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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宇握緊了拳頭,神色很難看,可他沒有出聲,繼續听孫媽媽說。

「後來那個賤人自己生了孩子,她對小少爺就淡了很多,老奴看明白了,她並不是真心的對小少爺好,只是想收姑爺的心。

小少爺長成了少爺,可她卻更是張狂,少爺中意的人,她全部除去,有一次少爺不在家,她讓人捆了老奴,說老奴挑撥是非,要把老奴發賣,要不是正好趕上將軍回府,怕是老奴早不能伺候少爺了。

老奴更沒有想到他們狼子野心竟然要害少爺,老奴之所以不說,是怕,怕少爺年輕氣盛去找那個賤人拼命,怕少爺落不了過好下場。那個賤人這些年早已經籠絡住了府內的眾人,現在府內都是她的人,少爺怎麼會是她的對手,要是少爺貿然出手,怕是性命不保啊。

少爺,您要忍耐啊,先答應了她說的婚事,咱們再從長計議,到少爺有了能耐,再報仇不晚啊。」孫媽媽跪在地上哭求著。

陳軒宇淚掉了下來,敢情這麼多年他都活的無知,殺母的仇人,他一直尊著敬著,心疼著,他們就是要殺自己,自己也真的沒有起念頭去報復,只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親,生身之母,現在才知道,她是自己的仇人,殺母仇人。讓自己情何以堪!

「賤人!」陳軒宇低聲怒吼了一句,他怒火燃燒胸膛,恨不得現在就在京內,一劍殺了那個賤人。

「少爺,孫媽媽說的對,您萬不可意氣用事啊。」小五勸著,他真是心疼少爺。

「我不能讓她如意。我絕不會讓她如意的!她說的親事是在害我,她就是想我萬劫不復,我不能應。我不會讓她得意的!」陳軒宇臉色發青。

孫媽媽和小五都遲疑了,現在事情說明白了,少爺更不能應婚事了,這可怎麼辦?

「少爺。♀要不您應下將軍說的親事吧,寧小姐的父親是將軍的好友,也是朝中二品的大員,門下弟子眾多,和少爺家世般配。寧老爺一直中意少爺,肯定能助少爺,到時間少爺穩固了勢力,有了難耐,再報仇也不晚。」小五說了他的想法。

「是啊,少爺。老奴也覺得小五說的不錯。既然少爺不應那個賤人的婚事。老爺說的就不能拒了,老爺雖然心疼少爺,可他和那個賤人這麼多年的夫妻,他們還有了親生子。老爺不會完全向著少爺,少爺三思啊。」孫媽媽也勸著。

陳軒宇沉默了,從心內來說,他想娶巧真,他也應了給巧真名分,不會辜負她,所以他要拒了母親的親事,父親那邊也打算拒絕了,等時機到了。他好和巧真表明心意,可今日竟然听到了這樣的消息,他該如何!

乳母說的不錯,這麼多年,那個人的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了。自己要撼動她,憑自己現在的能力還是太弱了,要放過她,自己怎麼甘心!

難道真的要答應父親說的親事,迎娶寧小姐嗎?那巧真怎麼辦?她說過她不做妾的,自己不能對不住她。

「我不能辜負了她。」陳軒宇開口,聲音雖有些無奈,卻很堅定。

巧真眼楮閃了兩閃,眼淚差點掉落,在這樣的情況下陳軒宇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真的很感動,他對自己是真心的。

「少爺。」乳母喊了一聲,又跪了下去。「您就是不為過世的大小姐,也為了您自己想想啊,您要是得罪了老爺,府內還有您立足之地嗎?那個賤人還不下殺手啊,那時間少爺當如何?少爺,求求您了,您應下吧,老奴求您了。」孫媽媽開始以頭觸地。

「媽媽,您快起來,咱們再商量。」陳軒宇有些動搖,主要是他現在勢弱,他也怕真翻臉後,那個賤人全力對付他,畢竟現在父親不在京城。

「少爺,媽媽說的對,您要為自己想想啊,再說您連自己都護不住的話,如何護別人?小五相信巧真娘子是個明事理的人,她一定會明白少爺的苦衷,等往後少爺給她個高點的名分不就好了。」小五也跪著勸陳軒宇。他們都是為了少爺好。

「我注定要辜負她了嗎?罷了,媽媽,你們起來吧。」好半天陳軒宇才嘆了口氣,讓二人起身,他決定應下寧家的親事,一是借助外力,壯大自己,好為娘親報仇。二是,讓那個賤人有所顧忌,這樣她才不敢動,他才能有能力護住巧真。

