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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牽連無辜

倒是這麼一听就來了興致,許老爺子就轉頭看著七夕問道:「你家里要開酒樓?」

他記得孫子說過兩句,說這小姑娘家里短短的功夫先是在集上擺了攤子,後頭又開了鋪子,如今在鎮上也算是生意挺好的,現下听著這意思竟然還要開個酒樓了?

雖說這些對許家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可听聞這小丫頭家里就只是從前沒有家底的鄉下人家,要真是起來得這麼快,倒真是叫人要刮目相看了。

七夕剛才還在看容佑,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幫著說話,許家老爺子沒出口的話雲朵或許听不出來,可七夕就算原先不知,听了容佑半路截過去的話也猜得出來了,不由就向著容佑悄悄感激地看了一眼,心道小胖子果然心眼好使。

自然,容佑說完了話連頭都沒抬,也就沒有接收到七夕此刻真誠的謝意。

這會兒突然听見許老太爺出聲,不用想指定是在問她,七夕忙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笑著道:「家里是有這打算,已經托人在縣里尋合適的宅子了。」

「喔?那自是好,縣里可比鎮上生意要好些。」許老爺子聞言笑道,卻是略略有性驚,一來為了沈家果然要開酒樓,且還是去縣里,二來是為了這孩子的這份沉穩勁兒,細細想來,似乎從進來開始這麼小的孩子回起話來就不卑不亢,干淨利落。

再一轉頭打量旁邊沒開口的小姑娘,也是眼神清澈舉止端莊,竟看著不大像是鄉下孩子,至少他在鎮上隨處走走瞧見的好些個孩子就沒有這兩個孩子一樣沉穩。

老爺子哪里知道,七夕沉穩是因為她覺得沒啥可怕的,而雲朵沉穩,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听懂在說啥,倒不如什麼都不說,少說少錯嘛。

「好了好了。順著魚湯好喝你還要問到什麼時候去,佳肴當前不大快朵頤,反倒沒完沒了地問,你要是非得這般。我可不奉陪。」季先生來回看了兩眼,就開口道。

比起許老爺子他更是美食至上的人,尤其在座的都是熟悉之人,連這倆小丫頭都算是「故交」了,季先生哪里還願意耽擱,當即就表示「抗議」了。

「是我的不是,光顧著問咱們小神廚,耽誤大家用飯了,我不說了不說了。」許老爺子聞言哈哈笑,當即擺手讓小輩們自去用飯。轉手舉杯沖著季先生道,「我自罰一杯可好?」

「有心認錯你就罰了,可不是我非得抓著不放。」季先生揮揮手一副不耐煩搭理他的架勢,自顧自已經舉起筷子,當先朝著中間那盤色澤誘人的紅燒肉下去。

「你這老東西……」許老爺子被氣笑了。看他瞧都不瞧自個兒一眼,也不跟他計較,就自顧自抬手將小酒盅里的酒一飲而盡。

「祖父……」季先生快狠準地夾起一塊紅燒肉,正喜滋滋地要放到自個兒碗里,斜刺里季羨已經快速過來,伸手一把攔住他的筷子,皺著眉頭不贊同道。「大夫囑咐過祖父不可吃太過油膩的,這紅燒肉祖父不能吃。」

「干什麼?反了你了?」季先生正感嘆夕丫頭廚藝當真好,這紅燒肉還沒吃只看著就覺得定然美味,眼看到嘴的紅燒肉只差一步讓人攔了,頓時惱怒了,手下也用了力。就是不肯放手,沖著孫子怒道。

七夕那頭滿意終于可以開始吃飯了,猶豫了一下才把第一筷子送給了魚肉,結果好不容易舉起筷子搛了塊兒魚肉,還沒等送進嘴里。就被季先生一嗓子給嚇得掉了,好在是掉到了碗里。

兩桌里其余人也都停了筷子,看著毫不相讓的祖孫倆,七夕瞄瞄許老爺子的神色,見他慢條斯理放下酒杯,竟然自個兒伸筷子夾了根青菜,隨後施施然送進嘴里,對旁邊的爭執視而不見,這份鎮定讓七夕佩服的同時,也領悟到怕是這種爭執應該是早就司空見慣了,所以許老爺子才不當回事兒。

「祖父還是別胡攪蠻纏了,什麼反不反的?我不過是記得爹娘和大夫的囑托,替他們看好祖父罷了。」季先生瞪著眼看著挺嚇人的,哪知季羨根本不畏懼他,反倒是氣定神閑道,手還繼續攔在那里不動,一副不肯妥協的架勢。

