過去,讓荊無夜立刻閉嘴,然後才說起了正事,「你給我的密函中說,帕勒塔洪要在大悅城暗殺他哥哥?

跟他哥哥相比,這帕勒塔洪就是個十足的蠢蛋,我真弄不明白,你當成為何要選擇與帕勒塔洪合這樣的人合作?」

曲殤不置可否,「你覺得我們能夠從瓦爾斯身上,獲取更多的利益?」

荊無夜撓了撓頭,嬉笑道︰「瓦爾斯這人是挺狡猾的,不過,我覺得你們倆正好在伯仲之間!這麼說來,帕勒塔洪確實要好控制一些。」

曲殤制止了荊無夜的話,「好了,阿夜,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了。你下次來之前,記得走正門,好歹你也是暗殺部的頭領,別每次都把自己當成了小毛賊。」

說到這個,荊無夜又有牢騷了,「你看看,江湖暗殺部,不就得顯得神秘莫測、不可琢磨是吧…….行了,哎呦嘖嘖,我看見你皺著個眉毛就頭疼。屬下日後必定從正門出現,你就安心吧,主上!」

曲殤听他這麼假模假式的文縐縐的強調,更覺得頭疼得厲害了,他揮揮手,示意荊無夜退下。荊無夜退出房門,只瞬間就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對曲殤的做出了什麼保證。

中原都城,大秦皇宮內。

暗部首領劉十七深夜覲見皇帝,寂靜的夜晚,一扇扇緊閉的宮門次第打開,雲飛揚急匆匆的從寢殿內走出,問道︰「可是有何消息?」

劉十七搖搖頭,道︰「請皇上贖罪,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只不過臣認為,此時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雲飛揚怒道︰「暗部派出這麼多人,就算是大海撈針也該有點影子了吧,跟何況蘇清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且從川入藏這一路都有很多人親眼見過她的,怎麼會一到突厥就沒了消息呢?難不成是她自己躲起來了!」

話說到這里,突然間,兩個人凝聲屏氣。

雲飛揚小聲假設,「會不會在陸義山發瘋之前,蘇清就已經潛入了負辛會內部,我們最後得到蘇清的消息,是在突厥國邊城大悅城附近!」

劉十七推翻了雲飛揚的說法,「暗部在大悅城有據點,蘇清如果在大悅城,她不可能不與大悅城的人聯系!」

雲飛揚搖頭道︰「也許,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不能夠主動接洽大悅城的暗衛!不行,我們得趕快派人去大悅城找她,如果找到她也不要輕易與她相認,只需找機會時刻候在能保護她的地方,等她主動與我們接洽。

大膽突厥國,居然敢收留負辛會逆賊。看來中原和突厥之間,這一

戰是必不可免了!」

劉十七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句,「自古紅顏多禍水!」

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皇上不遇到蘇清,腦子里還有些家國觀念,可什麼事情只要與蘇清相關,他就變得十分浮躁。

劉十七覺得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雲飛揚的功勞,他自是不忍看見皇上一步一步走向不歸之途,于是在心里打了個月復稿,準備將現在的情形好好跟雲飛揚探討一番。

畢竟,雲飛揚只是暈了頭而已,他並不是個昏君。

頂多是,偶爾有些,拎不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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