「少爺,您打算如何安置這個婦人?」孫媽媽追問著。

「能如何,我也只能給她平妻之位。」陳軒宇有些失落,巧真的淚水滑落。

「少爺,寧家的小姐怕是不會應允,她是大家的閨秀,她定不肯和一個棄婦平起平坐。少爺還是給個妾位吧。」

孫媽媽的話落,陳軒宇臉上戾氣一閃,「平妻已經委屈她了,還要如何,我不會讓她做妾,我會安排好的。這一輩子,她是我陳軒宇唯一感激,唯一喜歡的女子,我不會讓人欺負她,就是平妻,我也會把她當成正妻來待的。」

巧真沒有再听下去,她慢慢的挪動腳步,輕輕的轉了回去。

她先回了自己的屋子,肚子疼,她得解決生理上的問題。

墊好了東西,巧真坐在了屋子內,淚水滑落了她的臉,喜歡又如何,愛又如何,終究還是這樣。

平妻,已經是陳軒宇盡力的結果,能給她的最高份位,在古代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別人都覺得她高攀了這個身份,可她卻真的不要,愛是自私的,是無法和人分享的,如果她真的愛陳軒宇,嫁給他做了平妻,想到他還要去另一個女子的屋內,想到他要和另一個女子親密,想到這樣過一生,她無法接受。

一段感情不管有多長的時間,她只知道,這段時間只能有一人。多一個人,多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的糾纏。

平妻,她不要做,她不愛演戲,也演不了那麼久,一輩子面對另外一個女子,和她分享一個男人,那樣她會瘋,會凋謝,她寧願從來沒有得到。

不是她不了解陳軒宇,不是不諒解他,不是不感動,可她卻不能,因為她了解自己。

他要借勢,他要尋求外力,自己會放手,自己任他去飛,只是她不會陪在她的身邊,因為她真的了解自己,她更了解嫉妒這個詞,它會讓人發瘋,讓人扭曲,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她不想將來因為嫉妒,自己變得心狠手辣,失了本心,或者是一天天憔悴凋零。

巧真擦干了眼淚,臉上慢慢的蕩起了一個笑容。就這樣失去了,她和他,再無可能。

巧真走了出去,出去的時間她已經恢復了常態,這件事她就當成從來沒有听過。心痛只留給自己。

剛出屋子,陳軒宇幾人從後院出來了,幾人看到巧真都愣了下,顯然是沒有想到她這樣早回來。

「陳公子來了。」巧真換上了笑容,問了好。

「你何時回來的?」陳軒宇盯著巧真問,他的神色發緊。

「才回一會,民婦今日身子不便,就提前回來了,怕進屋去沖撞了公子,先回屋收拾了下。

正準備去堂屋見公子了,沒有想到公子沒有在堂屋,公子怎麼去了後院,哪也沒有什麼東西啊。可別凍著了。」巧真臉紅著,帶著絲不解。

陳軒宇長出了口,還好,這個婦人並沒有听到自己幾人對話,不然她不會是這樣,以後說話真的小心了,那里都不安全啊。

「後院有口紅薯窖,我去看了看。」陳軒宇的眼內帶著柔情,巧真卻急忙低下了頭。他在懷念那段日子嗎?

等巧真再抬起頭的時間,她才去打量陳軒宇的乳母,這是她第一次見,對方也在打量她。

奇怪,這個婦人好像在哪里見過?可究竟是在哪里,她卻記不得了。

巧真沖對方點頭,她們沒有交集,沒有恩怨,對方是為了陳軒宇,她們親近,她為陳軒宇著想是應當的。

孫媽媽神色復雜的看著巧真,她並沒有給巧真臉子看,若是少爺將來真的娶了這個婦人,她希望這個婦人能好好的對待少爺,不要辜負了少爺的一番心意。

「可吃了午飯?」巧真問著,把幾人讓進了屋子。

「吃過了,你身子可好些了?」陳軒宇關切的問著。

「沒事了,公子今日來可是有事嗎?」巧真閑話。

「我過段日子可能要進京。」陳軒宇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口。

「哦。」巧真哦了一聲,心里疼了下,他進京怕是為了寧家的婚事,不是說放下了嗎?為何心還是會疼呢。

「公子走的時間,若是方便,告訴民婦一聲,到時間民婦一家人為您踐行。」巧真控制著自己,把話說了出來。

「你。」陳軒宇看著巧真。「沒話想對我說嗎?」

你讓我說,讓我說什麼!巧真心里喊了一聲,嘴內卻道︰「民婦祝公子您一路順風,心想事成。」

陳軒宇的臉暗了下來,孫媽媽倒是頗意外的看了巧真一眼,她一直都以為是這個婦人糾纏著公子,可今日看來,竟然不是。好像是自家公子更主動,更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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