雲朵還在瞠目結舌,七夕已經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就說不過是吃個紅燒肉,季先生怎麼一出口就說季羨「反了」,原來是心虛了才「色厲內荏」,這是打算借著祖父的身份壓一壓孫子,誰知道孫子手里有爹娘和大夫給的「尚方寶劍」根本不怕他。

七夕頓時覺得對季先生的認識又加深了不少,這大儒季先生,竟還會為了塊紅燒肉跟孫子耍小心眼,只可惜一下子就被戳穿了,瞅瞅季先生瞬間瞪得更大的眼楮,還忍不住飄忽地看了旁邊的人幾眼,還真是……讓人同情啊。

季先生一張不老童顏徹底漲紅了,顯然是孫子戳穿了讓他不痛快,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肉眼看著就要吃不到了,在府城想都別想,兒子兒媳和整個府里的下人嚴防死守,平時出來身邊的小廝也一直盯著,好不容易今兒個打算渾水模魚,這死小子還淨跟他作對。

祖孫倆無聲對峙了一會兒,一旁的許老爺子終于看不下去,正打算開口從中攪合幾句,就听季先生先開口了,沒去看季羨,又瞪了不仗義的許老爺子一眼,突然轉頭去看七夕:「夕丫頭,今兒個這菜是你做的,你且說說讓不讓我吃?」

說著還眼帶挑釁地看了季羨一眼,果不其然,這小子攔著他的手僵了一下,可還是抿了抿唇站在那里沒動。

「啊?」七夕難得呆傻地問了一聲,實在是人家祖孫斗法,她一個看熱鬧看得正歡快的旁觀者突然被牽連進去,真是無妄之災。

「誰都別插嘴,我就問你,你說讓不讓我吃?」季先生極為有耐心地看著七夕道,想了想,還不等七夕回話,又緊接著開口,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你家里兩個哥哥要念書了?」

「咳咳咳」一旁正安靜喝湯的容佑突然就咳了出來,忙微微側過頭去,接過小廝遞上的帕子捂著嘴,半天才忍了下去那陣咳嗽,稍稍平復了一下,轉頭看見兩桌的人都在看著他,竟然是什麼表示都沒有,好像剛才咳嗽的那個不是他一樣,接過小廝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安安穩穩坐在那里。

真是……好鎮定啊,七夕看著容佑一連串的動作,由衷地佩服了一下,只怕換了誰這時候也會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吧,畢竟季先生那「利誘」已經太過明顯了,容佑又是被他刺激得咳成那般,可現在愣是瞧不出容佑有半點兒神色上的不同來。

季先生瞪了容佑一眼,覺得這小子跟他外祖父一樣專會拆他的台,這才轉頭滿臉希冀地看向七夕,他可是記得清楚,夕丫頭每次提及兩個哥哥念書的事兒,那滿心滿眼都是期盼,差點兒就要沖著七夕開口,夕丫頭,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誰,我是名滿天下的季大儒,說不得只消隨意開個口,往後沈家兩個小子念書的路就無比平順,絲毫不覺得為了塊紅燒肉拿讀書這事兒利誘一個小姑娘有何不妥。

七夕趕忙故意輕咳了幾聲,其實是想借著這功夫飛快地想想說辭,可夾在中間著實為難,季先生一眼一眼看過來那眼神,她是真有些受不了一個如此的老者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尤其七夕這功夫還記得想要給她倆哥哥念書牽線,為難了一小下,頓時心里頭就倒向了季先生這邊兒。

只是她也知道季羨如此堅持,必然是得了大夫囑托,心里也怕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對季先生不好,左右思量了一番,就嘆了口氣,有些不甘願地沖著季羨開口道:「季公子,我這紅燒肉雖然不敢說是獨家秘方,可也算跟一般的有點兒不同,做的時候特意將油膩去了,就是怕太過油膩對身子不好,不如……季公子嘗一嘗,如果可以的話就讓季先生適當嘗兩塊可好?」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委婉了,尤其是面對季羨這種一點就著的脾氣,七夕自覺已經算是字斟句酌了,生怕這小子一個不高興就把她歸到季先生那頭,半句都听不進去,當然,她也確實是季先生那頭的。

季先生聞言倒是笑了,其實剛才也是玩笑的意思居多,他不過是想要逗逗孫子,當然想要吃紅燒肉也是真的,但這小丫頭的反應倒是讓他覺得意外又不意外,意外的是,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听著他的話都會毫不猶豫站在他這邊兒,不意外的是,打從認得這小丫頭開始,他就知道這小丫頭的品性如何,這會兒說出來這樣的話倒是也不稀奇了。

季羨其實是背對著七夕的,本來看祖父去為難七夕他就有些不樂意了,心里打定主意不管七夕說什麼他都不應,可听到那小丫頭輕聲開口,心里頭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扭頭看著七夕道:「你能做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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